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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生生被拖惯性拖得往前滑行了一大截儿，北汐才找到了平衡，然后反手，把箭羽朝着楼顶的位置，扔了出去。 那只箭再一次飞了出去，速度和力量，一点也不比茶卡射出来的差。 她从不依赖控制面板，没有了弓也一样能控制出箭的力道、速度和方向。 南洹虽然按北汐的意思，歪在她的肩膀，却并没有闭着眼睛。 因此她是从第一视角，清楚的观察到，北汐是怎么在那只箭射过来的时候，保持着平稳的心跳，怎么控制自己的身体，跟箭比速度，又是怎么把箭射回去的。 虽然南洹此前已经对北汐的实力，有了一定的了解。 但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对方的能力或者说潜能，远在自己想象之上。 控制面板，或者说系统给予她们的个人技能，对其他的玩家来说，是一种助力，但对北汐来说，没准是一种束缚。 因为个人技能的增长是有限制的，而北汐的能力却是拥有无限可能的。 当然现场惊讶的并不止南洹一个，还有高楼上的茶卡。 她很显然在北汐躲过了自己第一箭时，就已经表露出了疑惑，但并没有更多的惊讶，直到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是怎么把自己射出去的箭，重新扔了回来。 力道和速度，都跟自己射出去的没什么差别，茶卡侧身躲过了自己的箭，身后的墙壁，因为被射中，而立马生了裂缝，火苗开始绵延。 她有一秒钟的失神，不知是这一箭带来的震撼，还是她因为这一箭，而稍微清醒了一瞬，想不起自己为何会在这里，但很快心里重新被那些怨恨所沾满。 这一切都不是无辜的，就是因为它们，自己才再也找不到她的，自己要报仇，要毁灭。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秒钟时间，但对北汐来说已经够了。 她搂着南洹已经跃到了楼下，茶卡的盲区里面。 她双手一托，南洹就已经趴到了她的背上，配合的搂住了自己的脖子。 倾斜的大楼，北汐不费什么力气，踩着突出的窗台，往上跃。 十几层的高楼，只花了几秒钟，北汐就已经出现在了楼顶。 而茶卡也意有所感的，举起了箭，正对着两人出现的方向。 噌的一下，箭被射了出去。 北汐踩在天台外面的横栏上，向侧面移动了几步，躲过了箭，然后立刻像茶卡的方向飞速奔跑，手里还拎着那截儿晾衣杆。 短距离里面，箭羽的攻击已经不占什么优势。 茶卡很明显也懂的这个道理，所以等北汐的晾衣杆抡过去的时候，茶卡的手里已经多出了一柄匕首，挡在了自己的胸前。 晾衣杆的尖端被匕首挡住了，茶卡的头发因为攻击而扬起，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冷静一点。” 南洹见状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在规劝谁。 她总觉得北汐这一刺，多少带了些个人恩怨，一点后手都没有留。 毕竟她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得想办法从这里出去。 但茶卡很明显不是她这种弱鸡，挡住了北汐的攻击，激荡的空气扬起了她的头发。 南洹才见缝插针的找到了说话的机会，“茶卡，这并不是真实的学校，而是你的幻觉，我们是伙伴儿，要一起从这里出去的，你先住手。” 不管怎么样，南洹可不想看到两人继续打下去，虽然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对方尽快清醒，但她也没啰嗦，直接交代了当下的情况。 但很显然在茶卡的视角里面，这不过是眼前人的辩驳罢了。 只是—— 她的动作有了停顿，因为她终于意识到那个躲过了自己攻击的人，身后还背着另外一个人。 自己作为一个箭手，不可能忽略这个人的存在，可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她就没有注意到其实一直有两个人。 还有—— 为什么那个说话的人，自己看不清她的面容，她在自己面前只是一团模糊的影子。 “你们是谁？” 茶卡并没有收回自己的匕首，仍然警惕的看着两人的方向，尤其是靠在肩头的南洹。 “我们是水木私立高中的新生，”这个问题解释起来十分的复杂，但很显然贡献不了什么武力值的南洹，早在没接近茶卡的时候，就想清楚了要怎么以对方的立场和眼界来解释这件事情，“学校组织了一个迎新，你作为老同学的代表，要跟我们参加一场比赛……” 除了她们是玩家，这里是副本这种涉及到系统的真实问题外，南洹完整复述了，她们进入森林以来的所发生的一起的事情。 包括她跟茶卡做的交易，以及对方身上有旗帜的事情。 “所以你叫南安？” 听完南洹的这些话之后，茶卡沉默了一段时间，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冷不丁的蹦出了一句，自己最感兴趣的话题。 因为北汐的坚持，南洹还被挡在身后，都只能侧着头去观察茶卡的反应。 她已经做了各种的假设，茶卡可能会根据她所说的话，所提出的各种质疑和问题。 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对方第一个提问，竟然是关于自己的名字。 