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权重新回到手上,周烟浅悄悄舒一口气,放松地往她身上贴。 两个人的被窝,比平常要更加暖和。人体散发出源源不断的热意,堪称大型暖炉,手感——周烟浅悄悄地戳一戳连晚的腰,又掐了掐,感受到她的如临大敌,忽然觉得把主动权交出去也不是不行。 她这样想着,动了动身子,任凭睡衣领口松垮垮地敞开,散发出女人饱睡和彻底成熟之后娇艳欲滴的芬芳,像树上熟得将要落地的果子,偏偏果实的颜色洁白无瑕,触手细滑,沟壑深深,却只能容纳一个人青涩的占有。 这样一片可望不可及的月光,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落入到连晚掌心里。 周烟浅躲也不躲,只攀着她的脖颈凑上来,在她耳畔轻轻吐气:“你手好烫……” 说话时,不说话时,女人的呼吸声都细细的,一下一下,像只孱弱的小兽。 落进耳朵里,就变成勾人的痒意。 连晚克制着这份痒意,她拥着女人的躯体,拥抱着这满怀抱的柔软和馨香,周烟浅在她的怀里并没有很安静,她总爱用手指去碰她的耳廓和下巴,再一路滑落,摸上锁骨,在上头打转,像贪玩的小孩。连晚并不抗拒她的触碰,相反,她能察觉到周烟浅对自己的yu望,跟她对她的毫无分别,她们就像撑在同一片伞下,彼此之间的目光都胶着了。 冲动是相互的,这种相互之间妙不可言。连晚意识到这一点,脑子正胀胀地发热,刚刚在浴室里嗅到的那些味道现在找到了真正的主人。只是冲动有迹可寻,却不知道如何诉说。连晚低下头,用嘴挨着周烟浅的脸,撒娇似的,轻轻拱着脑袋。 周烟浅动了动脖子,不太满意地嘟囔:“好痒,不许蹭。” 女人正躺在她怀里,一切似乎都不设防。连晚用嘴唇轻轻碰着她的耳朵,试探性地舔了一下。 周烟浅浑身一激灵,连说话的尾音都软下去:“不许……你干嘛!” 这声音也许是示弱,也许是邀请,连晚陷进她的香气里,脑袋昏沉,分辨不出她真正的意图。 但奇妙的,她的意识却很冷静,指挥着她的身体,要更紧的拥抱和更近的距离,连晚已经很久不做那种梦了,在这一刻却恍如梦中。 她低着头,凑近,张开嘴,深深埋头进去。 她慢条斯理地叼上周烟浅的脖子,像衔着现实与梦境的分界线。 连晚用的力气不大,只用牙齿轻轻地含着,说是疼,其实是酥麻更为恰当。 只是被叼住,吮吸的痛感,总清晰地被放慢。 周烟浅浑身一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到连晚松开自己的脖子,在她脸上又咬了一口。 一而再再而三,周烟浅撑着力气抬手拍拍这不听话的狗脑袋,声音懒得像一滩水:“你想干什么?嗯?” 连晚松开她,蹭着她的脸,没说话。 “今天不行。”周烟浅轻轻摩挲着她的嘴唇,慢声道。 “再说了。”她声音里带着笑,“你会吗?上次姐姐还没教你的是不是都忘了,只会咬人,属狗的吧你?” 紧贴的身躯,能够感受到彼此的柔软。虚软也感受得到。连晚蹭着她的脸,胡乱地点点头,用力搂着她不放。 也许是她使的力气太大,女人溢出了些小小的喘息声。听得她喉咙发紧。 她悄悄缓了好一阵子,才小声地应:“属兔的。” “怪不得。”周烟浅对她的哑声并不意外,捏着她的耳垂转了转,“怪不得这么会咬人,原来是只小兔子。” “换姐姐把你吃掉。”她慢悠悠地说。 连晚闷声不吭,周烟浅说完这句话,就把手掌戏谑地下滑,贴在她锁骨以下的皮肤上。 她一边摸,一边明知故问地躲在她怀里笑:“你很热吗?” 连晚说:“热。” 她的声音还是哑,周烟浅听久了也浑身发烫,把手伸出被子晾着降温,好让不清醒的头脑也理智过来。 只是她理智了好一阵子,还是没忍住。 “别看了。”周烟浅伸手捂住连晚的眼睛,声音又低又软又涩,像正在酿造的葡萄酒,“下回补偿你。” 记忆中,她们俩后来还说了一会话。 只是连晚说不清自己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昏昏沉沉的夜,昏昏涨涨的脑袋,连梦也是胀着的,一池子的水,满得险些要溢出来,天蓝色的池底,像另一片天空,周烟浅就在这片天空里仰躺着,柔柔地随着水波起伏。 连晚不会游泳,站在岸上干着急。周烟浅的湿润和她的干渴在梦境里分裂着她的神经。连晚烦躁,不安,伸出拳头,却无处可挥。 泳池无边无际,仿佛满世界的水都在推着她们走。 最终有一个瞬间。 它们奔涌而来,淹没了连晚。 连晚醒过来,口鼻里似乎还残留着被水淹没的窒息和呛痛。周烟浅正蜷缩在她的怀里,与梦中相反,她的肩膀正紧紧贴着她的,胸腔有节奏地起伏,像一阵催眠的节拍。 夜凉如水,全世界的寂静。连晚的手心里满是周烟浅后背的曲线,温软,顺滑,仿佛沾了一手粘腻的香汗。 第27章 chapter 27 天亮之后,连晚的手机早早地就震动起来。 计算不清夜里睡了多久。连晚按掉聒噪的手机,小心翼翼地把手抽出周烟浅的颈下,小臂上似乎还有酸麻的痛感,她却似乎恍然未觉,只撑着身子,定定地看了好一会睡颜恬静的女人,才伸出手,掖了掖她的长发。 