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满牵紧了沈纪年,声音很轻:“我也在的。” “那,那我怎么没有死的?”沈纪年觉得这股不安感越来越浓,且愈发闹心,情急之下,她猛然想起来夏小满确实有哪里不一样了。于是沈纪年突然凑近,直接一把摘下来小满快要长在头上的帽子来,看着那两个角。 角。 本该是夫诸的小满,只剩下一对矮矮小小的角。 猛然之间,千万般滋味一下子涌上心头,或许后悔吧,或许惭愧吧,或许庆幸吧,或许还有汹涌澎湃的爱意吧。 夏小满任由沈纪年抚上了那对角,双手揽住了她,还是耐心道:“只是少了一对而已,能换年年回来还不够吗?” 听到这,沈纪年还是觉得心慌,只觉得不止如此,只好下意识地也揽紧了小满,好像这样可以永远留下一般,好像可以像照片一样永远定格住一样。 令沈纪年惊讶的是,这四周本来吹拂的树叶,也真的定格住了。 这个世界,从远处的天空处,慢慢地分崩离析,混合的颜料一般,被水洗净,一点点蔓延过来。 而她此时拥抱的小满,也仿佛在慢慢散去。 沈纪年不禁瞬间慌张,愕然道:“这是怎么了?!小满你又怎么了?” 夏小满对比起来沈纪年,显得格外冷静:“没事的,只是我该走了。” 沈纪年又是懵了:“什么叫要走了?不是说还在吗?” 夏小满还是耐心答复:“很快的,我只是先走一步,年年很快就跟上来了,到时候我们一起.....” 沈纪年却有些崩溃:“走?你又先走,刚来到这个世界也是,上次跳海也是,带我飞去看星星完了也是,在街上一起当乞丐也是.....不是说要举办一场举世无双...我不太记得了,你走了,你走了怎么举办呢?” 沈纪年越说越委屈,这下酸涩的眼睛挤出来难得的眼泪来。 夏小满又是懵了,连忙安抚道:“没事的没事的,我哪次走没有回来呢?年年,你要相信我,真的没事的。至于婚礼.....对不起。” 沈纪年抓紧了夏小满背后的衣服,思绪乱得不行:“没事?我怎么没事,我感觉我好想发疯啊,好不容易想起来,好不容易谈个恋爱,好不容易这么多年一直有你陪我,说这么多话......我该怎么办啊?......” 一向稳定的沈纪年,这下彻底绷不住了,反而一向情绪不稳定的夏小满这时格外镇定:“年年,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想变成人吗?” 这是沈纪年以往问夏小满的话,这次小满却把问题丢给她来了,沈纪年茫然无措间,还是问了:“为什么啊?” 夏小满轻声道:“因为只有变成人,才可以像现在这样抱着年年呀。” 听到这句话,沈纪年微微一愣,心跳再次失速了。 夏小满的声音越来越轻:“当夫诸很好,大家都这么说,可以拥有很长的寿命,可以控制阴晴,动物也怕我......但是,夫诸没有像人类一样的灵魂。” “一个自由喜怒,爱恨,做自己想做的事,一个自由的灵魂,一个有自己情感的灵魂。” 沈纪年还是愣神,接受着这巨大的信息来。 夏小满的目光灼灼,认真地描摹着沈纪年的模样:“我说过,我的世界是围着年年转的,因为我是遇到年年才有的灵魂,有了情感,且不断生长,那次年年救了我,抱着我走了好长的一段路......也是那次之后,我的一切,便只是年年了。” 沈纪年愣了半天,才颤抖着声音道:“可是那样的话,你会活不了很久的,我也会可惜愧疚的,小满你的角那么好看,我只是个普通人,我不值得的......” 夏小满却转言道:“年年你知道我在拉曲的晚上会想什么吗?” 沈纪年视线已然模糊了,她有些结巴:“想...想什么?” 夏小满抬起头来,看着漫漫夜空:“我会想着,我抬头望天的时候,如果年年你也抬头望天。” “那我们是不是在相同的天空下,一起看着星星呢?” 此话一出,沈纪年的眼泪更是憋不住了,糊了一片。 “想和年年一起。” “想比夏天更加长久,一直到下一年,多几年,一直到更远,放眼望过去看不到的那么远。” “所以。” 夏小满伸出手来,像每次沈纪年会摸自己脑袋一样,摸了摸面前快要把这辈子的眼泪流干净的年年脑袋,还伸出手来擦了擦她的眼泪。 “快醒来吧。”
第59章 童话的结局 “不难受吗?” “我难受什么?” “那可是你爸。” “我爸?我爸早死了。” 普岳在一旁拿着扑克牌打了个哈欠,扔出一个对子来:“好觉悟,小李,你爸这种德行就该进去。” 钱宇看着牌面局势,只觉输定,皱了皱眉,对着李欣使了使眼色。 李欣又是莫名其妙:“......?眼睛疼就去治,身上痒就去洗澡。” 然后她把手头上最大的一对牌往桌子上一搁,表情无比自信:“对二!” 钱宇颤抖着手黑着脸叹息:“......” 输了。 普岳觉得正中下怀,直接用王炸带走一套出完,不给钱宇李欣两人半点机会,然后得瑟地在本本上划正字,已然四五个了。三人完成了一局牌,看了一眼昨天晚上刚有迹象醒来的沈纪年,当时听护士一说群里一发后都激动得不得了,风风火火地赶来就这么干巴巴地守了一个晚上,生怕睡着了开始打起了牌。 看起来非常没有良心的三个人。 