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对我很好的万穆言:我走了!以后没事啦,我向你保证,不会再有人来泼油漆了,衷心祝愿你能睡上干燥的好梦,不会再有人打搅你。” 万穆言跪在地上,手指用力抓着那张纸。 这一句告别的话好好写在了纸上,很认真,一笔一划。 而不是像过去那样,随手在餐巾纸上写下几乎看不清的字迹,像垃圾一样放在那里。 片刻后,万穆言放下那张纸,用手背拭泪。她想起什么,站起来去沙发旁的柜子前,果然那里有翻找过的痕迹,她打开医疗箱,里面少了一些绷带和药水。 还有一张纸放在医疗箱里,万穆言见了破涕为笑。 “对不起,我实在是不擅长整理东西,如果东西放错了,那就是小挪的错。对不起!” 万穆言摇头止不住笑,泪水也停不下来。她心想好吧,也许人真的会变,又或许这个人真的不是原主,而是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妹——总之,这一切已经不再重要了。 如果以后有缘分再见的话,万穆言一定会向她打招呼,叫她“小挪”,不会抗拒她热情的靠近,也不会严厉地斥责她,对她那么冷淡。 “如果还能遇见你就好了,小挪。” 万穆言放下那张纸,喃喃自语。 。 挪尔里希去哪儿了呢? 挪尔里希此时此刻正站在一栋漂亮的复式别墅前,铁制的大门上缠绕着精致的荆棘花纹,可以隐约看到里面被打理得很好的庭院,还能听见啁啾的鸟叫。 而这一片全都是这样的房子,整齐又美观。原主记忆告诉她这是A市最高档的小区之一,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而眼前这栋别墅的主人也是如此。 其实她本该被小区保安拦下,不过她学以致用,将万穆言教给她如何进入双原大学的办法又在这里用了一次,就结果而言,这个办法显然还是很管用的。 现在那位主人应该在学校,或者是在公司里帮忙,原主记忆中的她一向是个乖乖女,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 和原主结婚可能就是她做过的唯一一件违背了父母的事情吧。 “……司徒以冬。” 说曹操曹操到,挪尔里希等了好久,终于听见一个已经牢牢记住的脚步声,不一会便听见这句充满警惕的呼唤。 挪尔里希一转身就看见了林莺,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连衣裙,化了淡妆,仍然清雅,眼里却同时掠过一丝讶异和一种始终存在的恨意。 此刻四周无人,高档的住宅小区一直都是如此安逸,不会过于吵闹,但这点对现在的林莺来说显然是最大的缺陷。 她后退一步,攥住手机冷冷看着她: “你要是敢靠近我一步,我会立刻报警。” 挪尔里希赶紧摆手说:“不!不——我不靠近你,我保证,你不要报警。我可不想再被关起来了。”更何况现在还时间紧迫。 “那你来干什么?” 林莺见她身上包扎的伤口便皱皱眉,她突然想起昨晚的事——身为顾缇雅的未婚妻,有些事她就算不想知道也会被迫听到。 更何况那些名流圈子里散布出了这样的谣言,说是顾缇雅为了某个情人大闹七道口,把沈小姐经营的小会所都给端了,似乎确有其事,但林莺今早询问时顾缇雅却又轻描淡写回答:“沈小姐骗错了人,我只是小小报复一下。” 她还莫名笑了下:“况且那间会所的生意确实不是很好,我算是做了笔赔本买卖——有时间帮我问问你的父亲,看他需不需要一块七道口的地皮。” 林莺熟悉这人的性格,她不想说的事绝不会透露哪怕一个字,况且林莺也不认为她会去外头找情人,知道她秘密的人屈指可数,找情人只是在自添烦恼。 众所周知,顾缇雅是最怕麻烦的人。 然而现在看着挪尔里希身上的伤口,这显然是新伤,也许就是昨晚添的,林莺的眉头皱得更紧。 早在顾缇雅和挪尔里希第一次见面那天,林莺就已经开始怀疑:顾缇雅对自己有所隐瞒,并不是以往那种隐瞒,而是一种刻意的,有针对性的隐瞒。 挪尔里希并不知道林莺现在思绪万千,她只是拿出手机又看了遍沈娇给自己发的最后一条短信: “以前是靠前妻,现在是靠那个顾缇雅……” 好,没有看错。 挪尔里希深吸口气,她望向林莺,用一种确信的语气说:“林莺,我们离婚以后,你是不是还在暗中保护我?” 林莺没有回复,她静静看着挪尔里希,攥着手机的手却慢慢放下。 “所以你在说谎。” 挪尔里希冷静地说。 “你说我们已经一刀两断,还让我滚得远远的。你看起来已经不在乎我,但还是会花钱帮我摆平那些找我麻烦的人,让我毫发无伤,能活到现在。” 准确地说,是毫发无伤地活到了她从这个世界醒来,原主在沈娇手下死去的那一天。 “林莺,你是不是还喜欢着我?” 挪尔里希试图扮演原主的角色,对她的前妻发出了质问。
