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凉心底仍有迟疑问道:“殿下以为是何人所为?” 文安公主揉了揉眉:“本宫怀疑二皇兄但又觉得有些蹊跷若他胆敢谋害父皇为何不直接把事情做绝。” 御医说那两种毒药并不致死只是会损伤身体根本有碍寿数父皇原本正值壮年如此一来怕是无法安享晚年了。 丘凉轻出一口气:“殿下真想听实话吗?” 文安公主心头一紧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不是二皇兄那会是谁? 还有谁能以大皇兄之名瞒骗宫里的尚宫还陷害了褚丞相。 蓦地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双手无意识地紧握。 丘凉见她似是猜到了也不再隐瞒:“褚丞相奏折上的毒应是书公公的手笔冒充大皇子指使那位尚宫的人是容妃娘娘 臣还看到容妃娘娘此举与二皇子和宋监正有关。” 二皇子帮容妃求情提早放出了宋监正。 而容妃回报给对方的便是彻底绝了大皇子的后路顺带给太后泼一盆脏水。!
第120章 “好个一箭双雕…”文安公主喃喃一句,指尖几乎要掐进肉里去。 怪不得,书公公明明一直只忠于父皇,对哪个皇子都不偏不倚,私下里却多次提点于她。 她只知道母妃筹谋多年,在宫中的势力几乎能与太后抗衡,却没想过连父皇身边的大太监书公公,也是母妃的人。 可是母妃怎么能狠得下去心啊,父皇那么宠爱母妃,几乎是有求必应,还那么疼爱她、看重她…… 丘凉看着文安公主大受打击的模样,不由一叹,心道何止啊。 如果未来没有改变,容妃还会再次给惠安帝下毒,直接让惠安帝口歪眼斜,瘫痪在床,形同废人。 容妃是个狠人啊! 比起心软的惠安帝和仁慈的文安公主,容妃更像是没有感情可言的皇家人。 或许容妃也有些感情,只是吝啬于惠安帝,只给了她在乎的人,比如大相国寺那位神尘主持,比如文安公主。 经此一事,大皇子是彻底完了,余生都只能在皇陵度过,而他在百官中最大的助力褚丞相也跟着一起完了。 获利最多的除了二皇子,便是眼前的文安公主了。 只是,以文安公主的性子,怕是难以接受这样的获利方式。 马车停在公主府外,丘凉见文安公主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识趣地没有再提自己的事,只跟褚榕儿交代了几句。 褚榕儿听罢,道:“丘大人放心,殿下虽重情,但也是个拎得清的人,想来很快就能冷静下来,待殿下得了空,我便命人去请你过府一趟。” 她知道丘凉今日不会无缘无故两次造访公主府,想来是有要事的,待公主整理好心情,她便提一嘴巴,免得误了丘凉的事。 送别丘凉,褚榕儿去厨房端了一碗汤。 “殿下,喝点汤暖暖身子吧。” 文安公主摇摇头:“放那儿吧,本宫没有胃口。” 闻言,褚榕儿没有再劝,只默默站在一旁,静静陪着。 良久,文安公主转头看向她:“褚长史,令尊和令堂的感情好吗?” 她心里难受,她不明白母妃为何要那样做。 难道皇位比父皇的命还重要吗? 她难受得厉害,似被压了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压得她想找个人说说。 褚榕儿想了想,道:“殿下应知,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子孙,大多才名远扬,但也有少数不争气的,我爹便是那少数人,虽出身世家,却声名狼藉,整日拈花惹草,沉迷酒色。” 文安公主点头,她知道。 世家不缺银子去精心教养子孙,能成为国之栋梁的青年才俊不在少数,其中以丘氏子孙为最,可惜丘氏一族因丘鸣端一事都淡出了朝堂,同样的,身为世家子却满身劣性,成了酒囊饭袋的不肖子孙也有。 比如褚榕儿的爹,行事荒唐,宠妾灭妻,她也有所耳闻。 褚榕儿接着道:“我娘亦出身世家,恰好与爹爹相反,她博学多才,行事规矩,温柔又贤惠,年轻时也有些才女之名,这样的他们自然难以相处融洽,却因父母之命强行凑到一起,说是对怨偶也不为过。” 所以爹爹和娘亲的感情一点也不好,甚至是没有感情可言。 不过是世家利益合作下的牺牲品罢了。 文安公主垂下眼帘:“那你娘恨你爹爹吗?” 褚榕儿却是摇了摇头:“我娘嫁给爹爹是情非得已,我爹娶我娘亦是长辈强求,他们虽是夫妻,却早已名存实亡……” 爹爹愈发放纵自己,处处留情,娘亲如今也只是为了家族利益,为了女儿才维系着这段婚姻。 两个都不在意对方的人,谈何爱恨,顶多是有点怨罢了。 文安公主握了握拳,语气落寞道:“若你爹爹对你娘宠爱有加,对你亦十分疼爱,你娘还会怨你爹吗?” 褚榕儿笑了笑,语气轻柔下来:“若真如殿下所说,我娘一定会开心许多,我也会很幸福。” 哪怕是包办婚姻,娘亲也是希望爹爹能爱重自己的吧,而不是现在这样,爹爹不仅纵容妾室欺辱娘亲,甚至对她这个女儿也视若无睹。 