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不想要我了!你不要我了就把我送回我妈妈那!我不用你养我了!”冷舞边说边哭,冲着冷夏一顿大吼。 冷夏一个急刹车,差点撞在路边的马路沿上。她缓了片刻才转头问道,“冷舞,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你不要我。” “冷夏,开门!你给我开门!”文南从外边不断的敲着车窗。 冷夏闭着眼睛稳了下呼吸。才把车门打开。 车门刚开,冷夏整个人就被文南薅了出去。 “我刚才如果不拦着你,你是不是还想对冷舞动手!”文南怒视冷夏,眼中情绪复杂。 冷夏倚靠在车边,耳边的碎发被风吹起来,纷纷扬扬,她随手从怀里拿出一根烟熟练的挂在两片薄唇中间,还没等着掏打火机,文南就从她嘴里夺走掰折握在手里。“你真是出息了,能耐没长多少,养了一身的臭毛病!抽烟打孩子!真是一样比一样厉害!” 冷夏盯着被文南折断的香烟,默了默,“刚才我情绪不好,我一会儿和冷舞道歉。” “让我抱抱你行么?” 半天不见文南回话,她自嘲的笑笑,“对不起,我忘了你还在生气,我还没哄你,真对不起,对不起。你帮我把冷舞送回家可以么,我想自己走走。” “冷夏我……” “求你把冷舞送回家,别跟着我,我自己走走就好!”文南还想说话,被冷夏抬手制止。 镜子接到冷夏电话的时候还有些发蒙,这泡在爱情蜜罐里的人怎么突然想起自己了? 接起电话,对面一声不发,只有清浅的呼吸声。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十分钟两个人只说了一句话,而后就是微信上的一个定位。 镜子看着余晖下寂寥的背影,心里酸涩。 “来一根么?”镜子自己从里边抽出一根,顺手递到她手边。 冷夏脸上挂着淡笑摇摇头,文南不让她抽烟,她盯着镜子吐出的烟圈,兀自说着话,“在纽约我每天都抽烟,身上疼的厉害的时候,打阵痛剂都没用,我就用抽烟转移注意力,几个小时就能抽一盒。中间被木子发现,她逼着我戒了一段时间,那时候正好是修养复健的过渡期,被木子看的紧我戒的七七八八。” “从中国回纽约以后,我自己和主治医生申请调整康复计划,四年的训练计划,我让她帮我压缩成了两年。你能想象到那种身体主要骨骼被拆开又重组的感觉么?我当时甚至能听到自己每迈出一步时骨骼与骨骼之间摩擦的声音,可那么坚硬的两块骨头碰撞在一起,我却控制不了它们,双腿软绵绵的可怕。” “迷茫,疼痛,燥郁的情绪快要把我折磨疯了。有时候训练结束。我就会躲开木子。自己推着轮椅坐电梯到顶楼吹风,然后想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更好些。可我舍不得她难过,如果我真的站不起来,她会歉疚自责一辈子。” “刚开始复健的时候,实在太疼了,汗水根本止不住,每半个小时我就要换件衬衫,木子总开玩笑说,我是水做的。”冷夏轻笑出声,无奈的摇摇头。说起来似乎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当时却折磨的她快要疯掉了。 “我从那时候便又开始抽烟,不是因为疼痛,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太想她。” 时间真的是好东西,曾经钻心入骨的痛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成身体的一部分,除了失眠,似乎她一切都适应的很好。时间也是个坏家伙,总有办法让未被记忆洪流冲刷掉的人,在光影变换中愈发清晰,追不上,舍不得,放不下。 “决定好回国之前,我花了两个月时间,戒掉了,我知道她不喜欢。可镜子啊!我好累!真的好累!明明三年时间我一无是处,除了让她担心,我什么都没做好,可还是好累!追逐她很累,养冷舞很累,和雷欧做工作室很累,全世界都在让我退一步,退一步就会舒服很多,可我知道只要我退一步,就再也追不上她了。” 镜子什么都没说,她望着远处被夕阳映的火红的湖面,眼眶发红。 她把自己手上的外衫,轻轻的盖在冷夏的双腿上,听着冷夏清浅的呼吸声。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镜子抬头看见站在她身前的人,眸色冷了冷,她平静的看着居高临下的女人。“文南姐,你知道她今年多大么?你知道她也是个女人么?中学的时候,她想过要放弃你,问我的意见,我只说了让她看清自己的心。” 镜子低头抿着唇摇头轻笑了下,“我现在后悔了,我当时就应该斩钉截铁的告诉她,你这个人根本配不上,也不值得她死心塌地的喜欢。”镜子撩起自己的眼睑,轻蔑的看着文南,转身抱起冷夏,大步往车上走。 车门打开,镜子用余光瞥了眼文南的方向,快速走到驾驶位上,开车离开。 直到看不见文南影子,镜子才低声咒骂了一句,“你要死了你,你不知道帮我撑着点,刚才要不是我憋着最后一口气,咱俩非摔个狗吃屎不可。我是个受!你要脸么还!” 冷夏幽幽的睁开双眼,歪着脑袋看镜子,自己刚才说的愤世嫉俗,大义凛然。现在反倒怪上她了!“你自己把气氛烘托到那,怎么能怪我!我要是刚才真的睁眼,自己下地走,你的面子往哪放?” “那我还不是看你可怜!”镜子真想对着冷夏来套老太太干架那套,“嗬,忒。”