第21章 其实挪尔里希之前就很奇怪原主是怎么活下来的。 按理说,她之前那么飞扬跋扈,有仇人并不奇怪。可她出身卑微,就算她是alpha,身子骨那么弱,能毫发无伤地活到那个时候简直是一个奇迹。 所以她早就想到有人在保护她。甚至,她觉得原主找那么多情人金主的原因之一就是有所庇护——尽管她怀疑那个蠢货是否真的有这种远谋。 现在真相大白: ——原主的前妻,林莺就是她最大的保护伞。 应该说,是曾经。起码沈娇这次,林莺并没有再试图保护她,挪尔里希是靠自己解决的这桩麻烦事。 林莺并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攥起左手,拇指缓缓摩挲过她戴在中指上的那枚订婚戒指。 而后她走过挪尔里希身边,用指纹开了锁,铁门应声打开,她走进去——没有关门。 挪尔里希怕自己会错意,她站在那半天都没动,直到林莺的声音从指纹锁那边传来:“再不进来就关门了。” 然后挪尔里希才急忙走进去。 片刻后挪尔里希有些手足无措地坐在白色椅子上,眼前的原木餐桌上摆放着一些昂贵的点心,她抬头环顾了一圈别墅内部——高高的天花板上垂着璀璨的吊灯,大理石台阶蜿蜒而上直达三层,这房子给一个人住显然大得离谱。 而林莺正在厨房里泡茶,红茶香气萦绕,是很上档次的气味。 小挪的爪子放在膝盖上,她不安分地挪动身子,强迫自己不要去看桌上的点心。 她一天都没吃饭,只喝了点水充饥,现在饥肠辘辘,又闻着红茶的香气,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真的好想吃,可是主人没有允许,挪尔里希又是一个会严格遵守客人礼仪的人,就算饿得要死了也会好好忍住。 一杯红茶被放在挪尔里希眼前,林莺喝了一口她自己那杯,优雅地坐在挪尔里希面前。 “请用。” 她看见了挪尔里希“垂涎”的眼神,如此允许。 挪尔里希开心得双眼放光,她先是喝了口红茶——好喝,好香,好烫!然后她吐着舌头吃了块饼干,有一点苦,而后回上来一股甜味,确实是高级点心的味道。 “……你以前可不爱吃这种东西。” 林莺默默看着在猛吃点心的挪尔里希,又徐徐喝了口茶。 挪尔里希赶紧咽下去这一口,她找借口:“我——我现在喜欢了。” 林莺没有回答,过了许久她才幽幽说:“你说你吃腻了这些,以前去你那些女朋友家里做客时你又得赔笑脸,又得陪喝茶,那些大小姐的下午茶时光都差不多,所以在家里就不想吃了。” “这是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你跟我说的。” 林莺注视着挪尔里希,她目光灼灼,似是要把她看透。 挪尔里希怔住,光顾着吃了,没想到林莺会在这种时候试探她。 这次要用什么借口? 挪尔里希舔了舔嘴唇,嘴角好像留了点渣子,林莺忽然站起来,她取出自己洁白的手绢,捏着一角,轻轻擦拭起挪尔里希的嘴角。 她们距离被拉近,挪尔里希发起了呆,不知道那股栀子花香来自于林莺的那条手绢,还是她自己。 ——“恶心”。 就在这时,原主的记忆刺进脑海。 挪尔里希皱了皱眉,忽然一句话来到嘴边,她开口:“姐姐。” 林莺收回手绢,她愣了下:“什么?” “啊,我、我的意思是……” 挪尔里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她只好开始胡扯:“呃,那个,林莺,其实,我,我不是司徒以冬——你别看我俩长得一模一样,我是她的双胞胎……姐姐?” 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挪尔里希扶额,不过她又马上又乐观起来,反正也没人能拆穿她啊,这个说法反正能解释她没有原主大部分记忆的现状。 但林莺立马就说:“呵,我不信。除非你把dna鉴定给我看。” 挪尔里希一下子懵了,她哪知道现在还有这种技术。 好吧,临时想到的双胞胎借口失效,挪尔里希只好问:“那你难道会相信一个人的变化可以这么大吗?” 她相信林莺这几天来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变化,就算她不想承认这点却也无法忽视。 林莺坐回去,她又喝了口茶,果然默默回答:“确实,很难想象。” 挪尔里希刚要松口气就听见她说: “但我也曾经认识这么一个人,她在结婚前对我百般宠爱,婚后却虐待我,冷暴力我,看起来是那么厌恶我,而这份厌恶居然比之前的那份喜欢要更加真切。” 挪尔里希不敢说话,林莺眼睛都红了:“所以我不得不信。” 林莺放下茶杯,慢慢调整好呼吸: “但是我相信一件事:你还是你,只不过你失忆了。正因为你缺少了造就你性格突变的那些记忆,所以你现在才会变成这样。” 林莺似乎自己想出了一整套逻辑自洽的解释,这对挪尔里希来说倒是省事,只是不由得在心里感叹:敢情不同的说法对不同人的作用还不一样,万穆言绝对不会信她失忆,但对林莺来说却是靠谱的解释。 “总之,我们现在的利益是一致的,对吗?” 只是走神几秒,林莺忽然说出这句话,挪尔里希歪着脑袋:?什么……我刚才错过了什么吗? 她只好先应下来:“……大概?” 林莺深吸口气,慢慢说: “——好。那么我会帮你找回记忆,因为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性格巨变,而你今天来找我也是为了恢复记忆,你想知道我们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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