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书溪摇了摇头,“累了。” 言罢,也不在继续向前走,随便找了个墙角,顺着便也坐下了。 她确实是累了。 没了惊扰与慌张,被枪械后坐力弹动的手掌,虎口隐隐作痛。 楚书溪歪头看向一边,陈倾辞已经谈判成功,运送了一帮又一帮受伤的雇佣兵回实验室。 好歹…陈倾辞也算是救出一部分人。 虽然不知道他们已经算不算人了。 楚书溪还在观看着战场的动态,却是恰见角落里一个死不瞑目的士兵正在盯着自己。楚书溪吓了一跳,垂头搓了搓掌心,手上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血,怎么搓也搓不掉。 突然间,就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在实验所呢,她本来,就是一个什么都不会,只会端茶倒水、跳跳舞的小花魁而已… 时渃… 时渃这个大笨蛋,也不知道安慰人。 楚书溪吸了吸鼻子。 便感觉这个大笨蛋来到了自己身旁,也是顺着墙便蹲下了。 时渃这会儿听她说了一句话,便没了下文,多少能感觉到她心情有些低落。 她也确实不知道怎么安慰,想了想也只能默默的陪伴她。 毕竟…有些创伤不是三言两语的便能修复好的。 却听她正在吸鼻子,时渃脑海里,下一个画面,便是她要哭鼻子了。 可不能哭鼻子,时渃看她哭…最头疼了! 顺势,便学着她的模样顺墙蹲下了。 楚书溪歪头看了她一眼。 时渃见她眼眶红红的,跟小兔子一样,看来是真的受惊了,瞳仁都在微微颤抖。 好像下一秒就要落泪了。 她已经成了一个小花猫了呀。 在哭下去,脸会泡秃噜皮么? 本来就很不可爱了,要是变得跟自己一样… 怎么办?怎么办? 她又不可能跟自己一样,片刻就也恢复了。 要是看见那么一张脸。 时渃晚上会做噩梦的。 楚书溪看的出时渃有话要与自己说,一时也忘了沉浸悲伤,歪头等了下文许久,只见傻丧尸嘴巴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张开的,老半天才磕磕巴巴的说道:“你要哭了?” 楚书溪一愣。 刚刚…确实想哭来着。 接着便见臭丧尸板起了脸,跟演戏似得,“别哭,老子最讨厌看女人哭了。” 楚书溪脑海里,立马有了一篇关于绿林好汉训斥爱哭小娘皮的一百字小短文,下一秒,便一巴掌拍上了她的头。 “发型,发型!” 时渃喜欢楚书溪给自己绑的马尾,看起来英姿飒爽的。 就跟自己刚刚在战场上的一举一动一样。时渃觉得要被自己帅死了。 怎么都这样了,都没有人看好她,要把她买回家呢? 不对,眼前倒是有一个。 可时渃不喜欢她。她…总是喜欢敲自己的头! 怎么可能喜欢她呢! “你到底是在哪里学了这么多乱七八遭的呀。” 楚书溪,笑了却也哭了。 时渃不想看到她的泪,便将目光移向了一旁,不满的低语喃喃:“霸道总裁不都是这么安慰人的么?” 哈? “霸道总裁?” 她竟然学的是霸道总裁!楚书溪被她彻底逗笑了。 “霸道总裁才不这么说呢。” 楚书溪站起了身子,拍了拍背上的粉尘,“霸道总裁…应该这样呀…” 楚书溪说着立于时渃眼前,一脚在前,一脚在后,半弯着腰,纤细修长的手指,挑起了时渃的下巴,嘴里说起了那电视剧里,有些犯二的台词。 “女人,以后有我在,便不允许你哭。” 对上那黝黑的瞳孔,楚书溪从中解读出了一丝茫然,除此之外…那双眸之中,只荡漾了一个人的身影… 是自己… 楚书溪微微心安,眼里,也仅剩了她一人。 不自觉的,楚书溪的腰便越弯越低… 时渃啊,你可知道,除了这副好看的皮囊,你还长了一张多么诱人的唇么…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楚书溪紧紧的盯着时渃,马上…就要…吻上那泛有光泽…看起来像玫瑰花糕一样的唇瓣了。却见她关键时刻闪躲了目光。 这丧尸,如此深情的时候,竟然不敢与自己对视! 时渃,倒也不是怕了她。 这家伙,竟然敢想用气势压制自己! 要是地方合适,哪怕是斗鸡眼,时渃也要跟她斗下去! 可偏偏,从战场上下来一人,用毛巾擦了脸上的汗,便直直的走了过来。 时渃立即站起了身子,却是撞到了楚书溪的额头。 楚书溪一时之间眼冒金星。 好痛!傻丧尸!到底是要干嘛呀! 心里正在碎碎念,不明所以的楚书溪已经被时渃保护在了身后。 下战场不是别人,正是孟邱,他的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需要暂歇一会儿。 他走路的步伐摇摇晃晃的,身上的杀气还未完全收敛,下战场的第一件事,便是在人群中寻找时渃。 好在让他在角落里找到了。 孟邱大步向前,却见她戒备的将一人藏在了身后。 孟邱这才看到了,那在她身后正在揉脑袋,一脸狼狈的,被自己称为资本家的女人。 她身上也是沾染了丧尸的血液… 这资本家…根本不是一个胆小的躲在众人背后,看着别人送死,怒吼着都是一群废物的人呐… 楚书溪本来都已经收回去的泪水,被时渃突然的起身撞出了泪花,被时渃遮挡在背后,她如此动作,楚书溪也忘记疼了,揉了揉额头,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是孟邱。 