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玄策疑惑的望着她:“你是在叫,我吗?”,他又反指着自己的鼻尖问她。 女妖并未正面回应他,而是双脚虚化离地,就要朝他这边扑过来。 长生花的花瓣继续飞扬在半空中,明娄和常玄镜居然感到自己的身体在这一瞬间无法动弹。 就连明娄都惊讶,这长生花不应该是可以困住自己的东西,可眼下却让她还手的动作都做不出,只能和小白一同的望着那女妖接近常玄策。 常玄策的刚要挪动身体往后退去,可自己的双脚怎么也无法挪动,他只能任由这女妖往自己身上靠近。 女妖含情脉脉的望着他,一只苍白的手抚着他的脸,常玄策反感的皱了皱眉,“要杀尽管动手,但是放过他们。” 他说的是旁边明娄和常玄镜。 女妖红色眼睛往常玄镜那处看了看,笑了:“我怎么会杀玄镜啊,他可是你最疼爱的弟弟啊。” “看来策郎是是真的记不得我了。” 女妖在他周身游离一圈,化出双腿,而后抓住他的手:“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啊,难道这一切你都忘了吗?” 常玄策被她带进这个村子曾经的模样里去。 一进村口,木桩之上皆绑着红色的绳索,女妖领着他往村里面走去,常玄策本不想看的,但不知道自己的步调为什么会不听使唤的带着他去寻找答案。 其实他听见这女妖唤自己时,隐约便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只是他想回避,他害怕自己知道些什么会同自己老大和千灵清那般心底升起痛苦,与其如此,还不如不知道。 但本能驱使让他跟在了后面。 村子里张灯结彩,一户人家门前热闹非凡,门前立着一个和常玄镜长得一模一样的年轻人,他穿着得体,正在屋外会客。 今天是他大哥常玄策的大喜日子,他身为他的弟弟,自然是要帮自家哥哥操持一些事务,这样自己哥哥的注意力才能够全然的放在新娘子身上。 村子里的人基本都被常氏两兄弟多少多少帮衬过,以至于常氏老大娶亲,那基乎是全部都来道喜喝喜酒来了。 常玄镜将全部宾客带进自家院子里,媒婆便高呼:“唤新娘子嘞!” 常玄策还在屋檐外紧张的整理自己的新郎服,自己弟弟在一边安抚他的情绪:“哥哥,没事的,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你自然一些便罢。” 新娘穿着规整的粗麻布喜服,一只红色绣鞋率先落于门槛外,大家都将注意力放在了这喜妇身上。 女人是顶着盖头被媒婆搀扶出来的,新郎常玄策从还无常身边擦肩而过,他红着眼睛观望这一切,这不就是曾经的他吗? “新人拜天地!共白首!”媒婆高声说道。 常玄策紧张的握着对方的手,虽说对方是自己的青梅竹马,两人一起在这村子里长大,但如今经历这般的事情他还是带着些紧张和局促。 “策郎,你紧张吗?”两人对拜的时候,盖头遮住的喜妇问他。 后者平复了一下,随后回她:“娶你是天大的事情,我自当严肃以待,可能也就略有局促。” 她在盖头里笑了笑这人的笨拙和实诚。 女妖说:“不怪你不记得···” 娶亲到是很顺利,不过当日接近晌午的时刻村落出现众多的马匪,数十人骑马踏进这院中,大刀有一人算一人,村子里的人死伤无数。 那喜妇在慌乱中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掀开盖头替常玄策挡下了一刀,鲜血从她的胸膛里涌出来,血沾满了常玄策的手掌,他现在没有负隅顽抗的心了,自己最想要保护的人死在了他面前,是在他面前断了气。 常玄镜一人提着锄头和数十人硬搏,他唤了一声还沉浸在悲伤之中的那人:“哥!” 常玄策轻放下自己妻子的尸首,刚要同自己弟弟一起反抗这些土匪得时候,他们好像是听见了什么哨声便又快速调转马头离开了。 马匪来得莫名其妙,走得也莫名其妙。 常玄策满手是血瘫坐在地,常玄镜俯身跪着叫了一声他旁边的人:“嫂子!” 那人唇瓣发白,早就没了任何生命迹象。 常玄策发出疯笑:“都死了,哈哈哈哈哈,都死了!父老乡亲都死了···”,说到这些,他压低身子,声音发哑低吼:“怎么死的偏偏不是我!为什么不是我!” 常玄镜扶住自己哥哥的肩膀,眼睛同样发红:“哥!哥!我们帮嫂子报仇!我们必须得活着!” 全村都是因为参加常氏老大的喜宴而亡,这笔账,是该他常氏两兄弟来讨。 常玄镜从腰间摸出了他采购婚事用物之时在其他镇上摘下的招兵的告示,他本是打算等自己哥哥婚事落定之后便去参军,不过现在看来情况有了变化。 “不知道你进来的时候注意到了村口的一棵树没。”女妖问一旁的黑无常。 他注意到了,和满天的长生花是一个颜色,他朝着她点点头。 女妖:“死后我并未去地府,而是将灵魂寄托在那树之上。它滋养我的灵魂,我将灵魂全部托付于它,我们相依为命,我只是不停的相信,有一天我的策郎会再次来这里的。” 那些往事化作泡沫,女妖领着常玄策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以为面前之人便是她心心念念的策郎,可给他看了她与对方的事,这人确是没有任何反应。 