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想法刚出现,苗烟就听到女厕里传来苏冉的一声尖叫:“啊!闹鬼了!救命啊!” 心里一紧,苗烟随手抄起附近的灭火器,就往里面走。 打开苏冉隔间旁边的那扇门的那一瞬间,里面窜出来个蓬头垢面的身影,苗烟看准时机,一把用力拉住了对方的衣服。 因不会穿高跟鞋,这一下就失去了平衡,那个“女人”身体一歪,找不准重心。 苗烟举起灭火器,哐一声对着他的头砸了下去。 * 警局里,警察告诉她们三个没事了,可以回家了。 苏冉显然没醒酒,还在一边流眼泪,分不清哪是哪,说着大家听不懂的胡话。陆梓雨搀着她,打算先把她送上车再说。 方才在俱乐部里面,苏冉正要上厕所,但因为醉得厉害,解了半天裤子也没解开,睁个眼在那里专心致志和扣子斗争。 忽然一只手从另一个隔间底下的空隙伸出来了一点点,苏冉吓了一大跳,在醉酒状态里面的她还以为是闹鬼了。 苗烟则理智很多,她听见苏冉大喊闹鬼了,立刻想到很可能那个人要做什么不轨之事,抄起灭火器,没给这人逃跑的机会,上去就照脑袋来了一下,控制住对方。 然后渐渐的,卫生间外面围满了人,里面的人看热闹,外层的人不知所以,只听说里面有个变态被打了,再传到舞池那边,变成了打晕了一个人,都骨折了,最终传到吧台的版本变成了卫生间里打死人了,凶案现场血流成河。 俱乐部老板吓得嘴唇哆嗦,拿起手机就打了报警电话。 几人一同到警局做了笔录,在正常灯光下,才看得出那根本就是个四十多岁的啤酒肚男人,妆化得可笑,戴劣质假发,专门就是为了到酒吧里的卫生间拍一些不雅照片。 一见光,那中年男人顶不住压力,疯狂地想跑,却被这边的警察按住了,好一顿讥讽。罚款,拘留,一个都没少。 至于苗烟这一灭火器下去,她自己有分寸,没构成太大的伤害,对方因被送到警局过于恐惧,甚至没敢追究。 警察好好安慰了一番苏冉,又承诺如果再遇到这类事,可以立刻到这里来,警察会不遗余力地帮助她们。 苏冉还没醒酒,不知道在为什么哭,嘴里嘀嘀咕咕的,谁也没听清,苗烟觉得她可能是吓到了,让她的司机赶快带她回家。 未曾料到刚把苏冉那边安顿好,与陆梓雨一同走到警局外面,就遇到章寻宁风尘仆仆地赶来。苗烟看见她时,还疑心自己看错了人。 章寻宁难得有这样风尘仆仆的样子,苗烟正好奇是什么事,章寻宁便冷下一张脸看她,又看一眼陆梓雨。 陆梓雨知道这是苗烟的长辈,怕她去夜店被责怪,顶着压力先自己背锅:“章董,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今晚非要找苗烟出来玩,出事真跟她没关系,她是见义勇为……” 上下打量几眼,确认苗烟身体没有任何地方受伤,章寻宁才从冷漠转回淡淡,不轻不重:“既然没事,那就回家吧。” 陆梓雨一愣,她以为苗烟长辈看起来守旧,应当会对去夜店这种事极度排斥,没想到这么轻松就化解了难题。 她看一眼苗烟,苗烟只笑了一下,叮嘱她打车到家后告诉自己一声。 不是章寻宁没反应。 一起生活那么多年,苗烟算半个被章寻宁养大的小孩,很清楚章寻宁现在的情绪。 这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助理一路跟在章寻宁身后小跑,方才追上,对苗烟赔笑道:“刚才还在和刘董聚会呢,一听苏小姐打电话哭着说您出事了,章董有点着急,担心您安危,一路赶来的。” 又嘘寒问暖地看了看苗烟身上:“哎,这不是没受伤吗,好事,好事,苏小姐可能夸张了。章董现在该放心了,您跟我上车吧。” 章寻宁腿长,纵使踩着高跟鞋,穿着旗袍,也三步两步走回车边,自己弯腰进去,砰一关车门,留另外两人自己过来。 苗烟看一眼,跟上去,从另一边坐上后座。 助理系安全带,负责开车。 车内一股木质调的香水气息,如同章寻宁这个人一样,一眼让人想起旧年代的木雕摆件,古朴,守旧,故事感强烈。 她余光一睨章寻宁,又是那般无喜无悲的模样。 只是指间不知何时夹起一根烟,冷漠地吸着,轻缓吐气。苗烟才经历高度紧张的状态,猛地一放松下来,浑身都懒懒的。 她身体一歪,一滑,就着劲儿靠在章寻宁身上,闭着眼不动。 流氓似的,仗着助理还在,不好对她说不越线之类的话。 一靠得这么近,随着呼吸,苗烟就能闻到散不开的烟味,还有萦绕在她身上的淡淡的酒气,显然是一路赶来,被风吹散了一些。 看样子今晚的聚会是喝酒了。 真难得啊,一个晚上,又是喝酒又是吸烟,不像她的一派作风。 半晌,苗烟听到头顶章寻宁的声音:“少去这些地方鬼混。” 不咸不淡,不轻不重,听不出情绪如何。 “听到了吗?”章寻宁问她,端得是长辈架子。 苗烟靠在她肩膀,懒洋洋的,这位置离心房很近,再近一点,就能听见心跳的声音,或许就能听见章寻宁隐秘的心声。 端得是长辈架子,可她说这句话,到底有没有半分私心呢? 章寻宁耐着性子,又问一遍。 苗烟就着靠在她肩膀的姿势仰起脸,距离一下变得那么近,似乎唾手可得,又好像远得琢磨不透,隔了一层旧年代的雨幕似的。 