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想回去?”她又一次问。 盛听眠在她怀里咬唇犹豫片刻,最后才细若蚊蝇呢喃一句:“不想。” 高处勇退,她只会更难受,一点都缓解不了。 头上传来姐姐闷声笑,盛听眠觉得被她笑话,愤愤在她锁骨上舀了一口。 贺检雪倒吸了一口冷气,将她抱起来,盛听眠身体腾空,吓得赶紧抱住她。 眼看着姐姐一步一步将她抱着往办公桌的方向走去,盛听眠心情猛地被揪起来,在姐姐看不到的地方,眼含三分期待。 姐姐的办公桌靠近落地窗,极大的采光量,但在傍晚,这些亮光就如夜灯柔和下来,窗外云净天晴,高楼大厦之间总是给人冷冰冰的疏离感,远处的写字楼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什么。 是她和姐姐灵魂交融的地方。 桌上只有很少的物件摆放,都被清空了,日光洒落下来,她有种置身大地之间的感觉。 她又想起了曾经带姐姐去的那片花海,虞美人花的花海,那时的姐姐只能坐轮椅,她张开双手面朝着湖面,感受清风吹拂过发梢的清凉。 她和姐姐双双倒在花海里,看到的也是这样碧蓝的天空,像打翻了莫奈的调色盘。 五颜六色的虞美人,盛放在蓝天底下,姐姐坐着轮椅不小心摔倒,她焦心扑过去…… 对了,她还给姐姐唱了歌,也就在那时,她才知道姐姐原来一直在线上听她翻唱的歌曲。 她能感受到当时姐姐对她的关注,受宠若惊,姐姐那样身份的人居然关注她一个小小花旦翻唱的歌曲,她又惊又喜。 她记得她当时是为了鼓励姐姐多亲近大自然,因为大自然会平等地爱所有人,看到什么就会得到什么。 可是姐姐却说她在感知这个世界,也在感知她盛听眠,连她也一同是姐姐感知世界的一部分。 是么……她的记忆没出错吧,盛听眠努力凝聚意识,然而屡屡断掉,根本——凝聚不起。 她昂倒在桌面上,失神望着斜上方的天色,晚霞映入眼帘。 过了许久,盛听眠才堪堪缓了过来,撑起身体,双手抱着膝盖,脚踝交叉坐在桌面中央靠近姐姐办公的地方。 双眸通红,抽泣着看着站在眼前的女人,看她从容抽出纸巾擦拭下巴上的水渍。 擦干净后,她将椅子拉回来,坐在自己面前。 她们这个高度,一个坐在她平时伏案办公的地方,一个坐在椅子上,一高一低的落差让盛听眠感觉自己像是被姐姐捧在了手心上。 姐姐拧开了水杯,在她面前喝水。 盛听眠仍然是眼睛通红凝视她。 姐姐放下水杯,扫了自己一眼,盛听眠当然知道姐姐在看哪里,方才什么都做了,也不介意让她看到幽罙。 “缓好了吗?”她问。 盛听眠咬唇,幽怨剜她:“哪有那么快缓好。” 姐姐又站起来,从旁边取来她的外套,披在自己的肩头上。 “别着凉了。” 盛听眠放开膝盖,侧眸扯了扯外套边缘,暖意包裹住她的身体。 姐姐气定神闲靠在椅背上,撑着下颌看着她,“难忘吗?” 盛听眠想了下,缓缓点了点头,这次好像比以往都要难忘。许是在办公室这样的地方上。 窗外是高楼大厦,门外是姐姐的员工,她们在这里放肆又大胆。 “姐姐也难忘。” “喝水吗?” 盛听眠看了下她的水杯,点头,贺检雪取来给她,帮她打开盖子,盛听眠瞄她一眼,心里跟吃了蜜糖一样甜津津,昂头喝水。 连喝了两口水,温温的,是泡的花茶,看样子是打了有一会,上面有姐姐喝过的痕迹,不明显。 但是她不嫌弃,顺着姐姐喝过的杯口又继续喝。 刚喝完一口,转念想到刚刚的事情,这好像是姐姐漱口喝的水。 为什么漱口…… 盛听眠脸一热,默默把盖子盖好,把水杯还给她。 贺检雪疑惑:“怎么了?” 盛听眠摇头,抿了抿唇,“挺好喝的。” 盛听眠继续坐在她桌面上,好奇起来:“姐姐,你这桌子还能要吗?” “为什么不能要?”贺检雪撑着下颌,好笑起来。 盛听眠低眸瞥了眼桌面,耳朵热起来,她说不出来,“那你想留着就留着吧,反正又不是我办公。” 落日余晖铺在盛听眠头发上,仿若渡上了一层金光,如同圣洁的圣女。 盛听眠又瞄了一眼眼前的女人,发现对方双腿交叠,微微斜靠在椅背上,手背撑着下颌,神情泰然自若,就像是在看什么亲手制作的艺术品一样。 盛听眠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姐姐其实比她大胆多了,她也不怕被人看到。 许是有点疼,她换一个方向坐着,膝盖放下来,贴着桌面,但没了膝盖遮挡,前面景色一览无遗。 她也不想管那么多,反正还有姐姐的外套披着,后背没人看到,哪怕有人突然闯进来她也不怕。 至于正面面对姐姐,被她看到,那就更不算什么了。 盛听眠干脆大方让她看,还别说,姐姐的目光,好像是她的兴奋剂。 凝视、审视、意味深长的目光,或者正经起来为了特意避嫌而掠过一瞥的视线,都叫她有微妙的感觉。 盛听眠眨眨眼,忽略掉身上的异样,微微侧过身,不让她再看自己了。 “缓过来了么?”