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颜昭溪被绯闻闹得头疼,反问:“曲老师,你这是在做慈善吗?” 曲棠的回答意味深长:“互通有无而已,别紧张。” 第二次见面,领证。 颜昭溪刚被泼完人工血,剧组因为接二连三的“小三”指控将她开除,经纪公司也因为庞大的公关费用,通知她赶紧找下家。 她拨通曲棠的电话:“领证的事,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曲棠却比她坚决,温柔的声音宛如硬石:“等下我来接你。” 第三次见面,搬家。 她发现,曲棠不仅温柔,而且细心。除了给她装了一间新的衣帽间,还给她的猫专门准备了一个宠物房。 颜昭溪独自躺在宠物房里,看着猫上蹦下跳,问:“喜欢吗?” 随后抬手,在吊灯下看着戒指反射的光,喃喃道: “我也喜欢。” 第四次,五次,六次,无数次……颜昭溪逐渐沦陷在曲棠的温柔里,无法自拔。
第2章火海重生,新人是旧识(二) 用最严厉的方式,方能得到最优秀的你。 ——— 亚克斯尔私立医院,一辆白色的沃尔沃XC90在停车场入库。 驾驶座,一女人拉起手刹。车停稳后,她将开车的平底鞋换成细高跟,开门,一双线条优美的修长的腿踩到地面,上半身优雅地探出车门,重心从脚尖转移到整个脚掌,站立,关门。 卷曲的长发披垂在身后,黑色针织短裙露出修长的玉腿,版型宽松,仍能若隐若现地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体线条。她大步往前迈,单薄的白色西服外套被吹起一角。 再普通不过的职场白领穿搭,在她身上却生生穿出一股冷气。仿佛深冬的湖面结了冰,寒冷凄清,又透着几分不可靠近的危险。 “顾姐,顾姐!”两个人跟着她一起下车,助理小跑跟上来,“瑞华那边说,他们可以派专员来跟您细谈。” 助理的话并没有让顾佩言的速度变慢,一双高跟鞋踩得游刃有余,腿部力量充足,身形秀挺,助理要小跑才能在她面前摁亮电梯。 顾佩言停在电梯前,声音没有起伏,“六千万是底线,告诉他们,拿不出手就不用叫人来浪费时间了。” 她的话很长,不似一般的大老板,往往只说“嗯”“可以”“你去解决”。然则,听在助理耳中,这耐心的解释反而成了一张拉满的弓,攻击力度不亚于“没钱滚蛋”。 “好的,我马上跟他们对接。” 叮! 电梯门打开,灯光从正面照来,驱散了停车场的黑暗,照亮顾佩言的面容。 她生得极冷。 眉型细长,眉头下压,天生带一股不怒自威的凛气。鼻梁细窄,但出奇地秀挺。嘴唇线条清晰,上薄下厚,但颜色很浅,哪怕此刻带妆,也只是浅淡的杏茶色。尤其那一双眸子,纵然睫毛密长,然则眼窝深邃,同时眼尾斜睨,当真如冰雪里生出来的一般。 眼神,装扮,气质,全身上下每一寸都像覆了层茫白的雾,只觉得冷,看不真切。 唯只左眼下方那一颗红色的泪痣,宛如朱砂,将这周身的清冷烫了一个洞。 “姐。” 助理走后,顾恬恬同她一起迈入住院部六楼的走廊,“瑞华是个大公司诶,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哦?” 顾佩言的态度十分坚决:“我做的是生意,不是慈善。” 顾恬恬耸肩,仿佛听惯了她冷漠的说辞。说着两人到了目的地——六楼住院部最深处的VIP病房,门口贴着标签,责任医师一栏写的是亚克斯尔的首席医师,病人一栏,只有两个字。 方舒。 看到这两个字,顾恬恬努了一下唇,小声抗议:“那你还把她带回来。” 她自称世上最冷漠的姐姐大人,坚决不做慈善的铁石心肠一级运动员,居然能冲进火海,不顾安危地去救一个几乎被世界淘汰的女人。 嚓! 顾佩言开门的手一顿,顾恬恬听到一声空气平白无故的火把点燃的声音,后颈一凉,缩回脖子。 果然,顾佩言冷冷瞥她一眼: “你想走回学校?” 吓得顾恬恬赶紧摇头,圆圆的大眼睛讨好地笑起来:“没有没有,救得好,救得好,哈哈!” 脸上一边笑着,一边在心里骂“臭冰山”——她今天中午出来录歌,还得搭顾佩言的便车回去。这私立医院离学校有30分钟的路程,地理位置又偏,她可不想被扔在半路。 她打定主意做一个乖乖虎,谁知,从来说一不二的顾佩言却反应异常。她站在门前,并没有开门,只是将手搭在门把上,隔着房门中间的玻璃看向屋内的病床,冰冷的眼神划过一丝温柔。 “她不一样。” 当初,两个小小的馒头充填了她千疮百孔的心,化作她往后反抗校园暴力的支柱。有人往她床上放切断的蚯蚓,她就往对方床上放断头的蛇。有人在她作业本上写“daughterofbitch”,她就往那人脸上倒墨水。 之后闹得整个学校人尽皆知,那些人见着她绕道走,因着顾家的关系,老师也不敢多说什么,只盼着她早日毕业。最后,她以全市第一的成绩毕业,在学校的光荣榜上待了整整一年。 “小馒头”只出现了那一次,直到多年之后,百花电影节,看到台上领奖的新人影后,顾佩言才恍然得知,她叫方舒。 方舒,本该在领奖台手捧奖杯接受万人堂的掌声和祝贺,却被那两个不配为人的女人,践踏至此。 “嗯......”床上的人发出喉咙滚动的声音,纤细如猫。 