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璃只好息屏,规规矩矩坐正了,蒋老师似乎没留意到短信,反而扫了眼席间人,强硬的结束了方才的话题:“老秦,孩子的感情,咱大人就别插手了,儿孙有儿孙福,是不是?” 秦伯伯还未言语。 蒋老师转口又说:“温璃她还有留学的打算呢,你知道,书韫他又太袒护女儿,总觉得还是小孩子,这些打算太早了,听你家儿子也在欧洲,到时候可以做朋友,在外头不比国内,互相照应也是好的。” 一番话即给秦伯伯留了面子,没有一口回绝,更回应了近来温璃会留在国内进入公司的传闻。 这时,另一个叔叔开口:“外国哪有安稳的,经济形势看得看咱们国内,蒋老师,你家乖女以后也得在国内生根吧,老秦家孩子不错的。” 蒋老师很快答:“以后的事谁晓得,年轻人当然是要发展的好,这时候谈感情,不就是被牵绊住了。” 听这话,温璃诧异的抬头看着蒋老师,那几秒,她把回国的行程从头到尾的想了一遍,确保没有透露到她妈耳朵里的,蒋老师人善心狠,要是知道了这些事,指不定会做什么措施来遏制,一时间,她浑身的血液都凝结,枯叶一般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好在蒋老师只笑了笑,不再继续言语了。 酒局散的很快,出了包厢,温璃沿着幽深的长廊向外走,手机上有一通江倚青的未接来电。 这会儿,蒋老师身边的秘书追了出来,轻拍她的肩:“蒋总有话跟您说。” 秘书引她到了屏风后头一间小厢房,蒋老师正盘腿坐着喝茶,她仍然是一丝不苟的模样,整洁的套装,忙了一天,连发丝都未乱分毫。 桌上搁着一叠材料。 见人来了,伸出指尖点了点:“把这个带走,后面留学会用到。” 温璃的抗拒态度,蒋老师压根没看在眼里。 温璃对她仍然是恭敬的,却不见一丝顺从:“妈,您别这样。” 蒋老师把茶碗搁下,胸口起伏的长叹一声:“阿璃,别闹了。” “我没闹。” “你现在就是在闹。”蒋老师看着她蹙眉的眼睛,也知道这不是两句说教的事,意兴阑珊的摆摆手:“你先回去吧。” 母女两人终究是说不通,秘书开车送蒋老师回酒店,她也到停车场取车,这才想起刚才的那通电话。 再拨回去,已经打不通了。 深夜的明悦府门前仍旧车流如织,几个穿着荧光绿马褂的人蹲在门口,温璃扶着方向盘,仰头看着漆黑的天幕,乌云蔽月,连一点星光都没有。 外头有人敲玻璃问她要不要代驾。 她不理会,目送着蒋老师的汽车尾灯消失在路尽头,这才打火往外走。 这会儿手机响了声。 温璃正打着方向,瞥了一眼,白皙的脸上慢慢加深了凝重,逐渐化为了一丝惊惧。 凄厉的轮胎磨地声里,她恨不得将油门踩到了底。 屏幕上是一张图片。 一张暗夜里的女人背影,半转过身,一张俏丽又柔和的侧脸,而她的背后是艺术中心的霓虹灯牌。 而下方,这个陌生号码继续说。 “你会害怕吗?” “如果她死了。” ---- 快到五一又要忙起来了,明天开始连着忙十天,只能抽间隙更了,非非非常感谢还在阅读的朋友,没有你们看的话我肯定写不到这里。 还有就是,结局可能不是那种欢乐团圆大结局。
第78章 伤人 深夜的车河曳出一条长长的红色灯流。 一辆白色的大车在其中穿梭。 温璃踩着油门不放松,脑子里极速的过着路线,心口起伏,从未有过的惊慌让她的精神高度集中。 报警后,开始一遍遍地拨打江倚青的电话。 额间结了层冷汗,指节握紧方向盘,心里又慌又躁。 按拨号键的手指也有些恍惚,偏移几次,终于拨出去。 嘟声响起,始终无人接听。 这时,一盏漫长的红灯,温璃晃过神来,急忙踩住刹车,只差几寸,便要撞上前头一辆厢式货车。 她不敢闲着,再次翻出短信,打开照片,仔仔细细的看清了后头的建筑。 江倚青的侧脸在昏晕的灯光下,无法忽视。 温璃心里翻涌的情绪无处可泄,却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打字,思考几秒后全部删掉。 重新输入:“你想要什么?” 等了几秒,前头的车已经开始慢慢挪动,对话框却再没有动静,有鸣笛声响起,是后头的车在催促着,温璃却死死的盯着屏幕,直到敞开的窗子吹进一阵风,她蓦然打起寒战来。 那头再无声响。 不可能是无聊至极的玩笑行为,温璃知道这种情况下不能慌,渐渐稳下心神,回忆着是谁会做出这样的行径。 这个不知身份的陌生人,蛰伏着巨大恶意的恐吓行为,终究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报复? 之前袭击江倚青的歹徒始终没有着落,他隐藏的极好,有侦查意识,谨慎地避开了摄像头,现场没有目击者,尽管她拜托了公安系统的叔叔,案情却仍然是停滞不前,没有头绪。 如果是报复,那又是为了什么? 什么事,能同时牵扯到她和江倚青,不惜几次三番的出手,究竟是触碰到了什么秘密,或是结了什么仇恨? 拐过几条街,周遭寂静下来,拆迁区已经断了电,只有黑黢黢的房影,风灌过破碎的窗户,发出呜呜的声响。 