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杀生门的几位领主,自然不是非得和江袭黛有点什么才好。 只是她们难免觉得惶恐,毕竟按照江袭黛的实力,一统修仙界完全用不着她们吧……所以就每日躺在杀生门享受充沛的灵力? 天下掉馅饼的事,听起来太过梦幻了。 阿兰若嘴上麻溜,劝说着别的领主不要再试图靠近江袭黛,但她——她并未放弃,只是巧妙地换了个目标。 当不了床伴,当最要好的友人也不错。 说不定还能漏点好处呢? 但是她丝毫没有意识到,燕徽柔当时正好路过琼华殿。 她并不是来找江袭黛的,只是想抄个近路,碰巧听到了这一幕。 在敞开的一条缝隙内,隐约能看见江袭黛和那个女人的身影。 燕徽柔不免驻足。 陈茶安虽然一向反对这门亲事,但是不知为何还是看得义愤填膺起来:【这姐们怎么撬墙角!!冲冲冲,咱们不受这委屈啊——燕燕?】 【燕燕?你怎么一动不动了。】 燕徽柔如梦初醒般,摇了摇头:“我没事……也不介意。” 【不介意?骗鬼呢。】陈茶安飞快地说:【安啦,你闺女应该不会答应。】 “本就是在预料之中的。” 燕徽柔的脚尖点在地上,踩实,静悄悄地走了:“阿兰若只是看上门主的实力了,想要找条大腿靠着,没有恶意就行。往后这样的人还会有很多,说不定也能碰到真心欣赏她的人。” 【嘶……你这话说得跟临终托孤一样。】陈茶安叹了一口气:【好吧,眼下也确实是这么一个情况。】 燕徽柔如没事人一样与闻弦音分担工作,弟子们不愧是修道之人,手脚极快,短短两日的功夫,一切都井然有序地进行着。新收来的外邦弟子,也全部收拢完毕。 “我们杀生门的资金,总不好全靠门主一个人。余下的弟子不是在摸鱼就是划水。” “这样不好。”燕徽柔对闻弦音道:“把奖励制度和对宗门的贡献挂钩,每过十年还得设下对修为水准的考核。” “嗯。”闻弦音:“明日我先写一份草案。反正门主不爱管这事,如果燕姑娘瞧着可以,便推行吧。” “辛苦了。” “小事。”闻弦音叹了口气,难得吐露了句真心话:“对我来说明确的要求,还是比天天揣摩门主的脸色简单。” “是吗?”燕徽柔忍俊不禁:“可是门主很好懂的,并不复杂。” 闻弦音:“……燕姑娘,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能光明正大地盯着门主观察很久。” 【是啊……虽然我知道江袭黛看不见我,】陈茶安吱声道:【有时候和她无意对上视线还是心惊肉跳呢。】 燕徽柔笑了笑,转身回去了。 明月轩内,燕徽柔抱着双膝坐在床头,短暂地脆弱了一下。 毕竟在撞见阿兰若对江袭黛示好这一幕,她也只是表面上的没事人而已。 心里其实…… 希望她不再孤独,不说贴心贴肺,起码还有说得上话的人。希望她的心能独立起来,不为情爱所拘,过得潇洒很多。这样要是走到分别的那一天,江袭黛才不至于崩溃。 但是不甘同样清晰。 因为燕徽柔知道,没有人会比自己更加爱她了。 也没有人比自己,更适合她了。 【我瞧你这几日不怎么去找她了,燕燕,也是在铺路吗。】 “已经明显到,被你看出来了吗。” “还好她没有看出来……”燕徽柔埋在臂弯里,抵着额头,眼泪于黑暗处流下,一滴滴打在腿上,突然泣不成声。 【怎么突然哭了?别哭啊。】陈茶安那边顿时手忙脚乱了,悉悉索索一阵子,【你是不是后悔过来这一遭了。但是反正都干出这种事了,也没办法,就顺着走下去吧。】 “不后悔。”燕徽柔揉了揉眼眶,又笑了笑:“至少,我让她高兴过了。” 【冷静一下。你这又哭又笑的……】陈茶安放轻声音哄人:【精神波动很剧烈,我这边检测仪器都开始报警了。】 燕徽柔平复了一会儿心情,果真,没过太久就恢复了常态。 她对着镜子看自己眼睛不红了,便悄悄离开了明月轩,打算回琼华殿。 在见到江袭黛之前,她已经换做了一副随和轻松的神情。真不知道该说她是十分会调理情绪,还是已经习惯性地控制表情了。 陈茶安见她如此,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就她所知,燕徽柔以前在辛苦挣钱养家的时候,对她家妹妹也是如此。 生活的担子太重了,没空喘息的人是这样的,不是不累,只是不愿意把负面情绪带给亲爱的人。 “门主出去了吗?” 出乎她意料的是,琼华殿空空如也。 碧落正巧在擦琼华殿的大门,她闻言顺口答:“出门了。去找李星河那个小子算账了。” ? 这种事上真是一向雷厉风行啊。 保险起见,燕徽柔在心里问道:“所以她干掉男主不会有事吗。” 【不会吧,反正剧情线已经崩完了。又不是你死了,而且我也不是那人工智障,也不会给你再重启一遍了。】 燕徽柔这才放心了些。 忙完了一日的事,而江袭黛不在,她发现自己其实无事可做。 就和以前一样,妹妹走了以后,她一个人在家里,连吃饭喝水都提不起劲来。 只有全身心投入工作以后,才能短暂找到自己的价值。 