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我这次出国确实跟她脱不了关系,你们最近一定没好好关注温砚笙的动向吧?” 荣暨眉头一皱,从她的话里察觉到几分异常:“你等等。” 一—— 虞卿辞推开门把手,扬了下左手的戒指:“这枚戒指,是我跟她的婚戒。” 荣暨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向着外面大吼一声:“拦住她!” 同时,也朝着虞卿辞的方向扑去。 虞卿辞将门一关,包厢外间的局势已经完全调转,刚开始趾高气扬的保镖纷纷被捆了手脚封了口,跟着虞卿辞一块来的几名助理手里拿着当地合法的枪支,动作利落的围拢上来,身手了得。 “里面的人交给你们。”虞卿辞向保镖们嘱咐了一句,目光随之转向程歆,“我们走。” 走出包厢时,外面又是另一番景象。从诺曼先生那里借调来的保镖,正跟荣家兄弟带来的其余保镖激烈的搏斗,两方人马手里都有枪支,谁也没有先动火,当虞卿辞和程歆先从包厢里出来后,荣家兄弟的保镖向着她们的方向开了第一枪。 “砰——” 虞卿辞身边的保镖拽了她一把,避到另一个包厢内侧,子弹沿着轨迹擦过她刚刚所在的位置,打入虞卿辞正对面的墙中,两秒后,半面墙都随之碎裂。 像是点燃了导火索,枪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子弹打入后的钝响声不断宣判着残酷的现实。 虞卿辞虽然小时候经历过绑架,也在港城时被人追杀,可是直面子弹的威胁还是第一回,尤其那枚子弹是直接冲着她而来,若是再慢上半秒……虞卿辞浑身冒起冷汗,就连双脚也有些不稳。 旁边的保镖用英文不断的在跟她说着什么,真实的血腥场面摆在面前,虞卿辞只能看到她的嘴唇动作,却什么也听不到。 一声接着一声的枪声响起,华丽的酒店尖叫声迭连不断,直到被半抱着塞进车里,虞卿辞像是终于回了魂,抓着女保镖的手问:“会死人吗?” “我只负责你的安全。”女保镖系好安全带,转头带着怜悯的看了眼虞卿辞,却没有再说什么,一个急转弯冲出了酒店。 开出一段路后,程歆握上了虞卿辞的手臂,轻轻拍了两下:“警方已经查获了他们的证据,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都会终止。” 虞卿辞愣怔的点了下头,说:“那就好,那就好。” “还有,刚刚发生的事情我已经汇……” 车辆又是一个急转弯,虞卿辞没听清程歆的话,问了一句:“汇报什么?” “吱——嘎——” 程歆的话没说完,保镖猛踩刹车,汽车轮胎在地面上漂移出一百八十度的转向,迎面而来的刺目大灯照得人睁不开眼。 几辆纯黑的轿车将他们包围,车内的两名保镖几乎在反应过来的那一刻将保险上了膛,发出清脆的机械声。 可对面显然并不打算跟她们硬碰硬。 最前方的迈巴赫车门被推开,两侧的车灯随之切换成近光,光线在漆黑的车身上如波纹般漾开,像是强制拉开了华丽的帷幕。 高跟鞋踏在柏油路面上发出清晰而响亮的嗒嗒声,走出来的女人低着头,待站直了才抬起来,一张熟悉而又冷峻的脸,不见往日的温情脉脉,压下的眉眼间颇有几分外人口中搅弄风云的气势。 随着她的目光落过来,周围空气陡然骤降三分。
第74章 在这大半年里, 虞卿辞曾无数次的回想过跟温砚笙的重逢,也许是在星光璀璨的机场,也许是在志得意满的证券交易所外, 无一不是喜悦的、激动的、充满爱意的。 而不是在这种狼狈逃命的夜晚, 在她瞒着温砚笙去见荣家兄弟后。 温砚笙朝着她的方向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虞卿辞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有些不可置信, 思念和心虚两种感情不断在心头交织,令她喉咙发紧, 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然是程歆把她的事情都卖给了温砚笙,虞卿辞转头狠狠瞪了程歆一眼,程歆面带歉意的低下头, 然后体贴的为她拉开了车门。 虞卿辞:…… 温砚笙穿着一身枪灰色高定大衣, 里面深蓝色的丝绸衬衣被熨帖得平平整整, 黑夜为她的面容镀上了几分神秘的色彩,原本清冷的气质也变得富有攻击性。 温砚笙停在虞卿辞所在的车门外,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难以言说的,独属于上位者的气势。 她向虞卿辞伸出了手, 声音又轻又慢,清冽的嗓音带着暴风雨前的诡异温柔:“阿辞,好久不见。” 虞卿辞盯着那只伸出的手,扶着门把手缓缓下了车, 不自然地道:“你……你怎么来了?” “见到我不高兴吗?”温砚笙的目光在虞卿辞身上仔细打量了一圈,显然是知道她刚从什么地方出来。 虞卿辞心虚得紧,连目光都回避着不敢跟温砚笙对视, 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我是被吓的……刚刚你们这么多车, 我以为……” 话还没说完, 虞卿辞身体一个踉跄,被温砚笙拽着胳膊用力拉入怀。 虞卿辞微微睁大眼睛,愣怔一秒,抬手回抱了温砚笙。 相隔了大半年的拥抱,带着虞卿辞熟悉的香水味和体温,虞卿辞在相拥的那一刻,鼻尖先酸了,闷闷的鼻音拖着长长的调子:“温砚笙——” “我以为我要见不到你了。” 原本的怒火都因为这句话熄灭下去,温砚笙意识到,对待虞卿辞那些出格的举动,她向来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又气又无奈的揉了下虞卿辞的脑袋,终于说出相遇以来第一句真心诚意的话:“你也知道会见不到我啊?” “怕。”