穿过街巷,刚看见不远处艺术中心的高墙暗影和霓虹灯。 路边停着一辆黑漆漆的大车。 没开灯,驾驶座上有红光明灭。 转弯时,车灯扫过去,温璃看清了车里那张脸。 两双眼睛就这么直直的对视上了。 好像他就是在等这一刻,等着看温璃惊慌失措的眼睛,一直看着车来的方向。 秦淮。 那一刹那,温璃忽然想起昨日他谦恭有礼的同蒋老师打招呼,想起校园里的画廊宣传海报,甚至是更早以前,他和陈江结伴出入酒吧的场景。 恍然惊觉。 望着漆茫茫的夜色,温璃的后背忽然泛起一阵冷,一脚踩住刹车,而后疯了般猛烈的倒退,擦着秦淮的车停下。 他依旧儒雅斯文,处变不惊的模样,嘴角微扬,永远带着笑意。 “这不是温璃吗。” 秦淮倒没有什么惊奇的样子。 指尖在车窗外点烟灰,看着温璃焦急怨恨的模样,笑了一声说:“这么晚了跑这里逛,多危险啊。” “你为什么在这。”温璃的脸色实在不好看,掌心捏着手机,狠戾戾的说。 “烟瘾犯了,抽根烟。” 温璃咬着牙,不再搭话,知道自己无法无凭无据的拆穿他的嘴脸,镇定了两秒,这才稳下心,用极小的动作,拨给方才那个陌生号码。 两人无声的对峙,只有寂静的风吹过。 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温璃相信自己心里的决断,这世上偏偏能有这样巧合的事情,自己周边遭遇的所有祸事都能同他有几分牵扯。 眼白泛起血丝,声音更低了一些,直截了当地说:“是你。” 没有任何疑问的语气。 秦淮眼睫微微下垂,镇定自若的瞧着她,微扬下巴,仿佛知晓她的意图,再弹烟灰时,将手里一枚sim卡掰断扔了出去,又吐一口烟,微耸肩,一副什么都不知晓的样子:“什么是我。” 温璃知道跟他谈不出什么结果,干脆不再答,在秦淮说话的功夫她已经敞开车门下车,抿着唇,手心握着一根精钢的伸缩棍。 这是在学校停车场出事后,明澈送她防身的礼物,一直搁置在车上。 温璃绕着车身走,明明白白的看见了空荡的座椅。 已经有警笛声由远及近。 “你这是什么意思?”秦淮也下了车,在车边站定,手按在后备箱上。 温璃此刻已经听不得什么沟通和解释的话,抬脚踹车身,试图听到里头的声响,也注意到了他欲盖弥彰的动作,声音清晰又冰冷。 “后备箱打开。” 尽管她如此说,手边的棍子已经举到了半空,落点对着后窗。 当下,她从未有过的惶恐,生怕看到的是江倚青受伤的场景,或是更糟的情况? 因此她的动作踌躇的停着,直到警车近前了,许多扇车门打开,脚步杂乱,警察虚拦住她的动作。 秦淮虽没有半分害怕的意思,看到警装也是微变了脸色,徒手捏灭了心中的烟尾,最后一缕白烟袅袅升起,他的脚踝微转,和土碾碎在脚下。 “怎么?” 他看着四周,摊开双手,一一扫过周遭人警戒紧张的面容,转而盯着温璃因紧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瞳仁。 “我犯什么罪了?” 这种事态失去控制的情景让她快要疯掉,已经有警官上前打开了主驾驶座的车门,强烈的灯光扫过车厢,意料之中的空荡。 而后对视一眼,摇摇头,又将目光投向两人此刻对峙之处——后备箱。 于是此刻的情形变得格外剑拔弩张。 “把后备箱打开。” 警察举着强光手电,走近,又警告他:“别磨蹭,例行检查。” 温璃的手掌已经微微战栗。 秦淮没有任何反应,钥匙在指上转着,斜了斜脑袋,往她身后的巷子瞥了一眼,而后,视线才漫不经心地回到温璃的身上。 “你真是总让人意想不到。” “快点。”警察催促。 秦淮按下后备箱解锁键。 咔达一声,后备箱门解锁,微抬起,露出一丝漆黑的缝隙。 秦淮抬手虚指一下:“轻便。” 后备箱门被缓缓抬起。 温璃的目光扫过去,忽然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边角处。 藏纳着一块湿哒哒的丝巾。 沾了一些尘泥,随意的压在一块脚垫下。 熟悉的花纹,是她从欧洲辛苦搜集来的孤品样式之一。 “她在哪?” 温璃吸一口气,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大,此刻还在竭力保持清醒。 把丝巾捏在手里,徒留着一丝清漪的桂香,夹杂着泥水渐渐沁入温璃的掌纹。 而在这一声质问后,秦淮不答,反而以一种睥睨的神态,转过身来,直接对视着,无所畏惧的神态:“什么在哪?你这话我不明白。” 温璃是稳妥冷静的人。 此刻却再也无法忍耐,心中是撕裂般的痛感,挣脱身旁警官的阻拦,抬起机械棍对着秦淮的额角砸下去。 沉闷的击打声,有鲜血顺着鬓角流下。 一时情形杂乱起来。 秦淮却无所谓似的,既不躲闪,也不格挡,仍旧端端正正的站在那,承接着她的愤怒和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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