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阳光透过巨大落地窗射进客厅,照得空气中细尘萦绕。 房间的陈列如初,角落的绿植生机盎然,她伸手摸叶子,没有半点灰尘。 她站在客厅中央,仍有中不真切感。 房间里安静得针落可闻,她长舒口气,打开电视。 正在播放晨间新闻,漂亮的主持人,介绍即将到来的2018年度企业家评选,候选人照片逐一闪过,那张高级冷艳的脸庞,眸光深邃,还是那副冷性薄情的模样。 我要站在万众瞩目的位置,充斥每一个角落,只要你睁开眼睛就会看见我,避无可避。 这是向非晚曾经放下的豪言,她似乎做到了,叶桑榆丢下遥控器,去翻冰箱,里面的吃喝摆放整齐,显然是向非晚提前布置过了。 她猛地关上冰箱门,走进浴室,痛痛快快洗了个澡。 掌心和手臂的红痕,像是图腾刻在她的肌肤上,她每次看见都能想起2年前的那个雪天,也对向非晚恨起来。 她急需睡一个好觉,洗完澡饭也没吃就钻进被窝。 只是噩梦如期降临,梦里又是向非晚骗她,把她送进去的画面。 她拼命地叫喊,掌心被抠出血,昏黄路灯下,白雪簌簌落成一道屏障,向非晚脸色苍白,表情冷森阴郁。 她哭得喘不过气,她在梦里试图抓住向非晚的衣领质问她,现实中,她挣扎扑腾着,从床上掉下来。 咣当一声,她摔得有点蒙,躺在地板上,盯着陌生又熟悉的环境,下一秒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家,不是第一女监502,没有那位哑巴室友,没有奇怪的肥皂味。 她摸了摸脸,泪水已经凉了。 ** 叶桑榆躺在地上缓了会儿,起身去了书房打开电脑,良久输入向非晚的名字。 热搜词条#向非晚董正廷世纪婚礼# 热度最高的微博,是一组婚纱照,她穿着高定婚纱长裙,优雅端庄,精致到闪闪发光。 旁边的男人,高大魁梧,一身西装衬得身形颀长,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热搜祝福,多达几十万条,点赞和转发更是堪比流量明星。 叶桑榆定定地看了很久,她去客厅,拿起桌上的手机,拨出烙进骨子里的那串数字。 嘟—— 号码没换。 第三声,电话被接起,那头传来温润干净的声音:“到家了?” 她淡声道:“要结婚了,都不给前任送个喜帖么?” “你要来?” 叶桑榆眉眼弯着,眸光却是冷漠到极致,反问道:“你不欢迎?” 她不等向非晚说话,凉凉地哂笑道:“你的担心是对的。” “你……” “我会毁掉你的婚礼。” 向非晚没顺着她的话茬,反而说:“你要来,我让人给你送喜帖。” “我希望向总亲自给我送。” 向非晚静默半晌,说:“好。” 她倒是真敢,当晚就送来了。 叶桑榆捏着烫金的喜帖时,后槽牙几乎咬碎了。 向非晚站在门口,语气如2年前的每一日相似:“先好好休息吧。” 随后,她回身嘱咐冬青:“婚礼当天,你来接她。” 冬青应声,向非晚转身要走,叶桑榆骨子里豢养2年的洪水猛兽冲出来,她几乎是下意识抓住纤细的腕子,猛地将人拽到房间。 下一秒,将门狠狠地踹关上,冬青脸色大变,只来得及喊一声向总。 叶桑榆将人压在墙上,虎口卡着她的喉咙,用力的指节泛白。 向非晚微微低头,盯着她黑亮的眼睛,声音嘶哑:“你想干什么?” 她清冷地笑,一字一顿道:“我说过的,向非晚,你的第一次必须是我的。”
第2章 暗夜无声,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咚咚咚,不知是谁的心脏,跳得那么快。 上一次这么近的距离,还是2年前的那个雪夜,她靠在向非晚的肩头说我爱你。 最后,她没能等到向非晚的回应。 如今,亦是如此。 向非晚没挣扎,也没做声,似乎笃定了什么。 她被刺激得恼火,真得去扯向非晚里面的衬衫,手被按住。 叶桑榆正要发火,掌心的疤痕却被指腹摩挲,她的身体本能性地抖了下,呼吸也急促,怒道:“向非晚!” “这伤怎么来的?”她语气乍听平稳,但叶桑榆了解她,平静之下是压抑与隐忍,叶桑榆冷笑道:“还不是拜你所赐,少在这里假惺惺。” “我……”她刚说了个字,叶桑榆掌心捂住她的嘴巴,凑近盯着她幽深的眼眸,咬牙切齿道:“我现在不吃你这一套了。” 外面的冬青,输入密码显示错误,显然是叶桑榆换过密码。 冬青又在敲门,一会儿跟叶桑榆商量先开门,一会儿大声问向非晚怎么样……向非晚眨眨眼,静静地望着她,不慌不乱,眉眼甚至弯了弯。 也是这一秒,她的掌心诗养,叶桑榆下意识缩回手,骂道:“你是变态吗?” 向非晚回头扬声道:“我没事。” 冬青吓了个半死:“叶小姐,您再这样,我只能撬门了。” “你撬一个试试?”叶桑榆呛道,“我现在立刻报警。” “向总。”冬青可是亲眼见过她们是何等暧昧亲密的,尽管今非昔比,但向总对叶桑榆的在意,她还是能感觉到,所以不敢轻举妄动,“用不用我帮忙?” 向非晚拒绝了,叶桑榆胡乱地擦手,手心被腆得诗了。 