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铿—— 眼瞧着对方已然近身，“牧由”索性一把丢下枪支，从腰间取出军刀与敌人对峙，她的力量要比明辞大得多，几个模糊的假动作后，她的手便死死地拽住了盾牌边缘，然后用力将整面盾牌夺了过来。 “唔！”眨眼间手中的盾牌就到了对方手中，明辞只能再硬着头皮变出一把手斧，勾住对面刺来的军刀，“这样下去不行，拼近身我只有死路一条。” “那就乖乖投降求饶吧，”面前的“牧由”居然开口说话了，“早点投降，我可以考虑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啧，原来你不是哑巴啊，”明辞抬头瞪了她一眼，“不过我倒情愿你是个哑巴，用着她的声音对我放狠话……反正我是习惯不了。” “哼，你不会真以为我是什么好人吧，”黑影似乎完全将自己带入了牧由的身份，用着与她相同的口吻做出回应，“不过是侥幸让你活了下来，就真的以为我没杀过人？” “当然杀过，连我都杀过人，更何况是你呢，”明辞已经支撑到手臂发酸了，还要咬着牙分出力气来斗嘴，“但真正的牧由可不是滥杀无辜的人，所以你说到底还不过是个冒牌货！” “哼哼，无辜？你们这些入侵者有什么无辜的！”冒牌货用力向上一挑，直接把明辞整个儿掀翻在地，并用军刀的尖端抵住她的喉咙，“等我杀了你，就去找瓦德的那些人报仇！” “发动战争的国师等人都已经死了，参与战争的中高层军官也所剩无几，至于那些普通的士兵……你曾经亲口跟我说过他们只是被征发的壮丁，与无辜的平民们没什么两样，”明辞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冒着被刺死的风险回嘴，“我不明白你现在要报的哪门子仇！” “呵，别拿我当傻子，瓦德军队吃的粮食。用的武器，不都是你口中的‘平民’为他们生产的吗？” “那你来告诉我他们还有什么选择？真当那些战争狂不会屠杀自己的臣民吗！” “牧由”咬了咬牙，显然是不甘心就这么被驳倒，于是她用刀尖在明辞的脖子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无论你还能说些什么，我都不会让和谈就这么顺利进行下去，在一切都血债血偿之前，谁都别想让战争停下！” “不，这是牧由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机会，我绝对不会让你破坏它，”明辞不顾脖子上的疼痛，握住枪瞄准了“牧由”的心脏处，“你终究不是她，所以我也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的！” “哈哈~你不会以为普通的子弹能对我造成什么效果吧，”冒牌货非但没有一丝恐惧，反而耀武扬威地晃起了手中的军刀，“而且你射击的速度，可未必能有我的刀快。”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明辞也向她露出了笑容，“以及你原来真的不知道，她曾经送过我一枚特殊的子弹呀~” 砰！ 话音未落，二人的周遭骤然掀起了一阵狂风，风向如同在协助明辞一般扑向“牧由”，在激烈的风力之下，那枚出膛的红色子弹得到了更快的速度加持，像一簇飞掷的火焰先一步穿透了她的心脏。 嘭—— 下一秒后，“牧由”的胸口竟然真的燃起了火焰，还来不及用更多黑影来填补，熊熊烈火就直接烧穿了她的躯体，而影子在一声狰狞的惨叫声中轰然倒地。 “牧由给我的子弹本身就涂有特殊的化学物质，而我又在它的基础上加了点小buff，”明辞捂着脖子站了起来，身畔的狂风也瞬间消失，“这里本就该是我创造的世界，调动点场外援助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需要消耗的能量实在太多了…… 后半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明辞就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感，过度消耗带来的虚弱让她眼前发黑，但她还是扶着地面强行站了起来，因为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恶战。 “嘿嘿，你居然赢了，”高空的眼球重新落回到能正常观测的位置，带着满是戏谑的笑声盯着明辞，“我还以为你只会刚见面时的三脚猫功夫，看来去诺克顿的这一路让你长进了不少啊~” “也多亏了你带我去圣山那一趟，”明辞也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的能力。” “哼哼，小鬼，要逞口舌之快就趁现在吧，再过一会儿可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这时，眼球突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升高，而房间的天花板也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在眼球飞离视线的最后一秒，明辞看到它的外层忽然变成了半透明色，里面能隐约瞧见一个人的轮廓。 “来吧，最后一道阻隔，开动你的小脑瓜爬上来吧，”最后的声音像是在渺远的高空，连听着都不那么真切，“我就在这个房间的最高处等你，然后……就是我们最终的决战了！” ----