她生平第一次对人做这样的动作,不知道怎么掌控力度,怎么做都不合适,不像是柔情似水的安抚,倒像是趁着睡着毛手毛脚,决计要扰乱别人的清梦。 还好,周烟浅只无意识地呢喃一声,偏头拿鼻尖蹭蹭她的手背,女人的眉眼间满是熟睡之后慵懒的满足,骨肉似乎被睡眠泡散了,平时触感紧实的胴体在此刻松软到不可思议,连晚的指尖从发间落到她的脸上,陷下去一点,立刻无端地生出许多遐思来。 似乎有什么东西静悄悄地变了。连晚想,从昨天晚上那个乍醒的梦境起,她在这之前不会想到她和周烟浅有这样在床上隔着睡眠安静对望的时候,她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从对周烟浅避之不及,再到任由周烟浅摆布,她心里一直期待着的,其实也不过是这样的一刻而已。 那么这样的场景,周烟浅在她之前也和别人有过吗? 这念头磋磨着连晚的神经,让她在梦里也不得安眠。 她在心里宽慰自己。周烟浅之前所处的世界和平川镇相差那么大,可她还是回来了,她从一开始就纠结她的过往,倒不如抓住她的当下。可话虽如此,连晚却一边难受,一边又更因自己的宽慰而难受,到最后,她谁也无法责怪,只好迁怒于自己的木讷和死板。 不行,不可以,不允许。她想。这些念头在昨天晚上自她脑海中闪过无数次,以至于连晚现在的心绪这样蛮横,她的指尖还留在女人的脸颊上,像捧着颤巍巍的奶油蛋糕,香甜到让人不舍得松口。 谁能舍得松口呢? 连晚顿住许久,才无声地动动嘴唇,缓步下了床。 离开暗沉沉的卧室,客厅里已经天光大亮,现在还早,附近还十分安静,没有什么零零碎碎的声响,连晚轻手轻脚收好自己昨天换下来的衣服,先回了一趟家。 夏天天亮得早,一出门就是扑面而来的暑气,连晚一路走,一路出了好些汗,她心不在焉,差点一脚踢坏不知道谁家在楼道里摆的一缸绿萝。 开锁的声音清脆,更是衬得家里静得发慌,几天没开火,电磁炉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阳台泡沫箱里的小葱和香菜也焉头焉脑,连晚把手里头的东西放下,先往箱子里喷了一遍水。 夜里起风,地上满是被风刮进来的枯枝败叶,因为刚刚浇水的缘故,空气中难得有些湿润气息,连晚心情稍霁,提起精神里里外外把家里打扫一遍,又拿上衣服去洗漱。 出来的时候手机再度响起来,连晚头发还湿答答的,她一边擦头发,一边听电话那头的声音也像隔着水雾,王志强在水雾那头没有了平时的大嗓门,只问她在哪,半个小时后到车队来一趟。 “知道了。”连晚说着,顿了一顿,才道,“王哥。” 王志强似乎不忙,还若无其事地跟她寒暄几句,直到那头有人跟他说话,才率先挂掉电话。 虽然王志强嘴上说着不急,但连晚还是紧赶慢赶出了门。她倒不会因为之前的事情就对车队有什么懈怠,一切都是为了赚钱,连晚从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王志强对她的小心思,她也想得通,人总要为自己打算。 她也要赚钱,也要为自己打算。 今天车场上的车都还在,车队充作办公室的小房间里烟雾缭绕,没出车的司机们挤在一块抽烟,有个小姑娘混在里头捂着鼻子,似乎是某位司机的女儿,没待多久就跑出来了。 小姑娘个子矮,连晚走路不低头,差点一拐腿踢上去,但收得急,还是蹭到了她软绵绵的肚子,力气不小,忙站定了低头看,看人家哭了没有。 果然就看见一双憋着泪的眼睛。 “你没事吧?”连晚试探着,小声问,她摸摸口袋,没摸出什么糖和饼干,只能蹲下身,略微无措地盯着小姑娘泛红的眼圈。 小姑娘像没听见似的,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连晚只能又问:“你家大人呢?” 这下小孩子动了动,转过身指指身后的小房间。 连晚松一口气:“你爸爸是谁?” 小姑娘说不清自己爸爸的大名。连晚索性牵着她往房间里走,走到门口被烟一呛才反应过来里头的环境不适合小孩子待。 “算了。”她说着,口气也不算柔和,“你在这里等着,我出来带你去买糖吃。” 见小姑娘啃着手指头仰着头眼巴巴地看她,又忍不住要把人家的手指扒拉出来,“乖一点,把手擦擦,我很快就出来。” 连晚进门的动静不大,但房间里的司机还是都转头看过来,或坐或站,位置没空缺,连晚也不在意,找了堵墙站着,听王志强他们大清早把人喊过来,是要说些什么。 “今天耽误大家出工,主要是想讲两件事。”见人到齐,王志强把手里的烟按灭,咳嗽着说。 “第一件事就是最近县里的家具厂准备跟我们车队合作,他们刚刚投中了公家的单,县里,镇上学校的桌子,椅子,床,办公桌都要通通换新,中间运输的活就全归我们干。” 王志强一边说,一边眉飞色舞挤着眼睛,得意之色溢于言表:“这单子我们能拿两头钱。公家一头,厂里再给一头,所以最近兄弟们就别接私活了,把车都空一空,等我通知就行。” 房间里的声音渐渐大起来,司机们交头接耳,讨论声嗡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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