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也好一下子猜到了答案,说:“你不想去学护理。” “嗯,我真的很奇怪,”胡文漪皱眉道“为什么在某些人眼里好像女孩子的出路就只是当老师,考编制,要么就是做护士……” 她突然卡壳了,看着夏也好莫名有些委屈,道:“我这么说,你可别笑我多事,虽然我成绩是不太好……” “不会,与成绩无关,每个人都有选择未来的权利,只要他们肯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夏也好轻拍她的手背,安慰道。 “嗯。” 用一个课间的功夫,几人帮赵歌收拾好了行李,大家站在明德楼前,目送她走出校门。 赵歌走了,班里一直活跃气氛的人也不在了。周围的一切都在悄无声息地发生着变化。 胡文漪像是下了什么决定,和家里通了电话。 课间,为了挤出更多的时间给学生复习,课间操也停了。敲锣打鼓的音乐还是照常响起。 夏也好用一上午的功夫刷完了两套蓝冈题,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陪我出去走走好吗?”看见胡文漪欲说还休的神色,夏也好当即站起身来。 秋风吹黄了树叶,却带不走松枝顶尖的绿意。 夕阳在云海中映出倒影,又没入翻涌的云浪。 她们坐在花坛的背面,这里是个死角,也不常有人来这里走动。 胡文漪看着飞机划过天空,留下一条白色的痕迹,说:“毕业后你打算去哪儿?” “我想去外市,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还要和你一起。”夏也好望着天畅想她们的未来。 胡文漪无奈地笑着:“那如果我考不到你在的大学呢?” 夏也好垂首思考,道:“考不了一个学校,就考同一个市,我去看你或者在大学周围租个房子,到时候我们一起合租,只要我肯想,办法总是有的。” “我和家里商量了一下,他们支持我报名自主招生。”胡文漪起身,夏也好完全浸没在她的阴影里,她逆着光,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胡文漪深吸一口气,像为了坚定内心的想法,“为了考上大学,也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相遇,我必须离开了。我舍不得你,也舍不得朋友们,但我还是要离开。” 夏也好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身体紧绷着,像块木头似的愣在原地,思绪像被风吹走了,脑袋里一片空白。 她之前确实想到过这个可能,但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她反而不想让胡文漪走了。 她不能这样的,胡文漪有权做出关乎自己的未来的决定…… 夏也好久久凝望着她,从她的身量,薄唇,再到眉眼,深深刻进她的记忆里。 胡文漪无言地张开双臂,夏也好紧紧合上眼,像是费了好大力气才睁开,扑向她,一把将她拥在怀里。 在胡文漪看不见的角落,夏也好眼中露出一丝好似乞求的神色。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记得常联系,别把我弄丢了。还有……” “保重,祝你一切顺利。” 次日中午,胡文漪来找夏也好道别,夏也好趴在床上盯着她手里装满书的收纳箱,手臂无力地耷拉下来,胡文漪抬手轻触她的指尖,没有言语。 她带着简单的行李,走过楼梯,走过鸿志楼,走过花坛,最后走过门卫室。 “你的外套忘了!”夏也好举着她落在床铺上的外套呼哧呼哧地向她跑过来,铅灰色的天压在她身上。 被门卫拦下后,她伸长手臂用力一挥,外套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蒙在胡文漪的脸上。 胡文漪紧紧攥着外套,可是她已经不需要了啊,可夏也好需要的,她只穿着一件半袖,天阴沉沉的,马上就要下大雨了。 胡文漪追上去,照着夏也好怀里使劲丢过去,夏也好紧忙伸手一捞。 那双厚实的,温热的手,她还没来得及再碰一下,想到这儿,胡文漪哽咽着喊:“晚上下雨你会很冷,把外套穿上!” 夏也好的脸上霎时挂满了眼泪,胡文漪心里立刻揪紧,转过身跑远,不能再看她了。 …… 胡文漪走后,夏也好立刻进入了二十四小时不是上课就是刷题的状态,连午饭都是她和张乔楚互相带。 “夏也好,门卫室有你的信。”张乔楚提醒着埋头刷题的夏也好,后者头也不抬的说了声好。 晚饭的空闲,夏也好来到门卫室,在成堆的包裹间抽出一封信,信上几行熟悉的清秀的字迹写道: 我路过花朵,并不是因为它不够芬芳;我路过山岭,并不是因为它不够巍峨。 河流不断前进,并非它不眷恋两岸的繁华,而是它有要坚持下去的终点,在江河溪流汇入大海的那一刻,我们终会相聚。 ——全文完—— ----