第209章 最后的敌人 明辞很清楚这只是为了消耗自己的能量，而至少此刻他也即将达成目的了。 这个老狐狸，即使胜券在握，也一定要把事情安排得这么谨慎。 明辞当然不会遂了他的心愿，但自己想要打败他也的确需要上去，眼下必须想一个不怎么消耗力量的办法，否则自己怕不是只能累死在半路上了。 “直接改变地形肯定会消耗巨量的能量，但变根绳子爬上去又太消耗体力，”明辞摸了摸口袋，里面只有十多发子弹和蚀骇的银白色打火机，“打火机……火……” 火箭？ 她想到了自己那个世界才有的东西，对于科技点落后了几十年的01来说，这肯定是他想不到的东西。 但载人火箭毕竟是个大家伙，自己又不了解它的内部结构，变出来了也没法用，于是她转而想到了更小一点的设备——背包式火箭喷射器！ “不过火还是太危险了，最好还是换成喷气式的……但现实中好像没有实操成功的喷气背包，至少没有飞这么高的……或许可以换一种燃料，反正虚拟空间搓个核聚变也不是不行……” 思考了良久后，明辞先变出了一支钢笔，用自己浅薄的课外知识在地板上画了个魔改版的喷气式背包设计图，并针对自己所处的环境增添了些许配件。 “也不知道能不能用……不管了，总比爬上去要划算得多吧！” 说罢，明辞便照着草草画出的图纸变出了一架也许能飞的玩意儿，绑在身上进行了第一次尝试。 “希望这破飞行器不会在半路炸掉，”明辞紧紧闭上了双眼，大拇指在发射按钮上轻轻摩挲，“要是我真死在自己造的发明上，大概也能算做事为科学献身吧？” 旋即，她便按下了开关。 嘀—— 启动成功的提示音响起，她的双脚逐渐离开地面，摇摇晃晃地开始向正上方飞行，直上直下消耗的能量是成倍的，明辞只能不断在心中祈求老天保佑，千万别飞到一半没了能源。 眼球所在的位置远比想象中的高，一眼望过去只能看到无穷无尽的黑暗，所幸这附近没加几条岔路提升难度，不然自己还是一头撞死在墙上算了。 约莫一分多钟后，飞行器终于进入了平稳的轨道，开始以一个相对稳定的速度与方向上升；周围的色彩斑斓没有多少看头，明辞干脆仰着头，右手紧紧握住口袋里的打火机。 砰！ 不知哪儿来的小石子突然砸在飞行器的机翼上，让明辞顿时开始不停地摇晃，紊乱的气流加上逼仄的空间，最终飞行器还是不负众望地撞在了墙壁上，伴随着滚滚浓烟在地上摔了个狠的。 “哎呦，”明辞揉着被摔成铁青的膝盖，一瘸一拐的从报废的零件堆里站起来，“哪里来的石子啊——” “明明是你先耍小聪明的，”眼球分明没有出现在她的视野内，但说话的声音却像是近在咫尺，“不要试图用这种偷懒的方法爬上来，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切，不就是想浪费我的能量吗？”明辞小声嘀咕起来。 但抱怨归抱怨，问题是必须得到解决的，如果对方摆明了不想让自己耍心眼，自己最好先按照他的剧本来。 只是改变一点点，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在明辞意识的操控下，房间的地板发出了轻微颤动的声响，紧接着，在她脚下的一方地砖开始隆起，直到它完全脱离了周遭的地面，并推动着明辞直冲上空！ “呜啊~” 显然，明辞对环境的掌控力还远达不到01的程度，被加速过快的石砖直接像炮弹一样带着她飞了上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颗硕大诡异的眼球便终于出现在她的眼前。 “哟呵，上来了，”眼球发出了噪音般难听的讥笑声，随即在瞳孔的正中心出现了一条裂缝，并很快蔓延到了整个眼球上，殷红的鲜血从缝隙中喷涌而出，将飞上来的明辞席卷其中，“来吧，去圣山！” 呛人的血腥味堵住了咽喉耳鼻，让明辞根本发不出一丝反抗的声音，直到窒息感与失重感险些再次吞没了她，疼痛带来的清醒感才姗姗来迟，强迫她挣扎着醒来。 要逃出去……要活下去…… 脑海中只剩这一个念头，身体也被它驱动着移动起来，破开了汹涌不定的血海深渊，一束微弱的光线才照射在她的面庞上。 “我要……出去……” 原本拉扯着她的血液似乎被震慑到了，只好带着一丝不甘草草退场；骇人的眼球此时也只剩了一层干瘪的皮囊，带着幽怨的裂痕望向天空。 可天空是黑色的，被乌云完全遮蔽的那种。 明辞从它的身边解脱，也看到了周围的新环境——残骸、祭坛、陡峭的悬崖，一切都在模仿那日圣山的场景，只是站在山顶的人只剩了两个。 啪—啪—啪— 01拍着手转过身来，他的身上披着一件类似国师那种的长袍，端着一本封面焦黑的书站在祭坛身后，样子倒像是准备聆听忏悔的神甫。 “又在装神弄鬼了，”明辞打开手/枪的保险，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要对付我一个懦弱的小鬼，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吗？” “呵呵，我只是想延续那天半途而废的战斗，为我们的宿命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01将书随手放在祭坛上，“况且你忘了吗？只有你主动放弃了对世界的掌控权，我才能将你取而代之。” “那听上去不如让你直接投降，”明辞向前迈了一步，让自己与他保持在一个适当的距离中，“和上次不一样，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要打败你！” “因为有了想拯救的人吗？是牧由还是因你而受苦的民众，抑或是都有？” “为了还在等我的牧由，为了被灾荒折磨的民众，更为了这个由我意志而创造出来的世界，”明辞的表情闪过一丝动容，“一切因我而起，就该因我而终。” “那么很遗憾，你做不到的，”01终于撕开了平静的假面，露出熟悉的讥讽笑容，“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已经死去的人无法复生，你只是在为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好心安理得地享受自己作为创造者的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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