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来看,弗雷确实也说得没错,自己并非是一点错误都没有,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自己又怪得了谁呢? 喉咙和肺叶的疼痛再次袭来,拉扯着牧由脆弱的神经,让她再也忍受不住身体的疲倦,沉沉地睡了过去…… “呜哇!好疼啊——” 牧由看着哭哭赖赖的明辞,一时间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我好可怜啊!”明辞心中的委屈一并爆发,“莫名其妙穿越到这个鬼地方,还被牵连到这一大堆破事里!我要回家!我要上大学!我要找妈妈!!!” 算了,不知道该劝她什么,还是把耳朵堵上吧…… 哭泣确实是排解负面情绪的良药,在经过了长达半个小时的哭诉后,明辞终于抽泣着擦干了眼泪,也认清了眼前的现实——回家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但从另一个方面讲,明辞似乎是第一次哭得这么畅快,没有人指责,更没有人打扰,可以真真正正地歇斯底里一次。 “哭够了吗?”牧由收起嫌弃的眼神,用还算完好的左手摸了摸明辞的头,“今晚先睡觉,明天一早带你出去玩,可以吗?” “呜……可你……不是还有伤嘛?” “我是肋骨和肺受伤了,又不是腿断了。” “呜哇!牧由,”明辞一把抱住了牧由的身体,鼻涕眼泪蹭了她一身,“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停,停,撒手!” “不要!” “你再这样,我就不带你出去玩了。” “别,我立刻放手……” 嘀——嘀——嘀—— 长短不一的滴滴声在蚀骇的耳机中响起,他静静地听着,仅存的右眼狡猾地转动着。 “将军,”鬼烛走进办公室,毕恭毕敬地敬了个礼,“我已经按照您的意思,将这里剩下的残余士兵重新整编,并安置在了与增援部队较远的地方。” “嗯,这样多好,不用担心他们的话会搅动军心了,”蚀骇摘下耳机,重新打量起眼前的人,“鬼烛,穆德克留了一份报告,是检举你的,你要不要看一看呢?” “不必了,”鬼烛很清楚他的意思,“随将军您处置。” “哈哈,看来你是默认了,”鬼烛笑了笑,把那份档案连袋子一起烧毁了,“信任是相互的。” “那将军,您想知道些什么?” “刚刚呢,我发现了一封01留下的电子信件,说我可以继续使用他留在要塞里的情报网。” “我明白了,”鬼烛的火焰晃了晃,“我马上把13给您带过来。” “不不不,我要13干什么,他本来就不情愿干这种事,我又何必强求呢?”蚀骇摸出一个可以变形的小通讯器,“把这个送给01,我要亲自和他联系。” “这……他未必会愿意冒这么大的风险吧?” “01其实和那些商人一样,也是赌徒,”蚀骇笑着解释道,“只是之前的筹码还不足以让他动心,所以他才保持了高度的理性。” 鬼烛听完这段话,拿起了桌子上的通讯器,却没有离开这里。 “我知道你心里在意什么,但这只是一场简单的利益交易,”蚀骇两手一摊,“不会影响你和01的赌约。” “那好,将军,”鬼烛下定了决心,“我一定会完成任务!” ----
第29章 故约 战后的各项工作都进行得很顺利,只是一切都与牧由无关了。 出来散步的一路上,有好几个基层军官都在为牧由打抱不平,但也都被牧由制止了。 “这是我自己的要求,与旁人无关。” 这是牧由对他们的回答。 她也不是就这么心甘情愿的放下了,只是现在形势危急,如果真的有人为了她而闹起来,那才是真的出大事了。 忍一忍吧,就当是放假了…… “原来粮食都到了士兵手里了吗?”明辞好奇地向派粮处张望,“我还以为又断粮了呢。” “现在大家都是挨过饿的了,也知道珍惜粮食,”牧由的眉头依然紧缩,“这样既可以防止铺张浪费,也杜绝了克扣粮食的问题。” “那你为什么还不开心呢?” “在想事情。” 牧由把目光投向山野的荒田。 虽然重要的诸位要员都极力反对,但女皇还是同意了她的要求,只是在这其中耍了个小心眼——分出去的都是山上满是石头的劣质田地,而真正的良田继续留在自己手中。 牧由知道这也是在堵她的口,否则真等到自己和女皇对话的时候,事情可就没这么好糊弄了。 但即使是这样,平民们依旧很开心,这是他们第一次尝到承诺兑现的甜头,差归差,总比没有要好。 真是好糊弄的人啊! 牧由突然有一种悲伤地情绪在蔓延——正是因为这些民众太容易被满足,他们才会一次次的被欺骗…… 她不想再想这个话题,于是带着明辞去了别的地方。 “这是什么?” 明辞指着一棵秃树上的花,那花只有一个指头肚那么大,却红得如同熊熊烈火,日夜不停地灼烧着这寒冷的世界。 “不知道,”牧由看了眼,摇了摇头,“这是我母亲以前种的。” “你母亲以前也在这里吗?” “她曾和我父亲一起管理第三战区,甚至可以说是这座基地的创建者。” “好厉害呀,”明辞兴奋地喊道,“那你父母现在……” “去世了。” “呃……对不起……” “没什么可道歉的,”牧由最后又用很小的声音补了一句,“自作自受罢了……” “你刚刚说什么?” “你要是喜欢花,”牧由平静地将话题转走,“就采几朵装到花瓶里。” “不用了,它开得好好的,干嘛要摘走呢?” “再过没几天就要降温了,这种花怕冷,活不过冬天的,放到花瓶里还能多开一会儿。” 