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玩意不会是真的吧? 因为有那么一瞬间,只有一瞬间,她真得很想伸手揽住怀中女人纤细的腰,让她离自己再近一点。 木老师是为了你不冷,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安柠终于在疼痛中清醒了一点,却好像又听见了自己加快的心跳声。 那声音太大,以至于她都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整个山洞都回荡着自己的心跳声。 木老师肯定听见了…… 这回音洞也是真的吗? 太丢人了…… 安柠现在脑海里只剩下四个字,用来评判自己——丢人败兴。 雨势来得快去得也快,洞外瓢泼的大雨持续了二十分钟便渐渐停止,游客们纷纷动身,木颜也默默从她身上起来。 温暖的身体离开的时候,安柠竟感到一丝怅然若失。 一定是因为冷。 只能是因为冷。 从停车场取了车,木颜把安柠送回了学校,到达云大东门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七点,天色暗了下来。 “你开车慢点。” “嗯。” “回去记得煮碗姜汤喝,别感冒了。” “嗯。” “呃,还有,还有,谢谢你今天陪我,虽然不太顺利,但,但我很开心,真的。” “呵……” 驾驶座上的女人终于笑出了声,转头看向她,像是被疲惫磨去了伪装似的,女人的表情不复平日里的倦怠疏离,薄唇轻轻勾起,那双桃花眼彻底失却了往日里的锐利,如同被春风拂过的湖面,漾着温柔的光。 “好了,快回去休息,我又不是小孩儿。” 安柠这才依依不舍的下了车,走到校门口回头看去,那辆白色的suv还静静停在那。 是有什么事吗? 她又有些担心,想走回去看看。 这时,对方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车子缓缓启动,最后消失在远处的灯光里。 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了,安柠才终于回身向校内走去。 回到宿舍,舍友们见她爬个山整的一身狼狈,忙凑上来关心一番,安柠只是疲惫地笑着摆摆手,说下山时遭遇了暴雨,这会儿太累了明天再细说,便收拾东西去洗澡。 这一天一趟趟的折腾,饶是她体力再好,这会也不免有些精疲力尽的感觉。 话虽如此,等一切收拾停当躺在熟悉的床铺上,她却又怎么都睡不着。 身体已经很疲惫了,大脑却还像放进水杯中的泡腾片一样,不断翻涌出新的念头。 木老师到家了吗? 她淋了雨要不要紧? 她会不会煮姜汤喝? 她睡了吗? 她…… 闭着眼睛半个小时却依然没能入睡,安柠自暴自弃地掏出手机,点开微信。 现在再问会不会显得啰嗦? 木老师会不会烦? 毕竟诚如木颜所说,人家还比她大七岁呢,用得着她操心? 安柠又把手机放下,顶着宿舍白色的天花板看了十分钟。 还是放心不下。 真是奇了怪了,她跟木老师有交际总共也没多久,怎么就是……想这么多。 她明明不是喜欢胡思乱想的性子。 最后安柠还是在微信对话框里打下了三个字。 “木老师?” 这次对面没有立刻回她。 不会出事了吧? 安柠不安地攥紧了手机,压抑住想要打电话过去的想法,安慰自己。 哪有人能次次秒回的,木老师也有自己的事情。 好在木颜没让她担心太久。 两分钟后,对话框里弹出了另一条消息。 MY:? 安柠轻轻松了口气,连忙回道。 我不酸:没事,就是问问你到家了没。 这次对方回得很快。 MY:到了,在洗澡。 安柠立刻又有些打扰到人的愧疚。 我不酸:那就好,姜汤煮了吗? MY:已经喝了。 我不酸:嗯,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MY:嗯,早点睡。 我不酸:嗯嗯,你也是,晚安。 安柠关上手机,一直折磨她的心总算平静下来,倦意涌上来,女孩闭上眼睛,慢慢睡了过去。 明亮整洁的浴室里,木颜随手把手机放回旁边的台子上,整个人又往放满水的浴缸里缩了缩。 身体被热水一浸,酸痛与疲惫便如涨潮的海水般层层叠叠的冲刷着人的意识。 今天真是太丢人了…… 女人半叠着眼睛,眼角余光扫到自己包着创可贴的手指。 至于到底是拿不动包比较丢人,还是摔了一跤要人背比较丢人,或者是为了哄人什么都配合比较丢人,又或是主动靠在别人怀里比较丢人,还是切个姜就割伤了手指比较丢人呢? 还是留给明天的自己去想吧。 她把半张脸埋在水里,看着自己吐出的气泡在水面上碎裂开来。 好在这些人都丢给了安柠,所以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自己再狼狈的样子她都见过,虽然她忘了。 不过她记得自己以前可没有这么听话。 大抵人都是如此,饿得狠了,才知道珍惜碗里的饭。 木颜抒发完最后一点愁绪,好歹在昏睡过去之前,把自己从浴缸里捞出来收拾妥当,跌进柔软的大床里。 她做了那件事过后第一个关于安柠的梦。 梦见自己孤身走在连绵的雨幕中,初春的细雨像冰冷的针,一点点刺进人的骨头里。 她却仍是不紧不慢地走着,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该回哪里去。 直到一声清脆的童音撕开雨幕,像是平地而起的一声炸雷,把混沌的意识撕得粉碎。 “木姐姐,我来接你回去。” 小小的孩子顶着一把大大的雨伞,小胶鞋在积水中踩出一片片涟漪。 