仔细想想,这种价值感的追求,她似乎也无意识地赋予给了江袭黛…… 打住。内耗无意义。燕徽柔停止过多的思考,她去把杀生门养的四条狗牵了出来,准备去散散步。 很久不见,任由这几只黑狗在杀生门吃了睡睡了吃,现在一个个长得体格健壮,围绕在燕徽柔旁边,几乎能有她半截小腿高了。 很威风。 只是不知道为何,小赏善今日格外地不乖,总是围着她闻闻嗅嗅,有时候甚至扑上半身,险些把燕徽柔推倒。 燕徽柔收紧了狗链:“越长大越皮了。” 狗爪扒拉上来,碰掉了燕徽柔手指上的纳戒。 那枚戒指一下子掉了下来,咕噜噜地滚远。 燕徽柔急忙去捡,因为那纳戒里放着的可是关键道具——龙泉宝剑和乾坤袋。 赏善已是灵犬,它可以打开纳戒,一下子便上古龙泉宝剑叼出来,还有乾坤袋,一并甩在地面上。 燕徽柔:“……这是什么意思?” 见她似乎还不解其意,赏善兜了几个圈子,在地上飞快地刨出两个坑,把两件神器丢了进去,又用后爪刨土掩埋。 “你不喜欢这两个东西吗?” 一个标准的小狗微笑,不解其意。 赏善又把这两件东西叼出来,做了一个撕咬的动作,不像是寻常行为。 记得偶尔一次闲谈中,门主对她说过,她捡回来的这只狗还是难得一见的稀罕灵兽,能够闻出宝贝的气味。 燕徽柔琢磨了很久,心中忽地一突:“你是说,这两件东西有问题?” 黑犬响亮地嗷嗷呜了几声,一下子激动了很多。看起来她是猜对了。 “是假的?” “嗷嗷嗷!” “不可能。”燕徽柔喃喃道:“是我亲手调换的,就从李星河身上……” 燕徽柔忽地想到了一种可能。 万一那时候,男主身上的宝贝就已经不是真迹了呢? 确实有这样的可能性,无法排除。燕徽柔站起身,眼眸一下子睁大。 那这样……江袭黛…… 她蹙起眉梢,草草收拾了地上的纳戒,抽出腰间的金楼玉阙,握在掌心之中。 燕徽柔一手牵着狗链,她解开了剩下的三条狗,摸着赏善的脑门:“江袭黛的味道你熟悉的?她现在在哪?快带我去找她。”
第109章 揽月阁室内, 门窗密不透风。 庞大的阵法从地上升起,金色的纹路逐渐染上了血迹。 李星河跪在中央,脸色青白,似乎已经陷入无知无觉的境地。 他的手腕破开一道口子, 血液汩汩流淌着, 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蔓延, 正在慢慢填满整个阵法。 一阵劲风吹过, 整个揽月阁的结界出现波动,门窗骤然破开。 展珂本在室内闭目冥思,睁开眼,看向来到揽月阁的不速之客。 一柄红白相衬的伞从窗外刺来, 又如桃花般忽然盛放。 几乎只是瞬息之间, 那些血红的灵力便撞上了室内中央流转的阵法。 相触之时, 产生了无声的湮灭,只有一阵细微的穿刺声。 血色朦胧中, 有一女人挽剑甩开血珠的声响, 缓缓开了口, 声音轻柔又带着讽刺。 “真没意思。你的徒弟在你眼前中了我一剑,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展珂睁开眼,她的目光聚拢在倒在血泊里还在抽动的李星河身上, 良久才道:“是吗。我倒是很意外他为什么活到现在。” “毕竟这蠢小子一直认为燕徽柔是他的,还屡屡跑出去,想方设法同那个姑娘扯上点交集。” 展珂问:“江袭黛, 按理来说,你早该来了。” 而江袭黛的脚步声在室内响了几下, 裙摆如红莲般摇曳,带来了一股浅淡的血腥味。 她暂且未曾理会展珂, 只紧盯着男主,瞧着那把软剑插在男主身上——就像它曾经插到每一个寻常的人身上似的。 没有,一丁点后果。 怎么会这样呢…… 还真是这样? 江袭黛双眼紧盯着,确认以后,里头隐生了一丝嗜血意味,她笑得眉眼弯弯—— 早该如此。 她指尖轻勾,软红十丈从男主的身躯中穿透,带着尚还温热的血迹,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中。 “说得是,怪本座没有事先超度他的小命了……” 她的尾音略扬,还未落下,那把名为照殿红的大伞如花般开合,几道赤色光影交织着落下。 展珂闭了一下双目,鲜血在室内飞溅,溅上了画着花鸟的绣屏,溅在她的脚边,衣袖上,甚至还有几滴飞到她侧脸上。 血腥味一下子浓烈了起来。 展珂抬起衣袖,擦拭干净脸颊。 地板上的阵法没有乱,李星河的身影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丁点眼熟的布料,还有一些尸身的碎屑。 就剩这点儿碎屑,江袭黛并不放过,她踩过破碎的脏器,碎骨,似乎颇为享受着仇人的一部分发出来的那种黏黏腻腻又冒出血泡的声音,轻笑道:“废物。死了一次怎么够?本座期待着你变恶鬼索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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