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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谪红尘道

时间:2024-05-27 00:00:04  状态:完结  作者:我在找我的铁铲

  宋迤拍她肩膀一下:“谁叫你说麻将的事?”

  唐蒄捂住被她击中的地方,不容多作思索杜高岐就拎着两件衣裳从屏风后重新现身。她扬起两只衣架,裙上的花随着抖落次第铺开:“你瞧这两件,哪件好看?”

  “我觉得这两件都好看,”唐蒄照着宋迤的提示,踟蹰几秒还是忍不住多话,“昨天金小姐帮我选的那块料子就是您不爱的那块,没想到我有幸捡来穿上了。”

  “那种料子,百货公司常有的。”杜高岐说着将手一扬,把衣服连同衣架随手搭在扶手上,“我年轻时跟我哥来城里,总喜欢揣着几分钱在店里逛,样样都喜欢,样样都买不起。现在有钱买了,没成想都瞧不上了。”

  似乎是察觉到这话可能让唐蒄多想,她复又换上笑容说:“这两件你看上哪样,我送给你。”

  “不用了,这样好的衣裳配您才好。”唐蒄条件反射地奉承一句,战战兢兢地摆手拒绝,“我也喜欢在百货公司到处看,就好像看见了就能用上似的。”

  杜高岐浅笑道:“只要肯等,总会得到的。”她将衣服拿起来,对唐蒄示意道,“你过来摸摸这料子。”

  唐蒄迅速跟宋迤对视一眼,从她的眼神里读出“可以去”。她不懂这时该怎么做,如杜高岐所说伸手摸过去,那叠裙袂滑过手底,流水一样把握不住。

  她怔怔地回头看宋迤。杜高岐就近观察她的神色,很轻易就看出她的钦羡,于是和蔼地说:“人生在世,只要愿意,什么都能挣来。你喜欢哪件就跟我说。”

  “也不一定,要有杜太太这样好的福气,别人是不配穿这么好的衣服的。”唐蒄回神的同时收回手,想起自己的任务来,“光顾着看这个,都忘记是来问股票的。”

  杜高岐还是刚才的模样,看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她将衣服撂下,说:“我给哥哥捎去信了,他今天还在城里,晚上会准时来。约在八点钟,都不是正经吃晚饭的时候,估摸着是准备谈正事,不高兴让人打扰。”

  唐蒄收到想要的答案,立即乖觉地给自己铺后路:“我也只是问问,杜老板来了我也不敢当面说。”

  杜高岐不甚在意地挥挥手,直接跳过这个话题:“昨天萱嘉带你去做衣服,有没有遇见什么新鲜事?”

  她刚说完这句,门外蓦地传来一阵磕碰声。杜高岐的反应比谁都快,扬声问:“谁在外面?”

  没人回答,宋迤追到门边开门一看,走在楼梯间上来送东西的佣人被人撞开,偷听的人早就逃得无影无踪。

  唐蒄茫然地回头看向门外,只见宋迤和杜高岐脸上的无奈如出一辙,她便明白站在外面的人是谁了。

49 ☪ 隐机锋

  ◎大家要和睦相处◎

  天地何其大,世人何其多。久留在金家不是个好主意,这家人个个都揣着自己的打算,周旋太久就算是神仙也会累。宋迤时常想着要回东西,赶紧离开。

  踏入沼泽后再想干净利落地抽身就难了,宋迤立在金先生身后,远眺和杜横江坐在一起的杜高岐,忽然觉得杜太太或许也和自己怀着一样的想法。

  对杜太太来说,这个屋子和牢笼没有区别。宋迤不懂她为什么执迷于将自己打扮得更艳丽,在这场鸿门宴上,她妆扮得仿佛想把身边亮起的烛光都比下去。

  正如摆在屋里的古董玩意儿一样,不美的东西入不了主人的法眼。珍财异宝在富足后总会遽然失色,裂帛撕扇换来的偶然笑容才值得追求——人比物件好玩。

  在金先生眼里,杜氏兄妹正是俎上鱼肉,他游刃有余地噙着笑容。杜高岐不解其意,出乎本能地赔笑,杜横江兴许是猜到了什么,把今天的事情都推脱掉了。

  “昨天宴上人多,忘了把准备的礼物给你。”杜横江招手叫来侍从,“这是我前几天淘来的根雕,据说是当年宫里流出来的几千年前的木头,百年前的工匠。”

