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不如易蓝因就嫁给自己算了,还大方地表示他们不在乎易蓝因以前误入过的“歧途”,只要她婚后老实在家孝顺公婆相夫教子。 被看不过眼的粉丝怼了一通后,忙用油腻脏污的键盘疯狂催促还未表态的其他广告商。 一茬一茬地来,一波一波地骂。 好在易蓝因妈生美颜,尽管网上是一边倒的负面舆论,但配图好歹净化了几分文字带来的恶。 小桃的手机连着充电线,她不错眼地看,看易蓝因到底作了多大的恶才能招来如此多的恨。 她的脸是麻的,拿着手机的手却灵活得紧。 她一次次地刷新,终于等到了自家营销号的表态,他们说着迎合网上舆论的话,小桃便不期待了。她“唰”地一下放下手机,委屈地眨了两下眼睛,又怕被易蓝因发现,又用一种格外别扭的演技将头僵硬地转到别的地方去。 启航站了裴久。 那易蓝因身后便真的靠无可靠了。 当年公司刚起步的时候,百废待兴。裴久虽特意从他喜欢的电子竞技俱乐部抽身过来帮易蓝因,但确实隔行如隔山,启航那种小作坊并没有在娱乐圈这汪无尽大海里闯出名堂。最后易蓝因回家给李先生咣咣磕了两个头,得到他的“宽恕”后,转头就上了对赌的酒桌,凭她连续三年没有年节假日的无缝进组,终于在约定的日子前完成了对赌目标。 启航就此顺利起航,游宁忙得当年恨不得住在公司里。但没人在乎,大家只会把功劳推到男人的身上,他们说裴久有手腕有能力,一力捧红易蓝因却依然甘愿做她的背后金主。 小桃替易蓝因憋屈,打她毕业起就陪在易蓝因身边,没人比她更懂那两年易蓝因过的是什么日子。 无缝进组说得好听是资源好背后有人捧,但其实易蓝因每一个角色都是靠自己面上的,试戏时被性…骚扰,坐冷板凳,被白眼,被剧本砸在脸上,因为脊梁不弯而被选角导演像撵狗似的轰出去,这些通通都经历过了,角色自然也就多了。 所以易蓝因大火之后,也依然感激那段日子。 和郁景恋爱的时候会模仿剧本里的浪漫桥段,是因为当年那么难的日子里,她总是会幻想,如果这些是郁景做的话,她还会觉得尴尬难为情吗?想通了之后,剧本也就顺了,演员不拧巴,角色也就对了。 流量来了,递过来的优良剧本也就多了,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她甚至得了飞山影后提名,并且有望一举拿下。 一切戛然而止在此,好在易蓝因心理足够强大。 她注意到李让的失落,也注意到一边很久没动静的小桃的绝望。 “今年的善款不是还没捐出去吗?那些钱够补给启航赎咱们两个了。”她稍向小桃侧身,“至于这些广告违约金,”她抬手拍拍小桃的背,小桃艰难忍了大半天的眼泪便突然决了堤。 “不是还有不会解约的吗?万一他们还愿意等等我呢?”易蓝因独自乐观,“只要保住一半的合约,过几年也就都能还上了。” 她去茶几上的抽纸盒里抽了几张纸,一股脑地扔到小桃的手里,“别看了,关机。”她抢过小桃搁在腿上的手机,眼都不眨地帮她按了电源键。 “郁景呢?”她转过头问李让,“她看到你的脸了吗?” “下楼了,好像和那身材像浩克的哥们儿买酒去了。”李让回答她,“我没让她看,不然她会自责。” “嗯。”易蓝因点头,又抬手抚了抚他的背,“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声音小的更像是在劝自己。 小桃艰难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不然这里的氛围就有些太难捱了。 她不喜欢emo,易蓝因更不喜欢。 天还没彻底塌下来,人就还能心怀希望。 没一会儿,郁景与盛天一人搬了两箱脾酒上来。啤酒箱子上堆着杂七杂八的下酒菜和肉串,看起来像是要在今晚一醉方休。 李让听到动静后站起身,他边接过东西边对郁景道:“权哥说他一会儿就到了。” “他来干什么?”郁景抬眼。 “不知道。”李让老实。 话音刚落,郁景身后的门便被人敲响。 郁景猫眼儿里看了一下,是宫权和游宁,他们两个竟然一起来的。 “你们两个是楼下碰到的?”郁景打开门问。 “不是。”宫权摇头,脱了鞋后直接穿着袜子往里进,“在网上看到你们出事以后,我想着去找游总讨论一下公关细节,楼下就被人拦了,还是小王偷摸把我放上去,告诉我裴久提前托人骗游总开会,又说有保密条件把她手机收了锁会议室了。” 易蓝因听到后忙凑过来拉游宁的手臂,“没事儿吧?” “没事儿。”游宁不在意地开口,“就是老裴把我的权限锁了,很多合同我都调不出来了。” 她脱了鞋后大剌剌地走到餐桌边,抬手扒拉了几下桌上刚买好的食物,“饿死我了,”她转过来,“大家不介意我先吃吧?介意也没办法了。”她又转回来,“饿小一天儿了,老裴这个混蛋,”她大口咬下刚烤好的肉,“是我看错人了。不对,”她停下正咀嚼着的嘴,“是你看错人了才对。” 游宁指指头发还未干的易蓝因,“说起来,你比我还遭罪,听说还给你下药了?”她问。 “迷药。”易蓝因手拄在桌边回答她,“还好不是春…药。”这时候她还有开玩笑的心思。 游宁用攥着纸巾的手狠拍了下桌子,“他敢!” 