擦完又觉得不舒服,她拧眉去洗手间洗手去了,向非晚跟过去,双臂抱膀,淡声道:“你在嫌弃我?” 叶桑榆横眉立目,向非晚眸光深远,含着无限深意,但她没心情分析,应声道:“是,所以别碰我。” “你刚才还要拿走我的第一次。”向非晚说得轻描淡写,叶桑榆一抬头,看见自己通红的耳根子,斥道:“你还是那么不要脸。” 有的话,听的人羞耻,说的人却不以为然。 向非晚淡淡一笑:“要脸有什么用。” 叶桑榆甩手,水溅到向非晚的脸上。 哪知道,这人竟然抬手抿去唇角的水,拇指指腹擦拭唇瓣轻按,微低着头,睫羽扬起,黑亮的眼睛寸也不寸地盯着她。 这眼神,她再熟悉不过,像是在盯着猎物,叶桑榆恼火地拧开水龙头,撩水甩她身上:“看什么看?” 向非晚不躲,也不恼火。 她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诗了的衬衫,小腹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叶桑榆扫了一眼,被捕捉到,向非晚淡声问:“好看么?” “谁看你了?”叶桑榆嗤了一声,向非晚眸光掠过,定在她的小腹上,别有意味道:“难怪,自己有了。” 叶桑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衣服也弄诗了,愈发火大。 向非晚倒退两步,静静地看着她,说:“婚礼可以参加,但是不准闹事。” 不提还好,提了像是在提醒她。 叶桑榆笑得诡谲,话里有话地说:“你放心好了,我会给你送份大礼的。” 向非晚走到门口,想起什么,补充:“想要第一次,我可以给你,当做补偿。” “我想要的,自己会想办法,用不着你给,”叶桑榆冷笑地嘲讽:“我看出来了,就是想我要你,你想爽而已。” 没想到,向非晚莞尔一笑,微微摇头叹息,竟有一丝宠溺的意味:“竟然被你看出来了。” “……” 叶桑榆盯着她窈窕背影,扬起下巴,高傲地警告道:“向非晚,你我之间这笔账,没那么容易算清,你要是给不出我满意的理由,那我可要发火的。” 暮色里的向非晚,美得朦胧婉约,双眸顾盼生辉:“我最喜欢你发火,你不知道么?” 人走了,叶桑榆站在原地,恨恨地骂了句有病。 ** 接下来几天,叶桑榆去物业补办门卡,水电燃气费用余额不少,她暂时不用管。 她裹着大衣,沿着小区里熟悉的路溜达。 小区绿化重置过,多了矮木丛和翠柏,被雪压得弯了腰。 运动设施多了她没见过的健身器材,原来旧的掉了色,统统换新。 她走累了,绕回家附近,坐在枯树下的长凳上。 盛夏时,透过交叠的枝叶,能看见家里的窗。 现在,每扇窗户被向非晚贴了过年的福字,红火喜庆。 太阳晒在脸上,暖融融的。 阳光、空气、蓝天……高墙之外的一切,拥有时并未察觉,等她进去才知道现在入目的所有,都是奢侈。 “小叶!”不知谁喊了一声,她心里头咯噔,下意识回头看。 “小叶宝贝!太棒了!”一个女生,牵着一只萨摩耶,揉搓狗头夸奖它很棒。 叶桑榆脸色沉了沉,脑子里不知怎么浮现出奇怪的画面,向非晚捧着她的脸,一遍遍叫她小叶…… 有的人,想起就烦,不想又做不到。 叶桑榆绕到门口,没走出几步,听见背后有人喊了声“叶桑榆”,她几乎下意识站住,立正应声“到”。 她下一秒反应过来不是在监狱,蹙眉回头看了一眼,阳光照着眼睛,她眯了眯眼,看清楚了,居然是向秋水。 她是向非晚的妹妹,眉眼和向非晚很像,十足的姐控。 “还真是你,我以为是幻觉!”向秋水上下打量她,“你干嘛去了,感觉好久没看见你了。” 看来她坐牢的事,不是人尽皆知,叶桑榆懒散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她在这里有房子,我有时过来住。” “向非晚?” “对啊。”向秋水像是看鬼似的,有点不可思议,几番变化想到什么,笑了:“你们彻底掰了是不是?太好了。” “……” 叶桑榆懒得搭理,继续往前走,向秋水叫住她:“我姐姐要结婚了哦,你不知道吧?” 她不做声,向秋水追上她,自言自语:“要不是我姐会结婚,我还真以为她喜欢女的,看来她不喜欢你。” 向秋水说了半天,叶桑榆一点动静都没有,闷头往常去的麻辣烫店里走,她站在门口不动了。 ** 店里人头攒动,叶桑榆是个子最出挑的那个,她肤色冷白,在橙黄桌面和壁纸背景下,亮得发光。 叶桑榆突然回头,狭长眼眸眺着她,清冷桀骜,向秋水最是看不得她这般,朝她竖中指,转身走了。 只是没走出几步,后背被什么东西砸了下,向秋水回头,叶桑榆站在门口,将竖起的中指还给了她。 “靠。”向秋水骂着人冲回去,要和叶桑榆动手,可惜被擒住了。 瘦胳膊瘦腿的人,力气惊人,向秋水喊疼骂人,叶桑榆拧着她的手背,身体顶着她的后背,警告道:“小崽子,少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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