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晓得,后山的这处地界,可是有不少令人闻风丧胆的凶兽,那两条巨蛇只是其中之一。 晚膳是命人送来,坐在这儿用的。这人工砍树,真不是个简单活儿,光头强是条汉子。 温然想着,用脖间挂着的汗巾擦了擦额头,整条胳膊酸痛不已,大腿根儿都在打颤,喘气问:“砍了多少棵了?” “回...回圣君,五五...六棵。”云苓是第一次伺候她,说话都在紧张,瞧了眼地上的五棵,还有摇摇欲坠的一颗,忙改口。 温然回头望了眼自己的成果,叹了口气,把斧头递给了她:“记本上,今天欠四十四棵。” “诺。”云苓战战兢兢地接过斧头,木柄上被汗浸的湿润得很。 背靠在浴池边,温然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眼皮直打架,茯苓跪在身后,轻柔地给她按着肩膀和后背。 “信送出去了?” 茯苓听出她的嗓子都有些沙哑:“回主子,是,通知柳掌门后,不出一刻钟便送去了。” “她没问我吧?”温然闭目养神,疏散着疲惫。 茯苓摇头:“并未。” 不论主子做什么,柳掌门都相信她。 “嗯,明日敞门,等着迎客吧。”温然的嘴角扬了扬。 ---- 为了这碗醋,包了这顿饺子...感谢在2023-02-09 21:14:23~2023-02-12 21:21: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点点光影 10瓶;穿裤衩的大叔 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1章 = 李清姒对温然能治情噬这个消息将信将疑,她确实医术了得没错,可情噬毕竟不是一种病,而是一种诅咒。 “她可有说要如何治疗?” 柳西尘背着包袱,头戴薄纱,俨然一副要走的样子,摇头,不论如何治,总之,若能治好,她会不惜一切代价。 李清姒蹙眉沉思,这人到底想做什么呢?柳西尘和她无恩无怨的,究竟为何。 “你且等着,我与你一同。” 柳西尘眸子怔了怔,撇嘴,下意识就想拒绝,也这样开了口:“额...我一人去,也无碍的。” 她没敢说心里话,因为谁都知道这圣君和废后之间非同一般,万一面前的人去了,圣君生气,不给自己瞧怎么办? 她找谁哭去.... 话一出,李清姒给了她一个眼神,不言而喻,柳西尘心虚地缩缩脖子,以往娇媚的姿态到现在不剩几分了。 决定好后不出片刻,念容便站在弘武寺的偏门前,远远地望着那两匹马,目光复杂,娘娘并未叫她陪去。 大概是看在自己和柳西尘不可言说的关系上吧。 ...... 案前,一袭暗红大袍随意披着,修长白嫩的手翻着信件,温然看着看着,忽地笑出了声,带着几丝嘲讽,将手中的东西一扔。 这些武林大派,明里尊敬,暗里忤逆,议信里的内容她早回了一遍,如今来的,说好听点是报信,说难听些,就是通知。 总之,那些个武林大派是按了她的意愿,但也没完全按。 她这个武林圣君,没有实力真是寸步难行,果真,有实力才有话语权,这话一点儿没错。 “张君好的信呢?”温然揉了揉太阳穴,问。 茯苓跪在一边,忙呈了上去。 温然一目十行,脸色缓和不少,眉目间带着笑意,心里平衡了,看来,朝堂里的小皇帝比她好不在哪儿去。 大权分割,丞相独大,分朋树党,每日每夜都得提防暗杀和造反。 还有个未成年的亲弟弟得保护,温然看着信,摇头不已,这几个尚书,还有那些个武将,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若要联合起来,啧,大武变天只是时间问题,难怪,这小皇帝这撺掇一下,那撺掇一下。 “给她写:信已收,心喜,问妹妹安否?”温然起身,把信烧掉。 茯苓眼睑抖了抖,看来主子今日心情不错,可这么亲昵的言语...实在难得。 温然一动不动地盯着火苗的舔舐,直到那信被烧得干净,开口:“茯苓,那两条大蛇,近来有人瞧见过没?” “回主子,最近的一次是三个月前,有弟子在那处历练时见过其中一条。”茯苓想了想。 温然思绪不断:“嗯...我记着,我爹当时驯服过。” 这话落地,茯苓就知晓主子想做什么了。 温然神色自若,走到诺大的梳妆台前,在一个抽屉里找到根簪子,对着铜镜换上。 这簪子看似普通,实则无价。 “走吧,去盘蛇堂的地界。”温然说着,边走边系袍子上的衣带。 茯苓顿了一下,忙去找外面候着的云苓,对她耳语了几句。 ...... 巨蚕蛇,高丈余,长百尺,性温,喜潮湿。要想驯服这两条蟒蛇,难度显而易见。 “不用来这么多人,茯苓、鬼卿、辛夷,你们三个留下,云苓,你在外守着,如果有你拿捏不准的人要进,那就让她近来。” 温然扫了一眼,茯苓叫来的人足足近三十个,个个都本领非凡,还有两个堂的护法,无奈说。 “诺。”云苓微微垂头,不由心想,应该不会有自己拿捏不准的人要进吧。 温然提着玉炳川,抬头望,约莫还有一个时辰才会天黑,到了天黑,那巨蚕蛇便会出来觅食了。 “我记着,它爱吃...