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眠冷淡地瞥了一眼长老,淡红的唇一勾:“她是不是祸星我不知道,但处死你是我现在的意思。” “来人,拉下去。” 刚才正直谏言的长老便被宫中侍卫捂嘴拖了下去,连求情的机会都不给一个。 “你们,也要和他一样?”陆云眠余光一扫,剩的几个长老张了张嘴,心照不宣地低头下去,没敢再看这位暴君一样,也没敢再说话。 姜璎在台上看得一愣一愣的,心道不愧是陆云眠。 陆云眠满意颔首,指挥人把姜璎从火刑架上放了下来。 姜璎活动了一下被绑得快失血手腕,一阵玲琅环佩,陆云眠在她面前顿住。 “如你所见,我就是首领。”陆云眠绷着脸,实则没有放过姜璎任何一个小表情或者小动作。 “你,有什么要表示的吗。” 姜璎心情复杂,但也算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因为怎么说呢,虽然很诧异,但一想到只要是陆云眠,一切就都合理起来了呢。 于是姜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好说的。 陆云眠睁眼,微微歪头,十分像猫猫感到诧异那个表情包。 “你怎么能没有表示。”陆云眠在姜璎面前来回踱了几步,像恶作剧落空的孩子一般,“不行,你一定要说什么,说不出写也要写。” 再第三次陆云眠晃来晃去的时候,姜璎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虽是无言,却表达出了无论你是贫穷还是富贵,疾病还是健康,是首领还是吃不饱的侍女,你在我心里永远都一样。 都是那朵最漂亮腹黑的病娇黑莲花。 如此复杂的眼神,相信陆云眠一定能够领会她无言的深情。 “你这个眼神,”陆云眠看她一会儿,默道,“你是想出恭吗?” 姜璎血压一升,好不容易在现世界里教得陆云眠勉强开窍了,现在又整试炼这死出,这是要气死谁。 姜璎迎难而上,没有放弃,既然眼神不行,那她就另寻他法,她拉着陆云眠的手轻轻摩挲了一下,然后微微笑了一下。 这么明显的暗示,陆云眠总该不会看不出来了吧。 陆云眠身子一僵,一会儿觉得被姜璎触碰的地方被刀刮过,又像最柔软的玫瑰花瓣包裹。 又是那该死的熟悉感。 “大胆,你一介卑贱之区竟敢触碰我们首领的身体!”台下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宫里人人都晓得,首领不喜和人靠得太近,最厌烦有人借故亲近自己,可是这卑贱的祭品居然敢直接去拉首领的手。 没救了,等死吧她。 谁知陆云眠只是顿了一瞬,竟对姜璎冒犯的举动什么也没说。 姜璎被陆云眠带回了寝殿。 宫里议论纷纷,那个冒犯首领的祭品,首领不仅没有杀她,反而还好吃好喝的供着。 姜璎也觉得奇怪,这宫里厨子的手艺并不差,陆云眠怎么会吃不饱饭还巴巴地跑她哪里去蹭饭呢。 直到一次姜璎闲逛的时候在御膳房看到祭台上的那口鼎,瞬间一阵反胃就涌了上来。 人牲原来是这个用途。 就算平时不吃,但总归心里膈应,难怪她每次陆云眠吃饭的时候筷子都不动几次。 姜璎决定撸起袖子,在试炼过程中陆云眠的饭就由她包了。 她自然是做不出御膳房那般摆盘精致饭菜的,样子简单,用料也简单,但陆云眠吃得反倒比平时多。 于是宫里就有了传言说首领爱上了送来当祭品的姒族女子,原因是姒族女子做的饭菜异常粗陋,但首领不吃御膳房的,偏吃她做的东西。 姜璎:“......”虽说她的菜卖相的确一般,但是味道真的还可以的,这么多年一直是这个味道卖相好吧,不要睁着眼瞎说。 原本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了下去,姜璎还在猜琢心玉让原女主进这个试炼的意图是什么,果不其然就有搞事的反派出现了。 姜璎不习惯有人伺候,她午睡的地方一贯都没什么人守的,姒族细作阿铃推了推姜璎,把她从睡梦中推醒了。 “真没想到,你居然没死。”大白天的,这么冷着张脸忽然站在人家床前把人喊醒,多少是有点吓人。 姜璎往床后缩了缩,以不变应万变。 “那天你为什么没有刺杀陆云眠?”阿铃盯着她,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在姜璎身上灼两个洞出来。 阿铃恨铁不成钢地道:“族里培养你那么多年,怎么到了关键时刻你就退缩了?!” 姜璎懂了,这原身表面是个送来的祭品,其实是带着暗杀任务来的,只不过因为她,任务没能执行,阴差阳错之下她又正好活着,所以阿铃找了上来。 一把匕首丢在了姜璎面前,阿铃道:“你如今得宠,得手不是难事,不要让族内失望。” 姜璎握住匕首,但是摇了摇头。 阿铃神色一变,冷笑道:“看来是离家太久,你已经忘了,像我们这样的人哪里有什么拒绝的权力。” 她从怀中取出一枚小球摇晃,很快姜璎就知道她说得没有拒绝的权力是什么意思了。 痛。 太它喵的痛了。 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撕裂开,骨头被敲碎了又重新塞回去一般。 疼痛的时候秒以年计,感觉过了有五十年那么漫长,阿铃终于停下了她罪恶的手,她叹道: “我也不想的,是你逼我。” 姜璎脸色苍白地瘫在床上已经无话可说了。 