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镇上了,胡小桃才想起留在家里的奶奶来:“呀!我们出来看戏,忘带奶奶了。”林春倒吸一口气:“算了算了,这都快到了,回去接她都要抢不到好位置了,她应该也不爱看,我们待会儿就跟她说是出来买东西的。” 林春把牛车挺好,带着胡小桃挑了个还不错的位置,让她在这儿等着,自己去买些零嘴。回来的时候,戏快开始了,已经听到了鼓点和敲锣的声儿。人已经很多了,林春护着零嘴,挤了好一会儿,才挤到胡小桃边上。她是买了茶票的,两个人还能有个座儿,不用太累。 林春把东西摆在桌上,指了指前头更好的位置:“下回我买那里的票,我们去前头看,那边就没这么挤。”胡小桃以前是没有戏看的,胡家庄前几年破天荒做过一次戏,可她也没看着,舅父舅母带着一家子都去看了,自己留在家里干活。现下,她能看上戏,还是坐着看到,已是满足不已,她还记得当时舅母回来,埋怨舅父不给她买个座儿,叫她站得腰酸背疼的。 “不用了,这里就很好了。”胡小桃诉说着自己的满足,林春挑了挑眉:“那可不成,不能委屈了我媳妇儿。” 两人看完戏已经有些晚了,林春拉着胡小桃去酒楼吃晚饭,这本就是林春每天干活的地方,这里的人对她很熟悉,看她边上还跟着个姑娘,都打趣着:“春子,带媳妇儿来啦!” 胡小桃听着有些不好意思,有些拘谨地对着他们笑笑,林春却没有丝毫的羞涩:“对呀,我们来看戏,吃了晚饭再回去,你们赶紧上几个菜,别把我媳妇儿饿着了。” 酒楼里没有胡家庄的人,并不知道他们村里林春的名声,只知道林春很小便出来干活,是个不怕苦的,前两年也有人打算给林春说个亲,可她好像还没长大似的,根本不放心上,原来是村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回到家时,林奶奶已经吃过晚饭准备睡了,看见两人回来,走到院子里,围着胡小桃转了一圈,一副生怕林春把人磕着碰着了的模样。胡小桃赶紧问:“奶奶,吃晚饭了吗?我马上做。” 奶奶只以为她们还没吃,大吃一惊:“你们还没吃吗?”转而过去打正在卸牛车的林春,“你这木头,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带人吃点东西吗?”林春抱着头大呼:“吃了,我们吃了的。” 胡小桃也追上去拦住奶奶,哭笑不得:“奶奶,我们吃了的,我是怕您没吃。”奶奶一听她们吃了,放下心来:“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又不是做不了饭,早就吃了,我想你们难得出去玩,定是不会回来吃了的。” 奶奶看了一会儿,又吩咐胡小桃先回屋:“你先回屋等去,外头风多大啊,剩下的东西小春一个人搬得过来。”胡小桃哪儿好意思真的回去:“奶奶,你对我太好了,我没事的,我从小干习惯这些活了。” 奶奶也不管她,拉着她的手就往屋里带:“我儿媳都没来得及好好疼就没了,我可不得好好心疼心疼孙媳么。”胡小桃没有说什么,只羞得低着头看着鞋面,进了屋脸上红扑扑的。 奶奶看她神色,只有羞涩没有反驳,替林春高兴。她可太清楚自己的孙女了,虽然成天嚷嚷着要嫁给像爹那样的人,可她又不是她娘那样的脾性,打小自由惯了,哪儿受得了给人当媳妇儿,倒是小桃,聪明能干,又不介意小春是个女人,这要去哪里找,有小桃在,她百年以后也可以放心了。 林春一转头,奶奶已经拉着小桃进屋了,提起东西往屋里走,撞见奶奶走出来,撒娇着:“奶奶你真是的,谁是你亲孙女呀,一点都不心疼我。”奶奶哼了一声:“我姓张,你姓林,我们谁也不挨着谁。”林春听了,哼哼两声,奶奶又瞪着她:“你指望我一个老太婆心疼你干什么?有你自个儿媳妇儿心疼你就行了,别不知足!” 林春站在屋里,朝着屋外的奶奶耸了耸鼻子:“还是我媳妇儿好,哼!” 林春把东西摆好,胡小桃已经洗漱好进了被窝。林春钻进被窝时,发现胡小桃还是跟昨晚一样,穿着亵衣,背对着自己,对自己进被窝的动作毫无回应。林春挪过去:“你怎么还穿着亵衣呀?” 胡小桃语气十分平淡:“不能穿吗?”掩饰着内心的慌乱,前几日尚且还好,不曾多想,现下林春开始黏糊了,她却开始慌张了。林春有些委屈:“你前些日子都是不穿亵衣的,还会抱着我亲亲我。” 胡小桃睁着眼说瞎话:“我那是考验你,你现在已经心存歹念,禁不起考验,我自然要离你远些。”林春瞪大了眼睛:“谁说的?你现在也考验考验我,我肯定不做坏事。” 胡小桃其实也很想跟林春亲近亲近,昨晚因着生气已经忍了一晚上了,今天哪儿还有气呀,知晓林春事事把自己放在前头,心里热乎着,正想黏糊的时候,当下听了林春的话,转过身来:“真的?” 林春快速地点点头,胡小桃犹豫一会儿,将亵衣脱了,林春眯着眼偷看,见她将亵衣脱了,又赶紧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林春本就靠得近,胡小桃也不需如何挪动,就贴近林春,将手搭在她的腰上。 林春按捺住内心的欣喜,忍住将胡小桃搂在怀里的冲动,低头对着胡小桃炫耀道:“你看,我是不是说到做到?”
