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第一次与南清正式打交道,底下的人摸不清她的脾性,也不敢有人冒头来触霉头,都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既入了宫,日后安心服侍君上即可,按照规矩,自今日起君上会从贵妃起召人侍寝,尔等要好生伺候。” “妾身谨记娘娘教诲。” 因昨晚璃榆跟发了疯似的折磨她,今儿又早起,南清身子有些吃不消,象征性的说了些场面话后,便让新人散去。 “娘娘,奴婢瞧您脸色不太好,可要请柳太医来瞧瞧。” 南清摆了摆手,她现在只想闷头大睡一场,“本宫睡会儿就好,你与青禾守在外面,莫要让人来打扰本宫。” “是。” 二人将她扶到内殿后,躬身退下。 此时永华宫外的宫道上,倒是热闹的紧。 “宋姐姐,宋姐姐。” “宋姐姐走的这么急作甚,你我这缘分如此巧,见了面怎不叙叙旧?” 沈婉滢加快步伐赶上走在最前面的宋知月,脸上带着不达眼底的笑意,看的人格外瘆人。 两人皆是贵妃,唤姐姐也并无错处,但此刻宋知月心里却膈应的慌。 且按照两家府邸官职,沈婉滢本应该在妃位,她便可以压人一等,现在对方和她一样位份,在府上做闺阁小姐时,两人就不对付,如今一口一个“姐姐”叫着,分明就是故意恶心她。 宋知月忍着心中怒火,脸上也挂起了笑容回应道:“本宫今日身子有些不适,改日去沈妹妹的长林宫,你我再好好叙叙旧。” 前面两尊大佛打架,后面的小鬼基本上都放慢了脚步,不敢走太快,怕殃及自己。 “姐姐身子有恙,可得请太医好好看看才是,如今姐姐病了,估计今晚君上只能让妹妹先去侍奉。” 前半句沈婉滢故意抬高了音量说给后面人听的,而后半句则是凑近宋知月,压低了声音故意气她的。 不待对方反驳,继续说道:“姐姐还是快些回宫,妹妹就不多加叨扰,免得耽误了姐姐。” 宋知月捏紧绣帕,忍了又忍,没有与之撕破脸,咬着后槽牙强装笑意走的。 这波新人当中地位高一点的人中独属骠骑大将军府的温挽霁年龄最小,只有十六岁,但因出身武将之家,个头却要比其他人高出半截。 在人群里有些扎眼。 御丞府的苏晚意在宫外时就听闻过温家小姐小小年纪便能独自猎一头狼的事迹,苦于家教严苛,一直不能出府见到真人。 如今同属后宫嫔妃,她终于有机会能一睹风采,自瞧见对方后,眼睛便一直不曾挪开过。 即使她很小心,但温挽霁出于自身一直持有的警觉,很快便察觉到了苏晚意。 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着,是位清雅高华、不敢亵渎的温柔可人,不禁多看了两眼。 苏晚意住在长梧宫,温挽霁住在清澜宫,昨日是由各自管事嬷嬷领着去的,又是第一日入宫,不敢多看多瞧。 今日却不曾想,二人的宫殿仅一墙之隔。 不过因先前无交集,两人也只是象征性的客套两句后便各自回了。 沈婉滢气走了宋知月后,月贵人叶新雨上前很自然的挽住她的胳膊,“本以为沈姐姐进宫会受宋小姐的欺负,担心许久,不曾想姐姐如今也是贵妃之位,我也就安心了。” 二人在宫外就是闺中密友,如今进了宫,人生地不熟就更要抱团取暖。 “你如今住在她的宫里,她身为贵妃乃一宫主位,又知晓你我之间的情谊,日后恐怕要为难你。” “姐姐不用替新雨担心,我会小心行事,不让她拿住把柄就是。” 虽然知晓叶新雨平日里做事很有分寸,但沈婉滢还是忍不住的担心,“等我承了君上恩宠,在后宫站稳脚跟后,便求君上将你安置在我宫里。” “好,新雨相信姐姐定是我们这些人当中最先承宠之人。” 永华宫。 下了早朝的璃榆听了嫔妃请安的事情,直接来永华宫寻南清,得知还在睡觉,便没有让人去打搅,而是选择在外殿的台案上批阅福安拿来的奏折。 青禾觉得总有一日君上会把宣明殿搬到永华宫来。 辰时二刻,南清被饿醒,让青辞传膳,得知璃榆也在,瞬间竟觉得不饿了。 “姐姐若是胃口不佳也要食一些,不然身子骨太差,晚间会受不了。” 听了这话,南清忍不住剜了一眼对方,这明摆着是在数落自己身子不好,晚上没有让她折腾够。 气的更加没了食欲,回呛了一句,“新进宫的嫔妃今日早些时候妾身细细瞧了,都是些美人,定是能让君上欢喜的。” 原还在笑的璃榆瞬间垮脸,眼底变得阴沉,“吾有姐姐一人即可。” 忽而又换了一副神情,“旁的阿猫阿狗不过是怕姐姐一人无聊,替姐姐找的乐子罢了。” 南清嘴角抽了抽,满宫嫔妃是防止自己无聊给她找的乐子? 这话若是让外人听了去,指不定怎么骂璃榆昏聩。 尴尬的笑了笑,“君上又说笑了。” 第23章 乐子 “吾认真的。” 夹了块栗子喂给南清,“礼职司的人寻得人都是长得好看之人,让她们作陪姐姐,也不会脏了姐姐的眼睛。” 细细咀嚼嘴里的栗子,脑中飞速旋转,思忖着这话的意思。 她此刻怎么有种儿媳妇陪婆母的错觉? “君上若不让她们侍寝,时间久了,大臣们会对君上有意见的。” 