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师,你猜为什么企鹅只有肚子是白色的?” 没人理她。 两分钟后。 ——“因为它手短,只能洗到肚子哈哈哈哈哈” 当时杜若瑶看到答案以后顿感一股恶寒从背后窜出来,忍不住全身一颤。 虽然娄夏发的多,收到的回复少,而且基本上都是劝她赶紧去做作业,不要再讲笑话了的短信,但是这丝毫不打消她的积极性,她依旧热情如火…… ——“橘子说我好热,然后他就把自己的皮扒掉了啊哈哈哈哈” 不行,不能再回忆了。 杜若瑶拿出手机刚想打电话给娄夏,眼尖看到了收件箱里躺着的来自娄夏的短信:【杜老师,我在艺术楼等你。】 看一眼发件时间,六点半。 杜若瑶还是把电话拨了过去,那边接的很快,声音却不是很愉悦:“杜老师……” 杜若瑶权当是对面的女孩等自己等得花儿都谢了,不由得软下声音:“对不起啊,我刚刚赶到,你……还在艺术楼吗?” 娄夏本来就觉得杜若瑶的声音好听,现在那边的女人又刻意用嗓音散发温柔,那好听的声音好像黏腻甜蜜的糖浆钻进娄夏的耳朵,把她打好的腹稿都给泡了个稀烂,她随口就说了真相:“哦哦没事的,我在上次那秘密琴房坐着呢。” 此话一出,她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可为时已晚矣。 杜若瑶:“哦,好的,那我去找……等等,你怎么进的琴房?” 杜若瑶气势汹汹地踏进琴房的时候,娄夏正把下巴搁在琴键上装死。 杜若瑶语气甚是不善,一上来就是质问的语气:“你是怎么进来的?” 娄夏抬起头看她,被从未见过的阴森面孔吓了一跳,她连敬语都用上了:“杜老师您放心,我绝对没有告诉第二个人,我来这儿走的也不是您告诉我的那条路,您先冷静下来听我说。” 杜若瑶一脸狐疑:“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娄夏指指窗外远处,学校主楼最高的地方:“我从天文台那边的屋顶爬过来的。” 杜若瑶瞪着眼睛看她:“你怎么不说你挖地道遁上来的呢?” 娄夏:“真的!本来都不想告诉你的,现在跟你说了你又不信!就因为我白天老是忘记来找尹老师,就只能出此下策半夜爬房顶了。” 杜若瑶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从那么高的地方下来的?” 娄夏:“啊呀,一点都不危险的!你不要担心我!” 谁担心你了?? “要是不信等会我带你去看看,天文台那边的露台看星星……和飞机特别清楚!……月亮也又大又弯!” 杜若瑶有点怀疑她话里有假,但是若是假话,眼前的女孩又是怎么出现在这儿的呢? 她大脑迅速转了转,决定赶紧解决当务之急,把录音录完,然后再跟着娄夏去查证: “行,来,我们赶紧录,录完你带我走一趟你来的路。” 娄夏方才还妙语连珠,一听她说录音,就仿佛哑了炮,支支吾吾半天,吧杜若瑶都给等烦了,她才嗫嚅道:“我……我还没练完……” 杜若瑶的眼睛瞪得更圆了,看着面前抖抖索索的矮小身影,她一把抽过钢琴谱架上的那张薄薄的A4纸,没错,一页不到的五线谱,弹起来不过十几秒,而且还被娄夏简化得不成样子,一点儿花都没有。 杜若瑶抖着手里的纸,忍不住再问了一遍:“就这,你还没练完?” 这个熟悉的动作看在娄夏眼里,只觉得DNA动了,眼前的杜老师就像是曾经无数次那样,恨铁不成钢地抖着她不合格的默写本。 她本能地感觉到恐惧,但是也只能缩着脖子用最小的幅度点头。 杜若瑶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你是猪吗?” 22 ☪ 秘密基地 ◎她想骂就骂,并觉得是不是个好女孩根本无所谓。◎ “你是猪吗?” 杜若瑶骂的一本正经,娄夏却在分神,这句话自杜若瑶嘴巴里正儿八经讲出来竟也有几分动听,她想。 娄夏自己并不是那种嘴里嚷嚷着“我骂脏话但我是好女孩”的人,她想骂的时候就会骂,并觉得是不是个好女孩根本无所谓。 可杜若瑶不一样,别说是脏话了,她原本是极少说出口任何粗鄙之词的,自幼年形态起,她不管在谁的眼里都是个守规矩的好孩子,从来都是细声细语,彬彬有礼。 可是这一切都被她漫漫人生里半路杀出来的娄夏给打破了。 从她给她揉脚腕那次,杜若瑶第一次大骂出口,直到现在,娄夏都习惯了,她讷讷地盯着琴键:“你说是,那就是吧……” 杜若瑶感觉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但看着低眉顺眼的娄夏,最后她决定还是理性思考一下:“为什么还没学会?是时间不够吗?”你真的笨到这种地步吗? 娄夏:“我……昨天晚上才想起来,然后就一直在琢磨怎么到这儿来……就耽误了……” 杜若瑶紧追不舍:“那今天呢?” 娄夏:“……今天,我一直在等你,你不在我旁边我练不进去。” 杜若瑶:“合着还怪我了?” 我在你旁边你也练不进去!杜若瑶想,和背单词一样,需要细心和耐心的枯燥活儿,面前这位女孩儿是一丁点儿都沉不下心来去做的。 “不是……其实就是这个小节有个大跳嘛…我老是断,就失去信心了……怎么办啊杜老师……”娄夏委委屈屈指着一个不算很大的右手横跳。 