第19章 第十九章 雪已经停了,地上的雪也化了不少,天特别冷,林春终于戴上了胡小桃给她做的帽子,驾着牛车去镇上。路滑不好走,坐牛车的人特别多,他们都央求林春帮他们带回来,拿着东西更不好走了。 林春便同他们约定了一个时间,在酒楼里,动作比往常还要利索一些,大冷的天来酒楼的也不多,账目算得也比往常快一些,林春收拾好东西正要往外走,掌柜的叫住了她:“春子,先别走。” 林春走到掌柜的跟前:“掌柜的,还有事吗?”掌柜的笑呵呵地拍了拍林春的肩:“是好事!东家说你账目记得好,叫你多管一家铺子的账本,那铺子的账目没酒楼的多,只有三百钱一个月。”林春眉开眼笑,拉住掌柜的手道谢:“真是感谢掌柜的,要不是掌柜的当初相信我,我怎么会有今天。” 掌柜的知晓她是个感恩的,轻轻摆了摆手:“那也是你自己有本事,你那几个字写得清秀,记账清清楚楚的,又从不出差错,东家看重你也是应该的。”林春却没这么骄傲,她知晓定是这掌柜的在东家面前夸了自己的缘故,笑着:“今儿我已经答应别人了,明儿我请大伙儿吃饭,尤其是掌柜的,我真该好好谢谢。” 林春得了美差,走路都轻快起来,看了看时间,又跑去买了不少胡小桃不常吃的东西,喜滋滋地赶着牛车来到路口,那里已经等了几个胡家庄的人,他们见着林春来了,也很开心,上了车,递给林春一文钱。林春停在那儿等了一小会儿,又等来了两个人,便驾着牛车回去了:“今天算你们运气好,我还能紧赶在这个时候干完活,明天起,活就多啦。” 那几个人也替她高兴:“你做的什么活?还挺挣钱。”可不么,林春又是娶媳妇摆酒席,又是买牛车,又是买地,又是造房子的,一口气把人家几十年想做的事都做完了,村里不知多少人眼红,也有不少人感叹胡小桃那小丫头命真好,瞎猫碰到死耗子,竟是嫁得比谁都好。 林春知道村子里把自己做什么猜了个遍,也没少去小桃那儿打听,这本也没什么好瞒着的,只是那些人都不敢直接来问她,小桃又怕他们不相信,所以到现在,他们也只是知道她在酒楼干活而已。 林春继续驾着车:“也不是什么稀奇的活,就是当个账房,给人家算账。”果然如胡小桃所料,一下子,全车都安静下来,似乎都不敢相信,林春是识字的。有人壮起胆子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学的?你小时候也没去胡夫子家呀。” 林春摇了摇头:“我和奶奶搬来前,我爹娘教我的,后来我就自个儿看书,自个儿琢磨,也不会多少,只能凑活着用。” 村里也只有几户人家舍得把儿子送去胡夫子家读书,这胡夫子是村子读书最多的,虽然连秀才都没考中,却也得到全村人的尊重,毕竟村里少有的几个识字的人,都出自他老人家之手。只是那几个识字的,也没见得能找到什么挣钱的行当,也的确只是识几个字罢了。 而林春竟是能当账房,这搞不好,比起胡夫子也不差多少了。 全车的人看着林春的眼神变了又变,又怪自己没有眼光,没有认出这个瑰宝,被胡小桃占了便宜。林春大概也能猜到他们在想什么,呵呵笑了一声:“这账房也挣不了多少钱,多亏有小桃在,她把家管得好,这日子越过越好,咬咬牙才能造房子,幸好明天多了活,不然师傅们的工钱,我都要担心了。” 车上的一个妇人就赶紧夸林春:“那还是你能干些,你不挣钱回来,小桃能打理什么呀。”林春赶紧摇头:“那不是,我这么多年了,咋造不了房子,买不了地,小桃一来就都行了?还是小桃的功劳,我挣的钱还不够我瞎花的,小桃管得好,她知道该怎么花。” 有几个汉子就应和林春的话:“春子这话说得没错,我们男人在外面挣钱,这家里就看婆娘怎么管了,有本事的婆娘就能管好。”林春听了只是笑笑,没再说什么,她当然不觉得家里好不好全靠某一个人就成,这媳妇儿再贤惠,也得有钱给她管才行不是么?可她本意就是给胡小桃揽功劳,自然不会说什么。 回到家,林春赶紧把这好消息告诉了胡小桃:“我光光是账房的活就能有九两多一年,那我就不必再替他们赶牛车拉货挣小钱了,好早些回来帮你。” 胡小桃也是高兴:“两本账要管已经够累了,就不要替他们拉货了,如今鸡蛋还能有一两多银子一年的进账呢,地里又有菜,我们不用担心那么多啦。”林春哈哈笑着:“正是正是,我媳妇儿贤惠得很,养的鸡白白胖胖爱下蛋,种的菜也是娇嫩美味。” 其实近来,林春就已经不再帮酒楼送货了,因为要回来看看造房子的事,就连跟着刘飞一起进山也少了,一是不得空,二是山里东西本就不多,她再去分一些,刘飞都娶不上媳妇儿了。如今她家里单单是做账房和卖鸡蛋和兔肉的钱,便能有十二两一年,虽说家里添了个人,也已经够用了。 “我也不跟刘飞去山里了,那些东西就让给他吧,一把年纪了连个疼人的媳妇儿也没有,怪可怜的。”林春可怜着刘飞,胡小桃哼了一声,倒是也同意:“不去也好,山上也不安全。” 两人合计得满意,尤其是胡小桃,想着原本还因着造房子渐渐空了的钱罐,很快又会充盈起来,心里说不上的满足。林春去后头看进展,又留下来搭把手,她想着年前能造好搬进去过新年。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23 首页 上一页 1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