文安公主苦笑一声:“可我母妃的开心都是假的,父皇对她那么好,她却能下那样的狠手,我的幸福也只是一种假象……” 褚榕儿心头一跳,看着红了眼眶的文安公主,心底莫名酸涩。 她抿了抿唇,走近,小心又轻柔地用手帕擦了擦文安公主眼角的泪水。 “殿下这样想就错了,不管容妃娘娘的开心是真是假,陛下对您的疼爱是真的,您对陛下的关切也是真的,至少,你们的父女之情不是假象。” 文安公主怔怔抬头:“真的吗?” 褚榕儿认真点头:“当然,殿下一贯英明果断,心里应该也有杆秤,知道什么是真假,明白怎么断是非,静下心好好想想,自会有答案。” 她的殿下贵为公主,足智多谋,运筹帷幄,很多时候都让人忘了殿下也只是个年仅二十岁的姑娘,心底是软的,会哭,会难过…… 望着褚榕儿眼底明晃晃的心疼,文安公主拳头微松,久久回不过神来。 另一边,丘凉回到家,就看到娘亲房里是暗着的,而书房的灯却还亮着。 她疑惑地问道:“柚子,是我娘在书房吗?” 这么晚了,还没睡? 小柚子答道:“老夫人在书房跟宋东家叙话呢?” 那位宋东家天没亮就来了,三顿饭都是在丘宅吃的,到现在也没见回去的意思。 丘凉愣了愣:“昙姨母一天都没回去?” 小柚子点点头。 丘凉忍不住嘴角微抽,这两位也是狠人啊,什么话说一天还没说完。 怕不是把这十九年没说的话都攒到一天了吧。 “主子,要不要奴婢请示一下?”小柚子贴心道。 丘凉摇头:“不用,对了,银子拿去,多备些茶点。” 就昙姨母这架势,以后怕是来不少,可不能缺了茶点。 为人子女,她要多为娘亲分忧啊。 小柚子一听这话就忍不住笑了:“宋东家给过了,足足五百两呢,说是当作家用。” 瞧瞧人家,一出手就是五百两的银票。 再看看她家主子,一出手二两碎银子,二出手还是二两碎银子。 小柚子瞅了眼丘凉手里的那角碎银子,心底呵呵,三出手又是二两,真是抠搜到家了。 丘凉皱了皱眉,脸色严肃起来:“柚子,你这么做就不对了,怎么能乱收外人的银子呢。” 这官还没做几天呢,家里的小丫鬟就敢收受贿赂了,这可不行,虽然以她的官职可能还够不上让昙姨母那样的皇商贿赂。 可那也不能收啊,传出去,她的脸往哪儿搁。 这个问题很严肃,看来她要好好给小丫鬟上一课了。 小柚子笑容更大了些:“主子放心,奴婢知晓轻重,是老夫人说宋东家不是外人,让奴婢收下,奴婢才敢收的。” 看着笑吟吟的小丫鬟,丘凉又抽了抽嘴角。 她放心?她放心才怪。 昙姨母也太不厚道了,跟娘亲还没怎么着呢,就开始给家用了,以后这个家还有她的地位吗? 就是给,也该给她啊。 这可是五百两,不是五两也不是五十两,她当官一年才挣多少。昙姨母真是太败家了,知道你有钱,可也不能这么花啊。 想到这儿,丘凉轻咳一声,正气凛然道:“银票给我,我去还给昙姨母。 小柚子嘴一撇,把银票递了出去。 丘凉不由笑开:“这才对,这二两你拿去,不够用就跟昙姨母讲,娘亲说的对,昙姨母可不是外人。 话落,她喜滋滋地把银票往怀里一收,转身就回屋了。 小柚子呆住,说好的还给人家呢,您就这么回自己屋了? 还说什么不够就跟宋东家讲,啊呸,她真是信了主子的鬼话。 小丫鬟充满怨念地望着丘凉的背影,盘算了一下明日要置办的东西,二两银子哪够啊! 她咬了咬牙,朝书房走去。 书房里,宋云昙正兴致勃勃地讲着平日里的趣事。 庄晗注视着她,不时笑笑,点点头。 两人相处得格外和谐。 “你不知道,宋泰识入狱那日,我担心得不行,还以为小妹会哭呢,结果我一到宋府,你猜怎么着,云庵她抱着个猪肘子啃得那叫一个欢。 宋云昙讲得眉飞色舞,见庄晗笑了,仿佛受到了鼓舞,一刻也不停道,“我就问她,你不担心吗,你猜云庵怎么说。 “怎么说?庄晗捧场地问。 宋云昙脸一板,惟妙惟肖地模仿起宋夫人的语气:“小妹当场就拉了脸,跟我说,别提那个糟老头子,他要真回不来才好,老娘趁早改嫁。 庄晗想象到了那个画面,又是一阵轻笑。 “你是不知道云庵想得有多通透,她还说绝不会为宋泰识守活寡,要追寻自己的幸福。宋云昙说着,小心瞥了眼庄晗的表情。 见庄晗笑意不变,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外面传来小丫鬟的声音:“老夫人,宋东家,奴婢有事求见。 庄晗立时收起了笑,淡淡道:“进来吧。 小柚子深吸一口气,进去行了个礼,开门见山道:“老夫人,主子回来了。 “凉儿回来了?她人呢? “主子回房了,她说…说… 小柚子忍不住看了眼宋云昙,心里打起了小鼓,这位宋东家真的不是外人吗? 庄晗见小丫鬟拿眼神去瞄眼宋云昙,心底莫名紧张了起来,女儿回来知晓宋云昙在,却没来见一面,莫不是有什么想法? “凉儿说什么? 小柚子一咬牙,不管不顾道:“主子把宋东家的银票收走了,还给了奴婢二两银子,说不够用就让奴婢找宋东家要,奴婢合计了一下,这二两银子真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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