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来她跟祁霜签的一年婚姻契约。 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直接就答应了。 结婚,是想跟那个人过一辈子啊。 她也一直想要找一个情投意合,相守一生的人,所以一直没有谈过恋爱,就是想等一个真正美满的人。 她怎么就答应了一个一年婚姻的契约呢? 听到从好友口中说出她会跟祁霜过一辈子的字眼,她又有了领证那天拿到红色本子的茫然感。 她细细一想,从一开始遇到祁霜,她的状态就跟之前不一样。 她作为一个自由摄影师,给那么多人拍过照,却唯独主动想要跟祁霜合影。 她向来真诚待人,却唯独对祁霜起了捉弄的心思,明明识破祁霜拙劣的借口但不说,到最后自己再一点点全部戳破,就为了想看祁霜窘迫的样子。 她拒绝过很多提出顺路,要送她上下班的人,她知道祁霜说的顺路很大可能也是借口,但她只是笑着跟祁霜说,可不可以坐那辆兰博基尼。 她看出祁霜喜欢她,订奶茶,送东西,“偶遇”,等等这些,都是在追求她,但她却没有像之前拒绝向她示好的人那样拒绝祁霜。 祁霜强行阻止她的相亲,祁霜提出跟她交往,祁霜想跟她结婚,跟她签定契约…… 祁霜吻她,抱她,摸她,“欺负”她…… 她全部全部没有拒绝! 时暖暖猛的一震,突然灵光一现般对她这段时间的种种不对劲做了三个字的总结。 不清醒! 唯一清醒的一次,是提出要跟祁霜平摊婚礼的钱,可从看到祁霜眼圈红了之后就又开始不清醒。 她这是怎么了? “暖暖,暖暖?时暖暖!”盛恬见时暖暖突然呆了,连声喊她。 “啊?没事,就是觉得,好不真实。” 盛恬道:“你现在才这样觉得,我们才觉得不真实好吧,一直想要等一个对的人的时暖暖突然闪婚了!跟做梦一样!” 时暖暖突然道:“对!就是跟做梦一样!跟做梦一样……” 盛恬被她吓了一跳,悻悻地揉着心口道:“谈恋爱谈傻了?哦不对,结婚结傻了?” “我……”时暖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手机响了。 盛恬也不闹她了,说:“你接电话吧,我下去工作了。” 时暖暖点点头:“好的。” 她拿出手机一看,是魏薇的来电。 “暖暖,那破案子终于结了!” 时暖暖一接听就感受到了魏薇的激动,她笑道:“那真是太好了,怎么结的?上法庭了?” “哎没有,是突然有帮人拿着一大笔钱去他们家,说是发现这片老房区的水里有病毒滋生,导致很多居民都生了病,上面叫他们来发点补贴,并且他们会处理好水的问题,让他们这段时间能搬走的尽量搬走,不能搬走的,也不要用这片的水,吃这儿的饭店了。” “当时石素华看着那笔钱愣了很久,然后私下悄悄跟我说,她想起来,老爷子是不爱吃青菜的,那天她一直以为是老爷子病久了想换换口味,才没有怀疑,现在想来却有些蹊跷。并且,她的三个兄弟姐妹,包括她自己,都没发现老爷子留下的遗产,好像太多了,他们给老爷子治病,花了很多的钱,总是忍不住埋怨,有时候在老爷子面前也不避讳,刚发现那一大笔遗产的时候,大哥还说老爷子偷偷藏私房钱,自己的钱舍不得动,偏要用他们的钱治病,现在想起来,也有些不对。” “我们查了她父亲的账户,发现就在他说想吃青菜的前一天,他的卡里莫名多了几十万的钱。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只是感觉自己父亲好像瞒着他们做了什么事,才留下来了那么大一笔钱。她自己拿着那张卡坐了半天,突然哭着跟我说,她不要什么遗产了,也不请律师了,不打官司了,她愿意把钱让给她的哥哥姐姐,她只希望自己父亲能安息,不想他在天上还有看着他的几个孩子为了他用命换来的钱争来争去……” 说着,魏薇语气渐渐沉重下来,时暖暖也有些鼻酸。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魏薇道:“暖暖,我想请几天假回去陪陪我爸妈,我爸身体不好,我带着我哥打人被大律所开除那事我都没敢跟他说……” 时暖暖道:“那好啊,等你回来,还能赶上参加我的婚礼。” “婚礼?什么时候?” “下个月初。” “这么快?!” “我跟祁霜已经领证了,再有就是我妈妈……” “哦哦,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一定去。” 时暖暖挂断了电话,静静坐了一会儿,才下楼去帮盛恬他们做茶饮。 下班后,她去花店买了两盆冬寒兰。 祁霜来接她时,好奇道:“这是什么花?” 时暖暖把花安稳放好,道:“这是冬寒兰,冬天开的兰花,我说祁总没有用心养花吧,你家里也有的,怎么不认识。” 祁霜低头淡淡笑了笑:“是啊,还是没有用心养……” 小时候养的花没人看,长大后再也学不会养花了。 时暖暖道:“没事的,我说了,我会的,帮你养。” 祁霜这才扬起一个真心的笑:“嗯。” 祁霜把时暖暖送回家后,没有跟着她上楼坐坐,而是借口说还有一些事务要处理,等看到时暖暖的背影消失后,才开着车往一家餐厅驶去。
