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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受着伴侣独特的气息，尾巴的颜色逐渐危险起来。 气息在鼻尖缭绕，不时勾过桑染澄的心弦。 脑海里浮现着伴侣刚刚羞涩窘迫的神情，桑染澄欢喜到不行，就连背几十页资料都显得不那么讨厌了。 她好像比初见又喜欢穆嘉卉了一点点。 虽然这个人很讨厌，会逼她学习，但也会给她带蛋糕，还能跟她接吻。 她的伴侣就是天下第一好的。 穆嘉卉差点冲了个冷水澡。 她洗了四次脸，才勉强把身上的温度降了下来。 她是直女，她不可能有感觉，所以她把自己的异样归结为穿多了，夏天热。 她呼出一口长气，拍了拍脸蛋，直到看不见可疑的绯红，才出了洗手间。 下次做接吻任务，得定时间了。 五分钟，不能再多。 不然太浪费时间了，一个半小时可以学完一整本教材了。 不止高考生，辅导老师的任务也很重呢。 进了书房，穆嘉卉也没觉得桑染澄坐在自己椅子上还穿自己衣服这事暧昧而不对劲，只是拿出了她先前准备的计划表，摆到了桑染澄面前。 “给你列的复习计划，你先看一遍。”
第23章 “该吃晚饭啦。”桑染澄就看见了窗外的天色。 至于摆在纸上密密麻麻的字，她是一个也看不进去。 今日的动脑次数已经消耗完了，她要开始摆烂了。 这一天过的实在是有些漫长，比以往她玩手机逛街的日子漫长了三四倍，桑染澄甚至有些困，想吃了晚饭就去睡觉。 是到饭点了。穆嘉卉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刚刚的吻太占时间，这会儿已经六点过了。 但穆嘉卉一点也不饿。她中午吃得多，下午也没有运动，看点高中教材可算不上脑力劳动，堆积的能量还没消耗完。 “你饿了？”至于桑染澄，穆嘉卉觉得她的消耗会更小些。 “有点。”桑染澄昧着良心，拿手指捏了个小缝，证明她真的是有一点饿。 她其实还挺饱的。 但实在是不想对着课桌发呆了，她已经看腻桌子的棕色了。 “那就是还能坚持。先把计划看了。”穆嘉卉看出来桑染澄的真实状态了。 且不说紧张的复习阶段应该不到饿得不能继续不去吃饭，这姑娘分明还饱着。 这人怎么这么能摆烂呢？ 她才做了多少点事就开始闹休息了？ 也不看看自己考出来的零分，好意思吃晚饭吗？ 一点没有不好意思的桑染澄撅着嘴接过计划单，勉强集中起注意力来。 穆嘉卉把今年七月到明年五月的时间分为了三个大阶段。 每一阶段桑染澄要完成一轮教材的复习，也就是说到明年考试前，桑染澄一共可以完成至少三轮复习。 每轮复习的侧重点不同。 一轮复习时间最长，约莫四个月，关键词为全面，要求把教材里每一个点都了解到位。 掌握多少则没做要求，桑染澄看到这里，还暗暗松了口气。 她不觉得四个月的时间够她掌握那么多知识。 二轮复习时间约两个月，关键词为熟练，要求这一阶段结束时对考点几乎了如指掌，力争中等题全会全对。 桑染澄发现穆嘉卉给试卷分了简单、中等、难三种等级。 据穆嘉卉所说，一套试卷极难题数量有限，这类题对桑染澄也不做要求，只要把中等难度题练熟，就不可能拿低分。 三轮复习没有明确时长，关键词为巩固。 穆嘉卉的意思是这一阶段主要以题练点，但也要像一轮一样回归教材，不能有知识盲点。 看起来还挺美好的。 桑染澄尾巴一晃一晃，跟着这份详尽的计划，幻想着她能在未来考个六百分，上个普通的三线大学。 虽说魅魔这一种族被判定为智商不高，不适宜学习。 但在应试教育选拔人才的大环境下，就算是桑染澄，也做过考高分的梦。 只是梦归梦，她总会在下一次周考交白卷时认清现实，然后继续摆烂。 “看完了吗？能按照我的计划做好吗？” “啊？那……我不能保证呀。”桑染澄拒绝的理直气壮。 这计划上连休息、玩乐的时间都没留呢，她不会连跟朋友出去逛吃的机会都没有吧？ “想不想上大学了？你基础这么弱，不比别人多些努力，怎么考得过他们？” 穆嘉卉被如此坦率的拒绝哽住了。 这小姑娘怎么不按套路来呢？正常不应该是说能吗？就像穆嘉卉的同学同事那样。 “为什么一定要考赢别人？”作为最温和的种族之一，魅魔们通常是不喜欢和别人竞争的，桑染澄会这么问很正常。 穆嘉卉却觉得她不正常，很想撬开她的头盖骨，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糨糊。 “大学录取看的是排名！不是你分数过了八百就一定能上一线大学的！” 就像穆嘉卉原世界的高考大省，因为学生太卷了，硬是把分数线往上卷高了不少，七百五的满分，七百分都上不了top5。 “一线大学？”这是桑染澄梦都不敢梦的。 如果哪天她做了自己上一线大学的梦，醒了她肯定会害臊的。 “……等一下。你告诉我，你明年的目标是什么？”穆嘉卉发现了一个盲点。 她作为重点高中火箭班的学生，从未想过自己有考不上前五十大学的可能。 但桑染澄不一样，她起步只有两百分，在她的世界里，能考到六百分或许都算祖坟冒青烟了。 “就……六百分？能上个大学就好。”桑染澄小心翼翼的开口。 她还觉得自己说高了呢。 就她两百分的底子，得翻……她伸出手指算了算，六百分是她现在分数的三倍呢。 果然。穆嘉卉扶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是太过分了吗？其实五百也可以，大专也不错的，我姐夫就是大专生，也有工作。” 小魅魔以为穆嘉卉是为她的胆子扶额，怼起手指来，一副说错话的模样。 “不是。”穆嘉卉难得语气放缓，摸了摸桑染澄的头。 “我对你的要求是考到八百分，上一线大学。” 桑染澄抬头，听到那个八百分，又低头，看了看手指。 四倍啊，四个桑染澄一起都考不到八百分，从古至今没有哪个魅魔考到过这个分数。 她太震惊，以至于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穆，穆穆呀，咱就是说，梦也不带这么梦的嘛……”被摸头真舒服啊，桑染澄眯着眼，头跟着穆嘉卉手的幅度摇晃，尾巴也同步摇摆起来。 她一定是被伴侣的温柔攻击打蒙了，才会听到八百分这个词。 “都是梦了，为什么不大胆一点？”穆嘉卉弹了下桑染澄的额头，制止住她意味不明的摇摆。 “我现在收回刚刚的目标，太低了。我们的目标应该定到九百分，考你们那所全球排名前十的东维大学。” 听到那个全国第一大学的名字时，桑染澄咽了下口水。 她的伴侣一定是疯了，才会说出让魅魔考东维大学的这种话。 “别这么惊讶。目标定的高，才最有可能考到次高的分数。如果你目标定的低，最后大概率连那个分都考不到。” 这是穆嘉卉高中班主任说的话，也是原世界的一句古话。穆嘉卉觉得很有道理，也亲身体验过，是有效的。 面对小姑娘难以置信的表情，穆嘉卉最终还是揉了揉她被弹得发红的额头。 “而且，我对你有信心。你为什么不对自己有信心？”连一线大学都不敢梦，这孩子太缺乏自信了。
第24章 桑染澄怔了下。 虽然她觉得穆嘉卉一定是在说笑，但对方的表情无比严肃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味。 “真的吗？”这还是第一个对她有信心的人。 就算是严苛的高中班主任，在桑染澄多次倒数后也放弃了对她教诲，遑论说出对她有信心这种话。 “即便我现在什么都不会？即便我考了这么多零分？”桑染澄就差抹着眼泪问穆嘉卉了。 小哭包的哭唧唧能力穆嘉卉已经见识过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孩子哭的这么小心，还丝毫不带演戏痕迹。 “对。我相信你可以。我带过好几个基础跟你差不多糟的，都考到好学校了。” 穆嘉卉确实不止带过一个高考生，有的是跟她经历很类似的，她的资助生，有的是受人之托，比如同事的小孩。 “好几个？”桑染澄稍稍抬头。 居然还有很多跟她一样菜的，穆嘉卉还带过！ 桑染澄对自己都意外的有信心起来了呢。 尽管自我否认的是她，摆烂的是她，考零分的也是她。 “对，好几个。有一个是……三百分的，最后考了我们那里的一线大学。一个最开始只有一百多分，比你还低，最后考了top2。” 虽然后者有地区和民族优势。但这些没必要在打鸡血的时候跟桑染澄说。 而七百五满分考三百和桑染澄的两百分差距还是很大的。 但不能打击到孩子的学习自信和热情，穆嘉卉小小的说了个谎。 其实被桑染澄反复提醒那一堆零蛋，她说的也很心虚。 桑染澄抹了把蓄在眼眶边的眼泪，哽咽道：“穆穆你太好了呜呜……我还是第一次，呜，第一次听这种话……以前他们都说，魅魔笨，都对魅魔能考好没有信心……” 从小到大魅魔听的最多的“夸奖”大概是：“笨也没关系啦，我也还会喜欢你的。”“成绩差也没关系啦，爸妈养你。”“背不到考不好也无所谓，以后找个好伴侣也可以后半辈子无忧。” 然而桑染澄再怎么大大咧咧，再怎么纯善烂漫，她也依旧会受到世俗标准的规训，把自己框进或来自本能或来自文化的边框，有判断好坏善恶的能力。 那些夸奖的潜台词不就是笨是不好的吗？ 只是因为那些人善良，所以不会直接说桑染澄不好，会安慰她没有关系。 久而久之，桑染澄也认同了那些观点。 她确实是愚笨的，连基本的四则运算都要掰手指，成语也用不对，今天更是考了一堆零分。 可是就像那些话说的一样，她也觉得笨没关系，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这个现状，一点改变它的想法都没有。 她好似被那柔软的茧包住，被丢进了温热的水。 底下是火，上面是锅盖，她连逃出去的想法都没有。 她知道火会燎身，锅盖太重，她逃不掉。 她知道努力是徒劳。 因为她笨。 所以她很早就放弃努力了，这样好歹心里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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