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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瞥一眼祈望，“你打的？” “是。” 皇帝看向姬国公，“不错。” “太子性子软，有这么个太子妃挺好。” 皇贵妃凄厉叫喊，“陛下！” “父皇……”祈望也叫。 皇帝只当听不见，摆摆手，“抬走抬走，看着就心烦，找太医治治就是了。” 侍卫拉起祈望，把他拖走。 皇贵妃哭着追上去。
第22章 022 祈泠面上波澜不惊，皇帝甩了甩袖袍，“平身。” 两人起身，皇帝看向姬以期，“太子妃。” “儿臣在。” 皇帝沉声，“虽说你做的是对的，但到底有失太子妃的身份，你可知错？” “儿臣知错。”姬以期低着头。 皇帝点点头，“你是太子妃，和太子是一体的，你所作所为皆关系着太子，你要知……有所为有所不为，不然就会给太子惹出麻烦，可懂？” “儿臣懂得。” 皇帝颔首，又道：“凡事须以太子为先，事事以她为尊，可做得到？” “做得到。” 她一一应了，皇帝满意地摆手，“退下吧。” “是。” 姬国公也告退，追着她们出去。 世家子弟们都被赶走，皇帝下旨不许他们再靠近逐鹿池，违者严惩不贷。 姬怀远和姬广白凑过来，姬国公揪住姬以期肩上的衣料，几乎要把她拎起来，“你是真的不怕死。” 祈泠掰他手，“国公息怒。” “还有你。”姬国公瞪她，“别以为你是太子我们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什么事都让自己媳妇出面，你还是个男人吗！” “爹！”姬以期挣扎。 祈泠沉默一会，道：“以后不会了。” “你还想有以后！”姬广白怒目而视。 姬怀远也冷冷地看着她，祈泠轻声，“抱歉。” “是我自己……”姬以期想给她解释。 姬国公转头瞪她，“闭嘴。” “……你先放开我嘛，勒着脖子了。” 姬国公松手，姬以期躲到祈泠身后，小声嘟囔，“陛下都不计较。” “他是你老子？”姬国公隔着祈泠想再把她揪过来，“小兔崽子，当亲爹娘都是害你的。” 祈泠把姬以期护到身后，“国公息怒，今日之事确实是孤考虑不周。” “什么考虑不周，你就是故意的！”姬广白怒吼。 姬以期反驳，“不关他的事，是我要给他出气。” “胳膊肘朝外拐！”姬广白气得不轻。 姬怀远拽住他，“殿下，敢问一句，若今日陛下降罪小妹，你当如何？” “自然是一同受过。” 姬怀远冷笑，“她没有过错！也无须受过，有过的是你，你要么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要么就不让它降下来，而不是这么一句一同受过！” “大哥教训的是。” 姬怀远眉目阴鸷，“你日后若是再敢把我妹妹推出去，就别怪我们姬家不客气。” “哥！是我自己要打三殿下的！”姬以期急道。 姬怀远蹙眉，“眷眷，你还不明白吗？他该拦着你，不拦你，就是把可能会有的责罚推到你身上。” “可他知道陛下不会责罚。” 姬怀远一字一顿，“是不会责罚他，不是你。” “反正他没错。”姬以期别开头。 姬国公听见这话，火气噌噌噌地往上涨，姬以期一副为了祈泠昏头的模样，竟连父兄都不放在眼里，祈泠真是个祸害！ 祸害抿着唇，“多说无益，孤会证明给你们看。” “最好是那样！”姬国公气冲冲的。 姬以期抱着祈泠胳膊晃，“我们回去吧。” “好。” 迎着父兄忿忿的目光，姬以期倔强地拉着祈泠走了，鼓着脸无所畏惧的模样。 回去之后，祈泠跟她道歉，“对不起。” “别听他们瞎说，你没错。” 祈泠摇头，“他们说的是对的。” “我没有拦你，就是我的错。” 姬以期一把揪住她前襟，“你没错你没错！” “是我要给你出气，出了事也是我自己该！” 祈泠微怔，姬以期闷声，“凭什么只能你保护我啊，我又不是废物，不缺胳膊不缺腿的，我也想保护你……不然你总是被人欺负。” 自打三年前，祈泠性情大变，皇帝就不如以前宠爱她了，反而扶持起了五皇子，京城都谣传太子会被废，一些人已经转投五皇子了。 一阵阵邪风吹过，原本贤良的太子在京人口中变成了懦弱阴郁的纨绔，京城贵女们提到她也是连连叹气，既垂涎她容颜身姿，又被她摇摇欲坠的太子之位劝退。 姬以期顶着这样的压力入主了东宫，家里也劝过她，让她不要踏足深宫，可她还是嫁给了祈泠，因为在梦里，她总是看到那张梨花带雨的脸。 堂堂一国太子，躲在小林子里蜷着身子哭，姬以期不信，她只是从马上摔下去才哭得那么惨。 她一定是被人欺负了。 姬以期怀着‘救风尘’的心思去接近她，但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只是一瞬间的脆弱，原本温雅清贵的人一夜之间变得高不可攀疏离冷硬，京人口中的礼贤下士平易近人仿佛只是一场梦。 