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唐大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本宫就好奇了,这件事儿与我有什么关系?” 她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圆扇,轻抵在鼻尖上,只留下一双美眸,那双眼睛在夜色里,像琉璃彩灯一样耀眼,却又暗露锋芒。 她娇笑着,如无其事的调笑,又难叫人生出燥意。 月光就这样不温不慢的流淌着。 但唐景明显不似沈玉,并没有让气氛凝固很久,稍加思索,便徐徐开口。 “殿下,实不相瞒,修洵几日前便负责五里街的案子,查了几日才有些眉目。” 五里街,也就是褚芳殒命的地方。 沈玉的心神看似都落在宋时微的身上,但其实还是留了一部分在那个名叫唐景的人身上的。 毕竟来的时候,气势汹汹的,像…… 像被抢了新娘子的怨夫。 她在心里悄咪咪的想着,反正宋时微在与唐景周旋,没空管自己。 而且,她垂眸看着紧贴在怀里的宋时微,不由的又紧了紧怀抱。 她在我怀里…… 她的砰砰的的跳动着这几个字。 坚实而有力。 宋时微察觉到了沈玉的动作,暗自勾了勾唇角默不作声的靠在沈玉肩膀上,朝脖颈处依偎了去。 大片属于沈玉的气息朝宋时微的身上涌来。 ……很满足。 宋时微,非常的满足。 二人若无旁人的互动着,看到唐景一口银牙尽碎。 真不拿他当外人啊! 宋时微哪管旁人所想,如愿找到一个舒适的角度,才懒洋洋的开口道。 “那唐大人的眉目呢?不去寻眉目,寻我们夫妻做甚?” 言语间,尽是对被打搅的不耐。 唐景心头一哽,这大尾巴狼装什么呢?! 他为什么来,这货心里还能没数?!! 但面上,只能按耐住神情,将头又往下掩了掩。 若不是手上青筋暴跳,倒也是一派祥和。 “臣刚查到,褚芳生前,曾将一个物件托付给沈……沈驸马。” 说到沈玉,他的舌尖打了一个转,然后才僵硬的添了一句。 “臣,奉命前来查看。” “托付”这是一个很微妙的词汇,托付意味着是短暂的,不属于的占有。 但别的暂且不论,褚芳生前唯二和她有过的“托付”,一个是大婚当日的城门外,另一个…… 想着,沈玉面上不由一乐,勾起不太明显的笑容。 但不管是哪一个,都是“赠予”而非“托付”。 于是,刚刚亮起的眸子又飞快的沉下去。 整个过程都悄无声息的,唐景没有注意到,但离她那么近的宋时微却有所察觉。 微凉的手隐晦的覆上沈玉的手背,虽不明了,但并不妨碍她安抚沈玉。 沈玉敏锐的感受到手背上温凉的触感,眉头紧的一皱,随即反手握在手心,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温暖传递给宋时微。 宋时微的神情一阵恍惚。 那是一个落雪的早晨,她手也这样被一双温暖的手覆盖,甚至不止…… 只是那时,手的主人要狼狈许多,也就比叫花子强上一点点。 随即她神色一禀,回忆被她掐断。 她的思绪来的突然,走的也极快。沈玉只察觉到不对,再深究时,她的瞳孔已经恢复清明。深深望去,只余下她的倒影。 而台下的唐景只能感受到上面气氛缠绵,其余再深也不知了。 好像如门到了现在,他也没有被赐座。 也不知是忘了,还是故意的。 但这重要吗? 这并不重要,因为他面前的这个女人是整个大夏最尊贵的女人,她无所不能,她可以肆意妄为。 别说只是让他在这里弯腰低头干站着了,哪怕是闭门谢客,叫他打道回府,也是理所应当。 这个大夏,没有一个能威胁到她的人,即便是皇帝也不可以。 “唐大人怕是要失望了,褚兄并没有托付过什么给我。” 这次开口的是沈玉。 她的声音清润又平静,并没有因为长时间的不说话而有丝毫的暗哑。 唐景低了低头,已示自己知晓了。 “既然唐大人已经知晓了,那就回去吧,夜已经很深了,本宫乏了,要歇息了。” 唐景在心里叹息,对此结果其实心里早有预料。 没办法,谁让她是宋时微呢? 他并非是没法子的,但宋时微护人的心思就差写在脸上了,他若是再不识趣,只怕不是站在那儿,那么简单了。 事实上,能让他一问一答,走个场面已经是极为给面子的行为了。 他牵着马,一人一马,背影萧条。 空荡荡的街上,似乎隐隐回荡着一句。 “臭/傻/13,恋爱脑——” 唐景已经走远了,但宋时微依旧赖在沈玉怀里,微微阖眼,一副倦极了的模样,沈玉也任由她赖着。 “……笨” “都不知道要把我抱回房的嘛?” 一直阖眼的宋时微,突然出声道,软气无力的。 沈玉的心,猛的一揪。 当即横抱起身,宋时微也无言的抓紧了袖子。 窗外树影婆娑,她听见沈玉温声说。 “殿下,我……” 一根葱葱玉指抵在她的唇上,将未尽之言尽数堵在唇齿间。 她轻声细语。 “驸马想做什么便大胆的做就是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哪懂得那些?” “不!” “……殿下,冰雪聪明,是难得妙人。” 沈玉下意识的开口反驳,并未顾及言语中的偏颇 “哦?” 宋时微露出惊疑的神色,随即眼睛里迸出一丝光亮。 “驸马是这看我的嘛?” 她的头猛的凑近了,沈玉顿时浑身僵直,步子都慢下来,连呼吸也轻了不少。 “……是” 她颤抖着,将暗哑的声音全盘托出。 她想,宋时微,是不一样的。 她好像 …… 她将宋时微送回房,便头也不回的离去,那仓惶的背影看上去,倒像是一只落荒而逃的狗狗…… 宋时微眉头一挑,便不再计较了。 毕竟,开窍了嘛~ 而另一边的沈玉则是坐在温泉中,急速离去让她的脸染上一层潮红。 她努力的想着关于褚芳的一切,她发现的线索,可思绪总是忍不住的跑向宋时微。 宋时微 宋时微 宋时微 …… 她的大脑似乎已经悄无声息的,被一个叫宋时微的女人占领,除了宋时微,她也无法将注意力落到除她之外的任何一个人身上。 她若是习得魅惑之术,一定是最优秀的魅女。 没有能抵抗她。 沈玉也不能。 她将自己的半张脸沉入水面,只留下一双美目纠结。 唉—— 沈玉在心底小声的叹息。 宋时微好危险,好可怕,短短几日,她就已经招架不住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想着,她又将头微微下沉一些。 好像这样,她就可以躲避宋时微的“攻势” 。 意识也随之下沉,下沉…… 沉入水底。 ……… “呼——” 再睁眼,沈玉难得有些恍惚,只觉眼前昏昏暗暗,眼冒金星。 她拾起一旁换洗的衣物,身上随意裹着一件白色长衫,长衫被水浸润,贴合在沈玉曼妙的身姿上,沐浴之前,她就已经将裹胸布给松了下来。 略施小术,即便有人看见她现在的模样,也不会有什么不妥。 更何况,她一个“大男人”,还是长公主的驸马,谁敢偷看她洗澡啊! 衣衫松松垮垮,瞧着不太正经,却为她平添了几分慵懒。 洗完澡,脑子倒是清醒了不少。 起码宋时微这三个字不再像紧箍咒一样围绕在她脑子上了。 心里默默盘算起明天以后的计划。 她的身形一顿,吐息,感知天地。 冥冥中,她能够感受到,尘缘因果的锁链随着褚芳的逝去,松散了不少,但同时,另一条暗链也初现端倪…… 沈玉睁眼,眸光微沉。 不对,今天的危机感并不是源自唐景。 而是…… 她环顾四周,最终将目光落到一个方向。 那里……有沈家,有皇帝,还有大名鼎鼎的国师,还有……? 沈玉感知不到了,好像有什么东西遮掩了气机。 沈玉抿了抿唇,已然有了打算。
第25章 程铁匠 第二天,沈玉起了个大早,天儿还蒙尘着亮呢,就光明正大的出了府。 怕什么?长公主金口玉言准了的! 有底气就是不一样,腰板儿挺的倍儿直,走路都着阵风。 相较于沈玉的潇洒,咱们的长公主就没那么好了。 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残灯蜡泪,窗纱莹着暖人的光。 宋时微却艰难的皱了皱眉,脑子钝钝的痛,好像有什么厉害的物件在她脑仁里搅和。 想来是昨夜里受了寒了。 她勉强勾起一抹弧度,回忆起昨夜里温暖怀抱,倒也没那么糟糕了。 又躺了一会,觉得没那么难受时,才去喊恭候在门外的彩晴。 对于驸马府,又是兵荒马乱的一天…… 而出门在外的沈玉…… 她手里还握着昨夜宋时微给她的小钱袋,美滋滋。 珠黄色的钱袋,皇家御用。 它装的不止是钱,更是地位,权利。 沈玉先是去了城西的铁匠铺,根据她打听到的消息,城西铁匠铺的程铁匠技艺精湛,天下往来的刀客,剑客都会来找他制作一把武器。 但他本人极少出手,想要让他亲自制作一把武器,只有两条路子。 第一,和他比试比试,若是赢了,他便会亲自奉上。 第二个,就是你要他制作的武器足够新颖,足够精妙。 除此之外,再无它法。 沈玉要做的只是一把普通的长缨枪,所以她要走的是第一条路子。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找长公主要…… 原因也很简单,公主府的一切物件都有特制的皇家标识,她以后若是有什么动作,那标识可就是害人的利器,她可不会蠢到给别人留下追踪她的把柄。 她心里想着,步子不紧不慢的穿梭在人群。目光看似漫无目的的朝周围发散。 抽着空隙,手里还多了几个又大又白的包子。 萱萱软软的包子,很有嚼劲儿,回味甘甜,沈玉吃的很开心。 眼睛笑眯眯的走向已经能看见轮廓的铁匠铺。 还有几步的时候,沈玉正好吃完最后一口。 她悠哉悠哉的倚靠的一旁的树上,看着不远处光着膀子,已经开始打铁的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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