  现在这时局,想彰显身份贵重就必须跟宫里沾点联系。金先生看着在灯光投在盘根错节的雕刻上的阴影,伴着微笑赞赏道:“不错,好光彩。”

  杜横江澹然说:“我儿子送的,我就当借花献佛。说到底还是一家人,算是他给你的贺寿礼物。”

  “寿都过了,这时候送也只当是孝心。实在是好,看这技巧是有价无市。”那根雕被人托着送到金先生眼前来,他却只看杜横江,“托了不少关系才搞到手吧?”

  “我在金陵认识的人还没你多呢,怎么好意思在你面前说托关系。”杜横江挠挠头,说,“就是个从小就认识的朋友,顾念着当年的情谊才带我走的近路。”

  “不错,真是不错。这些东西做得再好也不过是死物,还是你和故交的情谊难得。”金先生眯着眼睛笑开,扭头看向身旁的宋迤,“宋迤,你看怎么样?”

  宋迤走神很严重,回答也有延迟:“是很好。”

  金先生没对她不及时的回复做出反应,宋迤觉得他肯定是不高兴的。但她现在没功夫管这么多,姓金的都麻烦,闹起来都不好解决,但金先生多少懂得什么该轻拿什么该敲打,不会如金萱嘉那般肆意对人撒气。

  眼下还是劝好金萱嘉更重要,宋迤瞥向窗外无边的夜色,不知道唐蒄能否把金萱嘉哄好。在说好话这方面唐蒄相当有能力,想来不用她担心,唐蒄踩在草坪上,金萱嘉听见身后传来的沙沙声,负气般地没有回头。

  唐蒄走到她身边:“金小姐,你在这里做什么?”

  金萱嘉没搭理她。她丝毫不恼,厚着脸皮在金萱嘉身旁蹲下:“看蚂蚁搬家啊?我小时候也很爱看的。”

  “我不是在看它们搬家,是喂它们吃东西。”金萱嘉手里攥着几粒糖,她把雪白的糖丢在泥土里,心不在焉地讲解道,“故意把糖放在这里,等它们带回家里去。”

  “在村里没有年节也没有大戏,就只能看蚂蚁搬东西咯。”唐蒄撑着下巴,笑嘻嘻地说,“我还没谢谢你,昨天本来你也可以去听戏的,结果要陪我去做衣裳。”

  金萱嘉嗤之以鼻,拖长声音讥讽道:“不用谢我,你说一声想要衣裳不就有人上赶着送你?”

  唐蒄笑着问:“当时真的是你在偷听啊?”

  金萱嘉哼一声,嘴硬道:“什么叫偷听,我在自己家里随便逛逛,是你们说的话自己钻到我耳朵里来的。”

  唐蒄歪歪头,又问:“你不喜欢杜太太?”

  金萱嘉搓着手里的草:“我怎么会喜欢她。那种人像花,像衣服,要多少有多少,看不顺眼随时都能换掉。”

  “说得这么轻松,你换一个试试?”唐蒄说完就被她横去一眼,赶紧摆手是好道,“别生气嘛,宋姨跟我说了,你妈妈跟她们没有交恶,犯不着跟对仇人似的。”

  这世上的烦恼各不相同,金萱嘉觉得她理解不了自己,郁闷道:“我和她们是一样的,像花像衣服,换了死了都无所谓。我妈不讲究这些,她恨不得死了——”

  话说到一半才想起不该讲得这样重,金萱嘉说:“她不在乎我爸爱不爱她,可我要在乎。如果我爸不珍重我,我就会像杜高岐一样,被人拿起来当筹码。”

  虽然相信自己的哥哥们不会那样待她,只是这样的事在耳中眼里发生得太多,难免不让她胆寒。听多了鬼故事的人,难道不会有那么一刻相信有鬼吗?