常玄策说:“很感谢你带我看你们感人的故事,不过我不是他,白无常也不是常玄镜。” “希望你放下你的执念,转世投胎,换一种活法未尝不是件好事?”常玄策劝诫对方。 女妖对他的说辞半信半疑:“你真的不是他吗?” 常玄策撇嘴笑道:“整个地府都知道我是最花心,最吊儿郎当的一个,我这样的人若是和你那仁厚老实的策郎沾边,你怕不是得觉得晦气,躲还来不及呢。” 女妖自嘲般笑了笑:“可我等了他几百年了,哪怕是他的人间转世我都不曾遇见,我同他真就如此无缘了吗?” “缘分这事断了就断了,人,妖嘛也得往前看。”常玄策在她身边转悠,“姑娘,你这不是亏了嘛。人没等来,还一直没去投胎做人,明明可以重新做人,偏偏做了妖。” 她只是想保留那一世的记忆,再次和自己喜欢的人相遇,却不惜献祭自己的灵魂给长生树。 “滚!”女妖被他刺激到。 明娄在一旁传音:“常玄策,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你不安慰她就算了,还激怒她,等会儿她把我和小白撕票了怎么办!” 长生花都有滋养灵魂的作用,但如果有人献祭出自己的灵魂,那便是非人非鬼的妖,终生灵魂被禁,长生树生于何处她便只能待在何处。 女妖听不进任何话,只想将面前这几个人的灵魂吞噬掉,滋养长生树。 长生树能够滋养灵魂,但一旦有人操控便会夺取别人的灵魂。 女妖附着在长生树上,那紫色的分枝上挂着无数虚弱的灵魂,有好些常玄策看出是原来这个村子里的人。 那些灵魂宛若这树所结出的果实高高挂在树干上,紫色的长生花正在一点点的吸取那些灵魂身上的养分。 “把我们先解开!”明娄传音给常玄策。 常玄策尴尬的笑了笑:“怎么解?” 明娄:“·····算了,我直接业火烧吧。” 常玄策这个碎嘴子跟女妖叭叭个不停,明娄差点忘了自己哥哥送了一道业火给自己傍身。 她和小白解开到是解开了,不过两人正要对这女妖下死手的时候被常玄策拦住了。 “老大,我和她,有一些渊源,能不能放她一码···”这是常玄策第一次这么正经严肃的哀求她。 明娄脸色带着震惊:“她祸害了这么多人的灵魂无法重新投胎,我要怎么放她一码?” 小白瞳孔放大:“哥!你在说什么呢!就仅仅凭他给你看了她可怜的身世?”,小白不理解自己哥哥为什么对这妖手软心慈。 常玄策大声的说:“谁都可以伤她,但你不行!” 小白表示不理解:“为什么啊?捕捉灵魂不是我们无常的职责吗?更何况她还在我们眼前作恶!” 常玄策想起以前她在世的时候,小白的衣物哪里破了她会帮忙缝好,小白便总会在一边夸他的准嫂子贤惠能干,她是除了他们父母,对小白最好的一个人,由此常玄策眼里容不得小白伤害她半分, 小白第一次难以理解自己的哥哥,他还是朝着那女妖刺去自己的本命武器,想要将她的灵魂刺穿, 好巧不巧,常玄策先他一步将伤害挡住,小白的武器刺穿他的胸膛,紧接而来的是一口黑色的血脱口而出,他疲惫的抓住自己弟弟的手:“她是我···前世未过门的···妻,妻子,是你的···嫂子。”
第99章 常玄镜立即收回了自己的武器。 他第一次瞪大双眼审视着自己的哥哥:“她,是我嫂子?” “是啊,不过那都是前世的···事情了。”常玄策说。 明娄也明白为什么常玄策的单单不会对这女妖下手了,原来是他前世未过门的妻子。 她往前走了几步:“可她限制住了数万的亡灵,就算制服了她,今生投胎转世或许已经不可能了。” 常玄策捂着被刺的胸口,骂骂咧咧:“臭小子,对你哥下死手啊!” 常玄镜还在一边忙着解释,明娄望着长生树上那女妖的红色眼睛。她贪婪的看着树下的人,好像和刚刚的状态完全不一样了。 “我要整个阳间陪葬!”她发出刺耳的呜咽声。 明娄似乎在那女妖的身上望见了千灵清的影子,那个头颅上浮现出两个人的面孔,尤其是千灵清的脸。 女妖在树上攀爬,背后伸出触手进了他么之前达到的那口井里,红色亡魂养份正在源源不断的聚集到她的后背之上。 那张嘴巴越长越大,直至口水在口腔之中包不住流在了地上,黑白无常两人这才发现,现在的女妖和刚才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我的老朋友,我好想你啊…”女妖的嘴里发出难听的声音来,这称呼似乎是在叫地面上的明娄。 明娄也是第一次见天神留着自己的残魂寄生在妖类身上,本来千灵清已经是不存于世的神,但现在她通过特殊的手段让自己强大起来变成了现在这幅鬼样子。 明娄抬头望着她,心头的情绪复杂。她知道千灵清是因为什么变成了这样,但又确实觉得可惜。 她从呵护众生的天使,转念间成了这等妖类。 她朝着那发怒的女妖说:“我知道你不甘心,但你想过黄鱼鹤吗?” 千灵清瞪大血色的双眼看着底下渺小的女人:“她是谁?我应该记得吗?” 现在她已经完全不记得黄鱼鹤是谁了,她的体内是无数个亡灵的记忆糅杂着,她不记得也是很正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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