太子难以接近，她只能默默关注。 可越关注，她越觉得太子受了委屈。 皇帝看似宠爱她，但几乎遇到所有事都轻拿轻放，各打五十大板，祈泠也没有任何异议。 拿这次来说，皇帝既没有给祈泠惩罚，可也没有给祈望惩罚，若是姬以期不打他，那皇帝会给祈泠出气吗？ 显然不会。 因为看祈望嚣张的模样，平时没少说那些话。 “你以前，有告诉过陛下吗？”姬以期忽然问。 祈泠轻轻点头。 “但没有用，是吗？” 祈泠再次点头。 “以后有我。”姬以期抱紧她，认真道，“相信我，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 祈泠垂眸，“嗯，我信。” “我爹我哥也不行，我会教训他们的。”姬以期哼唧，挥了挥拳，“他们太过分了，你可是太子，怎么能那样跟你说话。” 祈泠轻笑，“岳父教训女婿，也不算错。” “哼，我爹还说得过去，我那两个哥可真是不要命，也就是你脾气好，换作别人，早把他俩拉出去砍了。” 祈泠揉她发顶，“恐怕他们回去要骂你白眼狼。” “骂就骂呗。”姬以期浑不在意，甚至有恃无恐道，“骂一阵就过了，完了还得来哄我。” 祈泠无奈，“大哥二哥要被你气吐血了。” “我才不管呢。”姬以期嘻笑。
第23章 023 秋狝第二日，姬广白猎到了鹿。 皇帝大肆褒奖，除金银财宝外还赏了他一张弓，且道：“先帝在时，你父亲也猎得过鹿，先帝也赏了张弓，名为贯日，今个朕赏你的，叫溯月，原和贯日是一对的。” 姬广白跪着领赏，听到最后几个字面色微变。 宦官把弓给他，姬广白举至头顶叩谢皇恩。 皇帝高高兴兴的，喜气洋洋地决定晚上烹牛宰羊晚上大操大办给姬广白庆功。 祈泠抿唇，切了块皇帝赏的鹿肉喂给姬以期。 姬以期吞进肚子里，“好风光啊。” “嗯，咱们也跟着沾光。”祈泠又切了一块，刚想吃就被姬以期抢走。 “早知道当年那头鹿就不让给五殿下了。”姬以期懊恼，眼里闪着羡慕的光。 祈泠抿口酒，“明年，我们也猎鹿。” “好！”姬以期狠狠咬了一口鹿肉。 待鹿肉分尽，众人散去打猎。 祈泠懒得跑动，牵着姬以期准备回去。 姬广白拎着溯月过来，“太子殿下。” “二公子有何事？”祈泠站住。 姬广白抬了抬下巴，“贯日带了吗？” “带了，怎样？” 姬广白朗声挑衅，“敢不敢比一比？” “有何不敢？” 秦嫣递上贯日，祈泠脊背挺直，“怎么比？” “当然是比谁猎得多。” 祈泠颔首，“半个时辰。” 姬广白转身上马。 姬以期扯住祈泠，“我要跟你一起。” “眷眷……”姬广白扭头。 姬以期理直气壮，“我要帮他骑马。” “行吧……”姬广白又扭回去。 两人上马，这次换姬以期坐到前面。 “你可以站起来，不要怕，我不会让你摔的。” 祈泠搂着她的腰应，“好。” 握着玄黑色的长弓，祈泠寻找猎物。 姬以期坐在前面，眼尖，瞧见猎物就奔过去。 祈泠踩着马镫站起来，拉起贯日。 咻！ 射中一只野兔。 不远处的姬广白嗤笑，弯弓搭箭，射中野猪。 随侍们各自去捡，姬以期骑马转向别处，祈泠看都没看姬广白一眼，贯日对准另一个猎物。 姬广白抿唇，也不再看她们。 箭矢不断穿梭进入猎物体内，时辰慢慢过去。 半个时辰后，双方停手。 侍卫们把猎得的猎物一个个摆出来，姬以期亲自数，数完祈泠的数姬广白的，最后瘪起嘴。 祈泠捏她脸，“没事，输就输了。” “没输，是平局。” 姬广白听到，自己数了一遍，磨了磨牙，“什么平局，你看看他都打的什么，全是兔子狐狸，够吃吗？” “小的才不好打，你知道什么。”姬以期怼他，“你看看你打的，全是野猪，可见你骑射不精准。” 姬广白想反驳，姬以期嚷嚷，“输不起是不是？” “我没输！” 姬以期哼唧，“我们也没输！” “好了。”祈泠出来调停，劝道，“你们是亲兄妹，别闹得跟仇人似的。” 姬以期冷哼，朝姬广白伸手，“给我。” “什么？”姬广白不解。 姬以期指着他手里的弓，“溯月。” “我要了。” 姬广白不给，“凭什么？又不是你猎的鹿。” “溯月跟贯日是一对，我跟殿下是一对，殿下拿了贯日，我当然要拿溯月！”姬以期理直气壮道。 听到‘一对’，姬广白恶寒，他可不想跟祈泠一对，哪怕只是一张弓，“给你给你。” 姬以期从他手里接过，甜笑，“谢谢哥哥。” 姬广白翻个白眼，“坏丫头。” 姬以期毫不在意地握着溯月去碰祈泠的贯日，“你看你看，我们是一对！” “嗯，真好。” 姬以期开心了，“殿下殿下，我们可以出去吗？” “去哪？” 姬以期转了转眼珠，“巩南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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