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弹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松软的睡意自她钻进被窝后便席卷而来。 在银月与星球的陪伴下,少女再一次进入了香甜的梦境。 ----
第4章 半期考 ====== 文馨又一次穿越到了游璐的婚礼现场。 这一次的时间点与上次离开时无缝衔接,婚宴大厅刚刚熄灯,成年游璐在万众瞩目中闪亮登场。 唯一不同的是,文馨这次降落的位置并不是玻璃长道的入口,而是在大厅之外。 文馨:我怎么被踢出群聊了? 端着餐盘的服务员来回穿梭她的灵魂,后门站着几位像是迎宾的人,她们无一例外面露焦急,电话打个不停。 “人呢?人去哪了?新娘都上台了!” “快点快点,已经开始了!” 在她们心急如焚时,一墙之隔的大厅内传来游璐的声音,朦朦胧胧的不知在说什么。 文馨穿过迎宾人员,试图重返大厅看戏,然而就在她要飘进门的前一刻,急促的跑步声从身后传来。 迎宾工作者像是如获大赦般激动道:“终于来了!” 伴随着跑步声的暂停,一个清甜的声音上气不接下气地响起:“哈啊……开始了是吗?另一个新娘……马上就到。” 咦,这个声音…… 文馨扭头望去,只见一个妆容精致的女生正在迎宾人员的包围中大喘气。 她衣着渐变蓝的长裙,裙沿镶嵌着金丝碎花,宛如盛开的蓝玫瑰。 即使已为成年人,她灵动的双眼里依旧闪烁着柔光,婴儿肥的圆脸为她增添了减龄可爱的特征,仿佛无论长到多少岁,她的心灵仍能继续洋溢着青春时期的调皮与明媚。 深呼吸几次后她才缓过气来,手背擦过脸颊边的汗水:“谁知道那裙摆还能被电梯门卡住,也就她老婆不会反对她定制这种奇葩婚服。” 文馨虎躯一震。 这不是李萌吗! 等等,她这身装束——该不会是伴娘吧! 不会吧!她给游璐当伴娘?十几年后她已经背叛她到如此地步了吗! 如同晴天霹雳般,文馨猛地想起今日体育课她告诉李萌自己梦到游璐婚礼这件事。 难不成从那个时候,李萌心里就已经埋下了要亲自参与游璐婚礼的种子吗! 原来她对游璐的婚礼这么感兴趣吗! 就在文馨不可置信地用灵魂疯狂揉搓李萌软哒哒的脸蛋时,走廊深处突然传来轻盈的脚步声。 李萌立刻脱离了文馨灵体的魔爪,朝来者挥手:“小文快过来!游璐都上台了。” 听到熟悉的称呼,文馨当场愣住。 李萌这是在叫我? 原来我也去参加游璐婚礼了?难不成我也是伴娘?所以这里才会成为与我密切相关的穿越时间点。 当意识到这一层面后,文馨像揪出真相般豁然开朗,越来越觉得这个说法十分可信。 等下,未来的我和她关系竟然这么好吗? 未等她进一步思考,吵闹的呼唤与迎接声如炮仗般响起,打乱了文馨的思路。 文馨的灵魂扒拉在李萌身上,试图看清正向这边快步走来的“大文馨”。 婚宴大厅外的廊道同样以深蓝色为主色调,脚下铺展星光闪闪的地毯,像是跨越漫长的时空,从遥远的彼岸千里迢迢而来。 大文馨的脚步干脆而坚定,逼近的身影却模糊不清,仿佛有某种力量正在混淆穿越人士的意识。 忽然间,文馨像是被一锤击中额头般头晕目眩,她的灵魂不自觉地飘浮起来,眼前的一切都在渐渐变小,渐渐离远,仿佛顷刻间她便从事件参与者身份中脱离出来,认清自己仅仅是在旁观的事实。 经历过多次穿越的她知道,这种感觉代表着本次穿越即将结束。 文馨强撑着意识,期盼地望着离她越来越近的人影,然而无论大文馨如何加快脚步都抵不过梦境崩塌的速度。 她像是一块坠入深海的冰块般无尽地下沉,困倦与疲惫如海啸般覆盖了全部意识。 在陷入黑暗之前,文馨勉勉强强看到了大文馨裙摆处绣上的星球图案。 虽然这次没获得什么有用信息,但她至少确定了自己未来的审美依旧如此之好。 . 自己和李萌竟然当了游璐伴娘的事实令文馨足足震惊了一小时,所幸即将到来的半期考试阻止她继续瞎想下去。 自从第二次穿越到游璐婚礼现场后,文馨便没有再经历任何过穿越,很快就将此事抛在脑后。 半期考试当日,文馨早早来到了教室,再一次回顾阅读题回答套句。 李萌抽开椅子,懒洋洋地打了个哈切:“早上好鸭。” 文馨偏过头:“你木有睡醒吗?” “有点点失眠,”李萌一屁股坐下,舒爽地长叹一声,“在被窝里听歌听太久了。” “节制一点啊,今天还要考试。” “没事,半期考不影响啥。” 黑板上的指针很快划到了进考场的时间。 文馨与李萌挥泪告别,各赴各的战场。 不知是哪位鬼才主持修建了教学楼,号码相邻的教室实际却相离得天差地远。等文馨左拐右拐终于抵达自己的考场时,监考人已经如大佛般坐在讲台边。 所幸其她考生似乎也没能迅速找到这间考场,教室里并没有多少人在,避免了迟来者的尴尬。 文馨的座位靠窗,扭头就能看见窗外郁郁葱葱的大树与结实的鸟巢。 在她咕噜咕噜饮水时,身后的座位也传来了拉开椅子的响声,看来她的考友也有幸地找到了考场。 