蛋羹。”说来也怪,这巨蚕蛇最爱鸡蛋,经常去偷山鸡蛋。 茯苓点头,示意了一下身后鬼卿手里提着的大木盒:“主子,都已经备好了。” “那就行。”温然说罢,就又把自己的斧头拿起,昨日欠了四十四棵,今日还有五十棵的任务。 头上的玉簪随着斧头的砍动轻轻摇晃,今日没比昨日好在哪里去,树仍旧难砍,手照样没力。 鬼卿看着被砍了一半僵持不下的树,禁不住上前:“圣君,您要不试试夫人的招式?” “我娘的...”温然握着斧头,她之前将所学的一招一式都用了一遍,奈何力上不去,招式也只能是空架子。 徐三娘的招式,自是也用过,但也不见效。 叹了口气,温然将手上的斧头一扔,她是大夫,自是懂,通过锻炼确实能让力气变大,可终究体质有差异,人体有极限。 斧头砍树练外力,野蛮且耗时过长,不得巧。 若是有什么能穿过树皮,进到里面,直接一击,倒是最云淡风轻的了,哪怕是用剑气砍树,也做不到这般。 人有经络,树有根系。 温然似是想到了什么,吩咐茯苓将自己的银针取来。 鬼卿很聪明,意识到她想要作何,银针破树,且不说这银针如此细小,树有碗状粗...就说这同龄人之间,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圣君身上的不可能似乎太多了。 他倒想瞧瞧,银针破树究竟能不能成。 很快,茯苓取来银针,这副银针,是当初温然给陈二爷正骨时所得的赠物,在宫里也用了多次。 温然接过,选了长针,并未着急对树动手,若是用拇指和中指搓磨着针柄,思索要如何聚力。 这长针,颇像是一把迷你剑。 温然眉尖挑了一下,若将剑式用在长针上,结果会怎样,想着,便使了当初最擅长的一招白玉刺塘,目标直指鬼卿手中的大木盒。 白玉刺塘,本质上是以柔克刚,如今,长针为柔,木盒门为刚。 真气在经络里游走,汇于手腕,温然轻轻一甩,长针如一道光飞了出去,无声无响,只见鬼卿提在手里的大木盒前后晃着。 茯苓忙俯下身子去瞧,可半天,在木盒外,应是看不出什么。 “里面。”鬼卿小声提醒道。 茯苓打开木盒的门,只见长针横插在一颗鸡蛋上,小心拿起这颗未碎的鸡蛋,呈了上去。 “木盒的门薄,鸡蛋也脆弱....如果能完全穿过整个木盒就好了。”温然看着长针尖端挂着的几缕蛋液,银针用起来确实比剑都顺手了。 茯苓按不住语气里的欣喜:“主子这招,已经不易了。” 这几日本以为主子能练出真气来,就是不易了,没想到还有。 “可打架不是看招式难不难,而是看管不管用。”温然把鸡蛋递到她手上,无奈地说。 招式不在多不在难,只在有用否。 银针的力也不大,对付人勉强算数,但对付树,未免不够看了。 茯苓知晓她在担忧什么,笑着安慰:“主子定能顺利夺榜的。” 一连试了很多次,温然越发有手感,这长针在手,比那斧头轻巧,至于力度,既能穿一寸厚的木盒,那就自能穿过树干。 可惜,这长针经不住这般折腾,已经有些许弯曲了。 “今天就到这儿吧,把欠的树,都留着。”温然还是有些意犹未尽,但也不急于一时。 茯苓瞧着木盒门上密密麻麻的针眼,鸡蛋的腥气散发,隐隐有些蛋液渗透了出来:“诺。” “圣君,天色已晚,倒不如先用膳吧。”鬼卿不似茯苓的身份,恭敬道。 温然怔了一下,点头:“也好。” 难道今日是她猜错了...都这个时候了,该是有人来寻她才对,无碍,肯定会来的。 茯苓将精致的十二道菜肴摆好,呈上玉筷,直到吃饱喝足后,不论是巨蚕蛇,还是该来的人,一个都未出现。 冷意袭来,茯苓为温然披上了白裘。 暗下来的这一片地界,比白日更加威胁,还透着神秘阴冷。 鬼卿握着剑侯在一旁,随时准备出鞘,面色严肃,警觉不已。 木盒的门早已敞开着,任由鸡蛋的腥味扩散,周围不时传来窸窣的声响,但大多只是出来觅食的小动物。 忽地,出了三道人影,温然的心神一动,闭着的眼睛并未睁开,只是悄悄留意着。 “圣君,这二位...是云苓摸不准的人。”云苓小心翼翼地开口。 身后的一人大步上前,单膝跪地,目光如炬地盯着:“柳西尘拜见圣君大人,圣君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一早就知道我是谁,对吗?”温然睁眼,迎上她的目光,轻抿了一口热水。 柳西尘脸色一僵,自己来得急,倒忘了她见过圣君的,还给她算过,可...那时自己怕沾上什么,索性就没挑明了。 毕竟,这人的身份不一般。 温然想着包打听见自己时那饶有兴致的眼神,这会儿才明白了,哼了一声:“装得倒挺好,小时候见过我,又怎么认不出?你有通天的本事,又怎么算不出?” “圣君...息怒,西尘也有万不得已的顾及。”柳西尘直接双膝跪地,一双狐狸眸子转着,生怕惹她不高兴。 自己的情噬要紧啊。 李清姒见此,板着俏脸,一言不发,只能说柳西尘该,要是早告诉她温然就是绮玉,何苦到了现在的田地,害得她进退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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