朦胧而看不清。 她微微笑着,说:“知道了。” 语调上扬,不像很上心的样子。颇有一种“除非把我带在身边,不然你能管得住吗”的意思。 章寻宁吸一口烟,白雾自口中吐出,心里情绪难言,却开始滋长不停,勉强才能压下去。 从小这个角度,苗烟也正好自下而上看见烟嘴上留下一圈浅淡的口红印记。 她又埋下头,双手挽着章寻宁胳膊。夜里凉,一贴上那只裸在旗袍外的手臂,就觉得发冷,捂不热的冰似的。 苗烟就这么安静地挽着,久到章寻宁都觉得有点不似她的性格了,才坐起身分开,轻声却不轻佻:“我想吃云吞了。” 侧目,苗烟看向她,笑着伸出小指拉勾:“请我吃好吗?” 夜风吹进车内,章寻宁掐灭了那支烟,又变得淡淡,朝助理道:“找家馄饨店。” 一如既往地答应她的要求。 第025章 大半夜的,卖云吞的店基本都关门回家睡觉去了。助理开车绕了一大圈,才勉强发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连锁店,进去拎了一袋回来。 助理将她们送回章家时,章宅正处于一片静谧之中,只有客厅留了一盏壁灯,其他房间都沉在一片黑里,显然大家都睡了。 苗烟提着从助理那里接来的云吞袋子,往餐厅那边走,进去开了灯吃着。今晚她还没吃晚饭,肚子空着。 借着餐厅门口投出来的一束光,章寻宁在沙发上坐下,点一支烟,没走。 苗烟很少和人打架,在章寻宁的记忆里,也只有那么一次而已。 那时候苗烟刚上高中,正是章寻宁最忙的时间。她没多出来的时间给苗烟做饭,苗烟也很忙,高中学业重,章寻宁就给她钱自己去买早午餐。 但晚上该怎么回家这一点,还是犯了难。 重点高中放学时天已大黑了,章寻宁不放心苗烟一个人走夜路回家。问同学,班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和她顺路。 苗烟的社交能力从那时起就很出众了,在这一点上,从不让章寻宁担心。 开学不过半个月,就和同桌肖冰打好了关系,约定每晚放学后去肖冰奶奶家的烧烤店,等章寻宁什么时候忙完来接她再回家。 烧烤店通常营业到深夜,没给肖冰一家造成什么苦恼。 日子还算安稳地过着,多数时间都风平浪静,除了某一天之外。 章寻宁处理完工作,正在去烧烤店接苗烟回家的路上,很快就到了。这时候,却突然接到了肖冰奶奶的电话。 拿起来一接,是苗烟的声音。 她语气轻快,说明天早上有升旗仪式,她担任升旗手,要起大早去学校,暂时住在肖冰这里,烧烤店离学校近,明天过去更方便点,让章寻宁不要去接她。 还问:“小姨,我评上三好学生了,厉害吧?” 章寻宁没多说什么,三言两语挂断电话。 离烧烤店只剩不远的距离,不久后,章寻宁如期推开店门,并没有按苗烟所说不必再来接她。 今天的烧烤店要比往常都更安静些,喝酒的人们动作也轻轻的。一见章寻宁进门,都纷纷回过头看她。 她微蹙眉,倒不是为这些目光,而是为了坐在柜台边那把椅子上的苗烟。 苗烟还穿学生制服,弯着腰,将裤腿撸上来,露出脚踝处一道小小的血痕,正慢慢擦着碘酒。 肖冰在一边忙来忙去:“那帮人真是欺软怕硬,一动真格的,就都走了……” 回头,撞上章寻宁视线,把肖冰吓一愣,小声对苗烟说:“你小姨来了。” 苗烟抬起上身,视线一下就瞄准章寻宁。 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苗烟每次见到章寻宁来接自己的时候,都会这样笑。 章寻宁早已习惯了。 “你和谁打架了?”章寻宁走过来,接过碘酒,慢慢替她擦,“不让我来接,是因为升旗仪式,还是因为不想让我知道这个?” 肖冰奶奶戴着一副眼睛,从柜台后面出来,认了认人,对章寻宁道:“你是苗烟的家长吗?唉,不怪孩子,我听说是姓孙对吗,就是那个姓孙的来找茬……” 在肖冰和肖冰奶奶一顿七嘴八舌的解释后,章寻宁领着苗烟回家走。 虽说日子大多数时候是平稳的,但偶尔也会有苍蝇飞来惹人不快。 章寻宁家中破产后,有相当一部分和章父有生意往来的人心存不满。有个姓孙的人,他本人从不找麻烦,但他那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儿子会。 在肖冰奶奶口中,章寻宁得知整件事的经过。 那一行人听说章寻宁的侄女常在这里待着,就找了过来。 那几人大声诋毁着章寻宁,搞得满烧烤店都听得到。 讲章家五代单传,只因生了个女儿,才败坏了运势,章寻宁克死了全家等等。声音之大,满烧烤店都听得见。 趁人不备,苗烟抄起一个酒瓶子对着为首的人就砸了下去。 同行的人里有几个显然冒火了,打算动家伙打起来,肖冰眼疾手快,一把拨出了报警电话。 那富二代是个软骨头,一听报警,怕被自家老爹骂,本来就是自己理亏在先,加上旁边有人在劝,顺坡下驴,骂骂咧咧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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