她就这么沐雨而来,踮起脚尖把雨伞塞进她手里,拉起她的手,往家的方向跑去。 是的,她是有家的。 不知是不是淋雨淋得太久,她看不清女孩的背影。 只记得那只紧紧拉着她的手,肉乎乎的。 很烫很烫。 安柠是第二天整理背包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忘了把木老师的包还给她。 马上就要上课,她只来得及给木颜发了一条消息,就被舍友拉着一起往教学楼跑去。 我不酸:木老师,你的包我昨天忘记还你了,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给你送过去。 可直到她跑到教室,木颜也没有回她的消息。 等上完那节一个半小时的课,微信还是没有动静。 到了午饭的时候,安柠一边心不在焉地吃饭,一边不停地扫视着微信界面,连自己吃得是什么都没有注意。 “不是,宁宁,你炒股呢?” 黄露就看着自己的舍友一口接一口扒完了那盘大米饭,愣是一口菜都没吃,终于忍不住出言问道。 刚才上课的时候安柠就魂不守舍的,隔几分钟就看下手机。 除了那波云诡谲的大盘走向,黄露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事能让向来认真学习的宁宁走神成这样。 “呃,不是,就,木老师没回我消息。”被黄露这么一打断,安柠才愣愣地回了一句。 黄露:“……谢邀,人在食堂,不用加狗粮了。” “不是的,她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没回我,我有点担心。”安柠皱着眉,她现在十分焦虑,已经到了不得不跟别人交流一下的地步。 黄露从来没见过安柠露出这么凝重的表情,一时间也不免担心,“那你给她打电话问问吧,别是有什么事了。” “嗯,”对面的女孩讷讷地点头,圆圆的眼睛里又浮出犹豫的情绪,“可是万一她只是在工作,这样不会打扰到她吧?” “大姐!”黄露崩溃道,“搞半天你还是给我加餐来了是吧?她是你女朋友欸,打扰一下又怎么了?!” 在黄露的逼迫和自己焦虑的促使下,安柠终于还是给木颜打了微信电话。 熟悉的默认铃声响起,却过了很久都没有人接。 安柠看着界面下方“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的字样,心一点点的沉下去。 要不要问问妈妈知不知道木老师住在哪?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前一秒,手机微微一振,电话接通了。 安柠心里一松,颤抖着手把手机贴在耳朵上。 “木老师。” 可对面的声音立刻又把她的心揪了起来。 “怎么了?” 女人的声音哑得像是被沙砾磨过似的,原本平静的语调变得像被风吹倒的细草般软弱无力。 安柠的声音陡然提高。 “你生病了?!” “嗯……” 对面的人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不知道是认同她说得话,还是单纯的语气词。 “要不要紧?能起来吗?”安柠心里焦急,连语速都变快了不少。 “没事。”电话那头木颜似乎清醒了一点,安柠听见衣服摩擦被子的细碎声响,大概是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可能是发烧了。”隔了一会,木颜才慢吞吞地回了她一句,“不是什么大问题,你有什么事?” 可能,不是大问题。 还问自己有什么事? 安柠只觉得一口火气憋在胸口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最后全顶到脑门上去了。 就跟她看到木颜摔跤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宁宁……” 但这次她并没有直接面对生病的木颜,所以情绪没有那么激烈,旁边的黄露大概是看她表情过于严肃,轻轻拉了她的袖子一下,怕她说出什么不好的话。 “呼……”安柠轻轻呼了口气,把那句怎么才算大问题咽回肚子里,尽量把用平和的语气道,“我昨天忘记把你的包还你了,要不我给你送过去吧,顺便给你带点药。” 木颜不是小孩子了,但安柠却怎么都不放心让一个烧得说话声音都变了还说没什么大问题的人自己处理病症。 说到底木颜发烧还是因为跟她出去玩了,她总不能一点责任不负。 把心里那点越界的不安压下,安柠静静地等着对方的回应。 这次对面沉默了很久,不知是在思考要不要让她去还是只是烧得太狠了没明白她在说什么。 “江景别院,三栋八层,到了给我打电话。”最后,对面传来一句叹息般的回应。 “好,等我,最多一个小时。”安柠挂掉电话,直接对旁边的黄露说,“黄桑,下午的课帮我跟老师请个假,就说……” “就说家里人生病了是吧,OK没问题,你快去吧,别太慌了。”黄露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 安柠冲到宿舍,拿上木颜的包,想了想,还是给自己妈妈打了个电话。 她身体很好,印象里几乎没怎么生过病,所以她也不知道那家诊所开的药比较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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