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阮青葙的心抽痛起来,闷疼的厉害。 一切都是有目的的,哪会有人无条件爱你。 何况是这么好的人。 看着面前那白衣如雪梨花带雨的美人,她哭的那么孱弱破碎,任谁看了都要心生怜悯。 可这一次,阮青葙头一回没有去安慰,话也没说,径直走到帐口,侍卫刚准备拦住就被她撒大把迷药,径直倒了下去,阮青葙离开了。 她要出去透透气。 走在草原上,踩着一棵棵小草,她感觉自己比那倒下去的野草还要可怜,这么信赖的身边人,竟是带着如此目的。 野草踩倒了,可以再长起来,自己取了心头血,可就无法恢复如初了。 杜仲染用一年的时间,耐心的与自己相识,相交,历经多少挫折,才放任她走进自己的灵魂深处。结果她就是为了,在自己最爱她的时候,要那什么心头血?! 现在才说出口,是笃定自己爱意已深,不会拒绝吗…… 思绪太乱,她确实不知道怎么拒绝此刻的她,可是自己太难过了。 所有的得到都有代价,得到的越多,代价就越大,她得到了杜仲染这一年的陪伴与照顾,现在她提起,就是来寻代价了。 阮青葙突然有点后悔没有提前离开,这样她们之间的回忆,就会停留在杜仲染最爱自己的时候。 那样,她心里的杜仲染,就会是完美无瑕的样子。她有清冷疏离的气质,对待自己却会展露层层温柔,妩媚春意,她会在关键时刻助你一臂,亦会在生死存亡之际,救你于水深火海。 她真的很聪明,阮青葙终于觉得,这个徒弟,是胜了自己,方方面面的。 比如说此刻,阮青葙竟然又有点庆幸,庆幸自己没有提前回去,这样就可以给她心头血了。要是原主魂魄归位,肯定是不允的。 心头血得自己亲手取……想到这,阮青葙心脏已经幻痛了起来,她好怕疼啊,好怕。 可是自己已经要离开了,况且还是阮蔓荆的肉身,取就取吧。阮青葙深呼一口气,朝小营帐走去。 路上,脑海里蹿出来个娇滴滴的声音,系统又蹦出来了。 它说:“小主人,如果自取心头血,伤害的不是阮蔓荆,而是你自己哦~” “伤害我自己?这伤害会带回现代吗?” “对,如果此刻取了心头血,回到现代,你会有冠心病的嗷~” “好。” 阮青葙心里仅仅犹豫了三秒。她想,能够被好好爱一场,也值得了。 手攥紧,转身往回走。 掀开帐门,那冰冷美艳的人坐在床榻前眼眸垂着,泪眼婆娑,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流下来,止都止不住,衣襟被打湿一片。 抬眸看到帐口的阮青葙,她先是擦擦眼睛,有些诧异,然后疾步过来。 “我……” 杜仲染想说点什么,但是她说不出来,事情发展到今天的局面,也不是她所想的。她一开始的计划,在这一刻无限接近达成,可她也把自己的心搭了进去。 话出口就顿住。 “好了,别哭了。知道你也是真没有办法了。”阮青葙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我刚刚研究了一下这种病,好像只有我的心头血入药引才可以,没有见过比我当药人时间更长的了。” “等下我取十滴心头血,你娘亲五滴应该够了吧,剩下的你参照你娘亲的药方,给金羊藿治病,前提是他放弃进攻旧疆,两国重修旧好。” 阮青葙淡淡说着,面无血色,好像在交代身后事一样。 “三滴,三滴就够了。” 杜仲染哭太久说话气息很乱:“金羊藿那边…那边我,我可以用药方延缓症状,我不信就养不出一个万方血来…” 她要养药人? 阮青葙有些震惊的睁圆了眼,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人美心善的杜仲染吗… “不必,既然三滴血够一人用,那我就取六滴吧。取完后我可能会死,也可能侥幸活下来,但也会昏迷一程,就麻烦你完成议和,再顺便好好照看我了。” “不过,在这之前。”阮青葙猝然凑近那哭的鼻子眼睛通红的美人。 “你要,再好好服侍我一回。” 草原上突然下起了大雨,将那些巡逻的士兵都赶进了营帐里。 小营帐里面气息灼人,深深浅浅的喘息声十分放纵,两人在这异国他乡,将隐晦的爱意说尽。 雨声将一切晦涩遮掩,暴雨像爱意倾泻而下,将延绵的河流灌满,让枯草重生。 等到了天黑,这雨才转小,巡逻的侍卫又出来转悠了。 而金印桦在她父亲那挨了一通训,也趁着雨小跑了出来,进了阮青葙杜仲染的小营帐里。 “阮大人,你们……” 金印桦一进去就看到了不得了的画面。床榻上,阮青葙伏在杜仲染的身上,两人散着乌黑长发,胸及以下裹着被子,白皙的肩头露着,肆意热吻。 “啊——”金印桦捂眼,大声尖叫起来。 床榻上的两人这才注意到边上的小姑娘,阮青葙立即把杜仲染拢入怀里,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 清了清沙哑的嗓子,问到:“金姑娘有何贵干?不是说了我们需要休息。” “你们不是说的午休,可是这都天黑了……”金印桦一字一句说的又慢又无力,手缓缓放了下来。 见杜仲染已经缩到了被子里,阮青葙正面对着自己说话,一本正经的。 