虞卿辞说,“我怕死了。” 不知道是哪一辆车的司机开了小差,一不小心按到了车喇叭,发出猝不及防的‘嘟’声。 虞卿辞身体一僵,如梦初醒,意识到几十辆车上百号人正在有意无意的围观她们二人。 虞卿辞僵硬的将温砚笙推开,温砚笙低声笑:“我们的警方过来了,先跟他们录个口供?” 虞卿辞点了点头,将随身带的通讯仪和隐形摄像机交给了警方,有了这些证据,荣家出逃的两兄弟也再无翻身的可能。 警方离开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惊心动魄的一晚结束,虞卿辞松了口气,毫无防备的被温砚笙带着往中间的迈巴赫上走:“还好我们的关系没有公开,不然刚刚就骗不到荣谦和荣暨那两兄弟了。” 温砚笙点了下头,附和她:“的确如此。” 虞卿辞下意识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她一边坐进车里,目光还贪婪的黏在温砚笙的脸上,仔细打量分别已久的爱人,感慨道:“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她的上市融资还差最后一笔钱,温砚笙来到这里,其实已经违反了跟她爸妈的约定,但她并不排斥这种违规,相反的,温砚笙的到来正是她此刻所需要的,让她分外安心。 “不是。”温砚笙跟着坐进来,对前面的保镖报了个酒店名。 虞卿辞下意识说了句:“我还要回酒店,明天约了新的合作方。” 迈巴赫的车门被关上,熟悉的落锁声传来,被温砚笙抱进怀里时,虞卿辞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又被重新箍近。 然后,她听温砚笙说:“不急。” “啊?”虞卿辞不明所以,还以为是温砚笙没有听清,于是重复了一遍,“我明早约了人聊合作,文件还在酒店里。” 她说完搂着温砚笙的肩膀笑了笑,说:“毕竟你已经犯规来找我了,我得抓紧时间啊。” “不急。”温砚笙还是这一句。 她指尖轻轻卷过虞卿辞颊边碎发拨开,触碰到皮肤的指腹有些凉,像是一个信号,唤起了虞卿辞方才刚见温砚笙时的记忆。 心头的不安渐渐放大,想起主动跟着温砚笙上车的自己,虞卿辞咯哒一下,小声试探:“那工作怎么办?” “你命都要没了,还给自己安排工作?”温砚笙的发丝擦过虞卿辞的脖颈,带着酥酥麻麻的痒意,她的语气却依旧很平缓,“国内警方在这里的权限低,万一发生了意外,你想过后果吗?” 虞卿辞仔细斟酌:“我找诺曼先生借人了,他的雇佣兵都很厉害。” “雇佣兵很厉害,所以你就敢跟荣家两兄弟直接对上?”温砚笙的手指捻着虞卿辞外套上沾染的血迹,眉蹙得越深,“你当时距离他们有多近?” 虞卿辞看到温砚笙的这个表情,手指落过去,轻抓了一下温砚笙的手。 “回答我。”温砚笙硬声道。 虞卿辞抿了下嘴,跟她撒着娇:“温砚笙,你好凶啊。” “我很凶吗?”温砚笙呼出口气,摇了摇头,“我觉得并没有。” 随着肩膀上传来更重的按压力度,温砚笙提高了声音:“荣家人背地里的生意本就不干净,你以为出了国以后他们还会像在国内那样老老实实的跟你坐在同个谈判桌上明码谈价吗?你知道我在国内听到程歆说你要去见荣家兄弟是什么心情吗?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我只要一想到你在离我那么远的地方为我涉险……” 温砚笙说到这里声音停了一下,虞卿辞侧过头,突然发现温砚笙的脸色有些白,眼睛也因为情绪的变化而布满血丝,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凌厉摄人。 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触碰,温砚笙却偏开了头。 温砚笙静默了片刻,轻轻笑了一声,眼神有些黯淡:“虞叔叔和卿姨说得没有错,我身边危险重重,他们怎么能安心呢?” 虞卿辞忙握上了温砚笙的手,想要解释:“不是的。” 她的语气很急,她宁可温砚笙骂她一顿,就算对她冷暴力也没有关系。可她听不得温砚笙如此卑微内疚的语气,更听不得温砚笙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是这些人先惹出事端,你也是受害者,你不能把什么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温砚笙摇头:“但他们是为了我而来,别人怎么就没有这种事?说到底,都是因为我。” “不是的。”虞卿辞的心都要疼死了,她将唇蹭到温砚笙的唇边,放低了声音,“你别再说这种话让我心疼了,好不好?” “你也会心疼吗?”温砚笙反问虞卿辞,车窗外的路灯光折射进来,将她眼中的血丝映得更为明显。 “程歆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我正在公司开例会,我们之间有七八个小时的时差,我真怕、真怕我赶到英国的时候,你已经被荣家那两兄弟控制了。” 她目光渐渐跟虞卿辞对视上,带着虞卿辞看不懂的挣扎与隐忍:“如果那样的话,阿辞,我会发疯的。” 像是一记重石砸到心里,又沉又闷又疼,虞卿辞试图解释:“荣家那两兄弟在国外没有收入来源,他们想知道你到底告诉了警方多少条他们背后的生意线路。如今他们主动送上门,难道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要是等到他们找上你,他们的警惕性哪会这么低,我当饵肯定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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