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二天起床,虽然心头仍是乱得狠,但还是努力的让自己呈现出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样子,沈一琳见她情绪缓和了,对昨天的事也没过多的追问,并没往她的婚姻那方面想去。 上班的时候,林月又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看似是剖心置腹的言语,但宋芝南却觉得是无形的命令,她没办法回复,她也不知该怎么回复。 她也不愿就这样妥协了,毕竟选择了和沈一琳确定关系,跨过了那一步后,她就已经料想到也许会有那么一天的到来,只是没想到会如此的快。 到最后宋芝南也没给林月一个明确的回复,只说过几天再谈,她想着能拖一时就是一时吧,等她再做好些准备,和沈一琳说,和父母说…… “南南?南南?” 沈一琳的唤声把宋芝南拉回了现实,转过头去看她。 刚刚两人下班后一起去买了蛋糕,便开着车回家准备给沈一琳庆生了,可一路上,沈一琳看着她的侧脸,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宋芝南和往常有些不一样,直到车已经到了小区内,宋芝南却突然发起了呆来,沈一琳不得已叫了好几声。 “你怎么了?刚刚我叫了你好几声了……”沈一琳略试探着问她。 宋芝南回过了神,嘴角挂起一丝疲倦的笑,轻摇摇头道:“没事,可能是最近工作有点累,你先拿蛋糕上去吧。” “好。”沈一琳也不愿唠叨过多,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便提着蛋糕准备下车,宋芝南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两人都下意识地看过去,沈一琳瞥到了一眼手机的界面,是林月打来的电话。 “喂?” 宋芝南接通了电话。 听了片刻后,看了一眼身旁的沈一琳,然后轻叹了口气和电话那边回道:“妈……要不改天吧,改天我们再说,今天我不是很方便……” “嗯……好。” 沈一琳见宋芝南挂掉了电话,捕捉到了她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悲伤情绪,便忍不住地问道:“怎么了吗?” 宋芝南还是摇了摇头,但这次笑得就有些勉强了,“没事……我妈有些事要找我聊……我推脱掉了。” “今晚先给你好好过生日。” 沈一琳和她对视着,不知为何这样疲倦的她让自己有些心疼,因为选择和她在一起,所以要承受那么大的压力,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其实已经不用估量了。 两人下了车,沈一琳却突然停了步子,看着身旁的人,宋芝南也顺势地转头看向她,借着月光,她清冷的面容仿佛更甚,但眉目中却是一抹专属于自己的温柔,沈一琳心下一动,忽然倾身过去,吻住了她,宋芝南乖顺地闭上了眼。 这只是一个很浅的吻,如蜻蜓点水一般,却也能将宋芝南内心的躁意抚平不少,轻轻一吻后,沈一琳和她分开来,笑着看向她,女孩的笑容永远都是那么的治愈,让宋芝南也跟着浅笑了起来。 两人牵着彼此的手,正打算往公寓楼下走去,却突然被身后的一人喊住。 “芝南?” 这熟悉的声音,让宋芝南心像瞬间停了一拍,浑身一颤,霎时僵住在原地。 沈一琳不知情地转回头去看,见一个中年女人站在她们身后几米远的距离,面容似乎与宋芝南有着几分相似,神情阴晴不定,十分复杂的模样。 林月十分痛心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她甚至确认再三,那个和别的女孩能作出亲吻如此亲密逾矩的动作的人,居然会是自己的女儿! 她刚刚打电话给宋芝南,想说来找她谈些事,但还没等她把自己已经到了她家楼下的话说出口,宋芝南便说自己不方便,林月不想怀疑自己的女儿,,便认为或许是工作上比较忙而已。 就在她要开车回去的时候,却突然看到前方走出来了两个人,因为隔着段距离,加上天黑,林月本没多注意,但等宋芝南把脸侧过来的那一刻,林月愣住了。 随后,她便亲眼目睹了自己女儿是怎么样温顺地由她身旁的女孩亲吻,当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林月已经被气得不行了。 含辛茹苦养了十多年的女儿,一直乖巧听话的女儿,此刻却为了隐瞒而欺骗她,看这个亲密程度,甚至可能还不知道把她这个做母亲的蒙在鼓里多久,竟然作出如此违背常理的事。 宋芝南直愣愣地转回身,脸头都不敢抬,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她就像被掀开了最后一块遮羞布一样,只觉得羞耻又羞愧,根本不敢去面对。 原本交握的手,宋芝南想要挣脱开来,却被沈一琳抓得更紧了些,她放弃了挣扎,抬头小心翼翼地瞥了林月一眼。 “妈……” 林月被气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不断吸气想要平复着内心突起的躁动,宋芝南见她因为自己气成这样,心里也自然是不好受,但事情已经如此了,也再没后退的余地。 宋芝南示意沈一琳先松开手,随后上前走了两步,低下了头,诚恳道:“妈……对不起,我……” “你先不要说话。”林月打断了她,抬起头来,双眼已然发红。 “妈只问你,你们,是不是……” 宋芝南看见她的目光在自己和沈一琳之间游离了一下,她已不想再解释什么,不然这就是对沈一琳的不公平了,她认命般道:“是……” 林月自嘲了笑了笑,然后点点头,继续问道:“你瞒着我,瞒着你爸,你能瞒得了一辈子吗?” 宋芝南低着头沉默,眼眶的泪水已在打转,她强咬着下唇不让泪落下来。 