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挺冷淡一人居然对自己如此好奇。
江起舞自嘲一笑:“那祝小姐怕是要失望了,现在我给不了你答案。”
祝余显露出一丝失落,很快又追问:“那以后呢?”
江起舞:“希望会有那一天吧,到那时如果祝小姐依然好奇,我会告诉你的。”
祝余:“到那时,江小姐怕是早就把我抛在脑后了吧。”
江起舞自知理亏,不论出发点如何,祝余多少算是帮了她,于是她拿出手机,打开微信。
“祝小姐不放心的话,或许我们留个联系方式?”
呵,祝余想起了两个小时前自己的自作多情,在心里整整数了十秒才不情不愿地拿出手机,和江起舞加上了好友。
该做的都做了,这顿饭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祝余起身说了句:“记得联系我。”
便向包厢门口走去,走到一半又转过头来,冲着江起舞喊道:“接着!”
江起舞不明所以,上一秒钟她还在看着自己不再空空如也的微信好友列表,被祝余这么一喊后,全靠下意识的反应才接住了朝她飞过来的金属物体。
是那个打火机。
“是你的吧?”
“上面好像原本写了字,我拿湿巾擦灰时不小心一并擦了,真是对不住。”
“还有,以后别在山林里玩火,不太安全。” ----
第8章 【08】
江起舞从半商街离开,打算再去一趟明月来相照。
这件事还没完。
现在想来,那天茶馆伙计所说的“有人曾在夜间撞见过无主影子”的灵异故事,或许就与前几日偷袭她的皮影人有关。
当日她亲眼所见,在伤了她之后,那东西先是变回了皮影,然后又逐渐变化成影子……
应是以影子形态在外活动最不易被人发现端倪。
时间上也算对得上,茶馆伙计说的是他外爷的外爷那一辈就已经有此传闻,而方才祝余说那皮影人原是清朝人,也不知替那李家卖命了多少年。
但还有几点江起舞并未想出个究竟来。
一是,她记得很清楚,那日所见的一人一马都是没有影子的。
她绝没有看错,落日红光透过树林照在骑兵的盔甲上,那盔甲反射出的光当时还晃了她的眼,但偏生就是没有看到地上有影子。
真是奇了怪了,虽说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但当时那片树林里加上并未现身的祝余,统共也就那么几个人外加一匹马,竟只有祝余一人是正儿八经有影子的么?
另外就是,那骑兵在伤了她之后为何不再次补刀,反而有种落荒而逃的意思。
他的刀沾了她的血,便即刻一动不动,难不成是……怕她?
“他呢,是清朝战场上的一个垂死的骑兵,被李章平的先祖不知用什么秘法把整个灵魂和影子一同捉去,困在了那张皮影里……”
江起舞蓦然想起了祝余的这段话。
不知用什么秘法把整个灵魂和影子一同捉去……
灵魂和影子,影子……
所以说,那皮影人的原身本就是影子是么,而皮影既是个储存容器,也是个模子,只有借了皮影的形他才能幻化成骑兵模样。
若真如此,或许就能解释为何江起舞不见他有影子——在这世上有谁看见过影子的影子呢?因为他本就是影子,所以他不会有影子。
江起舞越想越按捺不住,她以前从未往这个方向想过。
若这个推断是真的,难不成她自己也是影子?伤了她之后不再动手,是惊觉遇上自己人了吗?难道是良心发现,觉得不该同类相杀?
……
就这么一路复盘推测,很快便到了明月来相照门前。
大门紧闭。
门缝间夹着几份报纸。
江起舞取下一翻,看来从她被偷袭的第二天起这扇门就再没被打开过,俨然一副人去楼空的样子。
也是,只要烧皮影那一招没要了他的命,他就一定会跑。
江起舞有些气不过。
不,是非常气不过,甚至于将手中的报纸狠狠地攥成了一团。
一为手中再没了牵制他的那根线。
烧皮影是当日的无奈之举,但既没能要得了他的命,又让人给跑了,往后便无法保证他不再作恶。
这根刺留在心中实在是扎人得很。
二为没有机会亲眼看到他现如今是何惨状。
当日江起舞尚且给他留了一条生路,可他非但不知悔改,反倒要置她于死地。若不是她异于常人,岂不早就去见了那阎罗王、称了这贼人的意?
但即便是有着满腔怒火,到了这一步江起舞也只能偃旗息鼓,暗自生气。
毕竟都已经三天过去了,此时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只是可怜这几份报纸,先是无人认领,遭受了几日风吹日晒,好不容易来了个人,又将它们攥得不成样子,完全被当成了出气筒。
当天傍晚,清河客栈。
一楼大堂内还是只有那位前台。
这几日,每当有人进出,她都会第一时间确认来者何人。
按理说,这也是她职责所在,但怪就怪在她的反应——当着客人的面自然是微笑示意,客人走后便会露出有些复杂的神情,略微失望、疑惑,还夹杂着担心和犹豫。
余光看到有人影出现,她再次抬头,但这回只微笑示意了不到一秒,神色变化之快令人咋舌。
来人是来与她交班的同事。
“你这是什么反应?最近迷上川剧变脸了?”
