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绒胡乱应下。 人类离开后,客厅仍旧充盈着暖黄明净的灯光、电视机继续上演着轻松又治愈的可爱画面。 她却觉得空荡了许多。 不自觉往毛毯里埋得更紧。 这应是叶清羽平时会盖的毯子,上面满着她身上清幽干净的花香,裴小熊猫闻得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被雷电惊吓过后,尚紊乱的心跳似被这份香味渐渐浸透、缠覆。她头顶不自觉轻蹭毛毯,回忆起了方才年轻女人轻轻摸自己脑袋的感觉。 很熨帖、很舒服,摸得她差点当场变成一只小熊猫。 越回忆越渴望,身体深处好像有羽毛挠过,痒痒烫烫的。 “从小到大,这个形象经常出现在我梦里,后来便出现在我的画里。” 方才书房里,人类这般述说着自己对裴小熊猫深长的惦念。 想到这里,裴小熊猫感觉心头愈发燥热,像有什么正在四肢百骸里酝酿、翻涌。 思绪亦被耳畔的雨声冲刷得潮湿,胡乱荡漾在心头。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化作一只小熊猫,抱着怀里的小熊猫玩偶,在满是叶清羽清香的毛毯里颤抖着蜷起大尾巴。 身上软软热热的,难受极了,就像发情期来临的前奏。 窗外暴雨如瀑,声势滔天,雨点细密地敲击玻璃,划出蜿蜒不断的水痕。 不知怎地,脑海里骤然出现叶清羽戴项圈的画面。 裴小熊猫觉得更热了,可又舍不得拿开叶清羽的毛毯,只能将小熊猫玩偶抱得更紧了些,胡乱蹭着,腹部爱心形状的雪白绒毛与玩偶相贴,偶尔忍不住发出难耐的轻轻嘤声。 要努力,忍过这阵感觉才行…… 叶清羽将槐花从淡盐水里捞出,用清水洗净,再放入少许面粉、调料和水,揉成稠度合适的面糊。 又打了几个鸡蛋,撒上白芝麻。 打开灶火,加入花生油。 趁着等待油热的间隙,她走出厨房,往客厅那边瞧了一眼。 沙发上的裴总似乎彻底缩进了毛毯里,偶尔翻动。 是她眼花了么?怎么感觉形状不像人,就那么一小团鼓包…… “滋啦——” 锅里的油已经烧得作响,伴着暴雨声一起冲进耳朵,叶清羽眉眼微动,不得已转身回到厨房。 …… 槐花饼出锅时,整个小屋里都是香味。 裴小熊猫从毛毯里软趴趴地探出毛茸脑袋,化作人形时,脸颊脖颈都是诱人的绯红。 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长卷发,感觉背部都沁出了薄汗。 方才那一阵潮热的意味似乎也随之散去了。 她能清晰感觉到自己尚不在发情期。可是,只是临近,就已经有这么突然又强烈的反应了么? 是因为被雷吓到了,还是因为…… 裴绒慵懒地掀了掀眼皮,红唇微张,轻轻喘着气平缓。 “裴总,槐花饼做好了。” 年轻女人的声音响起,伴着轻缓的脚步声渐近。 裴小熊猫耳尖微动,无端生出几分心虚的慌张来,就像小兽面对危险的天然警觉。 叶清羽拿了个小桌子,在裴绒腿侧支起来,又端来一盘槐花饼,往女人手中塞了双筷子。 “尝尝看。” 忙碌完,她偏头看去,发现裴总的长卷发有些凌乱。 额角、鼻尖都有细汗,脸颊也红通通的,不由一愣。 像哭过,又像没有哭。 “你还好么?”她顿时问。 “没事。”裴绒睫羽微颤,摇摇头,抬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肚子空空,槐花饼热乎乎的香味调动味蕾,她用筷子夹了一块,小动物般锐利整齐的皓齿咬上去。 又香又甜,好好吃。 她满足地轻叹口气,直接把这一块槐花饼吃完。 方才忍耐时消耗的体力得到补充,整个人没有那么绵软了。 “你也吃。” 她看向年轻女人温润如玉的脸,推了推盘子,觉得自己的人类又乖又辛苦。 要不奖励叶清羽摸摸自己的耳朵? 裴小熊猫心念一动,还是堪堪收回这个想法。 余韵尚在,太危险了。 叶清羽完全不知道裴小熊猫的心理和生理活动,只是看女人吃得香甜,感到几分满足。 她也拿筷子吃了一些,填饱肚子。 不知不觉间,窗外的暴雨已经停歇了。 叶清羽查看天气预报,下午会转晴。 她打开窗户,便见乌云不再、彩彻区明,雨后潮湿清凉的空气也携着花香涌进来。 眉眼随之松快几分,叶清羽正要回头说话,忽然听见女人的声音响起: “叶清羽,我要回去了。” 叶清羽顿时转回身,下意识问:“不多玩会儿吗?” 总感觉裴总每次来她家玩都不甚圆满。 上次快快乐乐地带着小熊猫玩偶来,结果和她一起喝醉了酒,在她醉倒之际匆匆离去了。 今天穿着漂亮裙子提着槐花过来,结果被雷电吓哭,吃了槐花饼就要回家了。 “嗯,我得回去了。”裴绒感觉身上黏腻,不太舒服,只想回去泡个热水澡。 “那我送你出去。” 叶清羽心里微微叹气,不知是遗憾还是不舍。 分明以前边界感极强,从不愿让谁踏足自己的小窝。 裴绒掀开毛毯,穿上拖鞋,后知后觉脚步有些绵软。 “对了。”