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知言随着小道童去了山上的竹林。 内部一条小石子路直通竹林深处,人迹罕至,她一路行来并未看到一个外人,也没有道观内部的人前往。 小道童和她介绍着:“这里是我们太师祖清修的地方,我们都不敢打扰的。” 沈知言应了一声。 问他:“那小道长,你家观主今年多少岁了?” “九十四岁。”小道童声音清澈,语气中颇为自豪:“很长寿。” 沈知言点点头。 应了一声:“是,确实长寿。” 这里的空气比起来的时候显然更加清新,竹林显然被打理过,不像上山时那样杂草丛生,这里的竹子全都比直翠绿,被风一吹哗啦啦的竹叶被风吹动,头顶便是苍茫的天际,颇有些置身大自然天地间的纯粹意境。 沈知言穿过石子路,前方便换成了一片平地,地面是由石板铺就而成,目光的尽头是一个八角亭。 来到近处,亭中正有一道袍飘飘的老者在煮茶,他一袭白衣穿在身上,身形比直,头发花白被簪子束起,眉眼中双目炯炯,哪怕脸上的皱纹明显,身上的气质却愣是不给人丝毫老态。 他乐呵呵笑了一声,对她招手:“过来,喝茶。” 沈知言脚步微顿。 下意识歪头看小道童,对方已经对老人家拱手行了礼,姿势做的有模有样,稚气道:“太师祖,弟子先退下了。” 老人家笑道:“去吧。” 他说完,再一次对沈知言招手。 沈知言缓步走上台阶。 随着她进入亭子里,站在老人家身前那一刻,原本暗沉的天际中忽然传来轰隆一声雷响,不消片刻,豆大的雨点便随之落下。 耳边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雷雨声交织,夹杂着狂风吹动竹林的哗啦声响。 “坐吧。”老人家温和沙哑的声音传来。 沈知言闻言,在他对面坐下来,她眼前的石桌上摆放着一个茶杯,里面已然填了水,显然是热茶。 沈知言顿了顿,主动问他:“是施老先生给您说过我吗?” “提过一次。”老人家抬手,端起茶杯喝茶,随后放下茶杯,对她笑道:“不过是我想见你。” 沈知言微怔。 “您想见我?” “是。”老人家眯着眼笑道:“他同我说起过你的命格,说你忽然改了命,原本活不到二十七岁,可如今看来又是长命百岁的命格,我自然想见。” 沈知言皱了皱眉头。 坦诚道:“其实我不懂这些,只是他老人家今天对我说,我没财运,明天又对我说,我的厄运又要来了,到了后天对我说我会早死,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我本人没什么概念,只是觉得自己身体之前很差。” 老人家扫了她一眼。 笑道:“你这次来这里,是想求财?” 沈知言有点心虚。 她和秦清雾说自己爱财,所以来拜财神,那足够心安理得。 但是对外人说起来,还是第一次见面的人说,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但她还是坦白的说:“对的。” “你的财运——”老先生打量着她眉宇之间片刻,笑道:“接下来会有波折。” 这个回答沈知言完全不奇怪。 只要那个执棋者一日存在,她觉得她的财运就不可能没波折。 “您真的能看的出来?”沈知言想到什么,问他:“那您知道我命里,谁克我么?” 她问的委婉含蓄,对方却一语戳破。 “你问的是,和你对垒的那位克星?” 沈知言一怔。 “这都能看的出来?” 老人家乐呵呵的说:“看不出来,只是我许是道行不够,或者是那人太过特殊,导致我没办法推算。” 沈知言应了一声:“这样啊。” 她又好奇的问:“特殊是怎样的特殊?” “一般而言,但凡是活人,皆可以推演命格。”老人家皱起眉头来:“但是那个人……我没办法推演。” 沈知言想了想。 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说,有点惊讶道:“难不成还是鬼么?” 老人家被她的话语逗笑了。 “这我哪里知道,或许真的被施老头说对了,我道行不够罢。” 沈知言没指望有答案。 在对方的示意下,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入口清润,似乎是山泉水煮出来的好茶,口感很不一般。 “你这次除了财运。”老人家笑着看她:“还想问亲缘,对吗?” 沈知言放下茶杯,抬眸看过去。 正色的点了点头:“是的,老先生。” 老人家闭目不语。 片刻后,他睁开眼,缓声笑道:“你的家人已经出现在你面前了,对吗?” 沈知言眼睛缓缓睁大。 “可是……”她顿了顿,下意识反驳:“还没有做亲子鉴定,一切都是未知。” “你想找回自己的家人么?”老人家问她。 沈知言默了默。 她思考了好一会儿,许是因为眼前的老人家太过慈眉善目的缘故,她选择了和他说实话。 “我其实有点不适应。”沈知言敛下眉,坦白说:“之前还在想,他们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要丢下我。” 顿了顿,她补充。 “在我的心里,父母这两个字距离太遥远了,甚至有些陌生。” “那便……”老人家道:“随心即可。” 沈知言微怔。 她有些不解:“您指的随心是……” “你想认回他们,便认。”老人家笑道:“若是你想不认他们,便不认,没有人有资格强迫你什么。” 沈知言笑了笑。 看着他道:“我还以为您会说,必须要孝顺父母。” “寻常道理是这样的。”老人家乐呵呵道:“可他们也没对你进行抚养义务,如今你自然也没有赡养义务,不过——” 沈知言立刻接话:“不过生身之恩大于天。” “是这个道理。”老人家笑着夸她:“你倒是颇有些修道的机缘,要不要考虑给我当个弟子。” 沈知言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在雨水的浇灌之下,雨水连成雨幕,在天际挥洒而下,周围的绿竹林仿若有了生命一般,空气中传来了泥土的清新之气。 如果能在这样的地方过一生,似乎也不错。 但是—— “还是算了。”沈知言想了想,认真回答:“我不能连累这里。” 老人家眯着眼笑起来,也不再劝。 一盏茶水喝完,他忽然笑着对沈知言问道:“你的姻缘,不想知道吗?” 乍一听对方提起这个。 沈知言脸上多了几分热意,问他:“……姻缘?我有姻缘?” 老人家乐呵呵的笑起来。 “当然有,而且是正缘。” 沈知言啧了一声,笑着玩笑:“难不成还有偏缘?” 老人家点点头。 “烂桃花还是有的,施老头没对你说过?” 沈知言想了想。 他们俩人说的烂桃花,是秦雪柠? 一想到秦雪柠,她心情又开始不自觉变差。 她那天在片场对她说什么,林思梵不适合她…… 她和林思梵的革命友谊,在秦雪柠眼里成了什么了? 而且,那天她在影视城见到秦雪柠的时候,是和贺辞歌傅思思在一起,秦雪柠看向那二人的目光,不悦的眼色就像是见到什么仇人一样。 沈知言语气无奈:“说了。” “这就对了。”老人家笑道:“不过你命里的那位正缘足够强势,所以烂桃花之类的也是无所谓的。” 沈知言将信将疑。 “真的吗?那我们将来能结婚?” 老人家点头:“必定可以,我从来不说假话,不过你的这位正缘似乎颇为受欢迎。” 他点到为止,眼前的小孩儿他十分喜欢。 提醒她是为了让她早做准备,不要到时候正缘没了,她竹篮打水。 安安静静坐在那里饮茶的样子,看起来很像是道家的人有的闲适气质,若不是因为施国栋的关系,他说什么也要让对方随着他留在观里。 “哇。”沈知言眸光闪闪,开心道:“这样岂不是说,我这位正缘人很好很优秀?所以很多人都喜欢她?” “……” 老人家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沈知言说完,主动站起身来,见对方茶杯里的水空了,便为老人家杯子里添茶。 老人家望着她的动作,最后不自觉呵呵笑了几声。 倒是他多操心了,对方这样的品性,压根不需要他来操心这孩子的婚姻。 沈知言和老先生聊了将近一个小时,对方和他聊的多半是道家的经文,沈知言耳边听着雨,听着对方讲经,竟然莫名觉得心境开阔了些。 她离开竹林的时候,正好雨停。 她自己原路返回,去找秦清雾,对方还在原来的房间等她。 沈知言再一次见到了那个年轻的小道长,对方一见她,笑容殷勤,嘴上的吉祥话就没停下过。 沈知言有些莫名其妙。 她被对方引着推开房门,果然看到了等在那里安静品茶的秦清雾。 秦清雾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 走到她身侧,询问道:“怎么样?” 沈知言想了想。 坦白道:“我觉得老先生很有东西。” 秦清雾没应声。 “……” 年轻道长表情微妙。 不过眼前这二位可是财神爷,财神爷说什么都对。 毕竟他刚才亲眼看到那位秦小姐刷的是一张黑卡。 他在道观那么多年,见到的有钱人也不算少,但是能刷黑卡的,似乎只有眼前这一位。 他一开始听到对方开口便是捐五百万的时候,又考虑到对方姓秦,还以为对方是江北秦家的,若不是江北秦家,那就是本市的另一个小秦家,财力相较于江北秦家这位沧江首富差上一些,但本市多半被人津津乐道的便是江北秦家,毕竟很少有人关注第二是谁,只会记得第一。 然而他到了这会儿又有点不确定了,毕竟,纵然是两个秦家的小辈,也没见谁能随意把限量黑卡带在身上随意消费的。 难不成是哪里来的隐形富豪?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沈知言对他客气道:“烦劳您今天照顾我朋友,那我们先告辞了。” 他立刻恭敬笑着摆手,小心翼翼的看了秦清雾一眼。 笑道:“哪里是我照顾秦总,是秦总赏脸来我们道观才对。” 沈知言心情微妙。 秦总—— 秦清雾到底对他说了什么,才让对方喊秦总的? 这个疑问一直到她们下山的时候,沈知言一边迈开步子下台阶,一边歪头好奇的问她:“秦清雾,为什么他喊你秦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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