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长欢只是静静的坐在守将所坐的木椅上看着百层石阶下面的厮杀,过了许久,死尸已堆了一层她才眼里发空的开口“新主登基,旧人怎留?你就站在此,能保你一命,日后全凭造化。” 看着身披铠甲的士兵举着刀枪冲上来,她站起身来,厉声道“我乃皇后周长欢。” 宫人杀得,贵人杀不得。 周长欢被护送着回到了紫宸殿,殿内春风秋月与商伊人仍握着刀守着皇帝。 她浅色锦袍上染了不少血污,一步步的慢慢走近看着商伊人问道“你为何要帮我?” 商伊人眼眸间闪过一丝心虚,可随即又恢复如常“我本就与皇叔无甚亲情,可觉得皇婶不错,不忍你被他杀了。” 周长欢没放过她眼里那丝心虚,不自在的又去看春风秋月,“你二人又是何时来的?” 春风答“也就是前几日的事。” 周长欢点点头叹了口气,坐下静静等待着,刘挚站在一旁。 她昨晚早已将周芜迷晕藏在昭阳殿暗室内。 外间哭喊厮杀声不绝,有士兵守在了紫宸殿外。 约摸过了大半日的光景,紫宸殿终迎来了贵客。 商卿一身凤纹红衣,眉梢眼角却淬了一层冰霜一般。 “十年了,今日我总算为我夫君报了仇,狗皇帝,我要告诉你,周长欢给你在冷宫生了个儿子,我要把他推上皇位。” 周长欢眼角泛红,胸脯起伏着,她早已猜到商卿抢走晨儿的原因,这也是她敢赌商卿一时间不会对自己动手的原因,她的晨儿尚在襁褓就遭此祸事,真是疼的她的心都要碎了。 却见狗皇帝一脸鄙夷的看了眼她,随即啐了一口“呸,这个贱人生的贱种也配被你推上皇位啊。” 周长欢怒火中烧,站起来朝着他一巴掌打了过去,打的狗皇帝耳朵嗡鸣,甩甩头却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这次却是商卿。 “嘴里再不干不净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周长欢也未曾说因那孩子是你的种便厌恶如斯,你真不配为人!” 商伊人看的懵了,不知为何商卿会为周长欢出头,她也从不知皇婶那样高洁胜月的人会打人,可即便是打人都那般好看,反倒更让人折服。 春风秋月看的后背一阵寒意,周大小姐原打人这般狠,若是打到沈云扬身上可真是…… 不敢想不敢想…… 刘挚看的又心惊胆战又觉得解气,看着以往高高在上的皇帝挨耳光总觉得不该,深知是骨子里的奴性作怪,刘挚尽力克服着,心里也狠狠的骂着狗皇帝。 这一夜京都内无人安睡,但凡忠于皇帝的人全被杀了一干二净,周丞相在府内气的干坐了一夜。 沈云扬气势汹汹的闯进紫宸殿无人敢拦她,商卿见了笑道“瞧咱们的大功臣沈小侯爷来了。” 沈云扬不理她的阴阳怪气,只是直直的望着周长欢,扯出个笑来“你无事便好。” 商卿不恼她扫了自己面子,反倒坐到一旁看起戏来。 几日不见,觉得心上人陌生了许多,可那温柔的眼神却只一眼便又让人沉溺其中。 周长欢笑着,几步走过去抱住了沈云扬的脖子,如以往撒娇一样的在她耳边柔声道“你亦是。” 皇帝看的瞪直了眼,“周长欢,你这个□□!竟如此令人不齿,我做鬼定也不会放过你!” 沈云扬脾气比商卿与周长欢暴躁的多,放开周长欢走过去狠狠的抽了他两耳光。 “就你他娘的最不是东西,把我的墨儿打入冷宫,竟还敢骂她,信不信姑奶奶我把你牙打掉。” 逗得身边的周长欢笑了起来,商卿在一旁看着,神色沉郁,她如今替驸马报了仇却也是再无那人能对她笑一下。 站在一边的商伊人看着沈云扬瞪圆了眼。 “皇婶你与沈小姐……” 周长欢淡然答“我倾慕她已久,九死不悔。” 看着周长欢坚定的眼神,商伊人顿时红了眼眶,“周长欢……我……” 听见她唤周长欢,众人皆看向她,沈云扬目光中多了丝防备,“你喜欢她?” 商伊人委屈的低头抽泣着,算是承认,在场众人心下也都明了,狗皇帝气的脑袋发蒙,一个他不屑的贱女人竟被如此多人喜爱,真真是天理何在! 兵变一日。 狗皇帝被关进了天牢,重兵看守。 京都街上的血三日才消散,皇城内车队辘辘的运出一堆堆死尸,周丞相被召进宫整一日一夜拟出了罪己诏与传位诏书,将皇位传于嫡长子商琰。 出城的二十万人马被沈将军与劳工夹击歼灭。 朝中本就大半是商卿这十年来经营的势力,又拉拢了沈将军与周丞相,商琰继位虽是年幼,身份却无可置疑,藩王即便想乱也没了名头,没有胆量。 不过半月便传出消息狗皇帝受尽屈辱自尽在天牢内。 可无人知他死相极惨,被拿着烧的通红的小指粗的铁刺扎的身上千疮百孔,咽气时身上还扎着十多来根。 那夜商卿在驸马墓前饮了一夜的酒,驸马高大的陵墓旁那座小小的墓是他们的孩子,伤悲一家人凡间地下不得相聚。 昭阳殿内灯火阑珊,周长欢如愿的抱到了晨儿,她晃着摇篮里晨儿的手,笑的温和极了,坐在一边的沈云扬痴痴的看着她,她还从没见过这样美的周长欢。 在床上周长欢便如梨花带雨,妖媚柔美至极。被欺负时便如风摧白花,破碎之美感无双。