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菡暗暗叹息,出声道:“关娴你再买点这个蛋黄酱去。” 关娴才懒得动弹,“别啊,我们待会儿就要走,出去再买嘛。” 楼菡斥道:“懒不死你,你现在去买,我们吃完再走不行?” 关娴还惦记着让她批款买车,于是没再犟,乖乖出去了。 三明治热好,萧沉萸端过来。 楼菡并不饿,看了她一眼,道:“秦荔走之前没有跟你说?” 萧沉萸不是很想聊这件事,但毕竟是长辈,她不好推诿,便道:“没有,凌晨五点人就跑了,也不知道在怕什么。” 楼菡道:“……可能是怕尴尬,你想想看,她之前一直在你们家住,前不久大家都在传她被赶出来了,她也就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自尊心又那么强……” 她说的很委婉。 萧沉萸听懂了她的意思,但心里知道秦荔离开不是为这事,她有些无奈,不知该说什么。 可能她和秦荔真是道不相谋,至少目前来说,并不合适。 认真想想,她们之间存在的问题太多了,就算她觉得能扛,秦荔呢? 问题在于,萧元漓发疯又导致秦荔知道了前世的事,简直是雪上加霜。 刚才那会儿她真想过去找人,但冷静下来一想,却当真觉得没必要了。 秦荔那架势,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她真是恼,就在她能面对的时候,秦荔来这么一出,真是叫人无话可说。 “我明白,”萧沉萸道:“还不是时候。” 楼菡瞠目,她以为萧沉萸会放弃,可听这语气…… “你刚刚去找萧元漓了?” 萧沉萸点点头,“问了点事。” “她真是……”楼菡气道:“萧玉痕不知道当时在想什么,怎么就糊里糊涂把人接来了,都走到这个地位了,还被老家的人要挟,简直开天辟地头一桩。她天天跟孟家对着干,怎么不懂取其精华而自用的道理,孟家那位夫人、第二位夫人,据说她家情况也不大好,不能说不好,纯粹是很糟糕,酗酒的爹,赌博的弟,穷的要死,父子俩天天找她要钱,结果人不干了,转头把父子俩卖进了诈骗组织,你说厉不厉害。” 萧玉痕就是没这魄力。 萧沉萸听了这番话,心里打起算盘,问道:“这事我好像没听说过,真事吗?” “当然是真的,”楼菡低声道:“这位孟夫人名字叫乔筝,说出来也挺不光彩的,反正她进孟家的时候,原来的孟夫人还在,你应该能想象到,就那么回事,之后孟聂矗跟她办了婚礼,几乎是明令禁止,不准别人谈论乔筝,估计是怕被戳脊梁骨吧,要不是孟家日薄西山,我还真不好讲这些,孟聂矗别的没有,报复心忒强了。” 萧沉萸暗暗想,孟聂矗禁止别人讨论乔筝,是因为乔筝是他骗来的实验品,他怕东窗事发不好收场,所以才弄出这么一桩事。 “我都没见过她。” 楼菡咂舌:“别说你,自打孟家办了那场婚礼之后,我都没见过乔筝了。也能理解,当时多少人在背后戳她脊梁骨,她怎么敢出来。其实她不算个坏人,就是……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就是恋爱脑,不过对于牧惜笙母女俩来说,她肯定是缺了大德了。” 萧沉萸道:“孟聂矗也像消失了一样。” 楼菡冷笑:“他?那就是个刽子手,脑瓜子转的快,早几年估计就预见孟家的下场,指不定现在跑哪儿逍遥去了,孟雪意也是傻,她以为接手孟氏是好事,其实里头水深着呢,孟聂矗做的孽都得算她头上,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到现在都没跑。” 当下各方都在伺机而动,毕竟出头鸟不好当,都在等待别人先出手,只要有一个人对孟家动手,后面就会有一群狼扑上去。 萧沉萸笑了笑,没说话。 孟雪意怎么会跑,她要做最后一搏。如果成功了,那她就会走上主宰无数人命运的高位。 可惜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牧惜笙可一直在暗处盯着她。就连乔筝的事都那么清楚,牧惜笙绝不是临时起意,只不过萧沉萸看不透她到底要做什么。 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了。 关娴回来后,把蛋黄酱放桌上,“就买点这,我都不好意思结账。” 楼菡又想收拾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几块钱就不是钱了?挣过一分钱没就说这话?” 关娴道:“……” 送她们母女出去时,萧沉萸小声问关娴:“你们闹矛盾了?” 关娴一脸绝望道:“算也不算。” 萧沉萸道:“此话怎讲?” “我妈想让我进公司,但我还没玩够。”先前安排好的旅行还没去呢,工作什么啊,有什么好工作的。 萧沉萸道:“……”真是简洁有力的回答。 目送车子开走,萧沉萸才回去。 等她收拾的差不多,顾媛打来电话,问她是不是今天回家。 