  唐蒄酝酿一番,没找到开口安慰她的立场。她想了想,问:“金二少现在还好吗?”

  说起别人总是毫无负担的,金萱嘉收敛失意,语气也变回以往的随意:“他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昨天喝得大醉,今天起床就被打,大概是在房间里养伤呢。”

  唐蒄掩着袖子笑道:“这么了解,应该是去看过了。”

  “你说话怎么跟宋姨似的,听着就烦。”金萱嘉满是怨念地错开她的视线,想起宋迤,便说宋迤,“她现在是跟着我爸去接待杜横江他们?难怪你来找我。”

  “什么啊,我又不是她不带我才来找你的。”唐蒄佯怒道,“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生来就有这么好的家世,家里人好像都很喜欢你。你那样对苏太太她们,她们也没跟你斗,怎么就不能和谐相处呢?”

  “我不能和芳菲一样靠母亲,也不想像二姐那样嫁给一个根本就不熟悉的人。”话题又绕过去,这次金萱嘉没那么难过,“我妈帮不上忙,我只盼着他更喜欢我,要是他真的爱我,就会给我个更配得上我的前程。”

  金芳菲和妈妈常玩的秋千就在不远处,在混沌的黑夜里无比刺眼。唐蒄问:“事事都顺着他,替他调合和二少爷之间的关系,他就会因为这个更喜欢你吗?如果你哪天不想做这个调解人了,他是不是就会放弃你?”

  “是,根本没有利用价值。”金萱嘉一抓头发,“我和他挂在衣服上的奖章有什么两样,供他向别人炫耀。”

  还好现在他退居幕后,没人要求他上阵杀敌。亦或者还好现在还算有个国家,听说真正的乱世,无论身份如何都会连遗言都说不出口就被杀掉。

  那时不管是金萱嘉还是金芳菲,都会被不留半分愧疚地抛弃。不是听宋迤说过亡国后有人拿官印抵债吗。金萱嘉低声说:“我要飞得更远些……”

  更远些。母亲飞得还不够远?她离乡背井,被迫成为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鸟。李太太,多高贵的称呼,她却一点也不在意,这份孤傲让她看起来更加格格不入。

  飞不远,也不敢去做有骨气的人。她知道父亲是用什么手段对待的宋迤,再硬的骨头都能打碎,冰寒里不折不屈的松柏,轻易就能被樵夫砍断拿去当柴火。

  “不挤出笑脸来待他,转头就会被他忘记。你明天去他面前问,问他还记不记得我妈叫什么名字?”金萱嘉咬牙,不知是委屈还是愤恨,她说,“后面多得是人排着队讨好他,何必在没眼力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唐蒄托腮道:“可我看宋姨也不太逢迎他。”

  “宋姨不是我这样的人,我倒是想和她一样!”金萱嘉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她猛地转头,眼睛被月光晃得如同寒星,疾声诘问道,“唐蒄,你会不会死?”

  唐蒄愣了愣:“啊?肯定会啊。”

  “是吧,因为我们会死,所以才不敢得罪那些翻手就能主宰我们性命的人。”金萱嘉把头转回去,很是羡慕地说,“宋姨不同,她不怕死,也不怕被人记恨。”

  “这个嘛……”唐蒄听得一时语塞,迟疑着揣测道,“你是想让我夸她胆子大?”

  “不是。”金萱嘉用力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糖往地上一丢,拽着唐蒄站起来说,“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她忙着给我爸当背景,管不上我们。我带你去见胡太太。”

  唐蒄不解道:“见胡太太?为什么?”

  “我跟我二哥说了毒酒的事,他拿命跟我保证他没想害我爸。”金萱嘉的语气是十足十的肯定,“那个下毒的人想借刀杀人挑拨我家里的关系,你是被误伤的。他是说劝他敬酒的是胡疏影,我们还没问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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