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已带领着精兵,抄着那条慕椿指出的近路冲杀过来。 浓浓烟尘里,地上起了雷霆一样的惊响。 抓捕慕椿的人在接近她的一瞬间便被飞来的利箭射下,慕椿嫌弃地看了看他们溅在自己袖子上的血,默默把衣裳脱了。 她被苏郁安排的两个亲兵护送着,躲开了两军冲锋的战场,退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暂避,护送她上马。 别勒阖不知这些人究竟是从哪里出现的,他只是慌乱而恼怒地望着人群中慕椿逐渐远去的方向,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一般恶毒地发出怒骂:“浑忽!你敢算计我!”随后扬起马鞭,在强敌手下溃逃,“我要活剐了你!” 一杆银枪扫到他胸前,被亲兵挡住,但亲兵直接被下一计枪挑到了地上,不别勒阖带出来的人寡不敌众,很快所剩无几,苏郁招招都往他命门上用,被远处的慕椿看在眼里,忍不住叹息:“忘了交代她,先留这人一命好了。” 不过别勒阖死了也无所谓,毕竟兴昔也要死了,先与后哪有什么分别。 她对那两个亲兵道:“我们走。” “你要走去哪里啊?我的浑忽。” 一声讥诮而冰冷的警告,在她头上蓦然响起。 慕椿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抬起头,那如同梦魇一样的身影鬼魅一般伫立在她头顶的一片巨石上,慕椿望了一眼前方早已不见了身影的苏郁,可笑这个时候,苏郁反成了被牵制起来的模样。 她心中忽然隐隐不安,只对那两个亲兵道:“快走——” 她紧扬了两下鞭子,与那两个亲兵向不远处的疆界跑去,然而还是被拦住了。 两个亲兵被兴昔射下,尸体就倒在她脚下,那人从巨石上一跃而下,凝视着慕椿如霜似雪的冰冷神情,甚至在那神情中看出一抹委屈与不甘的颜色。 “还是抓到你了,浑忽。” 阴影骤然将她吞噬,慕椿只能咬着牙,她恨透了这个人,阴魂不散,又忽然难过起来,其实这一次她是想和苏郁一起回去的,可也许是老天捉弄,怎么就算错了这一点呢? 只是一点 ,就要付出格外惨痛的代价。 兴昔却只是笑着,如同玩弄猎物一般,抬手按在她颈后,慕椿只觉得一阵剧痛如同潮水般涌来上来,她只能在意识迷离之际,将指上的戒指剥了下来,摔在沙石中。 兴昔将她抱在怀里,用袖子擦干净她脚上的灰尘,将她带上了马。 只有这个时候,这个小东西才是乖巧而安静的,浑忽低头看着整个被押在马背上的浑忽,心里早已想好了要怎么收拾她。 只是眼下,她还有事情要做就是了。 别勒阖在苏郁的追赶下勉强逃过一劫,进入了骨裴罗的疆域后,苏郁稳妥起见,便不曾再追赶,带兵慢慢退了回去。 死里逃生的别勒阖已经来不及回味这种耻辱,他没有经历过战争,终于是被震慑到了,那种在武力之下毫无反抗之力的感觉似乎要将他碾碎一般。 他跑到了安全的地方,几乎是滚下马来,身边的护卫亲兵只剩几个人,皆是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 别勒阖爬到河边洗了把脸,清醒过来的他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九成的胜算功亏一篑,他恨意滔天,恨不得将那个女人挫骨扬灰。 然而一切都晚了,他只能再等机会。 机会在哪里呢?他看着河水中自己的狼狈模样,苦笑着嘲弄道:“长生天……我要怎么办?”忽然,他看见了一个倒影,那个影子很熟悉,莫名的熟悉之后就是莫名的恐慌,恐慌感漫上心头,他本该动一动,可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后心上便传来一阵剧痛。 兴昔拔出刀,也是在这时,别勒阖才看清楚身后的护卫不知何时全都死了,每个人喉咙上都是一刀,血流在地上,汇在一起,淌到了河里,河水都染得赤红一片。别勒阖并没有当即断气,兴昔也不打算让他这么容易就死,一脚将他踹到河滩上,拎着他的头压在河滩上一处积水的水坑里。 冰冷的水灌入口鼻,别勒阖逐渐窒息,那水其实很浅,只要动一动就能躲开,可他偏偏动不了。 兴昔的背影落在他眼里,一如二十年前,他亲眼目睹这个女人杀了他的父亲后转身离去。 命运的轮回降临,他自以为逃得过,其实根本没有机会。 ---- 谢谢大家(别打我) 本章我们有: 兴昔——反派最高规格 别勒阖——自以为聪明的梅开二度遭反杀 郁子——我那么大一个老婆呢 椿子——智商天花板唯一一次跌倒 玺暮——床。戏。 作者——即将遭受暴打 晚安!