楚书溪正要反过来把时渃藏自己身后的时候,便见那人高马大的人已经来到了身前,他竟是直接向时渃鞠了一躬。 人狠话不多的留下一句:“谢谢!” 楚书溪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懵逼。 什么情况? 楚书溪或许没有看到,他孟邱回身时看的却是一清二楚。 将那断臂扔在同伴脸上,从同伴口里救下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时渃。 如果不是她,自己怕是已经死了。 或者也是,同样变成了丧尸。 哪里还有命,杀这么多的人。 孟邱,特别记仇,却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曾经他射了她一枪,她折断他的手,已是持平。如今剩下的只有他对时渃与楚书溪的偏见与言语侮辱,还有那救命恩情要还。 时渃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觉得这人不应该谢自己,要谢,也应该谢楚书溪才对。 如果不是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 时渃才懒得救他,只是不想…让那人失望而已。 时渃歪头问楚书溪,“你刚刚说,霸道总裁应该怎么说话了?” 她话音刚落,便听战场那头,硕北尘吼道:“体力不支的,都给老子退下,别给老子硬撑,老子不想看到你们的尸体!” … … 楚书溪傻眼了,强忍着笑,拍了拍时渃的肩膀。 “时渃,你实话实话,刚刚那话…你…不会是…跟着…跟着硕北尘学的吧。” 时渃一阵郁闷,一半一半吧。 她本来是想说:“我不喜欢看女人哭”来着。 又觉得这话不够狠,下意识的,便模仿起来硕北尘来。 就不能换一个人模仿嘛… 楚书溪笑出了声。 见有人面色沉重着,目光扫来。 楚书溪立马意识到时候不对,憋了回去。 她正了正身子,清了清嗓子,看自己脏兮兮的一身,道:“时渃,我们去洗澡吧…” “洗完,就去找杜豆儿…” ** 实验所里,大部分的人都在战场上,洗澡间内,一个人影都没有,楚书溪将时渃安排在了另一个洗澡间,教她如何反锁上门,便脱了衣服,进入了澡池。 没有了时渃陪伴,那糟糕的记忆,便再次袭了上来。 脑海里,什么的面孔都有,人也好,丧尸也罢,最后都是千疮百孔。 楚书溪努力的想要将自己身上洗干净,洗的香喷喷。 可鼻子似乎已经麻木了,鼻翼间的血腥味,怎么洗,都洗不掉。 最后还是累了。 楚书溪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冲干了身子,一出门,却见时渃穿好了衣服,湿漉漉的在门口站着。 “洗好了?” 时渃看着楚书溪洗了这么久的澡,脸上没红扑扑的不说,反倒是面色苍白。 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太踏实。 楚书溪点了点头,将她拖进了房间,“怎么头发那么湿。” 将时渃按在了床上坐着,楚书溪拿了块新毛巾,手指穿过她的头发,替她擦拭着湿漉漉的发丝。 楚书溪正在按压她的头皮,感觉像是按摩一样舒服,时渃闭上了双眸,“想要你帮忙绑头发。” 时渃要扎高马尾,要帅帅的,要迷倒万千少女! 楚书溪看她微微抬额,唇角微钩,一脸享受的模样,不禁被她逗笑了,“好,上次没有给你搓背成功,这次,就算是补偿了。” 时渃听着,慵懒的睁开眼睛,看了楚书溪一眼,“不算,一码归一码。该欠我的,还是欠我。” 哎??? 她倒是把账算的明明白白。 吹风机打了开来,时渃的发丝,在楚书溪指尖飞舞。看着那纤细的发丝,丧失的嗅觉,似乎这才缓缓的恢复。 时渃的头发,是茉莉花的香气。 楚书溪怀疑她是将沐浴露打头上了。 但…并不影响…这傻丧尸的身上…香香的… 鬼使神差的,楚书溪便开口说道:“时渃…我想回家了…” 时渃那已经死去的心,再次狠狠跳动了一下。 是不甘么… 时渃知道,楚书溪说的家,并不是那个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房间… 而是实验所外面… 她口口声声,说要带自己走的… 要毁约了么… 时渃轻轻的“嗯”了一声,“实验所现在危险,你离开是对的。” 头皮明明是热的,身体,却像心一样凉… “不用顾及我,我会忍住,不在伤害她们…” 本想说几日就回来的楚书溪,缄口了。 实验所里,让她感觉有些沉闷,有些喘不过气来。 楚书溪需要出去几天,修复一下那些在无形中撕扯出来的伤口,抛去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否则,总是待在这里,那些如鬼魅般的记忆,便会像涨潮的潮水一般,上升,再上升。 总有一天,她会被憋死的… 时渃还在说:“陈教授应该不会再让我回原来的实验室了,她最近…可有的忙了。” 陈倾辞要研究出解救人类变成丧尸的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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