说着,牧由便伸手要去摘花,却被明辞用胳膊挡住了,“树上的花开败了,明年还会开出新的花来;花瓶里的花败了,就再也没有新的花了。” 牧由默然。 天冷的越来越厉害,再灼热的花也无法使人更加温暖了,明辞瑟缩了一下,便拉着牧由的衣摆要回去了。 “再等一下,”牧由把自己的外套给了明辞,“有个人要过来了。” “谁?” “几年不见,牧长官还没忘记我这个老朋友啊?” 一个穿着宽大羽绒服的男人走了过来,他身材瘦弱矮小,配上厚重的衣服显得非常滑稽;鼻梁上有一道极深的疤痕,甚至将整个鼻子都切成了上下两半,狰狞可怖。 “果然是你,成服,”牧由的眼睛依然在盯着那朵小花,完全没有看那人一眼的意思,“好久不见,我听说你最近和齐维尔的孙子走得很近,怎么不待在都城里,反而往这危险的地方跑呢?” “嗨,牧长官这是什么话,”成服点了一根烟,一口气抽了半截,“我本来就是在前线当兵的,怎么就不能回来看看呢?” “毫无说服力。” “嘿嘿……您果然还是了解我的,”成服丢掉烟头,尴尬地笑了两声,“那个……我听说……是01杀死了齐维尔先生。” “哦~原来你是为这事儿来的,”牧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记得你从我手底下离开后,就去给01当了司机,对吧?现在混得怎么样了啊?” “现在……还是司机……” “难怪,怕跟都城里的小少爷闹掰,所以又想来投奔我?” “嘿嘿,还是牧长官您聪……” “滚!” 牧由依旧没看他一眼。 “那个……牧长官……”成服窘迫地搓了搓手,“我知道我以前做的不厚道,但是我毕竟也没干过什么太对不起您的事情吧?你大人有大量,有饶了我这一……诶,牧长官!” 牧由懒得听他这一连串的客套话,留在这里和他见面,也只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而已,现在该做的都做了,自然是该直接拉着明辞回去了。 “呃……牧由?”明辞被这一连串的事情搞得莫名其妙的。 “我们走。” 病房里,小护士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个黄铜制的小火炉,炉火烧得噼里啪啦的,炉上放了一张很干净的铁丝网,看样子是准备烧烤。 “这是干什么?”明辞凑到炉子旁取暖。 “不会是成服送来的吧?”牧由把冰冷的衣服换掉,“要是他送的,就丢掉。” “不,指挥官,”护士把腌好的肉拿出来,“是特使大人送的。” “01?那正好,”牧由的表情重新平静下来,“不要白不要,就当他给我们的补偿了。” “你还真是区别对待啊,”明辞洗干净手,帮着护士一起烤肉,“那个叫成服的是什么人?你好像很讨厌他的样子。” “他以前和奇格一样,是我很早以前的下属,但五年前出了点事后,他就离开我投靠01了,”牧由坐在床边,“其实他要只是换个人跟,我也不至于这么大火气,可这小子总想着去巴结大人物,而且为人反复无常,我看不起他!” “唔,难怪我看着他就不像个好人,”明辞给烤肉翻了下面,“不过说到奇格,那个叫光宁的和他是什么关系啊?” “养姐弟,奇格的父母在他刚出生就因战争去世了,光宁的母亲曾经是军医,随军出征时见到了他,就把他收养回家了。” “原来如此,可我怎么觉得光宁的态度怪怪的?” “两个人差了十岁,又不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不深也很正常,”牧由又回想起了往事,“光宁以前也当过我的上司,她人其实很好的,只是父母都在将军身边工作,立场有偏斜也在正常不过了。” “牧由,我怎么觉得你最近这么念怀往事啊,跟我更年期的妈妈一样……” “闲的没事干呗,”小护士也插嘴道,“受伤住院的人经常会这样。” “你们两个家伙……” “诶,牧由,别不高兴嘛,”明辞把一大块烤肉塞到牧由的嘴里,“刚烤出来的,尝尝我的手艺。” 牧由一口就把烤肉吞了下去。 “喂,你怎么也不嚼一下啊,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 “猪八戒是什么?” “我以为你会问人参果是谁……不对,你还没说味道怎么样呢?” “甜甜的……” “甜的?我又没加糖,怎么会是甜的啊?” “哎呀!是指挥官喉咙里又出血了!” “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啊!牧由你没事吧?!” 两个人手忙脚乱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把牧由安顿了下来,还给她把流食管插上了。 “牧由,”明辞把流食管插到食袋的口上,“要不要我给你掺点儿烤肉调料,调调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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