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虽这样说,心里却清楚,不是她们彼此足够了解,而是温如绯足够了解自己。 至于卢云说的什么“高能”,凌暮色也做出解释:“只不过,如绯喜欢把内容写完整,我喜欢偷懒简略来写,所以就出现了这种情况。” 凌暮色多少带着些打趣的成分,温如绯对于她的“偷懒”说法,却丝毫不加以认同。 “但你们好几次这样了,真的很奇妙,很好玩。” 凌暮色不准备再说什么,只怕多说多错,索性只向卢云道谢,移开话题,“那我也问一个吧,可以问吗小卢,你和简老师当时是怎么决定要在一起的?” 网上能查到当初是简一宁追的卢云,具体情况却鲜少有人知道,就连卢云这样乐于和别人分享爱情故事的人也始终藏着掖着,凌暮色估计自己问了个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得不来答案也无妨,至少话题算是从自己这里转移出去了。 “当然可以啦!”不过,与凌暮色想象中不同,在面对她的疑问时,卢云十分坦荡地回答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天晚上,我和她,还有几个朋友在她的出租屋聚餐,酒喝到最后就剩我和她了,那天我俩都带着酒劲,我亲了她,和她表了白。” 说到这里,卢云看向简一宁。 凌暮色也随她视线瞄去,看到简一宁朝卢云轻轻点了头。 凌暮色大概看懂了,想来卢云还是省去了一部分内容没讲,那天夜里还发生了其他事,至于是什么事,这就不是她能去窥探得了的了。 卢云又看向凌暮色,笑笑调侃道:“这个事情我可没在荧幕上跟大家说起过,现在大家都通过节目知道了,不过更细节的内容我就不能说了,那是属于我和一宁之间的小秘密。” 她估计这期节目播出去之后网友们多半都得多想了,想她与简一宁单独两个人在出租屋里做了点什么,实际并没有,那晚她们没有发生关系,她与简一宁就分开在沙发上坐了一夜,早晨起来后她便匆匆离开。 至于那个没有讲给凌暮色的片段,是简一宁弹着吉他,给她唱了几乎一整晚的歌。 正如她所说,那是只属于她与简一宁间的秘密,是她要永远珍藏在心里的回忆,谁也不会告诉。 范黎也有问题要问,提问对象是另外全四人,不过相比卢云与简一宁,她更想了解凌暮色与温如绯的想法。 同样是双方二人均作为演员,一年里大部分时间都在各自剧组拍戏,异地情况因此较多,所以她可能贪心了一点,想要同时问两个问题,一是情侣双方有无吵过不算小的架,二是如何解决异地恋两个人碰不到面时间太久这个问题。 目前为止,她与容嘉丽之间还未出现过以上两类问题,说白了,其实是她想要向同行前辈们请教,提前吸收经验。 就连凌暮色也能第一时间看出她的想法,卢云她们自然也心知肚明,当然这没什么不可说的,她相当热情地解答了范黎的问题。 简一宁作为一名原创歌手,倒是无需在剧组长久待着,除参加音乐节、音综之外,她大部分时间会待在自己的工作室中,最后剩下一部分时间用来与卢云见面。 但如范黎所想,她们这一对见面的机会肯定比凌暮色与温如绯要多出不少。 可惜这个问题,凌暮色无法作答。 等到与卢云聊完,范黎将目光投向凌暮色与温如绯时,温如绯微笑着主动接过话茬,聊起两个人吵架的经历,又聊起她对于异地恋这件事的想法。 她分明是说与范黎听,凌暮色却明白,其实她也是在说给自己,于是她听得专注,一字一句都认真听进心底。 小吵她们是有,不过温如绯审题清晰,知道范黎想听的是大吵。 不过这个“大吵”,她并不准备在这个节目里谈起,她想起更远之前,她与凌暮色吵过的一次架,比所谓“小吵”的确要更严重一些。 她犹记得那天晚上吵完之后,凌暮色再也没有理过她,两个人在她家中同睡一张床,一起躺在床上,不算宽阔的空间里静谧得可怕,始终没有人再开过口。 凌暮色背对她侧躺,她挪过去从背后抱住她,无声向她讨好着,凌暮色却坚持不发出任何声音,直至温如绯从背后听到她浅而均匀的呼吸声,也就知道,自己怀中这个小傻瓜已经睡着了。 明明睡前还与自己争吵了一番,现在却又睡得这么沉这么香,烦恼一抛,睡觉才最重要是不是? 那夜温如绯就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与凌暮色抱了一整个晚上。 等到第二天上午她醒来后,手臂上的酸麻感尽管越发清晰,却被她完全无视,轻动手臂时,她看见另一侧床头柜上的一张小纸条,刚好被压在小闹钟之下。 她看了一眼柜上小钟,知道凌暮色其实并未离开多久。 那几天凌暮色都有通告,那日恰好与她在一座城市里,于是直接过来了。 温如绯正是将那一次的经历分享给了范黎,范黎如何看待凌暮色不在意,她自己却听得入了迷,双颊在听到温如绯说她从背后抱住自己时开始泛起几不可察的粉晕,好在之后没有扩大到显眼地步。 她险些脱口问温如绯一句她们当时吵架的原因是什么,好在及时克制住了。 她倒是没有想到,温如绯能把这么一件称不上大的事说得如此详细,什么细节都讲得清清楚楚,也无需任何人来询问了。 