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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说，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张护士看起来并没有打算在这件事情上有所隐瞒，言会长自然接着追问，“那代院长或者你们事后没有问过X患者吗？他自己总会有个说法的吧？” 从张护士刚才对X患者的描述上来看，对方除了有这个所谓的诡异的厌六心理过敏症之外，其余时间表现的跟正常人是一样的，那也就意味着对方是可以正常交流的，他没有一走了之，而是每天晚上都消失，白天的时候就回来，总会有个说得过去的说法才行。 谁知道张护士听到这里也是一摊手，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当然有了，我们第一天发现他竟然在悄无声息的消失之后，又重新出现了，就已经问过了，但X患者坚持他一整晚都在房间里面睡觉，哪里都没有去过？更是矢口否认自己每个晚上都消失这种情况。” “这样也行？” 身后的优等生会长，没忍住发问，悬会长说不要被言会长发现他们是真的不用心在这个任务上面，索性适时的发问，“那你们没有在他的房间里面装那种二十四小时的监控录像吗？一般的精神病院里面不是都有这种东西的吗？” 张护士不知道是自带一种区域的滤镜，还是能敏锐的察觉到言会长跟其他几个人的关系也并不佳，所以她对优等生会长的提问不置可否，并没有要回答的打算，只是用一种像是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对方。 倒是言会长一手扶额，有些无奈的解释，“你想想我们听到的剧情梗概，怪物医院的存在是从多久之前就有了，那个时候怎么可能有这种电子设备，而且你没发现这里的地理位置很偏僻吗？它保持着古老的规则，一代代的延续到了如今的位置，传统和固守是它的特点，你说的那些东西，他们根本没有，而且你觉得在病人有可能拥有其他怪异能力的医院，监控摄像能起多大的作用。” 言会长从进入这个B病区，或者说从在一楼大厅的时候就发现了，整个怪物医院有种矛盾感，比如刚才的预检查过程中，甚至系统推测出来的玩家的病症，在某种程度上都是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才衍生出来的病症，但这在落后的怪物医院里面却很常见。 再者一个可以把病区隐蔽到这种程度的医院，却又连一个现代科技都没看到。 “还有请注意你的措辞，我并不觉得他们有高性，你把怪物医院称作‘精神病院’，起码有些病人的病症，已经很难以正常人的眼光来理解。” 言会长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作为工作人员，除了签署的知情书上面列明的规则之外，言会长并不能确定，在这个B区里面有没有别的死亡规则，更何况她不想被暂时的战友的一时口舌之快承担什么不利的后果。 优等生会长倒是没有觉得自己被训斥的羞耻感，他明白言会长这句话隐藏着的深层次含义，只是递给了对方一个抱歉的眼神，没有再继续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言会长开口把这一篇给揭了过去，“所以你们评估后，觉得X患者说的可能是真话？” 言会长这话虽然带着问号，但语气却几乎是肯定的，似乎笃定了医护人员的综合评估是对X患者有利的。 倒是张护士眼里明显闪过了些惊讶，看向言会长的眼神更加多了几分尊敬，“我们对X患者做了检查和评估，确认他说的并不是假话，也不是为了逃避追问的糊弄之词，对于给我们造成的困扰，他本人也十分的抱歉，他也曾尝试过晚上不要入睡，但无论如何就是做不到，只要他闭上眼，怪事就一直在发生。” “我们也让医护人员晚上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但他还是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就这么消失了，他的精神没有问题，我们只能推测上次被诬陷出逃的事件或许对他造成了一些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影响，所以才导致了这样的效果。” 张护士解释完这些之后，就带着他们继续往前走，整个走廊都静悄悄的，只有匆匆的步伐彰显出一点存在感。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有没有其他的患者跟X患者走的特别近，或者他的生活方式跟之前有什么改变吗？” 从事实上来看，言会长还是比较倾向医护人员对X患者的评估，也就是说言会长相信X患者出于某种原因，对自己每天晚上的失踪是真的不知情。 毕竟按照怪物医院的规矩，B区的医护人员存在的时间并不短，而且按照传统和院规来说，所有的医护人员对于病人都是十分了解，甚至是长期性的陪伴，所以如果对方真的撒谎，那些医护人员不可能没有察觉不到，谎言骗不过朝夕相处的人。 所以相比之下，言会长更倾向于X患者失踪这件事情，还有别人参与其中，至于这个人到底想利用X患者的消失达成什么样的目的，还不得而知，但首先被怀疑的就是同样B区的其他患者。 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更何况之前的诬陷事件，也是B区的护士和安保员搞出来的。 “X患者在B区的人缘还不错，关系好的患者有几个，这件事情发生之后的交往都跟之前没什么大的差别，”张护士当然知道言会长想问什么，没打一个磕绊，这些内容就流畅的背诵出来了，“要说改变的话，倒不是生活方式上面有很大的变化，而是我发现对方的嗅觉似乎比之前要灵敏很多，但是我也不能肯定，或许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张护士本来并不想补充最后一句话，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说了实话。 “嗅觉？”言会长也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有发现，“你是怎么察觉到这一点的？灵敏到哪种程度，如果只是普通的灵敏程度，你不应该注意到才是。” 说完这些之后，言会长看到张护士欲言又止的脸色，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妥，连忙又保证道，“你也知道代院长让我来查这件事情，有一点线索我都不能错过，而且既然你们查了那么久，都没什么好消息，我觉得自己的能力没准还不如你们呢？当然也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所以你不用担心，照实说就好了。” 言会长明白张护士的心理，关于嗅觉这一点或许是张护士上报了但是没有人注意，又或者是因为她本身觉得这件没影的事情，跟对方的失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所以根本没有上报，现在把这个情况告诉自己，完全是因为自己的追问，但是张护士肯定是担心万一这条线索没派上用场，自己时候算帐或者把责任怪到她的头上。 有了言会长的保证，张护士没有再犹豫，“一般来说，为了保证病人病房的舒适程度，我们每一周都会给病房里面换上新鲜的花朵，这样也有利于一些病人症状的减轻，而这个工作通常是我手下的其他护士在做的，我有时候会负责检查一下花茎，确保没有什么刺会伤到患者。” “但是那天，有几个病人的症状不太稳定，需要进行治疗，所以我手下的人都去忙了，新鲜的花朵送来，不赶快插水的话，很容易就枯萎了，我那会儿正好有空，就在帮忙整理。 换到X患者病房的时候，推开门就看到X患者和他原本的室友665号，两人齐刷刷的盯着我，准确来说是盯着我手上的花，然后665号有些懊恼的把餐后小零食抛给了X患者……” 这不过是一两天之前的事情，张护士的印象比较深刻，因此记得很清楚，当时665号所说的话，“你最近的运气真好，这已经是你猜对的第好几次了，之前的盒饭什么就算了，为什么花你都能猜对，你应该让哪个护士抽空出去帮你买个彩票什么的，虽然我们在这里用不上，但讨个彩头也是好的。” X患者，当时笑把零食打开，看了对方一眼辩解道，“不是瞎猜的，是我能闻到。” 只是当时665号并没有相信，“说你两句，你还喘上了……” 言会长有些不太确定，“这样看来的话，确实不太严谨，毕竟盒饭什么的，都会有气味，就算是发到隔壁房间的话，也会有点味道的，都不用嗅觉有多灵敏，他就能够分辨的出来……” “不是的，”言会长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护士给打断了，“我一开始也跟你的想法是一样的，以为X患者是瞎猜的，或者说是嗅觉比一般人好一点闻到的，所以跟665号吹牛，但我第二天又来到他们病房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错了，当时他们还在打赌，X患者准确的说出了我们第二天中午午餐的盒饭内容，而当时的时间只是中午的十一点，在我离开护士站的时候，中饭还没有送过来，而再X患者说话的功夫，我收到了我同时发来的消息，说是午饭刚送过来。” 说到这里，张护士也刚好走到了一间病房前，站定回头望向言会长，“就这么远的距离，你能闻到护士站台子上那支百合的味道吗？” 言会长今天晚上受到的惊吓着实不少，每一次她都以为自己的承受力已经跃进了又一个台阶，但接下来听到的事实，都会再适时让她重新调整自己的心态。 她随着张护士的话回头去看护士站，发现别说闻了，就连护士站都已经看不清楚了，毕竟他们已经步行了快十五分钟的样子，就算中间走走停停，但这个距离起码有一公里的样子，正常人的嗅觉怎么可能闻到护士站的一株百合的味道。 可在张护士的描述里，X患者却实实在在的做到了，“所以午餐的打赌，还是X患者赢了，你才终于觉得这一点很奇怪，那他之前一直都没有表现得在这方面有所擅长吗？” “没有，”张护士已经伸手推开了门，侧身招呼众人往里进，“而且我今天白天还找到机会跟X患者确认了一下，他肯定自己是从被诬陷的第二天之后，突然发现自己的嗅觉变得异常灵敏了，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可以躺在床上，不费什么力气，就能通过护士身上的不同味道，轻易的区分出来，每个人在哪里，还可以根据他们手上身上沾染的其他味道，确认他们在干什么，实现百分百用嗅觉定位一个人，比导航还要灵敏。” 这已经不是嗅觉被再开发的感觉了，更像是上帝又为他打开了一扇门，尤其是这个改变的时间点确实有够巧合的，这惊讶程度不亚于，言会长第一次发现自己的个人技能，确认自己所说出的话对别人来说，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我觉得不论是从时间点上，还是这个特殊变化上来说，这一点变化肯定都跟对方的失踪脱不了干系，”言会长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自信，总之她确实有一种笃定，只是现在还没有办法解释，“对了，郝护士还有王护士……” 言会长本来想问的话说了半截儿，就因为进入病房内而直接止住了话头，“为什么病房里面没有人，我是说他的室友呢？不是说两人同一间病房的吗？” 现在已经过了患者入睡的时间，所以言会长自然清楚，他们来了也看不到X患者，但让他比较奇怪的是，对方室友的床也是空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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