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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第一排的那几个木雕之外，剩下的都和她们刚才碰到的那只差不多，而第一排的几个木雕则更为面善一点。 老人没有立即回答，一直到手中的有一片鳞片雕刻完成之后，才暂停了动作，缓缓抬起了头。 他的眼睛并不像一般风烛残年的老人那般浑浊无神，反而精神抖擞，与外表上那副弱不经风的样子不同，显得十分锐利，甚至对她们抱着隐隐的敌意。 “外人来到白兰城，通常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要是不想死的，趁早滚蛋吧。” 这话说的毫不客气，不像个做买卖的，起码还会关心两句，是不是要买东西之类的，对方一上来就口吐恶言，让剩下的几个会长有些惊讶的同时，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倒是北汐和南洹显得比较轻松一点，如果刚才那个所谓的龙都能一眼认出她们是备选的圣女的话，那估计她们这些人的面孔，在整个白兰城也不算什么秘密了，面前的老人自然也认识。 可他却没有像那条龙一样，蛊惑说自己拥有枯萎的龙鳞纸，反而变相的让她们离开。 爱丽丝会长被骂的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这次毕竟是公会联赛，她已经穿的十分低调了，只是大蓬裙还是有些惹眼，她甚至怀疑是自己衣服的问题，才让她的美貌打了折，以至于平日里这张能解决百分之九十沟通问题的脸，在这位老人的面前不起作用了。 还劈头盖脸糟了一顿骂，她撇了撇嘴，老娘什么时候遭过这个罪。 你们来，要不我就直接动手了，先扁一顿？ 南洹生怕她们从这个副本里面出去了，再背上一个不尊老的名声，赶忙把爱丽丝会长推到了身后，换上了一副装乖的表情，“老人家，也不是我们想来的，你也知道这里每次都会选圣女的，既然都被家里送来了，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我们当然也想走，或者您知道怎么能从这里出去吗？” 什么玩意儿？怎么突然换剧本了？ 剩下几个会长睁大了眼睛，看着南洹一本正经给自己胡诌出了个身份，还立了一个被家里人硬生生送到这白兰城里面来的小可怜人设。 你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 不过那老人不知道是真的吃这套，还是对大小姐有什么眼缘，总之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已经不像之前那么臭了，“自从龙神不再降临之后，白兰城只能进不能出，来了就走不了了，如果不是这样，这里的居民何苦已经延嗣了百年，还在这里等着奇迹？” 会长们看到这样交谈倒是有门，都给大小姐使眼色，示意她继续卖可怜，没准能够获得什么消息呢？ 毕竟刚才那么大的动静，还没有离开的npc，没准就是她们寻找枯萎的龙鳞纸这个任务的重要npc。 北汐虽然没从对方的身上察觉到杀气，但还是一手搂着南洹，半个身子都挡在对方的身前，怕对方也跟药店的老板一样，突然变身。 南洹想要凑近一点的小动作被北汐发现，只得放弃，探出了整个身体。 “既然老人家也说了，现在走不了，那能不能给我们提供点线索，没准我们能通过圣女的选拔，成为真正的圣女，到时候不是一举两得吗？” 南洹这话倒是说的实在，“龙神再次降临，白兰城的居民也不用再这样经历暴晒，没准白兰花也会再次开放的？” 那老人原本说完第一番话之后，就准备继续忙活手里的雕刻，但听到南洹的提问，不知道被戳到了哪个点，突然被逗笑了一般，抬头看着南洹。 “谁说是一举两得了，龙神降临未必是什么好事情，我就没觉得现在有什么不好？” 他似乎陷入了短暂的回忆，嘴角浮出了一丝笑容，但很快就消失了，“日子还是照样过，没有雨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没有花也不受什么影响，只不过是回到了之前的样子罢了，以前是怎么过的，现在还是怎么过，有什么好折腾的？” “没什么不好？”爱丽丝会长在后面听了一会儿，听到这话克制着自己的脾气皱着眉头反问了一句，“老人家，我看您眼睛挺好的，刚才药店的那条龙你没看见？有那种东西在，你晚上睡得着觉吗？” 爱丽丝会长被红粉会长拉了一下，停顿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反讽，“还挺好的，骗鬼呢？” 老人被爱丽丝气势十足的反问问的一愣，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望着药店的方向发呆，但面上看着并不像是害怕或者担忧。 北汐跟南洹也没有阻止爱丽丝会长的吐槽，毕竟虽然老人的话说的十分的潇洒，但南洹还是从他的语气里面听出了点叹然的意思，说明这并不是他的真心话。 而且南洹还捕捉到了对方话里的其他意思，“老人家你说的只不过是回到以前的样子，难道是说白兰城在更久之前，就是这个样子，是龙神降临之后才有所改善的吗？” 她的话让老人回过了神，“不管是不是这个样子，都跟你们没有什么关系，出你们是出不去的，所有被选进城里做备选圣女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你们还是趁早准备自己的后事儿吧，有什么需要带给远方家人的，可以给我留个信儿，但我不能保证一定能送到。” 对方的态度很坚决，像是预言了所有的玩家一定会死，就跟之前大批的圣女一样，所以不想花心思，跟注定要死的人交流态度，甚至还挥手想赶她们走。 “哎，我这暴脾气……” “爱丽丝会长，你别捣乱，你给我安静点……” 红粉会长觉得爱丽丝就跟一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炸，为了不妨碍大小姐和一会长她们，她只好拖着对方往后退，还不忘招呼对方公会的人，“疯帽子，过来拉着你家会长，不准备她使用技能，接近哪个npc，也不准她故意骂人激怒对方……” 相比于爱丽丝会长难以忍受，别人当着她的面触霉头，除了北汐跟南洹外，剩下的会长脸色也不怎么的好看，毕竟没有人想听到‘你注定会死在这里’的话，尤其是对方已经一连说了好几次。 南洹倒是和和气气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恼怒，但也没有被对方几句话和几个动作就吓跑，而是很敏锐的从对方的语气和话里判断出来，对方很明显知道些什么，甚至还是有点好心的提醒她们，但不知道是因为系统的原因，还是她们的沟通还有达到有效的方式，以至于对方一直不愿意吐露。 “老人家，您这可有点小瞧人了吧？” 南洹充分发挥自己大眼睛的优势，眨巴着眼睛看着对方，主打一个厚脸皮，然后开始摆事实讲道理，“您之前看到的那些备选的圣女，可没有本事，直接解决那个药店老板，或者这白兰城里的其他存在吧？” 她这话倒是直接说到了重点，其实刚才药店爆炸的时候，老人也是惊讶过的，只是在南洹她们到达之前掩饰的很好。 “我们既然能做到这一点，就说明我们跟之前那些备选的圣女不一样，不管您到底想不想龙神再次降临，但对我们来说，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否则我们就不能离开这里。”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很严肃，但说完了又恢复成刚才的笑脸，“所以帮帮我们呗，对您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大不了也是我们几个丧命，你还守着这些东西过原来的日子，没差的，有个小小的希望，也是不错的吧？嗯？” 大小姐说话的时候，为了配合老人坐着的高度，已经半蹲。 这些话似乎点燃了老人心里的某个念头，又似乎让他想起了某个人，总之他终于把眼神放到了南洹的身上，与之前的匆匆一眼不同，带上了些审视的目光，不知道是想从对方的身上看出些什么，还是想从对方的身上验证对方刚才所说的话。 “你们不知道枯萎的龙鳞纸意味着什么，”过了片刻，就在芭比会长以为大小姐的攻势，还是不起作用准备放弃的时候，老人只用于再次开了口，“每一次你们的到来，只会给它们带来伤害，这么久了都没有变，你凭什么说你们是不同的呢？” 他这话也不知道是跟南洹说的，还是在自言自语，只是语气里带着无限的怅然。 “既然您暂时还不相信我们，那我们可以先聊聊过去的事情，您就当讲故事呗，给我们说说白兰城过去的事情，关于龙神和圣女的，其他的都行。” 南洹没有逼得太紧，毕竟她发现了，眼前的老人跟药店的老板，似乎并不是同一个阵营，而且从他的话里面，可以依稀猜测得到，这个枯萎的龙鳞纸是跟龙有什么关系的，好像还是以伤害对方的形式。 可如果龙都是药店老板那个样子，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攻击，好像没有什么值得保护的原因。 反正她们现在对白兰城也算是什么都不了解，听听之前发生的事情也不错，再说如果触发到什么支线任务，系统应该也会通知的。 可自从系统刚才说完那两句模棱两可的话之后，就再也没有开过口了，所以可能还没有到她们探听关于枯萎的龙鳞纸的消息的时候，所以暂时急不来，她干脆换了个话题。 “所以在很早之前，白兰城就不止有人类的存在了，还有龙？” 老人不知道是在权衡什么，又或者最终还是被南洹的许诺的一丁点的希望给吸引了，再开口的时候，声音中多了很多蓦然，“很久以前，大概是百年之前，或者还要更早，白兰城里就出现了除了人类以外的龙族，自从第一条龙，被发现之后，战争就开始了？” “战争？” 芭比会长凝着眉头，不太明白。 老人轻笑了一声，看向对方，“你是觉得龙族太强大，人类根本不是对手，觉得战争根本爆发不起来，还是觉得它们能够和平共处？” 芭比会长没有说话，倒是北汐顺着对方的话思考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一个人和一条龙，或许因为个体的差异，在摩擦相处的过程中，能够与和平共处，找到微妙的平衡，但一群人和一群龙，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尤其是在面对一个未知的物种，人类的恐惧，会让它们做出很恐怖的事情。” 北汐点到即止，没有再继续往下说，脸上的表情也显得有些性质缺缺的。 不过他这番话，倒是让老人有些意外，对方脸上难得露出了开怀大笑的表情，甚至笑够了之后，又开始打量着北汐，“嗯，你是人类？” 这话虽然是问句，但语气确实肯定的，“你是人类，为什么不站在人类的角度上思考问题，你不是应该说，人类才是这世界的主宰，从诞生之处，他们就比别的物种拥有更强的学习能力，进化能力和思维，理应是这个世界上的主宰，哪怕是龙，也不能与之媲美？” “这种疯狂的观念是谁灌输给白兰城的居民的，当初这里的人就是被这些话给蛊惑的吗？所以最后那场战役是人类最后获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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