捏着玉筷的手指一紧,“宫闱之事若是都由着朝臣置喙,吾这个君主做的怕是有些窝囊。” 不听话的人,埋进土里也就安分了。 “君上心中既然已有成算,倒是妾身忧心了。” 南清欲夹起一块栗子,被璃榆按下,改夹了块鸡肉,不咸不淡道:“老虎有爪牙才能称之山中王,不然就只能乖乖当猫,姐姐觉得呢?” 她不太想吃鸡肉,有些腻,可已经送至嘴边,唯有乖乖张嘴。 同时也明白了璃榆这也是借着朝臣之事在敲打自己,张嘴笑着将鸡肉吃了进去。 “君上说的是。” “昨儿福安从国公府回来,说宋国公病的有些严重,若不是大夫及时扎针,如今恐怕已经中风瘫在榻上不起。” 南清没有答话,继续吃着璃榆给她投喂的东西。 “小儿腿折,若是次子再受重伤、身为贵妃的长女得罪君主,这样的消息传进耳里,姐姐觉得会不会让他直接一命呜呼?” 宋国公一共三子两女,长子常年浸在军中,在前年璃国与乌国交战中,中了埋伏而牺牲。 次子如今也在军中,不过都是做一些剿剿山匪能拿军功风险又不大的事情。 二女儿如今十四,除了大女儿宋知月,众多子女中他便是最爱这个女儿。 幼子方满十三,是个爱贪玩的主,也是因此断了腿,至于往后是坐轮椅还是会恢复正常,全然看造化。 若是二子再没了,宋国公即使手握兵权控也无人接手,加上宋知月冒犯天家,再给他扣一顶教养无方的帽子,让他好好在家中教养子女,这朝堂,怕是想上也上不了。 “君上,赶狗入穷巷,恐遭反噬,逼急了宋国公,他一旦起势,骠骑大将军如今在河西郡镇压暴乱,韫儿远在原安郡,仅靠兵职司的五万人马,璃国怕是要改姓宋。” 瞧见南清嘴边有残渣,璃榆抬手用指腹轻搓擦拭,“都听姐姐的。” 南清内心咯噔一下,侧目瞧了一眼身边人,意识到方才的话不妥,起身告罪,“妾身干政,还请君上恕罪。” 璃榆身子前倾,直接将人拉过来坐在自己的腿上,“吾允姐姐干政。” 瞧了眼外面的天色,南清撇开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下了逐客令,“妾身还有许多账册要看,既已用过早膳,君上不妨回宣明殿处理朝务。” “朝臣的奏折吾已经让福安悉数搬到了永华宫,日后吾就在姐姐这儿看奏折。” 南清欲起身又被拖拽回去,“让吾再抱会儿,就一会儿。” 璃榆的侧脸贴在她的后背上,一双手禁锢在腰间,愈来愈紧,南清不敢擅动,却也是如坐针毡。 好在这次对方信守承诺,片刻后松开手放过了她。 “娘娘,该喝药了。” 也在这时外面响起了青禾的声音。 “进。” “昨儿不是才服用过,今日为何还要再喝?” 瞧见青禾端着药碗进来,璃脸上浮现出不解。 青禾将药放下,躬身道:“回君上的话,这是前日柳太医重新配了新的药,娘娘需得连着服用一个月。” 柳絮初配的药闻起来不腥臭,也没那么泛恶心,不过就是苦的厉害,药碗旁还配了一碟子蜜饯。 南清仰头咕噜咕噜直接一口闷下,接着连塞了好几块蜜饯,才堪堪压住嘴里的苦味。 “胡太医的药喝的妾身太难受,柳太医身为女子,能多体谅些,便托她替妾身重新配了药,还请君上莫要怪罪妾身自作主张。” 柳絮初因是女子,在太医院的日子多受排挤,即使医术精湛,也极少有人找她,大部分时间都只是给南清请平安脉。 若当初不是背靠身在相位的南怔,估计早就已被赶出宫去。 “只要能养好姐姐的身子,至于是用哪位的太医的方子,吾不会追问。” 喝完药,南清去外殿准备看账册,发现台案已经被璃榆占据,便让青辞新备了一张小点的条案放在另一边靠窗的位置,中间被珠帘隔断。 对于这一点,璃榆有些不大满意。 她原想着南清与自己挨着,没想到对方直接新置办一处地方来。 透过珠帘,时不时抬眸看上一眼。 今儿外面依旧没太阳,殿内放了冰缸也不热,可璃榆整个人看起来蔫蔫的。 南清自是察觉到了珠帘另一边的情形,却装作什么都不知,继续翻看账本。 巳时末,柳絮初过来给南清请平安脉,青辞进来禀报,“娘娘,柳太医来了,人在殿外候着。” “让她进来。” “是。”青辞俯身退出,不一会儿,柳絮初提着药箱缓步而进。 瞧见璃榆,跪地叩首行礼,“见过君上。” 璃榆没有出声,只是微微颔首。 见状,柳絮初起身撩开珠帘直接过去南清那儿。 把完脉,眉心微皱,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珠帘那边的璃榆听清,“娘娘你这身子,还是少行些房事为好。” “柳太医说什么?” 璃榆放下手中的奏折,起身朝南清这边过来,微眯着眼,声音清冷。 “娘娘的身子只是用药温养着,不曾从内里调养,频繁行房事只会让身子亏损的厉害,若君上想要子嗣,还请听臣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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