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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无善便失去说话的兴致，挥手让李别芝下去。 李别芝转身回了拂灵宫，心情难以言喻。刚才说出那句话，根本不是她的本意。就好像，拂灵根本没有离开，残存的情绪还藏在这具身体里。 李别芝在心中询问系统：“拂灵真的死了吗？” 系统给以肯定的答复。 李别芝沉吟：“你之前告诉我，拂灵的死和无善有关。” 经过刚才那一出，她似乎懂了什么，想着无善对她诡异的态度，那股扭曲的占有欲。她是不是，将拂灵当做她娘的替身了？ 而拂灵正是发现了这件事，才会在看到那副画像时，走火入魔。 系统：“或许。” 李别芝诧异，系统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系统道：“我们只关注和主线有关的事情。至于无善和拂灵以及上辈子人物的纠葛，并不在主线之内。” 算了，拂灵已死，再去深究她生前对无善的感情，已经没有意义了。反正这段扭曲的关系，不管是在拂灵，而是在她李别芝，都会断得干干净净。 幸好她要巧取豪夺的对象不是无善，那样多纠结？ 与此同时，银千叶将还魂草收好，拍了拍胸口郑重道：“明澶姐姐，你放心吧！我一定将东西送到师姐手中。” “我看那个拂灵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不屑杀一个无关紧要的医师。只要她放了我师姐，到时候就能将东西完整送到天溯道人手上。” 秋明澶微笑颔首，低声道：“多谢，此恩无以为报，若是他日你与银藿香有难，可以此信物寻九嶷山庇护。” 说着，亲自接下腰间环形玉佩，塞进银千叶的手心。 银千叶脸红如烧，害羞地摩挲着手心的玉佩，甜甜应了一声。 李别芝进来时，便见这二人凑在一起说话。她眉梢一挑，见秋明澶手上拿着一个黑漆木盒，约有巴掌大，便忍不住勾唇一笑：“这么高兴，聊什么呢？” 秋明澶不动声色道：“不过是聊起曾经在九嶷山上的事情。” 李别芝不置可否，走上前去，瞅了瞅她手中的木盒，才反应过来这是东西，漫不经心道：“东西都看过了，完好无损吧？” 秋明澶凤眼一抬，浓黑的眸子微微闪烁，浅笑道：“自然完好无损。圣女既然来了，便完璧归赵吧。” 说着，伸手将手中木盒递给李别芝。 李别芝手指正落在木盒上，回头瞅了眼银千叶和秋明澶，眼珠子一转，突然开了个玩笑：“这还魂草不会被你们掉包了吧？” 银千叶脸色瞬间僵硬，瞪大眼睛，而秋明澶表情虽然没变，但以银千叶这副样子，没掉包都有鬼了。李别芝想要装作看不见都难。 其实，她真的只是心血来潮开个玩笑而已。李别芝默然。
第18章 “呵呵。”银千叶僵着脸笑了一下，满脸都写满了心虚，偏要色厉内荏，“你胡说！还魂草好着呢！谁都没动它！” 你是不是当我眼瞎？ 李别芝真想让银千叶好好照照镜子。就凭她这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她要是能装作看不见，那才真的有鬼。 于是，她不得不冷笑一声，伸手去接黑漆木盒道：“是真是假，本尊看过便知。” 银千叶到抽一口冷气，心提到嗓子眼里。秋明澶则不动声色，不紧不慢将东西递过去。 李别芝顿了顿，抬手打开木盒，随意瞅了眼躺在木盒中的还魂草。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还魂草的模样，自然更说不上辨别真假。但在两人面前，她只能装模作样，拿起东西，举在眼底细看。 眼角余光注意两人的神色，李别芝眼珠子一转，突然坏心眼地咦了一声。 银千叶被她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秋明澶则双手交握，表情沉静，一言不发。 李别芝转了转手上的草，若无其事道：“本尊刚才以为这上面有只虫子呢，原来瞧错了。” 说罢，将还魂草塞回木盒。 银千叶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被李别芝耍了，不由瞪大眼睛，恶狠狠瞪着她。 秋明澶眯眼浅笑，心中对李别芝的性格认识更深了一层。原本以为只是个天真可爱的小猫，没想到还是个调皮的促狭鬼。 李别芝咳嗽一声，若无其事对银千叶道：“你那蛊虫到底研制地如何？” 她拖的时间已经够久了，要尽快将她的“巧取豪夺”大戏提上日程。 银千叶回头，飞快瞅秋明澶一眼，点头道：“差不多了。三天之内，必定给圣女一个交代。” 李别芝挑了下眉，将装有还魂草的盒子塞进银千叶的手心，淡淡道，“既然如此，那本尊也说话算话，东西就由你送去九嶷山。” 她看银千叶表情不对，不由故作诧异：“怎么了？你有什么不便？” “我……”银千叶怀疑拂灵是否发现了什么，嘴唇动了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背后冷汗早已湿透。 李别芝嘴角挑起，兴致勃勃盯着她，比起盛气凌人的银千叶，她果然还是更喜欢对方这副心虚气短的模样。 她张口，准备再逗逗她，耳边忽然传来秋明澶悦耳动听的嗓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圣女今夜留下来吧。” 李别芝怀疑自己听错了，目光挪到秋明澶脸上。 清凌凌的美人白衣如雪，脸如白玉，目若点漆，眉目舒展。这样一瞬不瞬凝视她，总有种含情脉脉的错觉。 李别芝被她盯得心中一跳，忍不住偏了偏头，一jsg时不知如何应对。 