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ddle:人生很长,这样闪闪发光的时刻对我们每个人都很珍贵,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不能往前看,不允许别人生命中有更重要的人出现。新的人生,新的阶段,会有正确的人,创造新的美好回忆。] 她的回应温柔可爱而充满阳光希望,容清杳以前曾无比迷恋这样清透干净的生命力,此刻却觉得自己像是沙漠里的旅人,被抽干了水分生机。 纷乱的思绪突然静止下来,内心的纠结不安、外界的焦躁都破裂冻结,她感受不到任何声音情绪,只能听见自己沉郁的心跳。 一下又一下,是她还存活的证明。 这是释然的人才会说出来的话吧? 她还以为……还以为和陌生人谈起炸鸡,是因为洛迷津还怀念,甚至和她一样念念不忘。 现在看来人家不过是说起生命中的往事,和谈论昨天便利店的冰淇淋很好吃没什么本质区别。 她们之间早已花落水凉尘埃落定,她总妄想再续前缘重修旧好。 当年被迫身无分文地狼狈出国求学,她登上飞机时所想的不是功成名就,回来炫耀或是报复,而是要带着鲜花和蝴蝶,找回洛迷津。 在容清杳身上,恨比爱长久这种定理,似乎并不灵验。 可惜,困在原地的从来只有她一个人。 这样的事实让女人感到彻头彻尾的无力,心脏都懒得搏动,介乎疲倦和绝望之间的空洞感觉传遍全身。 她想慢慢闭上眼躺下来,或者干脆被埋进雪地里。 过了许久,她才再次提起笔,写下了回信。 [福克斯:你是个通透美好的人,过去的是该让它过去,未来才是最重要的。谢谢你费心告诉我这么多,如果你在生活或者其他事上遇到困难,欢迎你向我倾诉,我非常乐意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最后,我也衷心希望你获得更多的幸福。] [Riddle:谢谢你,福克斯小姐,虽然我们萍水相逢,但我觉得你是很好的人,祝你也越来越幸福,忘掉不开心的事情。] 好人卡吗? 容清杳轻笑着自嘲,看来她真的很擅长自取其辱。 至此,她已经没了再次与洛迷津交流的念头,至少今晚做不到了。 能否再次寻找到勇气和力量也是难解的未知数。 容清杳在灯火通明的酒吧房间里坐了很久,四周布置得色彩绚丽,寻欢作乐的气息浓厚。 她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登上工作的内部邮箱账号,投入到工作中去。 一时间,这里浓郁糜.烂的气氛都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迷幻混乱的电子乐被敲击键盘的噼啪声掩盖。 转眼间到了后半夜,容清杳取下银丝眼镜,纤白骨感的长指拿出干净的双面绒布,慢条斯理地擦拭镜片。 强迫症般地擦拭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光滑的镜面看不见任何细小灰尘。 略微凌乱的长发落在曼妙柔软的肌肤间,她在古典丝绒长沙发上侧坐,轻轻咬住黑色的发绳,光洁肌肤在月光照耀下剔透若雪。 重新将浅色开衫和黑色长衣穿好,容清杳戴好贝雷帽,额前有碎发掩住如远山的黛眉。 她神情冷静,款款向外离去,又全副武装变成那个无懈可击的成年人。 值班的服务生原本在门廊里站着昏昏欲睡,余光瞥见女人月光下清冷孤高的身姿,被一下冻醒。 “等等,是福克斯小姐吗?” “嗯,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容清杳正要打电话给司机,听见喊声就停了下来。 女人空蒙蒙的眼瞳萦绕着雨后雾霭,很难说清这一刻的女人到底美在哪里,只是若不得见这般动人心弦的美丽,错过一次心中的悔恨或许便会延续终生。 “刚才您不让打扰,所以我没敲门进来,“服务生低下头拿出信封和一袋蓝色包装的薯片,飞快交到容清杳手上,“福克斯小姐,这是我们Riddle临走前要求我们拿给你的。” 盯着洁白的信纸,容清杳脑海里有一个清醒的声音提醒她别接别看,最好扭头就走。 但她的身体已经先一步接过信,任凭理智叫嚣。 有关洛迷津,她永远做不出正确的选择,她永远等待拥抱,即便已经没有力气。 可能是匆忙的关系,洛迷津的措辞不如前几封那样内敛平静,就连笔迹都跟着有几分凌乱无序。 却莫名有种无法忽视野蛮生长的生命力——一如她曾经带给容清杳的那样。 [Riddle:福克斯小姐,我突然想到,虽然那份炸鸡的味道我再也没有尝到过,但这个口味的薯片和它略有相似,希望你今晚也能体会到一丝开心的滋味。想喝可乐的话,加冰就可以了。] 信的结尾处还画了一个可爱的小梨涡笑脸。 服务生看着这位只露出一双凌厉妩媚眼睛的女人,在白色大理石地面走走停停。 一时气势决绝地像是要斩断一切,最终却还是跟站在橱窗前渴望甜美糖果的小女孩一样犹豫纠结。 从文件包里拿出纸笔,容清杳左手执笔,很快写下一段话。 “请帮我把这封信交给Riddle,谢谢。” 随着信纸一起递过来的,还有一千块的小费。 服务生的眼睛不受控制地发亮,他在这儿干一晚上,运气好的时候能赚到一两千的小费,现在只是随便递个信就能有这么多。 