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城有疫病,娘是真的很担心啊。” 苏棠望着她的双眸,狠狠一怔,这样的眼神,也曾在一人眼里出现过。 腹部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疼。 一丝苦涩涌上心头,此时的她,犹如一个小偷,这样的关心,疼爱,不是给她的。 她嘴唇微张,一时笨拙得不知如何回应。 苏立昌起身说道:“跟爹去书房一趟,爹有东西要给你。” 她应了一声,跟着苏立昌离开了房间。 长安城内热闹非凡,街摊小贩,各类商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未到下午,苏棠恢复神智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真的假的,苏棠竟然不傻了?” “骗人的吧,就受个伤就好了?” “不傻了?你们确定没听错?” 茶馆,酒楼,客栈,凡是知道苏立昌家事的人,都在讨论这件事。 “估计是前几天给公主挡剑受伤,受了刺激便好了。” “这是走的什么狗屎运,我远方表弟也是痴傻之人,他要是受到了刺激是不是也能好。” “那可不好说,你就不怕被你姨母打死。” 回香茶三楼。 一男子身穿蓝色华丽锦袍,大拇指戴着墨绿色扳指,五官俊朗,气质不俗,手握折扇。 “苏棠恢复神志了,此事可真?” 此人便是远征侯嫡长子,夏淮安。 “嗯…自然是真。” 夏淮安听罢,收起折扇,倒了一杯热茶,半眯着眼,享受得喝了一口,询问道:“想好了吗?真要去徐州城?” “徐州城已被封,今日一早,我收到消息,徐州知府下令明日要将已死去的人进行焚烧。” “目前还未找到治病的方法。” “北武边境,在蠢蠢欲动的观望。” 祁昱宁漫不经心的回道:“这是一个好时机。” 夏淮安沉默了一下,眼里流露出一丝羡慕。 祁昱宁轻挑一眼,眼含笑意:“怎么…淮安,难道本宫对你不好吗?” 夏淮安闻言,差点想翻白眼:“三公主对臣自然是好的。” 祁昱宁动作优雅,端起茶杯,缓缓出声:“淮安,你该想想了。” 夏淮安心头一颤,刚拿起折扇的左手差点没拿稳,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快要呼之欲出。 祁昱宁漫不经心说道:“机会就在眼前,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夏淮安神情一变,眸中燃烧出几分炽热。 祁昱宁勾唇一笑,如春风拂过,声音悦耳动听,说出了令夏淮安非常心动的话。 “本宫可以帮你。” 夏淮安喉咙滚动,不确定回道:“当真?” “当真。” 祁昱宁神情瞬间变得凝重,沉声道:“若是一旦开始,便没有回头路了。” 夏淮安听了后,摇开扇子,开怀大笑:“不成功便成仁,大丈夫何惧于此。” 祁昱宁手中一顿,应下:“如此,便静候本宫佳音。” 夏淮安眉头微蹙:“打算何时去徐州城?” 祁昱宁:“后日一早,途经天同城。” 夏淮安脸上顿时充满担忧:“真的要去?” “途经天同城?我若没记错的话,去徐州城,只需要经过会方城就行,你这是绕路了。” 祁昱宁:“嗯,父皇生辰快到了。” 夏淮安突然明白了,这是祁昱宁打着寻礼的名义去天同城,实际上去徐州城,目的就是因为不放心徐州城的疫病,怕失去了这个绝佳的机会。 他再次感慨一声:“公主真是费劲了心思。” “我有个疑问。” 祁昱宁看了他一眼:“有何疑问。” 夏淮安眼里带着几分兴趣与八卦,轻笑一声:“公主缘何会将苏家公子带回府中?” 祁昱宁怔愣几秒,瞬间稳住心神。 “你不是已经看出了一二?” “自然是想拉拢苏家。” 夏淮安露出似懂非懂却又一脸坏笑的模样:“我还以为你看上他了。” “毕竟你可从来没对世家子弟这样过。” “他长的挺不错,五官端正,现在恢复了神智,估计很快就会有人上门说亲。” 祁昱宁闻言,忽然想起前几日,刺客伪装成小厮潜入府中,苏棠刚好与她有说有笑,并肩而行。 她正逗苏棠逗得正欢呢,刺客发难之际,苏棠下意识得一把推开了她。 周宪反应迅速,立刻挥手将刺客生擒,囚禁于公主府后山的密林地下室中。 那张单纯的脸,干净的眸子,不含一丝杂质,眼中全是自己的模样,每每想起,心境总会有一丝不同。 可她却并未深究过为何会有不一样的心境。 又回想昨夜,那人脸上毫无血色,语气虚弱,眼中却带着之前没有的几分坚毅。 一个人恢复了神智以后,真的会有这么大的改变吗? 昨夜之事,不过是她顺水推舟的试探。 痴傻了多年的人,竟能一夜之间恢复清醒。 这么多年,她到底是装傻,还是真傻? 若是装傻,一个人能伪装十几年,城府之深,会令人感到害怕。 想到这…眸中晦暗不明,此去徐州城,切不可掉以轻心。 先观望一番,再决定此人的去留。 若是此人能为她所用,自是极好,若是不能… 一丝杀意从眼中闪过。 历朝历代的更迭,手中都沾染着鲜血。 思绪就在短短一瞬间,祁昱宁回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有人上门说亲,也不足为奇。” 