文馨合上盖子,转身将水杯放在窗台上—— 下一刻,她的手与另一只手碰在了一起。 微凉的温度从相碰的位置传来,像一串电流般从肌肤传递到了内脏,麻痹了她的心尖。 文馨怔然地转动眼球,入目的即是游璐棱角分明的侧脸。 两个水杯在外形上一模一样,仅仅颜色稍有差异。当文馨的红杯与游璐的蓝杯并肩靠在一起时,她仿佛看见了两个依依相惜的热恋情侣。 文馨倏地收回了手,一秒内转身坐下。 身后的人似乎愣了许久,过了好一会儿文馨才听到衣料摩擦的声音。 咦——! 怎么会这么巧! 文馨表面上泰然自若,藏在课桌下的手却如麻花般扭在了一起,手侧仿佛还残余着另一个人的温度。 令她没想到的是,后桌人这时竟然不要脸地往前凑了凑,低声问道:“你还在用这个杯子吗?” 她的低音清冷舒缓,似乎还带了些示好般的柔和,如轻风般拂动文馨耳侧的碎发。 文馨:……! 虽然她们未来都好到能当对方伴娘了,但现在还不是能平和交流的程度吧! 文馨不想搭理她,无聊地玩起了手里的文具,用笔夹将几竿笔拼合成不同的形状。 她不断地瞟向讲台,教室里的学生越来越多,但还有一些座位空缺,监考老师没有要组织纪律的意思。 一团无名火在她的胸腔点起,越烧越烈,越来越旺,直至近乎无法忍受时她才终于下定决心,向后躺去—— “你不是也在用。” 后桌似乎已经默认她不会回答,乖乖地趴在桌面上装死,这时一听到回复,游璐懵了片刻,随后像是被注射了兴奋剂般瞬间坐起,文馨清楚地听见了一声轻轻的倒吸气。 “铃——” “请监考员组织考生进入考场。” 未等游璐张嘴,声振屋瓦的开考铃声突如其来地响起,吞没了她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 监考员终于拍拍裤子起身,她环视教室一圈,随意指了指看不顺眼的位置。 “那位同学,把你的的桌椅向后挪。” 游璐被当众点名,稍稍一怔。 她飞快地瞟了一眼文馨无情的后脑勺,垂下的双眸中闪过失望。 “乓乓。” 围绕在周身的朦胧热气随着后桌的远离而消退。 ----
第5章 别掉棒 ====== 文馨从右往左一点点地挪动手指:“9……” “8……” “3……” 当“3”出现在眼前的刹那,李萌已经迫不及待地飞扑上来:“前五百名!太牛辣,你似我滴神!” 文馨强忍着惊喜,拍拍她抱住自己的爪子:“一次而已,下次又给打回原型。” “我要是能考这么高,一次也愿意!” 高中入学以来取得的最好成绩令文馨兴奋了一整天,虽然嘴上说着“而已”,她潜藏已久的野心已经飞到了难以想象的高峰,甚至开始自欺欺人地幻想“如果这道题不错,那道题不错,我就能进前一百了”。 所幸她很快回到了现实,粗心导致的错题虽然能给予人美好的念想,但也同时也在某种程度上意味着纠错能力的不足。 文馨绞尽脑汁地研究地理错题,她凑到李萌身边:“葡萄棚下的空气和葡萄棚外的空气湿度怎么会不一致呢,难道棚外的气体不知道和棚下的进行交换?” 李萌咂舌:“你去问老师吧,我回答不了如此高深莫测的问题。” “好吧!” 借着刚拖的走廊地板上仍留有的积水,文馨“唰”地滑行过去,步态潇洒,风流倜傥,引得路人频频侧目,只可惜行至终点时却因突然的干地板而打了个踉跄。 刚刚结束半期考试的教师办公室人来人往,每一张桌前都有与老师进行有关题型、成绩与人生交流的学生。 文馨一溜烟地凑到地理老师面前:“老师,我想请问一下——” 地理老师打断了她的问候:“你高二后打算学文学理?” “啊,”文馨满脸发懵,“我肯定会学文的。” “好,”老师当即露出欣慰的笑容,“现在你可以问了。” 合着选理是不能问吗? 傍晚的余晖穿透纱窗,轻轻洒落在半人高的试卷上。 学生与教师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些是单方面的赞赏或训斥,有些则是双方的激烈交战,混乱的声音融入灿烂的夕阳。 当游璐抱着收好的试卷走进办公室时,第一句听见的便是“既然葡萄棚是露天无封闭,怎么会和棚外的湿度不一样呢”。 她下意识扭头望去,只见个头略小的老师正在敲打比她高了半个头的女生的脑袋:“你大热天在太阳伞下和在太阳伞外的体感温度一样吗!” 女生委屈巴巴地指着试卷:“可是这道题说的是湿度啊……” “湿度也是一个道理!” 游璐扑哧扑哧地将试卷置于角落的空桌上,她低垂着脑袋,悄悄抬高眼皮。 “那假如呢,假如这个葡萄棚在晴天的干旱地区?” “哪来的什么假如,你创造的假如?” 在无人注意的地方,少女唇边弯起浅浅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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