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手同时一顿。 江宜默默捏紧了指尖,视线落在对面的少女身上,眼神暗了暗。 外表不显,可江宜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桌上明明有两个人,为什么宋卿偏偏要找她讲话。 而许意也没想到宋卿会主动找自己聊天。 平日里两个人一起吃饭时,都是安静的。 许意家教极严,在她那少数的家族聚餐上,永远都是食不言,连咀嚼声和筷子敲桌声都是不允许发出的。 而宋卿也并不是外向的人,卸下老师的严肃外壳后,是如邻家姐姐般的温柔。 她的吃相也极其文雅,没有噪音和不良的习惯。 再加上宋卿并不想让许意因为自己是老师而压抑,所以很少会在家里和她聊学校的事情。 既然话题扯到了这里,许意也不再隐瞒。 “老师。”许意夹起一筷子青菜放回自己碗里,斟酌片刻问:“您是不是谈恋爱了?” 她话音刚落,宋卿的筷子悬停在空中,有些意外地啊了声。 许意没想到宋卿会是这个反应,意识到自己似乎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只是摇了摇头说:“没事儿。” 今天学校一整天的话题都是宋卿,起因是她锁骨处那枚暧昧不清的红痕。 高中的学生对感情的事情已经开了个七七八八的窍,平日里帮心仪的人递个东西,塞个纸条也是常有的事情。 可是如果感情的事情发生在老师身上,那故事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尤其主人公还是宋卿。 “所以,这就是你们班反常的原因?”宋卿想起自己锁骨处的吻痕,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声:“没有,那个是蚊子咬的。” 得到了回答的许意也不追问,只是嗯了声。 而蚊子本人坐在餐桌另一边,有些好笑地看着宋卿尴尬红了的耳尖。 饭桌上再次恢复安静,没人再开口。 “姐。”江宜突然站了起来,对宋卿道:“我想洗个澡。” 宋卿一怔,有些心虚地看了眼许意。 好在许意只是低头吃饭,没有反应。 “去吧。”宋卿抿了抿唇,没有再抬眼。 江宜得逞一笑,礼貌道:“谢谢姐姐。” ... 等江宜洗完澡后出来,吃完饭的许意已经回家了。 已经将餐厅收拾干净了的宋卿回了房间,正倚在床头看着书。 房间内没有开大灯,宋卿穿着睡衣,长发如瀑披散在肩头,未施粉黛的脸在灯下仍旧白得发光。 美人灯下坐,光是看着就赏心悦目。 江宜走近,在宋卿身侧坐下,闻见了宋卿身上淡淡的漱口水清香,忍不住倾身吻了吻宋卿的发顶。 被吻打扰的宋卿刚合上书,手里就一空,书被抽走,江宜坐了上来。 这次的江宜规矩了许多,只是吻了吻宋卿的额头便停下。 二人的视线对上,江宜等着宋卿的肯许。 看着江宜可怜巴巴的模样,宋卿有些失笑。 她刚勾起唇,江宜便靠近了,就在吻要落下时,被叫了停。 宋卿捧着江宜的脸,咬着牙警告道:“不许再留下痕迹。” 温馨的暖调光落在江宜的脸颊上,让她本就完美的五官变得生动,眉宇间的孩子气让宋卿刚沉下去的表情有些松懈。 江宜任宋卿托着脸,软了音调:“姐姐...” 宋卿不为所动,摇头拒绝道:“不行。” “求求你。”江宜眨了眨眼睛,微微鼓起脸颊撒着娇:“姐姐......” 这一声声姐姐,快要把宋卿的心都给喊化了。 尤其是江宜眨着的眼睫,纤长的鸦睫忽闪忽闪似蝶,深邃幽黑的瞳孔噙着灯影,像一颗熠熠生辉的黑曜石。 而这颗珍贵无比的黑曜石中倒映着自己一个人的身影。 “乖。”宋卿捧着江宜的脸颊,倾身向前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不要留痕迹,今天都被学生们看见了。” 听见宋卿的解释,江宜瞬间开心了。 像是讨要到糖果的小孩,宋卿的一句乖,就能让江宜忘掉今天所有的不开心。 她嘿嘿傻笑两声,抬手捧着宋卿的脸应了声好。 灯影下,少女笑颜如阳,明艳又大方。 宋卿看着这张脸,轻轻抬手抚上江宜的眼睛,指尖轻滑,落在鼻尖,最后点在唇上。 像是在抚摸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宋卿的动作轻柔,又透露着小心。 她怕这只是一场幻梦,自己的动作大一些就会将梦境惊碎,然后睁开眼又落回无尽的黑暗中。 一个人守着破碎的梦度过难捱的夜,宋卿捱了十年。 她受够了,也怕极了。 所以宋卿看得格外认真,仔细。 而江宜也很配合,此刻的宋卿流露出平日里没有出现过的第三种情绪。 微凉的指尖捧着脸颊,灯影下的宋卿像一件美丽易碎的瓷器。 白得不自然的肌肤,以及淡粉的唇色就像是瓷器上细小的裂缝,江宜的喉咙有些发干,她小小地吞咽了下。 抑制住吻上去的冲动。 二人谁也没有讲话,只有眼神交织在一处,隐忍地试探地,藏匿在深处的爱意。 “姐姐。”江宜的声音不自觉地哑了,她低声问:“关于过去,我...” 宋卿的指腹轻轻压住了江宜的唇:“嘘,我不想听。” 曾缠绕宋卿长达十年的问题,终于等来主人解答时。 宋卿却不想听了,她怕江宜再次重复一遍江枝给的答案,又怕江宜说出另一种,更为残忍的真相。 人之将死,所有过往皆如流水匆匆。 有的事情,过了期待答案的时间,答案也就变得不重要。 最起码对于眼下,宋卿并不想听。 于是她微微坐起身,吻住了江宜。 灯影下二人紧紧相拥,未说出的话被吞入唇齿间,藏匿回内心深处。 自相识就形影不离的两个人,对彼此的了解仅次于自己。 灯下倩影双双,长发如瀑,爱欲蔓延。 江宜知晓宋卿的身体的一切,精准到每一枚痣。 她的唇轻吻过身下人的每一寸肌肤。 常年封闭的幽径终于迎来春的迹象,干涸的泉底漫入溪水潺潺,花蕊抽芽复苏,浸出蜜的芬芳。 压抑住的闷雷阵阵,等待着一场雨的来临。 软在枕头中的宋卿微微仰起脖颈,苍白的脸颊被红霞侵染,粉唇更是被贝齿咬得充血,如即将盛放的红玫瑰。 就在大厦即将倾塌的那一秒,突兀地电话铃声响起。 二人呼吸一窒,缠吻的唇被迫分离。 宋卿听着专属的铃声,腾出手去枕头边探去,指尖触在了接听键上。 “大宝,你在干嘛呀?” 宋雪意的声音从听筒那端传来,让沉溺在情|欲中的宋卿瞬间清醒。 她抬手推开江宜的脸,轻咳了声后问:“怎么了妈妈?” 激吻后的嗓音还有些哑,喉间还抑制着不易察觉的喘息。 被迫停住动作的江宜曲起腿跪在宋卿身侧,眼睛里的欲浓在一处,有些痴迷地望着身下人。 而宋卿同样不好受,江宜的视线似火,几乎要将宋卿彻底燃烧。 房间内变得很安静,安静到宋卿能听见江宜细小的吞咽声。 “你在干嘛呢?怎么声音这么奇怪?”宋雪意正摘着菜,用肩膀抵着手机,听得有些不真切。 “没...”宋卿抬起手压住唇,试图阻挡着什么。 “大宝?大宝?”宋雪意连呼几声,没有得到回应后,声音也急了起来:“喂?” 宋卿死死咬住手背,剧痛让她稳住心神:“我在听...妈妈。” 听见宋雪意的声音后,江宜的动作也停住了,她枕在宋卿的胸口,听着宋卿胸膛内接近疯狂的心跳声。 宋卿每说一句话,胸腔就会振鸣一分,闷在皮肉之下的声音,像隔得很远,却又离得很近。 “哦,你在做什么?”听见女儿的回应,宋雪意察觉到些许不对:“你不舒服吗?” “没有...我在运动。”宋卿咬住手背,低低道:“在跑步机上。” 她话音刚落,乖巧趴在怀中的人突然仰起脸,一双晶亮的眼望着自己。 让宋卿有些不自在,于是她微微偏过脸,闭上了眼睛。 “哟,今天怎么想起运动了?”就在宋雪意快要夹不住电话的时候,江枝停下手里的动作,为人接过了手机,顺势按下了免提声。 “你在健身房?”放大后,宋雪意察觉到了不对:“怎么身边没有别人的声音?” 宋卿闭着眼,长睫不断颤动着:“没...在家里。” “家里买了跑步机?”宋雪意轻叹道:“早就劝你买些健身器材,你看你不运动也不好好吃饭,瘦的一把骨头,既然要锻炼每天更得暗时吃饭,不然体力消耗过大,营养跟不上,会很伤身子的。” 母亲的关心一开口,就如开闸洪水般,几乎要将宋卿淹没。 可她现在无暇回应宋雪意的话,只能从鼻腔中闷哼出声音算是回应。 被迫暂停的一切让宋卿无比难受。 看着身下人皱起的眉,江宜试探地动了动,但很快就被宋卿给制止了。 双腿微微合/拢,宋卿嗯了声问:“有什么事情吗妈妈?” 她的理智已经在崩塌的边缘,下一秒手背就要挡不住了。 “没事儿,就是想问你这周要不要回家吃饭?”宋雪意讲出自己的问题。 宋卿刚想拒绝,却被电话那头的人抢了先。 “卿卿啊。”江枝的声音传来,语气亲热:“妈妈想你了,她不好意思问,所以江妈来问你。” 宋雪意冲江枝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别说。 宋卿嗯了声,“江妈,您说。” 得了许肯,江枝也不看宋雪意的眼神,开门见山道:“是这样的,这不是年都过完了嘛,年前还说让邹晋来商量订婚的事情,但是因为江宜突然回来耽搁了,她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所以我们就是想问问你,这周末有没有时间带着邹晋回来吃顿饭啊?” 宋卿有些愣神,话题扯到邹晋身上,让她的理智彻底回笼。 而乖乖趴在自己胸口处的人却抬起了头。 “卿卿啊,别怪江妈催得紧。”江枝叹了口气道:“妈妈的身体你也是知道的,她最大的念头就是盼望你有个好归属,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以后如果要小孩也比较危险,江妈也是担心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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