林月看她甚至放弃了辩解,恨铁不成钢地怒斥道:“我真的对你太失望了!”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究竟在做什么?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不管你现在是什么情况,过些天你必须给我个说法!” “你现在真的太不像样了!” 林月情绪十分激动,气得浑身发抖,说完后怒瞪了宋芝南一眼,便转头回身走去。 沈一琳一直默默看着她们,母女之间的对话,她本不想干扰,但这不仅仅是宋芝南的事,这是她们俩的事,应该共同承担,她上前扶住哭得无力的宋芝南,帮她稳好身子,看向林月,开口道:“阿姨。” 林月顿住,慢慢地转回头来看她,她骨子里终究还是个有礼教的人,虽是气愤但也说不出特别过火的话,特别是看到沈一琳一副年轻还孩子气的模样,更觉得两人只是一时糊涂,走了错路。 “孩子,你还年轻,你们这段关系,是错误的,是不合理的,你还有很多机会去寻找你真正的幸福,芝南也不小了,我的女儿不能再陪你胡闹了。” 沈一琳听她这样轻易地就否决了,心头又觉得不服,辩驳道:“什么样才是合理的?什么又是真的幸福?” “我觉得我们的关系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感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而且我们现在生活的很幸福,她和我在一起也很开心,我也会把她照顾得很好的,阿姨。” 林月摇了摇头不想再去看她,道:“你还年轻,不懂的事还很多,我也是过来人,好心劝你一句,至于芝南,她以后也肯定会结婚,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这才是她应该过的生活。” “孩子,做人不能太自私。” 沈一琳一脸平静地听她说完,只淡淡反问了一句话:“阿姨,我不懂,那你懂你的女儿心里真正的想法是什么吗?” 林月的脸色倏然一变,愣在原地。 “什么才是她觉得的幸福?什么才是她想过的生活?什么才是她想要的?” “阿姨,你有真的了解过吗?” 沈一琳的话句句戳心,如针一般扎在林月早已苍老麻木的心里,硬是让她尝到了丝丝苦痛的味道,这么多年来,她的确没有一回去认真地关心过女儿的需求,可她却不认为这样有什么错。 当父母的只不过是怕孩子误入歧途,也知道怎么走是最顺利的,她只是想把她认为的最好给她的孩子,她有什么错呢? “你只是把你认为的幸福,强加在她的身上,但实际上她并不幸福,因为这不是她想要的。” 沈一琳的言语一阵见血,林月反驳不出一句话,她见此,便牵起了宋芝南的手,一脸真诚道:“阿姨,让我继续照顾您的女儿吧,我真的很爱,很爱她。” 宋芝南原本木然的神情有了变化,抬眸看向沈一琳的眼神里,满是感动。 “阿姨,我们不会分开的,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会一直在一起,这点请你放心,也请你理解,我也会永远地陪在她的身边。” 林月听到了那句“永远”之后,各种复杂的情绪都一瞬间冲进了心头,气血上涌,整个人的脑袋霎时发昏,心脏骤然疼痛起来,手剧烈颤抖地捂上胸口。 “妈!” 宋芝南和沈一琳猛地跑过去,一同扶住了她,林月不断大口地喘着气,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她的身体便如瞬间僵硬般,晕倒在了宋芝南的怀里……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为难 宋芝南一下便慌了神,惊恐地喊了林月好几声,可林月都没有应答,沈一琳没再犹豫,二话不说的把林月背了起来,宋芝南配合着她连忙小跑过去到车旁,打开了车门。 “快,你先冷静下来,先开车送去医院,这附近就有一个,快。” 沈一琳同样是急得满头大汗,毕竟这时人命关天,宋芝南闻言,她强迫自己快速的镇定下来,但无奈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发抖。 幸好医院离这不是很远,一到医院后,两人赶忙把林月送进了急救室抢救,这一颗上上下下的心,终于也能算稍微地安稳了下来。 急救室外,沈一琳和宋芝南坐在长椅上,各自无言。 许久,沈一琳缓缓转头看向身旁的人,她似乎还是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整个人的脸色也很苍白,身上的疲倦感又深深的加重了。 “阿姨……是不是之前有心脏上面的疾病?” 宋芝南默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沈一琳在和她说话,侧目看了她一眼,才开口道:“嗯……她有高血压,很多年了……” “今天可能是情绪太过激动,造成心肌梗塞……但我们送来医院的时间还算快,会没事的……” “一定!一定会没事的……”沈一琳马上应道。 她看着宋芝南落寞的神情,又是心疼又是愧疚,想起刚刚,如果自己没那么着急说那番话,也许林月的情绪还不至于如此过激,现在已不是什么服不服气的时候了,这可是一条人命,又是宋芝南的妈妈,万一…… “对不起……我……”沈一琳伸手握住了宋芝南的手,才发觉竟是如此冰冷,心下更觉内疚。 宋芝南抬头看着她,知她心底也不好受,其实这又怎么能怪她呢,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归结于自己,但无论如何,她不会后悔当初自己作出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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