这是她在学校的名字，南洹只好点了点头，瞥见北汐不悦的神情，也没有做更多的假设。 “既然我也同意把旗帜给你，你为什么不要，非要进来这个幻境，只是为了一个不知道会不会有用的三维切片，你让我相信有人会这么傻？” 南洹瘪了瘪嘴，怎么感觉茶卡受到影响之后，变得刻薄了。 但她还是十分正色的开了口，“我说的都是实话，否则我可以编一个更合理的理由说服你，不会那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实来告诉你的，只是我们是伙伴儿，你有知情权，我不想说谎。” 边说话间，边按下了北汐蠢蠢欲动的手。 我想直接动手，没准打一顿，她就清醒了也说不定。 再等等，她现在愿意交流，没准能行呢，打一架不是正随了墨菲斯那伙人的心意，凭白让人看了热闹。 南洹跟北汐，仅用两个眼神一来一回，就交流完了彼此的意见。 最后以南洹一个严厉的警告的眼神为结尾，北汐有些不情愿的收回了晾衣杆。 茶卡看着两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的，准确来说，她只能看到北挽朝的神情，南安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但她能感觉得到，两人在用这种方式交流。 她挑了挑唇，没有再在刚才的问题上纠缠，“那你觉得我的恶意，为什么不仅针对的是怪物，还有这么多的学生？” 茶卡的心里蠢蠢欲动，似乎有个声音在一直催促着她动手。 眼前的两人，不过是学生中的两个存在，她们也是罪魁祸首中的一部分，现在只不过是楚楚可怜，在你面前说了这些谎话，想要逃脱制裁罢了。 你不是要为她报仇吗？还在等什么？ 心里的声音越来越大，茶卡每每捏紧匕首，却在抬头看到那抹模糊的影子时，心里莫名的就会安静片刻。 这个问题出乎了南洹的预料，而且她听得出来，茶卡是以一种戏谑以及近乎讽刺的语气提问的。 对方很显然不是因为迷茫而真心想要跟南洹讨论这个问题，而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觉得有些荒唐，以至于她忽然想听听南洹的意见。 “说实话，在幻境之外的你，也很强大，我看不出来怪物有胆子对你做出什么事情，可阿柳之前说过了，这深渊幻境会根据每个人的情况，放大她心里的恶意和怨念，既然怪物不可能伤你，那一定是伤了你很重要的人，至于学生，不管是袖手旁观，还是成了帮凶，这都是你怨恨的原因之一。” 这个问题并不难猜，而且以南洹在幻境之外，对茶卡有限的了解，对方的水平远在那些怪物之上，它们伤不了她。 所以肯定是伤了别人，还是很重要的人，南洹心里有了一定的猜测，但她并没有立刻明说。 “但是你不要忘记了，在这里，你的恶意和怨念是被放大的，并不是真实的感受，不要让这种感受主宰你的想法。” 南洹并不清楚，怎么样才能唤醒真实的茶卡。 但既然这个幻境会放大茶卡的恶意，她就让对方清楚的认识到，是情绪在左右对方，应该多少有点用。 茶卡已经忘记这是自己今天第几次震惊了，她原本说那些话，只是为了讽刺南安，讽刺对方什么都不懂，只是站在这里劝自己。 可事实证明，对方不是不懂，而是很懂，甚至条理清晰，由不得自己反驳。 她萌生了想要看一看对方面容的念头，可望过去的仍旧是一团看不清楚的影子。 站在一旁的北汐，终于在茶卡再次看向南洹的时候，耐心消失殆尽。 不耐烦的用晾衣杆在地上敲了敲，看向茶卡的面容十分不善，“你想杀谁，我一点意见都没有，不过你若是真的想解决那些给你使绊子的人，就直接去面对真实的人去，别在这里跟几个虚影计较，活在自己的幻境里面很好玩是吧？” 这话说的毫不留情，甚至带着几分轻蔑的意思。 不过南洹却没有阻止北汐，因为她知道北汐是这么故意说的。 事实证明，劝人这种事情，不能一味的理智有条理，用软化的态度顺着对方的话说，还要时不时的硬气一点，这就叫软硬兼施。 茶卡因为南安的话，还没有回过来的神，被北汐这么一通教训，像是突然间明白了些什么。 那种之前因为见到南安，而出现了空白的心情，再一次出现了。 茶卡觉得似乎自己已经离真相不远了，再往前走两步，或者一伸手就能够到了。 与此同时，南洹跟北汐注意到，原本下面热闹的动静，似乎突然就停了，那些张牙舞爪的触手，哀号不断的学生，坍塌晃动的大楼，以及绵延起伏的火势，统统因为茶卡的一断念，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眼前的景向，就像是接触不良的电视一般，突然闪了两下。 目光所及的边缘之处，南洹似乎看到了熟悉的森林。 只是这种变化，在几秒钟之后，像是卡屏了一般，没了动静。 南洹扭头的一瞬间，北汐已经把她挡在了身后，谨慎的看向茶卡身后的半空中。 只见半空中的位置，突然出现了一只硕大的黑紫色的眼睛，诱导着茶卡转过了身。 北汐迅速反应过来，这次没有搂抱南洹，而是拎起了晾衣杆，腾空而起，朝着眼睛扎了过去。 茶卡能感觉到有一种力量控制着自己转身，看向黑紫色眼睛的瞬间，她心里那片空白又被怨念所填满了，已经恢复了一点的眼睛，重新被黑紫色所包围。 杀了她，她就是罪魁祸首。 你忘了吗？你要报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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