第145章 推波助澜 汗庭大帐内,前线通报中原的军队已逼近汗庭届,端坐主座逗弄着怀中婴儿的兴昔闻言道:“知道了,退下吧。” 那将领退出时,忽然听见帐中不知何处传来一阵一阵沉闷的声响,他疑虑着,退出了帐子。 兴昔放下手中逗弄孩子用的玩具,将颖真放在桌子上,转身到床下一副铁棺前,轻轻敲了敲,里面很快传来一阵又一阵剧烈的声响。 兴昔笑着欣赏,那里面装着她胆大包天的小宠物。 起初,兴昔只是将她吊在汗帐外,打算先磨一磨这小东西的气焰,可是后来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让汗庭中人得知那就是两次叛逃勾结中原的叛徒浑忽,于是各种烂果子、破衣裳纷纷砸向了那个吊在刑架上的叛徒身上,后来做的更过分的,甚至将一桶馊了的马奶泼在了她身上。 兴昔虽欲折磨她,却也不准这些人妄动,更不准这些人有触碰到浑忽的一点可能,于是她又将人解了下来,带回帐子里洗干净,喂给她一点食物和水,紧接着便在她刚刚恢复了一些意识的时候,将她放进了这个仅能容纳一人的铁棺中。 她很快乐地欣赏慕椿在里面挣扎时的模样,偶尔还会让人把这副铁棺沉到河里,在河水灌入即将让她溺死的时候打捞出来,通常关押的时间不长,两天内总要把人放出来一阵子,而从铁棺里脱身的那一刻,兴昔会在她身上看到一种绝无仅有的神情,那种将惧怕,可怜,痛恨,无助,都演绎到极致的神情,会触动她的心弦,让她对这个孩子升起无限的玩弄之心。 但眼下兴昔却没有太多时间来欣赏她的痛苦,中原与玉樽的军队已经一路杀到了汗庭外。 别勒阖那个蠢货,为了瓦解她的势力,竟将海迷失部与萨布勒部拱手于人,整个丹辽西部的关卡命脉一路大开,从她将浑忽带回来不过第五日,就已让敌人兵临城下了。 兴昔抱着颖真走出帐子,对门口的侍卫吩咐道:“去请哈日妃来,叫她把里面的东西弄干净。” —— “你还活着啊。” 哈日珠朗闻言道:“你说话还是那么让人生厌。” 被封禁在棺中的慕椿久违地舒展着手脚,仰躺着笑道:“兴昔杀了别勒阖,她也会杀了你的哦。” 哈日珠朗咬着唇,冷笑道:“那你也会死。” 慕椿枕着只手臂,懒洋洋地笑了笑:“我不怕死啊。” “你会死的很惨的。” 哈日珠朗坐在她身旁,从见到兴昔带着浑忽回来的那一刻,她就清楚自己命不久矣,兴昔不会容忍背叛她的人,所以那把刀悬着,总有一天会落下。 可刀毕竟还没落下,她总是还抱着求生的欲望,“如果我帮你,你能让我活下去吗?我的孩子还小,他还没断奶,没有母亲活不下去的。” “你帮我?”慕椿从铁棺里坐起身,眯着眼睛打量,“你不是帮兴昔过来算计我的吧?” “是,就是。”哈日珠朗气急败坏道,“等死吧你!”说着便要走。 哈日珠朗身上的金饰碰撞,珊瑚玛瑙绿松石等点缀着的衣裙华美,将女子的面容也衬得姣好,这样的美,柔弱纤细,让人爱不释手,想捧在手中把玩,可这样的美经受不住半点风霜,马蹄踏过,便只剩尸骸。 慕椿道:“我要洗澡。” 哈日珠朗顿了一下,捏着鼻子道:“你终于知道自己身上什么样了。” 慕椿靠在铁棺上,悠悠地想:“反正有人不嫌弃。” 她将自己洗干净,换了衣裳,也不再梳头,只用一根发带勒在额上,墨色的长发垂在腰间,如一块上好的丝绸般让人心生把玩之意。 兴昔回到大帐时显然怒火中烧,这样年轻婉娈的身体便成了她的发泄,她走上前,轻而易举地将慕椿拎了起来,掼到铺满皮褥的床上,伸手扒了她半边衣裳,慕椿叹了口气,歪着头,吐气如兰:“我和人睡过了。” 兴昔显然再次被激怒了,抚摸着她的脸颊:“没关系,等我把她杀了,再把你弄干净。” “她比你,对我好多了。”慕椿垂着眼眸,笑意盈盈:“她对我很温存。” 兴昔抬手在她脸颊上甩了重重一巴掌,而后再度轻柔地抚摸她高肿的脸颊:“浑忽,不要再惹怒我了。你联合别勒阖与哈日珠朗害我,瓦解我的亲信,离散我的部众,动摇我的统治,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你其实什么都知道。”慕椿道,“所以你也在推波助澜。” “你可真聪明。”兴昔扒下她的衣衫,欣赏着这副躯体上的痕迹,有些是属于她的,有些则属于别人,属于别人的那些,她都要抹去,无论用什么手段,“丹辽死了多少人我都不在乎,只要有你在我手里,玺暮和中原皇帝就还是要乖乖滚回玉樽去。等我收拾了篾兀真留下的那些部众,再杀了颖真,整个黄金家族便都死在我手上了。这样,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木兀。”慕椿轻声在她耳畔道,“是雅尔都杀了他,对不对?” 兴昔拎着她,翻身压在床上,慕椿的头被按进皮褥中,渐渐便涌上一股窒息感,她挣扎着,兴昔却攥着她的手、按着她的颈,不由她逃脱,只含着阴冷的笑意注视着她如困在浅滩上的鱼一样挣扎求生。 就在慕椿挣扎的动作渐渐弱了下来时,兴昔才再度将她拎了起来,扯下她额上的发带缠绕在颈上,在慕椿脸色渐渐和缓时再度勒紧。 窒息感如潮水一般蔓延着,慕椿的眼中泛起湿透了的红意,眼泪顺着脸颊落在兴昔手背上。 兴昔松了松,冷然道:“你还要说吗?” 慕椿大口大口地粗喘着气,回过神来便又露出一副嘲弄的嘴脸:“你怕我,我和瑟觅,都恨你。你杀了篾兀真,珠兰,别勒阖。你这个……野种。” 她将那“野种”二字咬得极重,对面的兴昔彻底被激怒,再一次绞紧了那条发带,而这一回,慕椿却根本没有挣扎,那种超出了求生本能的沉静令她始终带着嘲讽的笑意。 颈骨渐渐发出一阵一阵酸涩的声音,慕椿终于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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