沈纪年被枪打进医院一直昏迷后,七零八落的同事都在哭丧,表示自己这么好的沈队竟然遭遇此等不幸,难得没有一个人摸鱼,工作得更加认真了。不过上头也重视起来,对拉曲保护区这边的偷猎现象进行了大范围的调查,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把他们所长抓进去了。 他们先前动不动就出现的偷猎现象,居然有一半都是所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且卖消息,活脱脱一个地头蛇该有的样子。 而这所长,居然是李欣的父亲。 也怪不得李欣天天讲自己爸死了。 对此,李欣非常哀怨:“我就说我当时给他发消息问我何时才能父母双亡是对的吧?他真该死啊......” 普岳也是一阵哀叹:“哎,都怪他,多判点,再查查,害得我的婚礼都延迟了。” 钱宇更是幽怨:“我们四个人当中居然是你这个相亲哥先结婚,想不到啊。” 正哀叹着,普岳又是突然发现了盲点:“不对呀小李,你爸进去了你工作怎么办?” 李欣翻了个白眼,然后难得露出了笑容:“我用得着?我早就跟他断绝了关系。” 然后普岳又拍了拍钱宇的肩膀:“不错呀,小钱,这下你把所长那个老登熬死了,以后我就找你对接了。” 突然极有可能变成所长的钱宇:“......?” 三人你望我,我望你,又都陷入了一片沉默。 然后三人都把视线放在了这间病房里除了他们的那个孩子身上。 这孩子一声不吭,只是吃饭的时候会理他们,不知道是哪来的,只知道当时抢救沈纪年的时候就一直在场,就连等icu的时候也在场,护士查房的时候也在场,没有错过任何一个瞬间。 这昏迷的三天里,若说守着沈纪年的时间长短,要按照工作打卡的话,这小孩肯定是工时最长。 虽然李欣纳闷,但是好歹这小孩她是见过的,就是那天看丢的那孩子,而且好像沈队还蛮重视的,她也就自动认为是可能是亲戚之类的,也就任由这小孩一直在场看着沈纪年了。 正好省了点护工钱。 非常符合沈队勤俭持家的形象。 夏小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纪年的睡颜,她的睫毛微颤,手也有了点动作,已经是要醒的前兆了,夏小满皱着眉头万分紧张,不敢大口呼吸。 这时门再次打开,从门口进来一个大叔,满头大汗,声音急迫:“终于赶上了,我女儿呢?” 三个玩扑克的立马把扑克收好,动作无比迅速,非常有礼貌地跟沈父握手,一个个叫的非常亲昵:“沈叔叔好。” 护士也跟着沈父进来了,跟着过来看了一眼沈纪年的状况,以及旁边的设备。这时沈纪年的眼睛颤抖得更厉害,硬生生出来了一点泪来,被小满很快抚去了。 然后四个脑袋一同凑上来。 “要醒了了吧。” “对要醒了。” “呜呜呜我的女儿......” “呜呜呜呜沈队!” 护士插不进来,一脸懵逼,只觉得这几个癫得很,几个活爹。 然后沈纪年好不容易睁开双眼就是看到了几张大脸。 犹如唐僧师徒表情包那个“你醒了?” 沈纪年:“.......” 尤其是看到自己老爹和普岳领导,沈纪年几乎是想又迅速闭上眼才是。 可是她也一眼看到了坐在她床边的小满。 她的目光一醒来就一直放在小满身上,就像小行星的吸引力一样,一眼捕捉,一捕捉到就难以移开目光了。 护士姐姐终于把几个活爹移开,又看了几下设备,记录了一下,在万众瞩目中,她的话非常令人安心:“一切正常,一会去办个离院手续就好了。” 皆大欢喜。 然后李欣非常不解:“那我们筹巨资的买的轮椅怎么办?” 沈父非常气愤:“什么筹巨资?那是我从养老院借的!” 沈纪年听到轮椅二字表示了震惊:“啊?!” 她只是晕了不是瘫了。 沈纪年摸了一把夏小满的脑袋,这次终于摸实在了,忍不住多薅了几下。 疑惑许久,李欣在一旁看着她的沈队如此慈爱的动作,终于忍不住道:“沈队,那这孩子是谁啊?” 沈纪年的语气淡定从容:“她?她是我对象啊。” 夏小满也回过头来,表情诡异地得意,好像要公之于众,一副彰示自己地位的样子。 李欣手中的纸杯吧嗒掉落在地上:“......?” 钱宇被水溅到了:“......?” 普岳只是看热闹:“......哟嚯。” 沈父感觉呼吸都僵住了:“......?” 仅仅是来查看病人情况的护士被迫吃瓜:“......?” 李欣最不能理解,见过了这孩子在沈纪年办公室睡觉,还见过来送外卖,每次都精准的在现场的她,感情只是加入了她们play中的一环? 于是三人的表情精彩纷呈,川剧变脸一样,最后默默无语地对视了一眼,第一次有了难得的默契感。 然后李欣首当其冲:“哈哈,我要去洗澡了,洗干净我的霉运,天天输钱,沈队保重身体再见哈!” 钱宇拿着纸擦了擦自己的裤腿,拿起自己衣服,有点局促:“我突然特别饿,我要去吃午饭了,小沈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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