活泼俏皮的打趣自己时便如海棠微动,风情灵巧至极。 此刻却与之前这些美都不同,她逗着晨儿笑着,笑弧明显,露出来瓠犀玉齿,眼里似有光波闪动。 难怪有些嫖客喜欢专找些少妇,原果真女人生了孩子后身上是笼着光的。 “墨儿……,你看我都未像看晨儿这般温柔过。” 佯做出一副酸溜溜的模样,却只是耍宝不曾真的吃味。 周长欢抬头看了眼瘪着嘴卖乖的人,调笑道“你又非是我女儿,与晨儿何比?” 沈云扬挑了挑眉,看着烛火摇曳的光影下周长欢微微泛红的脸庞,一缕长发垂在脸侧,一双桃花眼灼灼。 沈云扬伸手为她把发笼到耳后,起身轻轻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你怎的这般好看?” 周长欢脸更红了,扭过头去嘴上说着“呵,多谢夸奖。” 她这举动惹的沈云扬又想使坏,手上不老实的挠着她的腰,“看来还真是不可总夸你,都厚颜无耻起来了。” “比得上你厚颜无耻?” 周长欢笑,晨儿也跟着笑。 看着这娘俩沈云扬着实无奈,宠溺的笑着站到她身后趴在她身上,手伸过去摇着晨儿。 “明日便是大典,周太后不试一试冠袍?” 周长欢不以为然,“横竖不好看,这太后之位也非我所愿,试它作甚。” 一手拉着沈云扬抱着自己的手臂,一手握着晨儿的手,“于我而言,此刻才是最好,你与晨儿都在我身旁。” ----
第30章 更迭 听完她的话,沈云扬静静的抱着她。 “我与晨儿都站在你这边,不论何时,不论何事。” 听她许下的诺言多了,周长欢却也不腻,深知她的一片真心,是以轻轻扭过身去笑着吻她。 她一贯温柔,沈云扬正是最受不了她的温柔,一见她满含温情笑意的眸子便好似夏日里被闷进棉被,恍若溺毕在她的轻柔情丝中。 次日天未亮,周长欢便被宫人拾掇着打扮好,晨儿被闹醒便哇哇的哭了起来。 襁褓中的他虽小,却也极讨厌这些人,每每这些人一靠近他便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心疼的周长欢抱着他哄,沈云扬被吵的心烦,皱着眉挨到周长欢身边。 “别的不知晓,你儿子能哭这一点还真随了你了。” 晨儿喜欢周长欢,或许这便是母子之间看不见的牵线,一被她抱着就不哭了,带着泪又睡了过去。 沈云扬撇嘴给他擦着小脸上的泪,“小兔崽子,就会闹你娘亲,能遇上这般温温柔柔的娘亲你也真是捡了大便宜。” 看晨儿睡熟周长欢才把他放下,呼了口气揉着酸疼的胳膊。 她此时已换上了太后的服饰,色彩深重,样式老气,生生把人穿老了,玄色的领口束缚着那修长优美的脖颈,头上堂皇的珍珠金冠看着就重。 沈云扬看的直咂舌,“也就是我家墨儿穿的好看,换旁人真就丑上天了。” 说着拉着她的胳膊给她按揉,嘴里还怨念道“这小兔崽子睡的倒是好,殿里殿外的都忙活着,就他在这躺着。” 周长欢听她一口一个小兔崽子,无奈的皱起了眉“你骂他能否换个词?莫捎带上我。” 看着她纵容自己的模样,沈云扬哈哈的笑了起来,“分明再合适不过,你就像只眼睛红红的白毛兔子,他可不就是小兔崽子了?” 听她的歪语邪说,周长欢白了她一眼,对着铜镜整着金冠,不多时便被礼官领着去祭祀祖庙,在周长欢怀里,他倒也没闹。 便如同沈云扬所说,被这么温柔的人抱在怀里睡着也是极舒服的。 上香时周长欢把晨儿交到周芜手上,代他上了香。随即去到紫宸殿,举行登基大典。 听钟声恢宏,周长欢抱着晨儿一步步的走上高台,沈云扬远远的望着那抹清瘦的身影,她也不知在自己在想何,横竖就是想看着这个与平日不同的周长欢。 商卿在紫宸殿前一身玄色锦袍,俨然一副摄政王的做派,凡事都会有人来问“大长公主以为如何?” 朝野尽尊大长公主,已然忘记周长欢母子。 娇弱正直的太后与尚不能讲话的小皇帝能有何威势依仗。 商卿与沈家合兵才攻下京都,且她那样的人,早早的就防备着沈家,是以即便是沈家想为周长欢撑腰也是没这个本事。 沈云扬派人与商炀商谈过,即便是为了周长欢他也定会答应,更何况慈安殿还有太皇太后。 可商卿手上捏着所有人的命,即便沈将军与商炀里应外合怕也是攻不破城门。 这几日商卿召各地藩王进京朝拜,这鸿门宴如此显而易见,可藩王却不得不来,这是商卿与藩王间的博弈。 又是一阵钟声,周长欢已然读完祷词,抱着晨儿走上了金殿坐到了龙椅之上。下首阶上金椅坐着商卿,朝臣相继跪拜,一旁太监宣旨。 “加封沈涛为护国侯,赏黄金万两,食邑三千。封沈云扬为正四品鹰扬将军,十二卫右卫指挥使。加封周长安帝师,食邑一千………” 冗长的封赏后,看着下首张扬的商卿,冷脸怒目的周丞相与周长安,垂眸肃穆的沈侯爷,挑眉不耐的沈云扬。 周长欢吸了口气沉声道“皇帝年幼,哀家诚请诸卿竭能各司其职,助我朝社稷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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