阿铃得意一笑,收起了小球; “你最好按我说的去做,不要动什么歪心思,比如想着去和陆云眠告状,你放心,在我死之前,我一定会捏碎它一并带走你的。” 姜璎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我给你三天时间,做不到就去死吧。” 阿铃走后,姜璎在想现在似乎还没有蝶鬼的观念,陆云眠现在不具备杀而不死的能力。 那么就是说蝶鬼是在巫族之后才出现的。 她们四人只是穿过来占有人家身份换了张脸罢了,最后无论如何选择都会走到历史上那个必然的环节。 所以她这个祭品,还有巫族历史上的首领,见过的祭司殿圣女应该就是关键。 说起来过来之后还没见过司空,按照穿过来两人非富即贵的身份来看,司空的身份应该也拉胯不到哪里去。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陆云眠现在杀而不死,她也下不去那个手。 又不是一开始见到那会儿了,她对陆云眠有情。 “怎么这个时候了还在睡?”陆云眠回来寻不见姜璎人,一问从午睡后她就没从殿里出来,刚下了朝会就过来看她。 尽管平时朝会她也不认真,但最近几天她好像格外心神不宁,而在她试验过后,发现这种心神不宁是从她离开姜璎后就有的。 以往人说思念得过了很久才叫思念,陆云眠却觉得从见不到姜璎的那一刻就她就在思念了。 她望着姜璎,好像她们已认识许久,而她也已经喜欢了她许久。 “过去些,给我腾个位置。”陆云眠毫不客气地占掉了姜璎一半的床位,“你白天睡多了,晚上容易睡不着,还是起来的好。” 姜璎想起匕首还在床上,不禁紧张兮兮地带着匕首往后一挪。 半晌,陆云眠又道:“不过你不必上朝,没什么要紧事要做,白天睡觉也无妨。” 她修长漂亮的手一勾,拉着姜璎一起躺了下去。 躺了一会儿,又像是不够,陆云眠从后面抱住了姜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姜璎身上的味道能安抚她所有烦躁阴郁的心情一般: “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你是第一次到巫族的地界吗。” 姜璎点了点头。 陆云眠蹭了蹭那截细白的脖颈,郁闷道:“那就奇怪了,难道是我攻打姒族的时候见过你,但要是这样,我不该没有印象的。” “你见我有这种感觉吗?”陆云眠蹙眉问道。 刚才的阿铃压根就没走远,见陆云眠现在就躺在她床上,是个大好的得手机会。 她取出装着母蛊的小球,轻轻一晃,床上的姜璎就疼白了脸。 让她疼一会儿,阿铃又让她歇一会儿,手中的小球成了姜璎的催命符,迫使她举起枕下的匕首对准陆云眠。
第49章 发热 姜璎痛得发抖,哆哆嗦嗦地摸到了匕首,要死的是这时候系统还跳出来提醒她: “警报,宿主身体状态异常危险,请宿主尽快想办法接触身体现在的状态。” 阿铃摇了半天耐心耗尽,直接催控母蛊苏醒,促使姜璎动手。 这一次后母蛊虽死,再也不能控制子蛊,但无妨,反正刺杀之后姜璎就活不成了,也无需再费心控制。 匕首刺进陆云眠胸腔之时,那股钻心的疼痛终于消失,姜璎的手猛地一颤,使得那原本必死无疑的刺杀位置偏了那么几寸。 事情瞬息千变万化,陆云眠垂眸看向胸间的匕首。 她原本该震怒,像以往处理过的无数个刺客一般,将她们拖去死牢百般酷刑折磨处死。 然而这一次她却并没有这样做。 是疼的,但如果那是姜璎带给她的,那便是爱。 姜璎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这难道还不是爱么。 陆云眠不知自己怎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但她又觉得好像一切本该是这样。 以往的那些想法、和行事的准则被她推翻,像是有另一个人在自己身体中占据了她的想法。 又或者说,现在的她才是本来的她。 姜璎慌慌张张地跑出去喊太医,失血过多让陆云眠意识有些模糊。 可她如此清晰的知道自己不会死的,她还要与姜璎在一起,要与她纠缠生生世世,不死不休。 陆云抿唇角漫出血丝,她微微睁大眼睛,轻而缓地勾起了唇。 ... “首领醒了!” “快来人呀,首领醒了!!” 陆云眠醒来时胸腔中一阵钝痛,喉咙亦哑得厉害,环视一圈没看见姜璎: “人呢?”陆云眠咳了一声,“姜璎。” 侍女回道:“她刺杀首领,已经被押入死牢,不日就要行刑。” 陆云眠皱眉,满殿的人吓得往地上一跪,方才那名侍女揣测道: “不如由奴去告知司空将军,今日便将行刺首领那姒族女子杀掉泄愤?” 陆云眠道:“谁杀她,我就杀谁。” “去把她带过来。” 虽然不懂这是个什么神开展,但是伺候陆云眠惯了的人都知晓首领既然发话了就不要犹豫,照做就是,否则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陆云眠躺了一会儿,想起什么:“那把匕首呢?” 太医道:“微臣检查过了,万幸匕首上没有淬毒,首领可放心。” “......我是问匕首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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