第46章 HE番外 现在的现在 毕业后,胡文漪和夏也好如愿考到了同一个市。夏也好成绩还是以往的高水准,胡文漪的分数虽然不靠前,但也属于超常发挥了。 两人都不喜欢住宿舍,就合资在距离两所大学差不多的地方租了间学生房。 夏也好的作息时间永远是规律的朝五晚九,胡文漪尚在睡梦中,她就已经早早洗漱完换上厨房里那件粉色蕾丝边围裙开始张罗两人的早餐。 粉镶边围裙原本是胡文漪买来给自己穿的,她也自愿承包了每日的早餐,但没过几天胡文漪就当起了甩手掌柜,这件围裙也就成了夏也好的专属。 到了周末胡文漪总要在床上多躺一会儿,刺目的阳光不允许她赖床。待光速洗漱完毕,胡文漪踏着人字拖溜进厨房,从背后环住夏也好的腰,两人相差不大的身高刚好可以让她不用踮脚就能将脑袋搁在她的肩上。 感受到肩上突然增加的重量,夏也好翻动锅铲的手一顿,胡文漪嗅到弥漫在空中的一缕香气,问道:“你在做什么好吃的?”夏也好转动目光,说道:“是你昨晚说的西红柿鸡蛋面。” 夏也好做的饭算不上有水平,但对于不惮口腹之欲的胡文漪来说已经足够了。 因为特殊的童年经历,夏也好很小就被迫学会了独立,自己,当同龄人还在长辈的羽翼下躲避风雨时,她已经能够摸索着一个人应付生活中的鸡毛蒜皮。 饭后,胡文漪躺在沙发上将头搁在夏也好的腿上,许是怕压得夏也好腿麻,胡文漪微微抬头,夏也好直接把她的脑袋按了下去,好好享受她的膝枕。 胡文漪聊起最近的琐事,道:“我明明还要赶稿,结果我妈非要逼我去练车,有什么好练的……” 自从两人分开生活后,胡文漪和张连美的关系反而和缓了许多,夏也好有理由相信这对母女关系最好的时候,绝对是她们分隔两地的时候。 “学费也不能白交啊,听说你们教练脾气很差,人到底怎么样?”夏也好将她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 “不省心的学员多了,难免会生气嘛,”胡文漪又道“我跟你说,他就像个河豚一样,我倒车入库压线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气红了……” 话音未落,胡文漪一偏头在夏也好的衣服上嗅嗅,眉头一皱,目光如利剑一样射向她。 “你身上怎么有股烟味?” 夏也好瞟了一眼阳台上的花盆,道:“没有,绝对没有。” “真的?” “假的——假的——” 一只通体橙黄的牡丹鹦鹉,扑扇着翅膀,打断了夏也好未出口的辩解。 金刚和芒果是她们养的鹦鹉,刚好一大一小,一静一动。 此时,芒果站在架子上高声喊叫,“假的!假的!” “好啊,你又抽烟!”胡文漪一冷下脸,夏也好知道她多半是生气了,她也得端正态度和她好好谈谈,“我错了,好姐姐,我发誓,你在的时候,我绝对不抽烟。” 之前她因为考公的巨大压力抽过烟,出于好奇心,胡文漪试着吸了一口,呛得直流眼泪,坚决不肯再抽。 眼下,胡文漪两手去挠她的咯吱窝,夏也好一面笑着,举双手投降,“停,停,姐姐我错了!我戒,我戒烟总行了吧。” 胡文漪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棒棒糖,剥开糖纸,露出咖色浑圆的糖块,递到夏也好嘴边,被后者一口含住。 夏也好握住她的小臂,摩挲着手腕处的纹身,胡文漪在左臂上纹了两颗六芒星,一红一蓝两条星轨将它们缠绕在一起。 想到冰箱内的补给已经不多了,二人干脆步行去了附近的超市。 街道上梧桐花开得正盛,枝叶繁茂如同绿毯铺地,花瓣纷飞如雨,一股浓烈的花香弥漫在每个角落。 行人匆匆走过,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心之所念奔波劳碌。 二人走进道路尽头的一家大型超市,广播里播放着你永远猜不到下一首的歌曲,胡文漪推着小推车走在后面,夏也好在一边打开备忘录里的物品清单,将需要的生活用品放入推车里。 她总是能把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条。 胡文漪往推车内猛塞零食,夏也好拦住她拿着雪碧的那只手,正色道:“牙医说了,你不能再喝这些了。” “牙医说的明明是尽量不要喝。”胡文漪咬重了“尽量”两个字,但夏也好依旧不为所动,胡文漪拗不过她,只好放弃。 走到海鲜区,夏也好看着黄底黑字的牌子,上面写着今日折扣,她回头问道:“今天的虾有打折,要不要买一点回去?” “我想吃你做的天妇罗了。”联想到那金焦脆黄的美味,胡文漪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 “好吧,那就买一盒。”夏也好将成盒的虾放入推车。 收银台前排着老长的队伍,看来今天是个宜逛超市的好日子。胡文漪回头看她,眉头一挑,抽出她身后藏着掖着的香烟。 “别啊——”夏也好伸出尔康手阻止。 胡文漪晃晃手里的香烟盒子,说:“你需要的是这个——” 说着她拿起一串棒棒糖和一盒咖啡,放入推车。 “这么多,我要得糖尿病了。” …… 夜晚,城市灯火阑珊。 胡文漪合上笔记本电脑,她可算是把稿子赶完了。 起身取下衣架上的浴袍换上,走到沙发后面俯下身,双手兜住夏也好的脖颈,问:“要一起去洗澡吗?” 夏也好抬头吻在她的嘴角,在胡文漪的发丝间蹭蹭,声音闷闷地说道:“想。” 花洒落下的水滴,珠串一样,淅淅沥沥地流淌而下。 两人互相抚摸着对方,从眉毛、眼睛、嘴唇,一直到脖颈、手臂,再到心口剧烈的心跳。胡文漪感受着夏也好与她之间微妙的不同。 与她的细腻不符,夏也好的手掌粗糙,有一层薄薄的茧,那双粗糙的手抚过自己的唇瓣,纤细的锁骨;细腻的指尖滑过对方饱满的胸脯、平坦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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