金印桦尚未出嫁,哪里见过这样的事情,已经羞得满脸通红,她手指着一处,喉咙动了动,“阮大人,你们的床榻,好像……塌了。” 第90章 大婚 嗯? 阮青葙动了动身,看了一下,床头一侧好像是塌了下去…… 有些尴尬,说道:“那金姑娘,你转过身去,我,我们穿一下衣裳。” “好。” 金印桦连忙转过身去,只听得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有人拍了拍她肩膀。 “可以了。”是杜仲染清冷的声音。 缓缓转过身去,两位已然穿戴整齐,如遗世谪仙立于面前。 好像刚刚床榻上亲昵的不是这两人一样,空气中残留的旖旎余韵,肇示着方才的春意盎然。 道貌岸然。金印桦心中给出评价。 毕竟刚刚是阮青葙压着杜仲染,虽然杜仲染没有反抗,但是主人欺负仆人的事情,她见的太多了。 事发后两人还跟没事人一样,金印桦打量着穿着官服,秀发已束于顶的阮青葙,见她正襟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然后又看了看脸上红潮刚退,仍稍显粉的杜仲染,白衣轻纱,身姿挺拔站立在一边,干干净净。 从她们从容的姿态上能看得出来,她们之间已经有过很多次了,才能这样,被人发现也临危不乱,淡然处之。 鲜花插在鲜花上,金印桦突然脑海里冒出来这句怪话。 虽然二人是主仆关系,但是阮青葙确实也是美女,还是才女、神医,她压着杜仲染这样清冷美艳的女人,其实也……蛮般配的。 开头自己心里还想着把自己表哥介绍给杜仲染,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才女佳人,佳偶天成。 “晚上齐副将大婚,你们来不来?”金印桦收了收脸上的红晕,问道。 “不去。” “齐副将是女子,一直在偏处征战,今夜,她娶的人也是女子。” “去。” - 夜色渐深,军营几处的帐篷裹上了红色,十分喜悦,甚至贴上了天朝的“囍”字。 阮青葙带着杜仲染走了进去,见里面十分喜庆,许多士兵将领在恭喜喝彩。 金羊藿坐在高处,长辈的位置,台下有一帅气的萨筑女子站着,一身红袍,旁边站着一位手指白皙的天朝女子,一身红嫁衣,红盖头盖着。 是怎么知道这位是天朝女子的呢?是金印桦说的。她跟在主角二人后面,叽叽喳喳,把知道的都抖了出来。 齐副将两年前在边塞一处打仗,受重伤后走到旧疆城一处交壤之地,被一天朝女子救助,活了下来。 后来两人相处中,有了感情,为了此次的婚礼,齐副将求了金将军不下十次,她用卓越的战绩说服了金将军,于是有了今夜的大婚。 “一拜天地!” 两位红衣新人,朝门外躬身拜了拜,十分虔诚。 阮青葙跟杜仲染站在一边,十指相扣。 “你瞧这红嫁衣真好看啊!”阮青葙凑近身边人的脸,看着新人感叹道。 “你若是喜欢,我们也办一场。” 于是两天后,在金印桦的协助下,两人也在小营账里面穿上了大红嫁衣。 “你真是的。”阮青葙掀起红盖头,对身边的人娇嗔。 现场没有别人,只有主持的金印桦,她既是主持,又是嘉宾。 “一拜天地!” 金印桦磕的要昏厥,声音都在颤抖。 “二拜高堂!” 没有长辈,那就天地为父母,两人又朝门口拜了拜。 “妻妻对拜!” 两人面对面,阮青葙悄悄掀起盖头,发现对面的人也在掀盖头看向自己。 忍不住笑了出来。于是躬身弯腰,差点栽地上去。 两人感情真好,金印桦看着两人给对方拜的如此之深,几乎头要挨地,十分感慨。 “送入洞房!”金印桦说完,两人都向她走来。 “谢谢你,完成我们的小小心愿。” “不客气,你们也,挺不容易的。”金印桦说的有些哽咽,感动的一塌糊涂。她没有蹲在营帐里面,转身走了。 两人手拉手坐在床榻边,阮青葙没忍住先一步掀起杜仲染的盖头。 “我要压你一头。”阮青葙嘿嘿一笑。 “好,都听你的。”杜仲染双手虔诚的揭起阮青葙的红盖头,认真的与她对视。 “青葙,我本是个普通的小镇的姑娘,确实是因为母亲治病,需要你心头血的原因,接近于你。” “但长久的相处,我发现你的勇敢,善良,真诚,聪慧,这些优秀的品行在你身上结合起来,与我漫长无聊的人生产生碰撞。” “我的目光没有办法离开你,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在我的计划里,我的心还是失控了。” “我爱你,青葙,爱的不是这副身躯,是在这身躯里的可爱灵魂。” 阮青葙感动的泪眼汪汪的。 张嘴想要回应,脑海里的声音又出来了,又娇又急:“小主人,时间不够了奥,你快点,马上就要回去啦!”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竟然有些鬼魅般的透明,阮青葙慌了。 来不及了! 阮青葙急急忙忙的去取了大号针包,拿了小瓶子。 手指捏上根银针,准备扎向心尖。 “你在做什么?!”杜仲染蹙眉,捏着阮青葙的手腕,不肯让她扎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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