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金斯娇想着她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等半天却没等来后文, 终于憋不住看了眼雪年。 雪年撑着脸, 也正看着她。 金斯娇:“……你呢?” “我什么?” “你接下来,有工作吗?” “我想想……” 雪年沉思。 金斯娇竖耳, 便听见她道:“应该没有,我跟苏榭请了长假, 留时间来好好谈恋爱。” “……” 车内光线昏暗,金斯娇在看不见的角落用力掐了下手心,把多余的精力发泄出去,绝不让自己脸红得太明显。 答不是,不答也不是,等到绿灯亮起,前方拥堵的车流开始缓慢移动,金斯娇干巴地“噢”了下,好像这样就能掩盖掉她的不自然。 第三次踏进雪年的家,金斯娇依旧忐忑得不知道该往哪儿落脚。 正好庄助理来消息说《六个人的森林》今晚更新了最新一集,问她看没看,金斯娇便装作很忙的样子坐在沙发上回消息,实际余光一直跟着雪年的身影打转,完全不知道自己回复了什么。 雪年端了一杯牛奶过来,“不是说今晚没工作?” 金斯娇把牛奶接过去,掩饰道:“庄姐说六森今晚更新了……” 雪年眉心一蹙:“你想看节目?” 当然不想! 金斯娇在心中无声道,好不容易有二人世界的机会,才不要! 可惜雪年误会了她的沉默。 “好吧好吧,”雪年无奈地开了客厅投影,还贴心地帮金斯娇选了节目,确认是六森今晚最新更新的那集,“记得别看太晚。” 听她语气是要走,金斯娇心里一咯噔,连忙仰头问:“你去哪儿?” 综艺节目里的人声已经响起了。 雪年看着她扬眉,“去洗澡。” 金斯娇:“……” 这一晚上,心情忽上忽下,比坐过山车还刺激。 雪年去拿衣物准备洗澡,金斯娇坐在客厅,目光一路尾随,跟着她到起居室,到走廊,再到浴室…… 门唰地拉上,金斯娇像被人狠狠敲了下,匆匆收回视线,口干舌燥地喝了口杯中的水……奶? 雪年特地为她准备的,睡前助眠。 金斯娇喝了半口,牛奶在她饮食范围内,也不怎么抗拒,但今晚不知为何入口后口感又涩又腻,难以下咽。 二十三岁,她不是小孩儿,雪年没必要每次睡前都给她准备一杯牛奶。 更何况…… 金斯娇把剩下的大半杯牛奶放到一边,扭头看向某不知名方向。 今晚她一定睡不安稳。 - 雪年出浴室时客厅的主灯是关着的,只有通往起居室的走廊灯还亮着。 昏暗中客厅的巨幕投影在明灭闪烁,节目还没播完,雪年挽起半湿的头发走下台阶,“娇娇?” 沙发上,金斯娇迷迷糊糊地发出一声“嗯”。 雪年以为她是等着睡着了,走进正想调侃,鼻间却捕捉到一股淡淡的酒气。 茶几上摆着开塞的红酒瓶和一只高脚杯,杯子里剩余半寸红。 她愣了下,回头看了眼岛台橱窗的方向。 金斯娇撑着胳膊起身,含糊地问:“雪老师?” 投影的光芒洒在她身上,脸颊像熟透了,脖子到锁骨也是红的,长袖衫的衣领和衣袖发皱,头发也乱,半困半醉。 “这是喝了多少——” 雪年拿起红酒瓶扫了眼,瓶子里没消耗掉多少,是金斯娇酒量太低,加上烈红度数高,喝了半杯就醉了。 她好气又好笑,放下酒瓶,在金斯娇额头轻轻弹了下,像是惩戒。 “哪儿来的偷酒小贼,喝醉了倒头就睡?” 金斯娇捂了下额头,不算清晰地向雪年道歉,说完深吸一口气,倚着沙发背,仰头一动不动。 雪年低眸:“娇娇。” 金斯娇喉间逸出模糊的一声。 雪年低笑,酝酿间吐出一句和她气质极不相符的话:“真是酒壮怂人胆……” 金斯娇喝醉也不闹腾,安安静静的,乖得要命,反倒让雪年不舍得对她做些什么。 雪年开灯,把投影关了,又挨个将茶几上的酒瓶酒杯统统收拾掉,这过程中金斯娇就坐在一旁听话地看着,眼中有醉意,但意识并不模糊,偶尔雪年问话她还能有条理地搭上一两句。 等雪年洗完手再回来,金斯娇抱着手机指尖忙活个不停,雪年从背后看了一眼,又在拿小号转发她的微博,不停地存照片。 她把手机从金斯娇手里抽走,“人就在你身边,不如抬头看看?” 金斯娇顺着仰头。 雪年看见她眼里碎光忽闪,心念稍动,尔后又为自己趁人之危的想法感到不耻,无可奈何地揉揉金斯娇的头发,重重叹息:“等到猴年马月……困不困?” 金斯娇望着她,乖顺道:“嗯。” 雪年就把她带去了自己的卧室。 前两次金斯娇来留宿她就想这么做,但次日要赶飞机,雪年怕她睡不好,才安排她到客房休息。 今晚倒好,不用担心明天赶不上飞机,能光明正大地把金斯娇忽悠到自己的房间,雪年反倒睡不着了。 夏天的夜晚,总有些不安分的隐念作祟。 把金斯娇哄睡着,雪年坐在床沿边凝视这张精雕玉琢的脸庞,指腹在金斯娇耳畔碰了碰,把一两缕凌乱的发丝理好。 心软得一塌糊涂。 