吐她一脸,真是脸皮厚到家了,典型的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镜子,啧啧两声,“你不对劲啊!我今天那么说文南姐,你竟然没有找我理论!往常不是不论对错,我只要说了你家文南一句,你都要追着我跑三条街的么?” 冷夏摸摸鼻子,眼神闪了闪,“我最近惹她生气了,她都三天没理我了!我没想到方法哄她!” “冷夏!你个臭不要脸的,你利用我!”这不就是借自己的嘴,让文南心里不舒服,把之前的事揭过去么?冷夏装装可怜,自己当坏人!而且按照文南的那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恐怕还得倒过来想办法哄她吧!这个心机婊,亏她刚才还心疼她都心疼哭了。 冷夏也有些不好意思,“我请你吃饭,找一家你想吃的,去了随便点。” 镜子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搞的她好像是个吃货一样。“那去风情江南吧!”突然就想吃点又贵又清淡的。 两人直奔目的地,风情江南是她们那里比较出名的店,开在商业街的正中心。 镜子刚把车子停好,一抬头就看见了惠善。低声骂了句我靠,真是冤家路窄,抬腿就要下车。 冷夏被镜子这气势汹汹的样子给镇住了,连忙拉住她,“你干什么?” “那个女人是秦纾女朋友,她竟然背着秦纾在外边乱搞!”镜子一边说话,一边解安全带,今天非要这对奸妇□□好看不可。 “镜子你冷静点,无论如何这都是老师的事情,我们不能这么贸然插手。”冷夏眉头拧紧。 镜子抿了抿唇,沉默半晌,还是听了冷夏的话。她们俩现在连朋友都算不上,确实管的有点多。“那你拍张照片给她。” 冷夏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她情绪平静很多,才松开手。 冷夏刚把照片发过去,秦纾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开口第一句话问镜子在旁边么? 看着镜子警告的眼神,冷夏会意。“没在,我自己在外边吃饭看到的。” “那就好,那是惠善的女朋友,你就当不知道就行了,具体的事情等以后有时间再细说吧!我这边要上课了!” 冷夏挂断电话,小心翼翼的觑着镜子的表情,果然不出所料,镜子在暴走的边缘疯狂试探,“你说她什么意思!怕我缠着她么?撒这种慌骗我!我跟个傻子一样还想帮她下去跟人家理论!” “网络上说,好的前任就应该跟死了一样。”冷夏小声嘟囔了一句,生怕太大声,踩到了镜子脆弱的神经。 “谁是她前任,我不是!我们都没在一起过!”镜子狠狠的锤了下车的方向盘,简直就越想越气,睡都睡过了,最后落得个连生气都没有立场的地步。 “我们不是要去吃饭么?”冷夏低头仔细检查自己的安全带确认没问题,才放下心。她感觉车子轮胎估计都擦出火化了,快的吓人。 “去锦城大学!”镜子一个漂亮的甩尾车子疾驰而去。 两人到的时候正巧是晚饭时间,下课的学生都在往外涌。镜子车在校门口就被卡住了,寸步难行。 最后两个人干脆将车扔在路边,徒步往里走。 “你知道老师在哪里上课?”冷夏一边拒绝两侧搭讪的人,一边疑惑的跟在镜子身后。 “我不知道,你不知道么?”镜子愣在原地,搞什么啊!冷夏不是秦纾的徒弟么?怎么她老师在哪里上课都不知道啊! 冷夏真是快哭了,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她是北京大学毕业的,又不是锦城大学毕业的,她怎么知道秦纾在哪里上课! 说来也巧,两人站着的位置恰巧就是艺术楼,秦纾刚下课,被一群学生围在中间往外走。 镜子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秦纾,不知道是因为过于熟悉还是因为秦纾的气质过于出挑。 此时她正微微低头,脸上挂着淡笑,右侧的手臂中夹着两本书,下身一条黑色的百褶长裙,上身搭配着纯白色T恤,领口的扣子只扣到倒数第二颗,雪白的脖颈与空气相接,白金的挂坠前镶嵌了一颗小贝壳,她一直都带在脖子上。金丝框的眼镜下滑,她抬起修长纤白的中指慢条斯理的推了推。转而又回答身边那群叽叽喳喳的学生提出的问题。 走到路口,身边的学生散去,只有一个高挑的女生跟在秦纾身边,不知秦纾回了她句什么,她兴奋的差点跳起来。脸上的笑容掩都掩不住。 别说镜子了,连冷夏都看出来那女生不大对劲,学生喜欢老师的很多,但哪有学生看见老师这么兴奋的,跟那个仙人掌要开花似的。 冷夏叹了口气,早就和镜子说过,放弃秦纾,她就再难遇到这么优秀的人。当时镜子就顾着嘴硬了,现在倒好,这明显是被别人惦记上了。 秦纾的车就停在教学楼旁边,她正想带着学生上车,余光一瞥,就看见了站在阴影里的镜子,还有她旁边的冷夏。 她回头和学生打过招呼,便朝着两个人这边走过去。 万年的不变的温和笑容,声音更是山温水软,“你们两个怎么突然想起来这里?” 刚才张牙舞爪的镜子,听到秦纾德声音,瞬间被兜头浇下一盆凉水,自己的出现对她没有丝毫的影响,连情绪的起伏都不曾有,是不是自己真的在她心里掀不起任何波澜,所以她才想用惠善做挡箭牌,断掉和自己的联系? “我们只是随便逛逛?”镜子说完拉起冷夏就往外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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