“不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位姓江的客人。”
“噢!没事,她订了好几天的房间不是么,就算这几天都没见着人,等到她办理退房的时候也可以把东西转交给她的。”
“可是她应该是好几天都没回来过,我总感觉该不会出事了吧?你说要不要报警啊?”
“不会吧,别胡思乱想。或许是我们没注意到呢,这一天二十四小时她什么时候进出我们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注意到的。再说了,你不是说她去指月寺了吗,说不准一时兴起在那住上几天也是有可能的,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两人讨论得热火朝天时,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插了进来。
“是啊,我在指月寺住了几天。”
循声望去,正是几日不见的江起舞。
她一边踏进客栈,一边对着两位前台说道:“抱歉,或许我应该提前说一声的。”
方才在客栈十几米开外,江起舞就听到此二人正在谈论她。
听完前半段后,她便发愁于该如何为自己的“失踪”找个合理说辞。
或许是上天也觉得她近日过于不顺,不忍再令她头疼,只片刻过后就为她拱手送上了可以照抄的答案。
于是江起舞顺势踩着这台阶就进来了,她向她们走去,对着相熟的那位说:“谢谢你的推荐,我在那里玩得很开心。”
是,玩得很开心,然后被捅了……
但这不是重点了,重点是她们方才说的——有东西转交给她。
果然,在一段客套之后,前台拿出了一个带锁的小木箱递给江起舞。
“江小姐,这是前几日有位……嗯,姓李的老先生,他嘱咐我们把这个转交给你,还说密码是……是他最后一次营业的日期。不过啊,他看着怪吓人的……”
前几日,李姓,最后一次营业。
那多半就是李章平了。
呵,成了老先生么,算他活该。
302客房内。
江起舞看着桌上的箱子,锁已被她打开,密码确实是她去明月来相照砸场子的那天,0503。
只是一人一箱已面面相觑十分钟有余,江起舞却还在犹豫。
虽说双方是各有损伤,但也不至于就这么两相抵消。而且他都被整成“老”先生了,怎么说也不会是给她送礼。
那这箱子,必然是来者不善。
莫不是个炸弹?一开就炸的那种?
她倒确实还没试过粉身碎骨的感觉,试试也无妨。
于是就要掀开箱子,但又马上犹豫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不行,不能在这里,客栈里还有其他人在。
那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试试?
这样好,万无一失。
只是若里头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会不会显得她太怂了点?
不,她自己是无所谓,但不该拿别人的性命冒险,逞一时威风。无事自然最好,有事便是罪过了。
这么决定下后,江起舞痛快起身,双手捧着箱子,大步朝房门走去,颇有几分从容赴死的气势。
只是才走出房间没两步,就遇上了两个在走廊追逐打闹的小孩。
看起来他们正在玩你跑我追的游戏。
并且两个人玩这游戏还不觉过瘾,见到江起舞出现竟把她当成了用以躲避的道具,不停地围着她转圈。
一边转,一边笑,偶尔还尖叫。
哎哎哎,我这,炸弹呢!
江起舞束手无策,只得将箱子举高。
但其中一个孩子见她如此反应,反而变本加厉,捉弄的心思更甚,他突然向上一跃,朝着箱子底部来了一拳。
猝不及防下,箱子就这么脱手了,哐的一声砸在地上。
……
幸好无事发生。
只是这箱子失去了锁的牵制,在地板的冲击下就这么开了,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
除一张皮影和一个手机外,别无他物。
江起舞先是松一口气,然后实在忍无可忍,于是决意给他们讲个温馨的睡前小故事。
她强忍着怒气挤出平易近人的笑容,蹲下身来与有些不知所措的罪魁祸首对视,然后温声细语道:
“小朋友,跑来跑去有什么好玩的,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啊。”
“你们听说过关于影子的童话故事吗?”
“……”
一刻钟后,江起舞收好箱子,满眼慈爱地摸了摸那两个小孩的头,此时他们已从最初的好奇追问变成了现在的一脸惊恐、瑟瑟发抖。
“早点回去洗洗睡吧。”
丢下最后这句“关心”后,她再不顾他们,径直回了自己房内。
经历一出闹剧,总算是回到正事。
江起舞开始琢磨这皮影和手机。
手机是平平无奇,但皮影却有些奇怪——上面带有一大片红色印记,像是直接将红墨水泼上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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