杜若瑶一看:“这儿左手是主旋律啊!你右手够不过来刮过去效果一样的……哦,如果刮不来的话,只弹一个音效果也是一样的……” 话说到一半,她对上了娄夏的眼睛,女孩听得云里雾里,眸子里头充盈着湿漉漉的水汽…… 杜若瑶在心里叹了口气:“算了,你起来吧。” 娄夏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站起身,就只是条件反射执行杜若瑶说的话。 杜若瑶把她拎到琴凳外侧,自己坐了进去,根本连谱子都没摆上谱架,就连着之前自己说过的泛音颤音、十六分琶音、四音大跳一起弹了起来,她心里有气,弹得格外用力,等娄夏捧着自己快要掉到地上去的下巴回过神来,杜若瑶已经哐哐砸完了。 一曲罢了,娄夏眼睛里满是膜拜:“……杜老师,你这两天是不是假装去考试,其实去学钢琴了……?” 杜若瑶根本不想理她:“你刚才不是问我怎么办吗?” 娄夏:“我现在觉得解决方法已经摆在我面前了!” 杜若瑶装作听不懂:“什么方法?我教你?义务教育以外的内容要收费的哦。” 娄夏一怔:“啊呀,杜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若瑶站起身拍拍手:“那你是什么意思?” 娄夏把眉毛摆成了八字,双手合十,跟拜佛似的疯狂上下摆动,就差长根狗尾巴在身后摇了:“就……杜老师您再弹一次,我录一下……可以不?” 杜若瑶故作烦恼:“唉,可是要求的是只能由本班学生来参赛啊,我这样不是跟你们沆瀣一气来作弊,欺骗观众们吗……” 娄夏:“那收费呢,收费也可以,就是别收教育费了……我可以……我可以直接买你吗?上次合唱第一名不就是自己出钱请个老师来编曲吗,我……” “买我?”你看我像出来卖的吗? 不过估计面前的小姑娘压根没想到那个意思,杜若瑶心里叹口气,改了说法:“你看我像缺钱的吗?” 娄夏看了看她的穿着,唔……虽然得体好看,但好像没什么名牌;回想了她平时吃饭的菜色和量,嗯……又素又少,还偏爱汤汤水水;思量过后,娄夏认真地回答:“像。” …… 杜若瑶扶额:“那我也不差你这点!” 娄夏:“呜呜,那你说我该做点什么你才能答应我嘛……” 杜若瑶:“我先帮你录了解燃眉之急,在明天开始的彩排的时候用,可以。但是规矩不能破,正式的服装秀是大后天,你要保证,在最后上场前……即使弹得没我好,最起码你自己也要学会这十几秒。” 杜若瑶是这样的。她遵循指导性教育的原则,能让学生思考与实践的事,自己绝不插手。就像问她题目的时候,她从来不直接给答案,而是反问好几个问题,带着学生思考一样。 所以她能答应帮着录音已经是仁至义尽,熟悉她的娄夏答得飞快:“没问题!” 可同样熟悉娄夏的杜若瑶则不肯轻易信她口中的“没问题”,她抱起胳膊:“你该怎么让我相信你呢?” 娄夏:“我发誓,我发毒誓!” 说着她三指冲天,正儿八经宣誓:“我要是正式演出前没学会,我就永远长不高!!!” 杜若瑶上下看看娄夏,一脸怜悯:“唉,我不觉得这是毒誓。”都高一了,你可能真的就这么高了。 娄夏:“……杜老师,杜大师,您这次帮帮忙,我以后都听您的,您说一我不二,您要我溺水而死我绝不上吊自杀,连我的骨灰都……唔!” 还没说完,对面的杜若瑶已经伸手来捂了她的嘴。 ——“净乱讲。”怎么都扯到身家性命上去了? 一分钟后,娄夏如愿奉献出了自己骨灰的处理方式决定权,拿到了珍贵的钢琴间奏录音。 灯灭了,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琴房,娄夏把手机和琴谱往大大的校服口袋里一塞,拽住要往楼梯走的杜若瑶:“别走啊,答应要带你走一趟的。” 走一趟?走去哪儿?杜若瑶疑惑地看向娄夏。 女孩指指琴房和露台边缘间那一大盆枯萎了一半的兰草,然后蹦蹦跳跳过去抱着沿儿把大花盆扯了出来——后面居然有一架铁梯1子。 杜若瑶犹犹豫豫的当口,娄夏已经顺着梯1子爬了上去,所幸梯/子不高,面前的学生也过于热情,瘦弱娇嫩的杜老师也只好被半推半就地也爬了上去。 房顶冒险这种事,一旦开始了就难以回头。就这样,杜若瑶跟着娄夏从一个房顶到另一个房顶,绕过了学校唯一一个尖顶建筑,两人最终到了学校最高处的一个圆形露台。露台中央有一个破旧的天文望远镜,也就是所谓已经彻底废社的天文社的唯一遗产,那遗产的旁边有两块崭新的泡沫板。 杜若瑶累的气喘吁吁:“你就是从这儿去的、琴房?” 她走去圆形露台的正门入口,门被紧紧锁着。 娄夏神采奕奕地跑到泡沫板旁:“不是,你记不记得咱们过来的时候第二个楼顶?从那儿就可以通到高三教室那栋楼的楼梯间了。” 杜若瑶瞪着她,心里憋着一口气,那你是怎么跑这么远的?? 娄夏压根儿就没发现来自自家老师危险的视线,她一屁股坐在其中一块泡沫板上,摆手招呼她,像只快乐的小鹿:“快来快来,我特意拿了两块泡沫板来!在这儿看星星特别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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