秋明澶眸光闪烁，缓步越过银千叶，来到李别芝身边，牵起李别芝的手，柔下眉眼，软声重复道：“圣女今夜就不要走了，留下来吧。” 秋明澶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将她的注意力从还魂草上引开，没有别的意思。 李别芝暗想，反手握住秋明澶的手，沉默地在对方光滑的手背上摩挲一下，勾唇道：“这本来就是本尊的寝宫，本尊不住这，住哪里？” 秋明澶但笑不语，牵着李别芝的手到圈椅坐下。 圈椅足够宽大，但坐两人也稍嫌拥挤。李别芝不知道秋明澶是有心还是无意，握着她的手紧贴坐下。 肩碰着肩，腿挨着腿，身体也紧贴着，几乎没有缝隙。另外一个人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昭示着对方强烈的存在感。 好怪。 李别芝不适地动了动肩膀，自以为隐蔽地朝旁边挪了挪屁股，身旁人好像没看见李别芝的动作，笑意吟吟地将茶几上的糕点递给她：“圣女饿不饿？要不要吃点糕点垫垫肚子？” 李别芝下意识伸手去接，想着秋明澶态度过分热络，难不成在芙蓉糕里下了毒？ 为了谨慎起见，她微笑拒绝了，转而拿起一旁的苹果塞进秋明澶怀中，笑眯眯道：“本尊要吃这个，你给我削苹果。” 明明就是侍女的活计，秋明澶脸上也丝毫没有受辱的迹象，依言接过苹果，动作慢条斯理地削起了苹果。 那指尖白生生的，握着一把削铁如泥的小刀，不过片刻，便将手中苹果雕琢成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猫。 秋明澶将手中小猫递给李别芝，含笑道：“给。” 李别芝愣愣接过来，半天都没回神。将信将疑地瞅秋明澶半天，她只让她削苹果皮，可没让她耍杂技啊？秋明澶什么意思呀？ 而且好好的苹果，被她浪费了这么多。真实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啊。 李别芝心中直叹气，面上却没表现出来。站在一旁的银千叶从一开始的呆滞转为泛酸。 明澶姐姐都没给她雕过小动物呢，这家伙凭什么呀！不过现在她身上藏了东西，实在不好再跟拂灵纠缠，于是站在一旁，用力咳嗽一声：“圣女若是无事，我就下去了。” 李别芝挥手，随意道：“退下吧。” 银千叶恋恋不舍瞅秋明澶一眼，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李别芝瞧得好笑，一边咬着苹果，一边和秋明澶打趣：“小澶妹妹魅力真大，连银千叶这样的小姑娘都没放过。” 秋明澶单手支腮，一瞬不瞬盯着她的脸，眸光微微一动：“那圣女呢？” 这一句说得好不温柔，隐约带了点别样的味道，李别芝嘴里的果肉登时卡在喉咙里，呛得她剧烈咳嗽。 秋明澶登时拍抚她的背脊，轻言细语道：“圣女没事吧？” 李别芝勉强止住咳嗽，真想跟秋明澶开门见山，让这家伙正常一点。 她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秋明澶担忧拂灵是否能够履行诺言，所以才会放下身段如此行事。 但是她不是拂灵，她是李别芝。说好的事情，她不会反悔。如何才能委婉地将这一点告诉秋明澶呢？ 李别芝苦恼地嚼着苹果，嘴里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秋明澶拿帕子给李别芝擦拭嘴角，惹得李别芝更加如坐针毡。 最后，她实在受不了肉麻的秋明澶，原地一个起跳，匆匆道了一句自己还有事，便故作镇定地冲出门去了。 望着李别芝狼狈奔逃的背影，秋明澶握着帕子，轻轻地摩挲一下，隐下眸中闪烁的笑意。 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李别芝在殿外徘徊到深夜，不得不回到寝殿。 她估摸着秋明澶应该熟睡了，小心瞄了一眼山水屏风的方向，转身想往美人榻的方向走，冷不防背后传来人声，登时吓了一跳。 “圣女终于回来了？”嗓音幽幽，由远及近。 李别芝表情一僵，慢慢回头。秋明澶仅着里衣，钗环尽解，袅袅婷婷地走过来，手上持着一盏莲花灯，昏暗的烛火将她的脸照得半明半暗，仿佛哪里来的艳鬼，很有恐怖片的效果。 李别芝悄悄咽了一下口水，一本正经道：“你还没睡？” 秋明澶微笑点头，凤眸跟着李别芝刚才朝向的美人榻望去，不解道：“圣女不睡觉，还准备干什么？” 当然是睡觉啦！但是她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宁可睡美人榻，也不愿意和秋明澶睡在一起。 李别芝做了一番心理建设，觉得秋明澶应该只是单纯地睡觉，绝对不含其他意思，于是这才牵住秋明澶的手，朝着大床的方向走去。 然而李别芝很快就后悔了。
第19章 李别芝刚刚站在床边, 秋明澶便放下烛台，主动替李别芝解衣。幸好李别芝反应敏捷，才没条件反射拍开秋明澶的手。 但李别芝还是捂住衣襟, 惊疑不定瞪着秋明澶。 秋明澶顿了顿，微微侧了侧头，薄唇扬起, 无辜道：“圣女怎么了？不是要休息么？” 休息就休息，解她衣服干什么？ 李别芝穿书以来，都是自行穿衣睡觉, 还不曾让那些侍女碰到她的一片衣角。没想到秋明澶比她的侍女还侍女, 连这种的活都要干。 可身为拂灵，绝对不会排斥秋明澶的亲近。于是李别芝只能忍住不适, 扯起嘴角一笑：“本尊只是有些惊讶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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