想唤一唤她的名字,又怕吵醒她,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总是渴望又克制。 千言万语化为一声淡笑,雪年替她将薄被掖好,轻手轻脚地出去,关上房门。 客厅主灯亮着,雪年过去换成昏暗的廊灯,打开投影,挑了部老电影,坐在长沙发上静音观看。 事故后遗症,她习惯开着灯睡觉,最好身边还有点儿低低的人声。 医生说这样会导致睡眠质量不好,长期下来容易神经衰弱云云,雪年却觉得挺合适——她也并不是时时刻刻都成熟理智,偶尔耍耍小性子有助重回十八岁。 可今晚金斯娇就在她的房间,躺在她的床上…… 雪年睡着也不安稳。 梦中一会儿是暴雨,一会儿是雷鸣,高速行驶的车辆在雨幕中翻滚,救护车的鸣笛贯穿夜幕。 当逝者死白的面孔出现在视野里,雪年倏地睁开眼,彻底从梦中醒过来。 “……” “雪老师?”金斯娇弯着腰,眼神担忧。 雪年眸光微动:“娇娇。” “是我,”金斯娇用手指碰了碰她的额发,“又做噩梦了?” 她身上衣服换了,是雪年原本替她准备的换洗衣物,从头到脚有水气,看样子是醒来受不了满身的酒味,第一时间去洗了个澡。 雪年总算知道梦里那淋漓的雨声从何而来,心绪渐渐松弛下来,发现投影不知什么时候被关了,便问:“什么时候醒的?” “三点多钟,”金斯娇眉头皱着,“现在四点多,天还没亮……你还能睡着吗?” 雪年懒在沙发上,一副不愿动的架势,“再歇会儿吧,酒醒了?” 金斯娇哑了下。 雪年刚醒,骨头缝里都透着懒,但调戏人的精力是半点不少,“从哪儿找到酒的,趁我不在就干坏事?” “上次无意看见橱窗里有酒,”金斯娇闷声解释,“我没喝多少,只有小半杯。” 但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酒量。 雪年配合地应声。 金斯娇还惦记着她刚才做的噩梦,不放心,低声问:“又和上次一样吗?你是不是每晚都睡不好?” “当然不是,只是偶尔。” 雪年躺靠着,手勾了下金斯娇的腰,后者一时不备被她带倒,身子压上去,吓得一激灵,生怕伤着她连忙撑起胳膊—— “别动。”雪年道。 金斯娇就停下所有动作,当真一动不动了。 雪年:“让我抱抱。” 金斯娇靠过去。 雪年一笑:“这么听话。” 腰被搂住,金斯娇身体有一瞬的僵硬,不甚明显,但还是被雪年捕捉到,下方便传来意味不明的安慰:“别怕,我不做什么。” 金斯娇:…… 是她想做什么。 她低着头,咬唇不说话,以为雪年只是做了噩梦想要抱一抱,没想到过了几秒,怀抱暖了,雪年忽然碰了下她的耳畔,问:“我的床睡着还舒服吗?” 金斯娇心跳砰砰不停,气息有点乱,“我、我醉了,忘记了……” 扯谎。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睡在雪年床上,愣是清醒地裹着被子多赖了半个小时没舍得下去。 分明房间的没一样东西是她熟悉的,她看了却觉得样样亲近。 “这样啊,”雪年唇瓣有意无意地碰她,“那要不要回床上再躺会儿,正好天还没亮。” 金斯娇被撩得春心与贼心皆动,抓着沙发的手渐渐松了力气,当雪年的吻啄到她唇上,她闭上眼睛,意动地回了一下。 雪年停下来,金斯娇猜她大概是在看自己,眼睛越发不敢睁开。 “娇娇。”雪年叫她。 金斯娇耳根酥麻,嗫声说:“不回床上,也可以……” 这一句耗费了她所有的勇气,之后口中再没有一句像样和完整的话。 - 温热的触感落在耳畔、脸颊、唇角…… 沙发上,两人身体紧贴,金斯娇呼吸又急又乱,她在情事上毛毛躁躁,力气有余耐心不足,雪年白皙的颈窝处被她弄出好几点痕迹,乍看如同落在雪上的粉梅。 雪年下颌微抬,金斯娇本能地想把她留住,追着过去咬了下,雪年口中嘶了声,捏捏她的腰,“怎么又咬人,教你的都忘了?” 没咬在唇上,金斯娇凑过去在她唇下一啄,哑声说对不起。 她好像不太能控制自己的力气。
第109章 别咬自己 客厅的主灯还亮着, 怕又伤着雪年,金斯娇手忙脚乱地撑起身,给彼此让出些喘息的空间。 雪年顺之直起腰, 凑过去吻了吻她的鼻尖, 伸手贴抚着她的脸, 指腹轻缓地摩挲着掌下金斯娇滚烫的脸颊,目光不动, 深郁的眼眸中藏着无形的浪潮。 “别紧张, 慢慢来。” 修长泛凉的五指缓缓向下移动, 金斯娇感到羽绒般的痒意,沿着她的脸侧水一样下滑, 到她喉间、到她锁骨, 然后打了个转, 攀上她的肩头,若有如无地揉抚着,回到她的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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