这种事情多多益善才好啊,那些人说Riddle是小福星的话果然没有错,这不就带动全酒吧的人都财运满满。 虽然十分心动,但他还是很有良心地提醒道: “福克斯小姐,Riddle已经离开了,并且我们并不知道她的家庭住址。下个星期乐队演出的排期也没有确定,这封信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送到她的手上。” 不确定,又是不确定,容清杳清醒明白自己又心甘情愿踏入没有结果的圈套里。 她就是学不会悬崖勒马。 “没关系,无论Riddle哪一天看到信都可以。” 说罢,她优雅地离开,偶然露出的侧脸素净如水,漠然清冷得令人怦然心动。 ** 十七楼的办公室里,摆放着细格子的木质屏风,小桌上除了文件、电脑就是笔筒,小巧的暗色茶壶里水正微微沸腾。 整间办公室显得十分禁欲古板,唯有休息室里的一架胡桃木柜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游戏机。 “你老板人呢?这才八点多,她最近又不拍戏,怎么没来公司?”白锦徊刚从实验室里出来,寻思来和容清杳聊会儿天,结果硬是见不到人。 言思正靠着柔软合适的椅子发呆打瞌睡,听见白锦徊的声音惊了一跳,稳住心神后慢慢回答道: “容总这一周来晚上都没加班,也没有出差开会,但是会在电脑上和主管们开工作会议。” “不来加班,也不在家休息,她难道还有出去逛街的闲情逸致?”白锦徊摸不着头脑,打开办公室的酒柜想小酌一番,结果被眼前的景象惊悚到,“这什么东西?清杳在酒柜里放几十包薯片,是要举办小学生毕业晚会吗?” “嗯……是的,容总这周购买了很多这个牌子的薯片,有时候会吃上一包,我也吃过几次,你饿的话,可以用来垫垫肚子。不过不要全吃掉,不然容总会生气的。” 言思想起上次她不小心吃多了几包,被容清杳盯到后背发凉的经历。 “烧烤味?”白锦徊拿起薯片仔细端详,拆开一包尝了尝,点评道,“调料的味道,小孩子绝对喜欢的口味,你们容总最近是被夺舍了嘛,吃起这种零食来了?” 言思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啊,容总前几天回来后,就想找一家老牌子的炸鸡店,结果发现这家店三年前就倒闭了,之后她就默默下单了这种口味的薯片。” “诶,你别说,虽然是小孩子口味,但确实很好吃,”她表示了对自己上司品味的认可,即便这是在薯片领域。 “突然购买的?”白锦徊皱起眉头,把薯片咬得嘎吱嘎吱脆响,“她以前是不是也吃过?” “没有,”言思在记忆里搜索过并无这样的记忆,才肯定地摇头,“你知道的,容总一向很自律,饮食上维生素、蛋白质、膳食纤维等等搭配得一丝不苟。不怎么喝酒也不爱吃零食,她连甜点咖啡什么的都很讨厌。” 简单来说,就是健康干净科学,朴实难吃。 “容清杳吃薯片,好违和的感觉,”白锦徊感叹了一声。 言思想了想容清杳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禁欲疏冷,结果撕开一包卡通包装的烧烤味薯片……违和得很呐。 “是挺奇怪的。” “啧啧,”白锦徊看着空无一人的办公椅,哼笑一声,“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今天去哪里了,我打她电话还是关机状态。” “这周应该都是去第七大道放烟花了,我刚才不小心看到她车上的导航信息。”言思小声地说道,生怕被第三个人发现自己偷看上司的隐私。 白锦徊踱步走到言思身边,看见了这周的会议安排,“大冷天去第七大道放烟花,你老板现在行事越来越诡异了,那种荒无人烟的地方最适合杀人埋尸。而且这不是写着她今晚上要开会吗?” “可能在那儿工作会更有效率,空气清新宜人,还很方便夜跑。”言思打了个哈欠,抿了口冲泡好的清茶,“你看,容总准时上线参加会议了。” 白锦徊弯腰看了眼会议屏幕,容清杳那边黑漆漆的,隔着电脑都能感受透明的冷空气。 偏偏女人一身禁欲的黑色高领毛衣,红唇雪肤,神态自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身处什么古意优雅的小洋楼里。 “嗨,清杳,你太有生活情趣了。” 容清杳独坐在凉亭里,用笔记本电脑开工作会议,对白锦徊略带调侃的打招呼方式予以颔首示意。 “清杳,你一个人跑去吹冷风做什么?公园冷冷清清的,又不安全。” “我有带保镖,”容清杳示意有保镖在不远处等自己。 “你也不怕被路人认出来,万一遇到私生粉怎么办?” “会议要开始了,“容清杳冷淡地打断了白锦徊的闲聊。 白锦徊“吁”了一声,只好乖乖闭嘴,最后看见了容清杳背后的夜空有绚烂的烟火升起。 “搞什么飞机,烟花秀表演吗?”她嘀嘀咕咕地走开了。 在认真聆听汇报之余,容清杳时常留心那边公园里的动静,期待熟悉的身影出现。 以前她并不是一个有闲暇心,去赏花赏月赏美景的人,她的一切时间都必须用来学习、工作,以保证渺茫的未来终有一日能过得见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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