在玄关换鞋时,她忽然想起什么,“你之前说,那张画本来是我的礼物?” 叶清羽一顿,很快领会漂亮老板的意思:“我拿给你。” 她找了个精致小巧的袋子,将书桌上的相框装进去,拎在手中陪裴绒出了门。 雨后的小区满是轻盈的花草芬芳。 有晶莹雨珠逐渐压弯草尖,最后如珍珠抖落,滴在小黑猫的爪上。 叶清羽偏头便见那只浑身湿透的小黑猫,它孤零零地趴在草地上,软耳朵耷拉着,像丧家之猫。 好像是保安姐姐收养的猫。 她脚步一顿,身旁裴总似乎也同时看见了,朝小黑猫说:“你主人呢?” “喵……”小黑猫抖抖身上的水,转身钻入了灌木里,消失不见。 两人对视一眼,继续往保安亭那边走。 保安姐姐一如早上那般,正靠在保安亭的门边出神。她脖颈间的划痕变成了深红色,手臂却有斑驳的新伤。浑身都湿漉漉的,就像刚淌着雨在草木间搜寻过。 裴绒桃花眼微扇,倏地觉得这画面几分熟悉,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叶清羽对保安说:“刚在儿童滑梯正对面的草丛看到它了。” 保安滞涩的眸光一闪,开口嗓音发哑:“……谢谢。” 出了小区门,叶清羽没有看到想象中的三轮车。 “裴总,你怎么回去?罗姐不来接你么。” 裴绒摇头:“她三轮车去保养了,我坐地铁。” 叶清羽莫名觉得裴总和地铁的气质很不符。 她说:“我给你打个车。” 裴小熊猫的桃花眼登时睁大,“不要。” “叶清羽,不要胡乱坐别人的车,他们可能送你去动物园。”她忧心忡忡地劝告。 “啊?”叶清羽反应了一下,有些没懂,“不会的,只要设置好目的地……” “真的。”裴小熊猫执着道。 “……好,我知道了。” 叶清羽看裴绒的确抵触网约车,干脆陪她坐地铁、接着步行到毛绒街108号。等女人安全地进了小楼院落,才原路返回家。 推门而入,客厅里仍有槐花饼的余香。沙发上毛毯凌乱,还有一个小熊猫毛绒玩偶孤零零地窝在角落。 少了漂亮老板,好像整个家都空荡了。 叶清羽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 余光看见毛绒玩偶,随即想起今天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它是否有原型? 思索间,她探手将毛绒玩偶拿来。 鼻间嗅到竹叶清香,应是裴总方才抱它时留下的。 只不过,比起裴总平时的淡香,此时毛绒玩偶的香味格外馥郁,是一缕沁人的幽甜。 像是……像是蕴含了某种原始的雌性气息,闻起来莫名觉得心口燥热。 她睫羽微颤。 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联想! 拂开思绪,叶清羽看着那小腹上爱心形状的白色绒毛,抬起指尖碰了碰。 这边,裴小熊猫颇为享受地泡完了热水澡。 浑身的黏腻被洗净,只余竹叶清香萦绕。 槐树尚潮湿,她选择走进三楼自己的房间,化作香喷喷的小熊猫,在柔软的大床上咕噜打了个滚。 放松地仰躺着,露出柔软的肚子,爪爪扒拉着被单,准备睡觉。 惬意绵软的耳朵忽然“唰”地支棱起来—— 谁碰了她的肚子! 她睁开眼,看见整个房间里空荡荡,只有她裴小熊猫。 唯有窗外清风吹拂进来,梳理她蓬松的绒毛。 原来是风。 裴小熊猫再度舒适地躺下,预备做个甜美的梦。 那边叶清羽戳完白色绒毛,指尖又捏上小熊猫毛绒玩偶的耳朵,爱不释手地揉了揉。 裴小熊猫倏地睁眼,锐利的犬齿尖尖露出,抬爪捂住脑袋。 谁在揉她的毛茸大耳朵!
第25章 “呜……不要揉我……” 小楼三层的主卧, 裴小熊猫在被窝里团成一团,爪爪将自己的毛茸耳朵按来搓去,却始终无法摆脱那种被揉捏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 叶清羽正用那双干净修长的手在她的耳朵上使坏, 温腻的指腹摩挲、按压, 将柔软的大耳朵揉成各种形状。 裴小熊猫难耐得整只蜷起,粉舌无助地伸出半截,气喘吁吁。 …… 叶清羽将小熊猫毛绒玩偶的耳朵仔细rua了个够, 才把毛毯和玩偶抱起来,回到自己的卧室。 玩偶被放在床头, 盖上了毛毯。 年轻女人用指尖轻抚它的肚肚, 眉眼温柔: “虽然不知道你是否有原型, 但是睡个好觉吧。” …… 小楼三层。 裴小熊猫感觉自己的毛茸耳朵忽然被放过, 片刻后肚子又被轻挠了挠, 随即一切归于安宁。 她张着嘴, 眸光呆滞地喘了会儿气, 紊乱的心跳仍旧难以平息。 一分钟、五分钟、一刻钟…… 她支棱着耳朵等待了好一会儿, 发现那种感觉没有再度席卷, 只余清爽的春风轻轻抚过她发热的身体,一派骤雨后的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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