第25章 祝新婚快乐 “妈妈!”时暖暖一进门,就抱着兰花带着满脸的笑容朝温兰小跑过去。 温兰扶着沙发站起身,伸出双臂笑眯眯地去接女儿和女儿给她买的花。 她喜欢花,最喜欢兰花,因为她母亲,也就是时暖暖的外婆喜欢兰花,她出生时,给她取名为温兰。 后来她给自己在网络上的昵称起为温室里的兰花,因为她一生就像生活在温室里一样,父母疼爱,与丈夫相爱,生的女儿聪明可爱。 虽然短暂,却也无憾。 时暖暖把两盆兰花放到阳台,就跑回温兰怀里撒娇,温兰笑着轻轻拍着她:“暖暖,你爸爸还没有回来,饿不饿?想吃什么吗?” 时暖暖摇摇头,将温兰抱的更紧:“不饿,我就想抱抱你。” 温兰笑的更开心了:“果然是生女儿好,长大了还可以跟我这么亲,可惜我过段时间就要走了……” “妈妈……”时暖暖哽咽着打断温兰的话,不想她继续说下去。 温兰没有继续说,只是眉眼温柔地笑着,轻轻拍着时暖暖的背。 过了一会儿,她才温声道:“暖暖,这世上的每个人,都是向死而生的,一个人的人生有很多不确定,唯一确定的就是我们终有一天会走向死亡。” 时暖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流出一滴泪来。 “妈妈不愿意像很多人一样,害怕死亡,把它当成世界上最可怕最恐怖的事情,然后拼了命地逃啊逃啊,直到满身狼藉头破血流,直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断了,才绝望地被它拖入深渊。” “妈妈想,既然拼尽全力过了没有效果,既然死神一定要来接我,那我要做的,就是跟我爱的一切告别,然后坦然地走向它。” “我会告诉它,我的身后有很多爱我的人,还有一只被我养的肥肥胖胖的小橘猫。” “我不怕你。” 这样的话温兰跟她说过很多次,时暖暖每次听完,心里总是升起一种自豪感,紧接着伴随的是更加令她心如刀割般的痛苦。 我有这样一个厉害的妈妈。 我马上就要失去她了。 一旦这样想着,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温兰笑着叹口气:“好了暖暖,我们不说这个,说点别的,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时暖暖知道温兰在转移话题,她还是很配合地扬起笑脸:“母亲大人你问。” 温兰细细看着女儿,发现她的女儿脸上有泪痕,眼角通红,眼眶却含着泪,在抬头看她的时候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她心里泛起丝丝酸意和甜意。 她的女儿,真的已经长成一个可以忍着眼泪,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她问了第一个问题。 “暖暖,那个小霜……你会不会跟她撒娇,她又……会不会愿意哄你?” 时暖暖一愣,没想到温兰会问起祁霜来。 “她……”时暖暖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有没有跟祁霜撒过娇,祁霜又是什么反应。 但她还是笑着肯定道:“会。” 温兰展颜,又问道:“她……我在网上搜索了她,是在国外M理工留学回来的高材生,年纪轻轻,就是辰然集团的总裁了,那她……会不会做饭呀。” 不管她是多厉害的人,温兰最关心的,还是几乎没进过厨房的时暖暖结婚以后,能不能得到很多的照顾。 时暖暖一下子笑了,刚刚撑着没掉的眼泪也被笑了出来,她伸手抹了抹,有些扭扭捏捏道:“她,她会做的,而且做的可好吃了。” 温兰也笑开了,顿了下,问道:“那……暖暖,你是因为真的喜欢她,才跟她结婚的吗?” 时暖暖愣了下,下意识就想说是。 温兰又道:“妈妈很怕,是因为我跟你说过想看到你结婚,有归宿的样子,你才一着急,就跟人家结婚了。” 她有些自责地摸了摸时暖暖的头:“那天你跟小霜来家里,跟我们说你们要结婚的时候,我跟你爸爸其实都很忐忑,你们走后,我反思了一下,有没有可能是我的言论给你造成了逼迫,你爸爸说应该不会的,暖暖有自己的判断,可我总怕你是因为我,妈妈现在想跟你道个歉,那段时间我刚得知自己时日不多,总是想很多,想我走了,以后你爸爸走了,剩下的人生你没有人陪着,该怎么办。可我现在想明白了,是我自己钻了牛角尖,人唯一的归宿是死亡,人活着的最终目的不是金钱,不是名誉,不是婚姻,不是家庭,是到了生命最后一刻,走马观花,你能觉得自己没有白活,那才是成为了天底下最快乐的人。” “暖暖,我跟你爸爸都希望你能做那个最快乐的人,所以如果你是因为我……小霜送来的东西我跟你爸爸可以亲自帮你退回去,我会替我自己,替你跟她道歉。” 温兰说这么多话,每说几句就要喘气歇一歇,她气息微弱,只能细声细语地说话,但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清晰,很坦荡。 时暖暖静静地等待着母亲慢吞吞地说完了所有的话,然后自己慢慢地,慢慢地蹲下来,笑着趴在温兰的双膝上,轻轻只说了一句:“妈妈,我跟祁霜准备下个月初办婚礼。” 温兰眼中带喜,温柔地帮时暖暖解下头发细细顺着,微微抖着声道:“好,妈妈祝你们新婚快乐。” 时暖暖道:“那……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没有的话我去楼下接爸爸,这个点他该到楼下了,等他回来,我帮他一起给你做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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