有趣的是,那晚她们究竟因何而吵架,其实起因是一部电影。 两个人有时热衷于对彼此都看过的电影展开讨论,多数时候都是非常友好的讨论,偏偏那日,两个人一起看完那部电影后,讨论时发现她们彼此间对于电影的态度完全相悖。 这就有意思了,她们先是轻声细语地讨论,慢慢的凌暮色音量大了起来,再然后两个人的讨论更加激烈,两道完全不同的声音碰撞在一起,不断擦出火花。 听温如绯说完这一段,凌暮色也从入迷的状态中回归至现实,她无意间一转头,险些与将脑袋凑过来的卢云撞个正着。 让她没想到的是,卢云竟也在积极听着温如绯和自己的故事,同样听得入迷。 “我记得在那之前,小懒还曾说起过一些电视剧里的情节,都什么年代了情侣之间还写小纸条,这种方式还是有点老土了,可她那天还是选择写了张纸条给我。” 温如绯似是自顾自回忆起了纸条上的内容,忽然低声感叹一句。 纸条……凌暮色在心中默念着这两个字,轻轻阖上双眼。 一片暗色中,忽有白光猛地闪现,在她脑中引起一阵尖锐的刺痛。 她尽可能轻地深吸一口气,独自悄然缓过几秒,她又慢慢睁开眼,眼里浮起意味不明的笑意,接着温如绯的话说下去,“虽然老土,但至少好用嘛,当时我要去赶通告,和如绯来不及面对面说了,只好写张纸条这样跟她道歉,也显得比较真诚。” 说话时她看着范黎,却在话至尾声时,偏头看向温如绯。
第50章 “道歉”二字从凌暮色口中被说出来时,温如绯审视着她那张笑眯眯的脸,骤然拧眉的表情极轻,旋即又迅速舒展开,笑意里的温柔无声表达出她内心诸多情绪。 那些都是唯有凌暮色方能察觉到并读懂的情绪。 自始至终,她没有说过纸条上写的是道歉的话,即便凌暮色靠的是猜,也根本不必急于一时,完全可以等到自己说出纸条上写了什么有趣的内容,再来接自己的话。 有趣的是,相比凌暮色记起纸条上写的是道歉内容,更让温如绯感到惊喜的还在后面。 凌暮色仍在侃侃而谈,脸上笑意都是飞扬着的,听起来,她也正为那一段记忆的复苏而愉悦,“我还记得我当时在署名后画了个大笑脸,被如绯评价为‘很丑的一张好看笑脸,还挺可爱’,所以到底是丑还是好看,这已经成了我和如绯之间一个未解之谜。” 她越说越起劲,像是被堵塞了许久的管道,终于被疏通开,有水流源源不断流出。 只可惜,她再如何兴冲冲地去讲述,水流也会有断的时候,记忆在此也断开,恢复的内容实在太少太少了,只有一封信上自己写下的内容,还有温如绯后续与自己提起过的那一部分。 哪怕温如绯给那张笑脸自相矛盾的评价在当时被她自己笑话了很长时间,可如今记忆断在这里,她也再难兴奋得起来。 失落感骤生,凌暮色顿觉心烦意乱,但往好处去想,好歹,她多少也想起了一些,至少脑中不再是白茫茫如雪一片。 即使冰雪融化的速度很慢很慢,慢到肉眼或许根本瞧不见,但至少,寒冬正在过去。 “丑、好看,又可爱的一张笑脸?” 对于温如绯这毫无逻辑可言的说法,卢云终于忍不住也参与进来,嗓门比凌暮色高出几度。 凌暮色被她这一声所惊,看向她时,却发现她正难以置信地望着温如绯,习惯性朝温如绯比划起大拇指,“温老师,你是会形容的,我还是头一次听人把丑和好看放在一起说,也太……”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将心里的想法讲出口,再说下去可就要出问题了,然而略显扭曲的表情无疑还是出卖了她。 “但是吧,我觉得丑和可爱肯定是不冲突的,不是有一种形容叫丑萌丑萌吗,就是温老师说的这个意思,不过这个好看和丑我是真编不出来,只能小凌来了。” 卢云的一惊一乍凌暮色已习惯,她正兀自走着神,再回神时不知怎么卢云又将话题抛给了自己。 自始至终,温如绯只是安静听着卢云说话,心思却根本不在她那里,不动声色看向的从头到尾只凌暮色一人。 她没有反驳什么,思绪漂浮在半空。 暮小懒大概不知道吧,其实她记混了,当时自己所指的好看并非是那张笑脸,自己说的是暮小懒的字体小巧精致,如她这个人一样可爱。 至于那张笑脸,她当时说它丑丑的,但也古灵精怪。 她不去提醒凌暮色,对方能回忆起一部分内容来,已给她些许宽慰。 继续下去吧,总能将一切都重新寻觅回来,着急在这时是最没有意义的东西。 温如绯看向自己的眼神有几分怪异,凌暮色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也看不透对方究竟在想什么。 而对于卢云抛话过来的行为,她也已想到一个合适的回应方式。 她笑了笑,表示:如绯说什么都对。 这便让卢云也没话好说,一个听来云淡风轻的回答直接征服了她。 范黎也没了动静,垂着眼眸沉思,在她身旁,容嘉丽揽她入怀,让她倚靠在自己身上。 有些事在凌暮色胸腔内翻涌,蠢蠢欲动着等待冲出,她是有几分纠结,但有些话她还是大胆地说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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