贺检雪发现她侧身这个细微的动作。 盛听眠点了点头,披着她的外套放下双脚,坐在她桌边边缘,双手撑着桌面,望了一眼椅子上的女人。 贺检雪发现她情绪有些不对劲,站起来,来到她面前,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问:“怎么了?” 盛听眠垂眸看着她长腿,面色柔软下来,抱紧她腰,“姐姐,我好像……还没缓过来。” 不仅没缓过来,甚至又有兴致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又想?”姐姐的嗓音从头上传来。 盛听眠难以启齿,贺检雪稍微弯腰,抚上她后脑勺,和她鼻子对着鼻子,“要么?” 盛听眠听到姐姐低哑的嗓音,心尖一颤,选择遵循本心,轻轻嗯了一声。 于是两人几乎是复制了一遍刚刚发生的事。 “眠眠,你瘾好大。”贺检雪调侃。 “姐姐,你真讨厌!” 盛听眠剜她一眼,不想理会她的调侃,心满意足松开手,想了想,还是得亲亲辛苦勤劳的姐姐,以资鼓励一下。 “姐姐辛苦了。” 贺检雪挑眉,看她面色红润,也就懒得继续调侃她,抱她进休息室洗澡,将这只小鹦鹉洗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再牵出去吃饭。 一出办公室,盛听眠性格收敛了起来,落落大方,就像从前那个温软的妹妹。 但自从结了婚,有了更亲密的接触后,盛听眠会在自己面前有各种各样娇嗔的表情和话语。 贺检雪意识到这个变化,红唇勾了勾,带她吃了饭,又去逛街购物。买她喜欢的衣服首饰,她会很高兴。 买了一大堆东西放到车尾箱,回去的路上,许是白天放纵太多,盛听眠在车刚启动十来分钟,就已经昏昏欲睡。 贺检雪让她靠到自己肩头上憩息,吩咐司机开慢点。 月色高挂,蜿蜒的马路上,一辆轿车驶过,大约半小时后驶进一个府邸。 贺检雪试图叫醒她:“眠眠,到家了,咱们下车。” 盛听眠困意重重:“到了么?” 贺检雪嗯了一声,两人从车上下来,贺检雪扶着她往家里走去。 “到家再睡吧。” 好不容易到了卧室,将人放到床上,给她解开鞋子,处理一切,而后才整理自己。 约莫晚上十二点多了,贺检雪看着身边睡过去的盛听眠,轻声道了一声晚安,拉了下灯,与她一同共赴天明。
第69章 番外 有时候, 盛听眠也挺讨厌姐姐的。 24岁生日之前,她看上了一条淑女风的露背裙,她一眼就相中, 是在一场秀场上看到的,那场秀还是和姐姐一起看的, 她们作为品牌vic贵宾, 在那天获邀观看秀场走秀的机会。 姐姐和她坐在第一排观看席,她喜欢拍照,拿着手机拍拍这, 拍拍那, 有几个好莱坞巨星也在场,姐姐估计对这种场合比较看淡, 从头到尾戴着墨镜,露出一双红唇。 盛听眠和别人合照,拍完了想起来她和姐姐还没在秀场上拍过。 于是打开摄像头,对着自己和姐姐的侧脸,喊了声姐姐。 姐姐闻声看过来,看到她举到空中的手机,微微倾过去, 露唇一笑。 盛听眠拍了好几张, 觉得还不错,又换了个角度,却怎么都不满意。 姐姐估计是看不下去,拿过她手机,举到她的右手边, 搂着她腰。 “看这里。” 盛听眠一下子挨得她好近,跟被姐姐环在怀里没什么两样, 盛听眠提着手里的包包,努力忽略其他人扫过来的眼神,朝着姐姐的另一边看去。 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手机回到盛听眠手里的时候,姐姐一副自信的样子让她对刚刚的合照半信半疑。 盛听眠收回目光,翻开相册,翻了好几张,发现这个角度确实好看,姐姐清贵,她在她怀里笑得好甜美。 盛听眠看着照片上自己的笑容,恍然发现自己很幸福,眼里都是对姐姐的爱意。 姐姐微翘起的唇角也显示心情不错。 盛听眠微微咬唇,将手机放到包里,正襟危坐准备看秀。 随着音乐响起,超模们陆续从艺术建筑门口走出来,盛听眠认真看每一套从她面前经过的look。 直到有一条绿裙子出场,她眼里一亮,华贵又飘逸,忍不住和姐姐讨论:“姐姐,那条裙子好看吗?” 贺检雪视线追了下刚经过的超模,看到了后面的设计,胸|前小腹有两条交叉的金色金属感大宽条,一直蔓延到后背再绕回到肩胛骨,形成一整片漏背,表面的金色裂缝纹路增添了几分野性,但是主调的绿裙又格外飘逸,和点睛之笔的金色宽带浑然天成。 一出场就又不少人对着这条裙子拍照。 “绿色这条?” 盛听眠嗯嗯了两声,视线舍不得收回来,直到超模消失在视野里,“真好看。” 贺检雪目光不露声色扫了眼她的表情,红唇翘起。 “姐姐,如果要买的话,怎么买?” “跟品牌的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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