知道她快醒了,顾佩言敛去温和,坐直了上半身,恢复冰冷刚毅。 方舒太白了,面色与雪没有区别,衬出左脸那块扭曲的皮肤组织格外狰狞。让人想起伤害方舒的那两个女人,疼惜的同时,恨意倍增。 床上的人掀开眼帘,一双柔和恬静的眸子从幕天席地的雪白中亮相,宛如幽谷碧绿的潭。 她的眼神迷离,茫然地在天花板停滞了许久,才找到理智和焦距,目光游移,逐渐落到病床旁,这个低头滑动着手机,翘着二郎腿一眼就能辨认出是个精英的女人身上。 “我认识你。”方舒开口,话软糯糯的,却在顾佩言耳中炸开惊雷。 轰! 顾佩言只觉得脑中轰响,冷酷的表情险些出现裂痕——难道,方舒记得当年的匆匆一晤惊鸿一瞥? 她不自然地眨了下眼睛,清了清嗓: “是么?我是谁?” 她冷漠地问,心口却像是萌发了一颗种子,蠢蠢欲动着要冲破土壤。眼睛盯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画面变成无意义的字符,五官唯只剩下双耳,竖着听方舒的答案。 如果方舒能说出当年那事,哪怕是一个破碎的片段,顾佩言维持多年的冰冷人设能一夕倾塌,扔到太平洋沉入海底。 然而,方舒说的却是: “繁嘉影视,顾总。” 嚓! 心口的幼苗被碾了一脚,重新沉进泥地。左眼下方的朱砂泪痣黯淡下去,成了暗红色。 坐在门口的顾恬恬听到这话,立即给顾佩言发了一个大哭的表情包——“姐,我听了都心碎吗呜呜呜”。 收到一记眼刀后,灰溜溜滚了出去。 “为什么救我?”方舒问得吃力,沉静的眼眸泛起泪光。 顾佩言的脸色看不出起伏,摁灭手机,抬头看向方舒,目光跟看向一棵树没有区别。 “路过。”她说。 方舒哽咽,“谢谢。” 顾佩言问:“接下来呢?你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 方舒的性格是内敛的,说难听点,有些软弱。否则不至于被白曼妮和周晓菱踩到脚底都无力还击。 “不知道还是不敢?”顾佩言的眼睛一虚,刺穿她的灵魂。 方舒嗫嚅了一下,没有说话。 顾佩言无声地点了下头,应承了她这个举棋不定的反应,打开手机,播出前两天金鸡电影节上,最佳女主角的颁奖视频—— 白曼妮穿着优雅的高定晚礼服,在周晓菱的公主抱中踏上领奖台: “抱歉,今天拍戏弄伤了脚。还好有晓菱,否则我真的要爬上来了,哈哈。” 台下哄然大笑,只有方舒知道,这只脚受伤不是为拍戏,而是她那日拼死一刺,用刀扎伤的。 看着屏幕里一对伪善的女人相濡以沫,甚至在万众瞩目的礼堂里手捧奖杯,致获奖词,方舒的眼珠抽搐,温顺的眼眸终于划过凌厉的恨意。 “感受怎么样?” 顾佩言是狠心的。她将事实血淋淋地陈列在方舒面前,告诉她,一个骗了你3年,把你当做替身的周晓菱,一个毁掉你人生,抢走你最佳女主角的白曼妮,此刻正风生水起,接受全世界所有人的祝福。 方舒痛苦地将头别过去,闭上眼睛,呼吸短促且急迫。她没有回答顾佩言的问题,脑中飞快闪过周晓菱厌恶的眼神,以及白曼妮扬言将她烧死的狂笑。 顾佩言从来不是个温柔的人,她一向铁手铁腕铁石心肠,不考虑任何脆弱和委屈。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她说,“或者我该这么问,你想做人,还是做刀?” 这说法怪异,方舒未曾听过,平复了一下呼吸,重新睁眼,“什么?” 她生性温良,即便眼前这人说的话题让她恍至地狱,她在说话时,也会正视对方。 顾佩言耐心地解释: “做人,我给你一百万,舒舒服服地过后半生。做刀,我会把你身上的每一个地方训练成武器,切掉所有软肋,然后将你的敌人,一刀,一刀,切成肉沫。” 空气回归宁静,仿佛一双巨大的手掌将四周包裹,捏死所有空隙,密不透风。 顾佩言坐着没动,也没开口,搭在二郎腿膝盖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等这人的答案。 大约过去了一个世纪,又好像只过去了几分钟,一个弱小的,坚决的声音从病床传来—— “我要做刀。” 叮! 纤长的手指拨动箜篌的琴弦,打破空境原本的死寂。凝滞的空气流转开来,融入芳香清甜的香味。 安顿好方舒之后,顾佩言没有多待。这家私人医院是她高中同学开的,她很放心。只是退出病房时,一双怨怒又委屈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顾恬恬控诉:“你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她才刚醒诶。” 顾佩言的眉心微动,残忍,这个词伴随了她整个前半生。但有些事,必须狠下心来。 “要想脱胎换骨,必先抽筋扒皮。”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老庄,麻烦你了。”顾佩言包扎完伤口之后,跟老同学握手。 庄医生扶了扶银边框眼镜,“分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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