萧沉萸立刻猜出真正问这事的人是萧玉痕,无奈回道:“是要回来着,这会儿不是中午吗,我想着下午了再找你。” 顾媛从后视镜看了看,后座的萧玉痕冷着一张脸,像是完全不在意这边的情况。 硬着头皮道:“我刚好路过迎光巷……” 萧沉萸道:“路过?” 顾媛道:“……对,我来帮您搬东西吧,那个……家里任主厨已经做好饭了。” 说完,车里两个人都屏住呼吸等答案。 “那好吧,媛姐你稍微等下,”萧沉萸道:“我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我自己提吧,等我十分钟。”她还得去管理室交钥匙。 闻言,顾媛松了口气,“没关系,我来帮你吧。” 挂了电话,请示了萧玉痕,顾媛就逃一样地进到古宅。 一进院子,她就拍了拍胸口,舒缓自己的神经。 当然今天其实已经不怎么可怕了,昨晚才叫吓人。 萧玉痕专门找造型师做的妆发,礼服也是买了新季最贵的高定,随时准备前往沉浅大学参加毕业舞会,岂料萧沉萸压根没来电话,甚至都没说一声。 萧玉痕就在厅里等到半夜,快天亮时才去卸妆洗澡,早上睡了没多久又去处理工作,午饭都没吃就喊着顾媛来接人了。这些都是孙缇和她说的。 最近萧沉萸不在家,家里的气压可低了,萧玉痕的脾气也反覆无常,大家都不好过,萧沉萸回家的话,情况应该会好转很多。 顾媛根据指示往宿舍的方向走,刚过桥就看到萧沉萸提着行李箱、背着老大一个袋子过来了。 她赶紧过去帮忙,萧沉萸让她拖着行李箱,自己背着包,问道:“我妈也在?” 顾媛叹气:“在呢。” 看她的脸色,萧沉萸就能猜出个大概,“她心情不好吗?” 顾媛思考了几秒,道:“不是不好,是非常差。” 萧沉萸明白是因为毕业舞会的事,安慰道:“放心,待会儿我自己哄。” 顾媛很相信她。萧沉萸在花言巧语方面是很有一套的。 两人出去时,还遇到了并肩进来的池心绾和宋芙,看样子也是来搬行李。 萧沉萸礼貌性问了声好,以为宋芙还像以前一样对她爱答不理,哪料到宋芙一看到她,眼睛发亮,像很熟似的拍拍她的肩,用怜惜的语气道:“诶呀怎么瘦这么多,肯定是这儿食堂没吃好,下回有机会来我家,阿姨亲自下厨。” 萧沉萸真是受宠若惊,宋芙的态度简直大转弯,她客气地笑了下,不知说什么好。 宋芙道:“你跟绾绾都是老朋友了,感情那么深,阿姨帮你做顿好吃的,那是应该的。” 旁边的池心绾明显也有点尴尬,却不知为何没有阻止宋芙的社交悍匪行为。 好一番纠缠后,宋芙才放人。 大冬天的,萧沉萸被盘问出一身的汗。 出门时,顾媛还纳闷:“宋总是不是记错了?”跟池心绾感情深的是萧元漓。虽然最近有小道消息说这两人疏远了。 萧沉萸道:“可能吧。” 宋芙这个人有点唯成绩论,高中的时候她对萧沉萸很不错,自打萧沉萸高考失利、大学平庸之后,就不太受她待见了,如今沉浅大学这半年,萧沉萸又总得第一,宋芙应该是放下了偏见。 不过这些本就是人之常情,又不是多深厚的关系,大多数人都只能通过片面的了解去判定某个人的为人。萧沉萸并不很在意,她早过了记这种仇的年纪,将来说不定还有用得着晟美公关的地方。利来利往的关系在某些时候反而最单纯。 顾媛跟在她身后,心中狐疑。 萧沉萸今天好像有点奇怪,怎么感觉她身上带了点忧郁的味道。 将东西放在后面,萧沉萸上了车。 萧玉痕连头都没抬,捧着本英文书看。 顾媛见状,心里默默为萧沉萸捏了把汗。 车开出去后,萧沉萸看了看萧玉痕,问道:“妈,你看的什么书?” 萧玉痕充耳不闻,手上的书翻过去一页。 萧沉萸讪讪,也不说话了。 她虽能猜到是因为毕业舞会的事,却不知萧玉痕为了舞会做了多少准备。 萧玉痕心里酸楚,但要说什么责怪的话,却也说不出口,何况她们之间先前遗留的问题太多,这事真是怪不着萧沉萸。 她装作不经意戴上眼镜,间隙偷偷看了几眼,发现萧沉萸状态不太对。 有种故作轻松的勉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回到家,萧沉萸先上楼去放行李。 有很多东西她都没带回来,到时有专人清理,有用的可能会捐赠,没用的就处理了。 她先把衣服全放在柜子里,之后才去收拾书架和化妆台。 很久没回过家,竟然还有点不适应。 她站到窗边,视线落在园子里。以前,只要她这么看下去,秦荔就必定在那边剪树枝,之后怕是很难再看到了。 关上窗,下楼去餐厅。 以为这样就不会有什么近乡情怯或者睹物思人,然而刚下楼看到厅里的沙发,她就想起重生第二天早上,她去吃早餐,萧元漓和秦荔在这儿等待。 真是,有种恍如隔世的失落。 看来想要当一切都没发生,还是有难度的。 她来时没带那朵纸折的玫瑰花,只拍了张照就扔了。东西要是留下来,会显得她很蠢。 秦荔这个人真是一点情面不留!明明也是喜欢的吧,怎么喜欢的时候还能离开?什么心态,一点理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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