宫权听到她的话,笑了两声后,从自己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堆带着铅字的纸来,他将这堆纸推到游宁面前,“感兴趣吗?”他问双手抓着食物而腾不出手来的游宁,“我们初乐虽然是初创公司,但前景不错,你好好看看,反正我是有一颗一定要把李小姐签回来的心的,游总要是也能来的话就是喜上加喜了。” 游宁一根手指头正了下眼前还没来得及钉起来的合同,刚看了第一页便开口:“有笔吗?” “你不仔细看看细则?”宫权笑,“这不像你平时细节狂魔的作风啊。” “这时候还要什么作风,有公司愿意要我,我就烧高香了,”游宁嚼着食物,“反正要是有坑,我就找郁景。顺便说一下,我那违约金,你们能不能帮我付一半儿?就当转会费了,往后我一定为了咱公司尽心尽力当牛做马。” 郁景将啤酒箱子摞好后,走过来接上,“行,都行,算你技术入股呗。”她又看向宫权,四根手指头在他面前的桌上点了点,“谢了。”她说。 宫权耸肩,“本来咱们这儿就缺人,游总又是有能力的,这个价位,超值了。”他回答,“我别的也帮不上你,”宫权抬起眼认真看向游宁身边的郁景,“你别嫌我就行。诶,对了,丑话说在前头,你今年分红可没了。还有游总的title,工资福利分红可以和我一样,但职位必须比我低,她的技术股相当于稀释了你们的实股,我可没让渡,所以这是我的权利。”他笑。 郁景白他一眼道:“我都要感动得痛哭流涕了,你这又一下子给我憋回去了,不多说了,晚上留下一起吃饭吧。” 小桃听到这边的话,立刻饿虎扑食似地扑过来,“游总,裴久竟然光天化日把你锁在会议室,咱们报警的话能不能给他加刑?” “还加刑呢,”游宁摇摇头,“我报过警了,说是不小心锁上的,以为会议室里没人,监控也没了。” 郁景不止一次觉得自己的房子小了,尤其是挤满了朋友的此刻。 常喝高档红酒的大家没有嫌弃自己买的啤酒,反倒一个个往死里灌自己。zoe在开饭前赶到,刚放下手里的包就开始骂裴久和李先生,这肚子里灌了一点儿酒,骂得就更花花了。 郁景一个人走到阳台吹风解酒,透过高楼的间隙还能看到一点大海。她其实没那么绝望,一旦李先生钻了她的套,来路就会不费吹灰之力拿到政…府低价地皮,等西客站板块稍涨起来一点儿,烂尾楼的盘也不至于赔穿底裤,只要时间上操作得当是有可能收益的。” 带着咸味的海风将她的头发吹起,她冷得打了个哆嗦,却转过头将阳台的滑门合上了。 屋子里气氛正愉悦,她喜欢看着周围的大家都开心。 现在奶奶在姐姐的医院里,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她突然想起米来避开所有人拉她到办公室的那天,她说:“你说的这些可行,我把全部的主动权交给你,但是你奶奶得在我这里,咱们亲姐妹还是明算帐。” 郁景没有半分的犹豫就同意了,她没起坏心,便不怕奶奶在那边过得不好。反而因为自己正担着来路未来几年的大方向,姐姐对奶奶会更加上心。 看吧,商场上就是这样的,就算你捧着最赤诚的心,知道对方也同样珍惜,却还是要斟酌着用最珍惜的去做质换取信任。 郁景是真的讨厌商业来往。 本想着做完招标会便安心回去做易蓝因的小保镖,哪成想,这世界变来变去,最稳定的反而就是变化二字。 有人曲起手指敲了敲那玻璃滑门打断她的思绪,郁景转过身来,是喝得红了脸的易蓝因。 她睡衣外面裹着一层棉浴袍,正晃着高脚杯里的啤酒,朝郁景扬眉。 郁景拉开门,自己堵在风口处问她:“怎么了?” “想你了。”易蓝因说。 她看起来懒懒的,眼皮耷着,鼻尖和眼睛都红红的,修长的手指夹着红酒杯,嘴唇若有似无地笑。 “我们不是在一起呢吗?”郁景笑着看她。 “嗯,在一起。”易蓝因点头过后又点头,郁景才知道她醉了。 她上前一步,一手勾着易蓝因的两只手腕,“姐姐喝醉了,我送姐姐进屋睡觉。” 说完了话低下头用嘴叼开她手里的高脚杯。 “睡觉?”易蓝因抬起迷朦的眼,“睡觉,抱歉了,我只能和我的狗狗一起睡。” “你什么时候养狗了?”郁景因为叼着那酒杯而发音含糊。 “养了,好多年前就养了,养了一只小狼狗。小的时候可凶了,长大以后温柔多了。”易蓝因说,“她的父母对她不好,我对她好。”她挣开郁景的手,软着手腕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养着养着,就养大了。我和你说哦,”她抬起郁景的手,从指根一路摸到指…尖,“诶?”她困惑地眯起眼看向郁景,“怎么你的手指和我的小狗一样长?” 她自顾自说完,又突然变得娇羞,“反正,我的小狗就是最好的。” 郁景将嘴上叼着的杯随手放到边几上,她抱着哄着将易蓝因带到卧室。 易蓝因喝醉了以后很乖,嘴上虽然话多,但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把睡袍脱了,进被子里,睡觉。”郁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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