夏淮安嗤笑一声:“那是他们。” “我就不一样。” “我这辈子,不会娶妻生子。” 祁昱宁神情戏谑:“本宫的四大阁准许你自由出入。” “动静别太大就成。” 夏淮安刚喝了一口茶水,听到这句话,差点喷出来。 “想什么呢,我可没有龙阳之癖。” 祁昱宁眉眼笑意加深,打趣道:“即便你有,本宫也不会拿世俗眼光看待。” “还能替你打掩护,岂不美哉?” 夏淮安满头黑线,他是真没想到,三公主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第10章 暗流涌动 “公主的好意,我心领了。” “但我真的不喜欢男人啊。” 夏淮安忽然一顿,意味深长的笑了。 往前凑了一点,小声问道:“公主可有心仪之人?” 闻言…祁昱宁勾起明媚的笑容,回道:“没有。” 夏淮安失望的哦了一声,轻叹:“也是…这世上就没你能看得上的人。” “你也不小了,打算何时成婚?” 祁昱宁笑容不减,言语却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本宫的私事,还是少问为好。” 夏淮安嘿嘿一笑,没放在心上,他与祁昱宁从小青梅竹马,自然知道对方的雷区,他也没这么傻。 夏淮安起身,收起折扇:“时候不早了,静候公主佳音。” 祁昱宁淡淡应下,一人静坐了许久才离开。 苏府。 苏立昌写了一封信,盖上印章,递给苏棠。 “这封信,交给徐州知府江丁壬,你若有事,他会助你。” 苏棠轻轻点头,什么也没说,将信收好。 苏立昌自顾自说道:“他是爹的同乡兼好友,曾一起参加科举,六年前因说错了话,惹怒了皇上,就被调离了长安城,远赴徐州。” 苏棠静静的听着苏立昌嘱咐,不禁有些怀疑。 苏立昌像是一早就知道自己会恢复神智一般,还是说因为经历过大风大浪,所以接受事物的承受力高。 她更倾向于前者。 苏立昌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明日一早,爹便会请先生教你读书认字。” 苏棠:“带着一起去徐州?纸包不住火,徐州城一事,估计很快就会传开了。” 眼看苏立昌面露犹豫之色,苏棠轻声道:“喜鹊不是会一些吗?我先跟她学,应该能应付的过去。” “也成,毕竟是去徐州,谁也不能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何事,有无别的意外。” “喜鹊毕竟跟在你身边多年,也好有个照应。” 用过膳后,便早早回房休息。 一轮明月高高挂起,透过窗户照进… 吃饭的时候,苏母一脸慈爱的给她夹菜,更巧的是,她与原主的口味相差不大。 在那一刻,忽然感到有些不真实。 她自幼没有亲人,唯一一个当亲人对待的朋友,还背叛了她。 每每回想起这些,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手搭在腹部,已然分不清是伤口疼,还是心口疼。 不知不觉,黎明将至。 金銮殿。 皇帝祁天赐沉着脸面无表情,周围气场低压,气质端庄威严,一看便知,皇帝今天心情不好。 他们还是少说话,少去触霉头为妙? 各个政党之间,立刻相互交换了眼色。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面无表情:“平身。” “谢皇上。” 皇帝拿起昨日递上的奏折,冷笑了一声,目光锋利如刀:“朕昨日,看到了一本很有意思的奏折。” “小安子,念给众大臣好好听听。” 丞相魏延鸿脸色微变,与太师陈正誉对视一眼后又转移视线。 小安子恭敬行礼:“是,皇上。” 随后清清嗓子,很快整个金銮殿,便响起他尖锐的声音。 “学子钱知远启,徐州半月前连下骤雨,致城内十余处村庄淹没,粮食无收。部分村民为求生存,食用淹死的牲畜,不料病从口入,发生疫情。徐州城知府赈灾不力,暂时未有解决瘟疫之法,便下令封城,城内哀鸿遍野,如同炼狱。徐州城内官官相护,隐瞒不报,学子所言,句句属实,望朝廷即刻派人援之。” 魏延鸿面色煞白,抬眸对上皇帝冰冷的眼眸。 “皇上,微臣失职,请皇上责罚。” 陈正誉微愣几秒,心中直呼老狐狸。 若是此时找借口,皇上一定会勃然大怒,还不如先主动认错。 苏立昌暗戳戳看了一眼周围人的脸色,主动站了出来。 “皇上,事到如今,疫情为重。” “应即刻派人前往徐州城,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皇帝听罢,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魏延鸿马上附和:“臣附议。” “臣附议。” 皇帝沉声道:“哪位爱卿愿前往徐州城。” “丞相。” 魏延鸿心头一颤:“臣在。” “臣认为,兹事体大,理应从长计议。” 皇帝听了后脸都黑了,正要发难,苏立昌再次出声:“皇上,臣认为,俞从林大人正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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