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四处去查看。 真的没有。 “怎么回事?” 江叶的反应快些,手机拿出来,电话马上拨了出去。 一个不接就再拨。 终于,这次接了。 江叶飞快说,“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 对面传来迟希的声音,一下打断了她。 “高速路。” 此话一出,丁然的眼睛顿时看向了吧台挂车钥匙的地方。 空空如也。 她皱眉,飞快到电话跟前,“你疯了!?” 迟希的声音虚无缥缈。 她确实在南下的高速路上。 就在刚刚,看到橘猫的反应,迟希的心神都像是遭到了重创一般。 她不敢想会发生什么事。 不能细想。 “是疯了。” …… 重新活过来后,迟希做过一个梦。 那个梦境里,她见到了一个奇怪的牧师。 一身白衣,没有五官。 跟她说了几个字。 “夺此造化,是为不详……” 小时候听院里的老人说过,佛教的梦境,都是先人的警示。所以说,很少有人,在梦里见过佛。 迟希想了很久,一直没有想明白这个警示是什么意思。 后来夏恬在的那所小城频频出事故,她隐约有一点门道,却还是没有抓住实体。 现在在高速路上,她放任自己的脚尖越来越用力,看着仪表盘上飙升的速度,听着窗外接近嗡鸣的风声。 迟希突然懂了。 她夺得是夏恬的造化。 “你冷静一点!!” 手机里传来江叶的斥责。 “你去了一点用都没有!你不是救援队!” “我知道……”迟希眼尾凭空掉下一滴泪,“我就是去看看……” 她这状态明显不对。 江叶声音放缓了些,“你想想,想想夏夏早上走之前,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迟希没再说话。 江叶说,“我告诉你,如果不是你,她不会背上处分去山里,也不会有这样一难!如果你也出事,那她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这话让迟希脚尖陡然一松。 表盘速度飞快地慢了下来。 即便是电话这头,也能感受到明显降下来的风速,江叶松了口气,哽咽道,“回来吧,或者,你找最近的地方,停下来,等着。” …… 握着方向盘的手,抖个不停。 脚也不听使唤了。 老天助她,很快到了一个服务区。 迟希驱车开了进去。 手刹拉下。 整个世界都安静。 迟希最后说了一句,“有事告诉我。” 而后,将电话挂断。 一个人在车里,一个人的世界。 迟希闭上眼睛,将脊背深深弯下。 努力地寻找对这个世界的感知,仿佛活在一片白色地狱。 这种感觉她熟悉。 只是这次更甚。 那个姑娘…… 降临一样的出现,遁地一般的消失。 夏恬…… 丢下她了。 —— 这几个小时,度秒如年。 再待下去,迟希觉得她要把一生都过完了。 慢慢的开着车,她来到了庄家。 宁扬萃在家,其余人都不在。 这个时候,也就宁扬萃还坐得住,就连太姥爷,也都出门打发时间去了。 所有人都在等一个答案。 迟希来了后,就和宁扬萃一起在阳台的椅子上坐着。 “希希啊,”宁扬萃的声音披上了百年岁月的痕迹,“去倒点水喝,你嘴都流血了。” 迟希摇头。 又安静了一会,她突然问道,“太姥姥,小恬儿住哪个房间?” 宁扬萃给她指了个地方。 迟希站起来,走到跟前,推门进去。 这屋子里干干净净。 夏恬住过的地方总是这样,她浑身轻快,好像总是没有太多的行李。 衣柜里,衣服很少。 迟希一眼看到了那条黑色的旧裙子。 以前没有见过,突然从天而降,连带着那些回忆,也都涌上心头。 迟希轻轻抱着,坐在夏恬的桌子上。 桌上放了本书,顶端露出张信纸,医院红头露了出来,迟希无意识地打开,想将它夹好。 看见信纸里面的内容,她却一下愣住。 [ 想了想,还是写一封信给你。 不这样我说不出来,觉得有点没必要,可晚上又会被感动的上头。 我知道你的秘密了。 我前天,见了陈若琳,她跟我肯定了,《盛夏不迟》里的林夕原型就是你,而盛然,我就不说是谁了。 我问了小姨,她说手链是你的。 所以,那一年,下雨天,跟我在拐角聊天的人,是你。 那一天是我妈妈的忌日。你可能不知道这个礼物带给了我怎样的力量。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一向是个不太会抒情的人。 迟希,我告诉你,高考后那个深夜,我突然上山,是想跟我妈妈说话的。 凉山上有我妈的骨灰,我相信如果她放不下我,就会在我成长的这几年,在那里看着我。 我前半生,过的不怎么样。没有过生日,没有过礼物,夸奖也没有。 我一直都记得那天,你看穿我的脆弱,维护我的自尊,努力给我转移注意力说了一晚上话的样子。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你知不知道,我们真的错过了很多年啊? 这世界上长情的人不多,两情相悦的更少,拉拉里基本没有。 我们俩真是火星撞地球了。 这怪你。 我晚上是真的会想,你说,如果我们真的一直在一起,谈了七八年,现在会是怎么样? 估计,我看路边的花都能笑个半天吧。 冰冷的手术台,是我的战场。 我享受在上面生命复苏的过程。 可我害怕失去你。 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你过得很难。 你把生命看的很重,所以才自己和自己争执了那么多年。 是啊,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但你就不能跟我多说点好话吗? 你跟我说一句,我爱你,又怎么样?你光做那么多有个屁用。。我们女孩子想听的不就是一句我爱你吗?亏你也是女生,怎么就不懂啊! 唉。 等我回来吧。 反正你不跟我说我爱你,我是不会主动找你的。 天哪…… 暗恋我十年啊? 你真是牛逼。 你能不能告诉点我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这么喜欢我啊?傻逼。 服了! …… ] 深夜。 大山里,搜救队还在进行。 飞机坠落到这样岩石遍布的地方,除了机毁人亡,再没有第二个可能性。 但大家都还没放弃。 因为这工作证上的人。 救援队里唯一的女医生,实在受不住,坐在地上休息之时,反复的一直在看这个工作证。 海拔高,队长怕她缺氧,给她送来了压缩饼干和氧气瓶,蹲在她面前。 女医生抬起一双眼,眼里噙着泪。 “认识啊?”队长柔声说。 女医生缓缓地点头,“全中国所有医学院的学生,没有人不认识她。” 队长不禁多看了几眼,“怎么这么说?” 女医生摇头,一句两句单薄的话跟夏恬做过的事不配,她不想多说。 她努力地站起来,看向更远的山里。 “我记得刚刚检测仪显示,山顶也有飞机碎片?” 队长也站起来扶着她,“是,只是,那全都是岩石,就算找到……” 女医生看他,“去看看,哪怕真的尸骨无存,也不能放弃每个角落。” 两秒后,机长沉沉道,“好。” 很快,救援队直升机拔地而起,飞向那座银灰色的山顶。 女医生坐在副驾的位置,手里拿着方向仪,专心致志往底下看。 她的视野里全都是银灰色,看得让人疲劳不已,注意力难以集中。 但她一直在强迫自己。 突然,一抹鲜艳的绿色,出现在她的眼睛里。 “那是……” 女医生很快分辨出,这是一颗树。具体的品种她不知道,但从上方看下去,叫人觉得惊叹的一点是,它所有枝桠,似乎都在向里生长。 “赵哥,准备降落!” 机长很快在表盘上找寻可以降落的点。 等到站在山顶,一开门,一阵劲烈的风猛地刮进来。 两人速度不减,全副武装,来到刚刚看到的那棵树下。 从下方看,很容易能看见。 那是一个人。 所有枝桠向里生长,正是因为托住了这个人。 不用女医生说,机长飞快地飞身上树。 这个人之所以没掉下,只因为这棵树有一条藤蔓,死死缠在了她的右脚上。 机长挣脱了几下,没能解开,从包里拿出快刀,几下将其割断,带着伤者慢慢下树。 面部还算平整,能看出大致轮廓,是一个女人。 风吹已久,她的脸有点肿有点硬,一放到地上,女医生飞快进行生命探查。 在接触到脉搏间微弱的呼吸后,她大口大口的松气。 “是她。是她。” 带着人上飞机的同时,女医生难以自控的哽咽道。 这样一棵树,救下了夏恬。 后来送到就近的医院,医生才给出了合理的解释。 说,关键时刻,夏恬应该是用什么东西,杂碎玻璃,跳了机。 全身上下,伤的最重的是她的脚,脚踝被嘞得只剩踝骨,若不是山顶的风,恐怕光是失血,就能让她失了性命。 只是,尽管如此,腿骨尽碎,她的小腿还是留不得了。 听了这么个结论,女医生的神经陡然一松,累倒在救援队机长的怀里。 这个消息,飞速地传到了帝都。 夏恬没在这个小地方做手术,因为军方派来了专机接她。 仅仅不到两个小时,她就被送进了附院的手术室,由郭箬亲自主刀。 这种手术,郭箬教授做过无数遍,但这次,她做了整整七个小时。 一条原本绝对的废腿,郭箬一点一点将其拼回,完全包裹,打好了石膏。 裹成了一个粽子,将人推出来。 和胸背按压手术一样,这样的手术,也是拯救断肢最后最后的办法。 如果不能长好,只能截肢。 夏恬安安稳稳地,被推进了监护室里。 迟希一直在门外。 听着郭箬和庄琳的话。 “长不好只能截了。” “没事,没事,人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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