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嗯什么嗯?起来干活,女仆就该有个女仆的样子。” 可晴转回身,睡眼惺忪的,满脸酡红,比早上还红。 可晴隐约觉得有些不对,探手摸了摸钟颜的脸。 好烫,钟颜发烧了? 她没按时吃药吗?怎么会发烧? 可晴俯身想把钟颜搀扶起来,刚把胳膊穿过钟颜的后颈,钟颜软绵绵抬手搂住了她的脖子,气息滚烫地喷洒在她颈窝。 钟颜道:“我好难受啊,可晴……” 可晴道:“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钟颜道:“我真的好难受啊,浑身酸痛,骨头缝都是痛的,头更痛,快炸了。” 可晴道:“别说话了,省点力气。” 可晴费力地扶起钟颜,侧了侧身蹲在地上,这种时候搀扶着走路是不现实的,还是背着比较靠谱。 可她连拽了几次都没能把钟颜拽上她的背,钟颜软面条似的一松手又躺了回去,张着红唇喘着虚弱潮热的气,弱唧唧道:“我不行了,我觉得我快死了。” 可晴心头一跳,道:“我给你叫救护车。” 钟颜软绵绵按住她摸手机的手,湿红的眼眸楚楚可怜地望着她,带着沙哑的哽咽声道:“我第一次死得这么难受,呼吸痛,心脏也好痛,你帮帮我好不好?” 可晴想说,你死了才好,忘了我恨你了吗?我才不帮你。 可出口却变成了:“我又不是医生,我能帮你什么?” 钟颜的手颤巍巍抬了起来,轻轻摩挲了下她的唇瓣,只一下,胳膊就没力气重重坠了下来。 “亲……我一下行吗?就一下,我就不那么难受了。”
第13章 亲她?钟颜居然让她亲她?她是怎么说出口的? 可晴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本性使然,实在没办法对一个发着高烧的病人痛下狠手,她真想一脚踹在钟颜脸上让她知道知道今年的枫叶为什么这么红。 纵使下不去手,可晴还是抬脚聊胜于无地轻轻蹬了下钟颜的腿。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难受你就难受着吧,别死在我家里就行。” 可晴摸出手机打了120,钟颜听到了她在报地址,伸着胳膊挣扎着想阻拦她,可到底是太过虚弱没能拽住可晴。 “我不去医院,给我吃个退烧药就行……” 可晴打完电话才看向钟颜,说道:“你以为你是医生?都烧得快原地火葬了,还逞什么强?” 打完120,可晴看了眼钟颜光溜溜的胳膊,又看了眼叠在沙发尾的洛丽塔女仆装,这羞耻play的,总不能穿着它去医院吧?这要被狗仔拍到,不会说钟颜不要脸,只会说她变态有怪癖。 可晴道:“你的衣服呢?” 钟颜闭眼摇了摇头。 可晴语气不善道:“摇头什么意思?是不想说?还是不想穿?” 钟颜道:“不知道。” 可晴道:“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是不知道衣服在哪儿?” 钟颜道:“B。” 可晴道:“嗯?” 钟颜道:“选B。” 可晴道:“…………” 可晴的脾气一向还算可以,至少没像别的大小姐那样被娇惯的刁蛮跋扈,以往和钟颜在一起,怕吓着娇弱的钟颜,可晴更是柔声细气好脾气得很。 可那是以前,现在她逆反了。 逆反并不是说她不稳重,她比两年前稳重多了,不然爷爷也不会放心把公司交给她。 可只要摊上钟颜,她的火气就有点控制不住。 她又想踹钟颜了。 什么B不B的,烧成这样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来还是烧得轻。 120应该很快就到,她还是先翻出身衣服让钟颜穿上,省得又被狗仔借题发挥。 前两天她在KTV救下钟颜的事就差点没捂住,公司已经够忙了,她也不想天天因为她的私人八卦浪费公司的公关资源。 可晴认命地进屋翻了大衣柜,别家白富美大小都有个衣帽间,她却只有大衣柜,主要是她退出娱乐圈后,突然没了打扮的欲望,用奶奶的话说,她这是哀莫大于心死,丧失了对美好事物的追求。 就连她剪掉留了多年的长发也被奶奶贴上了伤心欲绝的标签。 她伤心吗?她当然伤心,掏心掏肺喜欢的人想要自己的命,是个人都会伤心。 可她剪掉头发还真不是因为钟颜,她只是退出了娱乐圈,辞掉了造型师,头发再也没人打理,她自己又没心思打理,干脆剪短省事,剪短了连洗头发都方便。 可晴胡思乱想着翻出一身没穿过小众牌子,出来丢给钟颜。 “赶紧穿上,120马上就来。” 丢下这句话,可晴回卧室换衣服,大半夜还得陪仇人去医院,她怎么这么倒霉? 决定了,这次把钟颜丢进医院她就不管了,随便钟颜自生自灭,反正不会再让钟颜进她的家门,她已经和祝小雅签了合约了,钟颜的死活已经不重要了。 换好衣服出来,钟颜还在沙发躺着,一动都没动,扔给她的衣服也还在毯子上。 “穿衣服,听见没?” 钟颜颤巍巍张开眼,眼底是高烧引起的湿红,红着眼睛的样子像只弱唧唧的兔子。 “我身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胳膊都抬不起来,穿不了,你帮我穿。” 钟颜说得有气无力的,配着那虚弱的脸,还真像那么回事。 可你刚才摸我嘴唇的时候胳膊不是抬得挺好的吗? 退一万步讲,就算你真穿不了,关我屁事? 可晴皮笑肉不笑道:“那就别穿了,反正丢人的也不是我。” 钟颜看了她半天,居然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嗯”了一声。 装可怜是吧?呵,这招在我这儿已经不灵了。 钟颜不穿,可晴也不管她,拿好了手机换好了鞋,就坐等120上门。 可晴知道现在的钟颜脸皮厚得三口都咬不到馅儿,可再怎么不要脸,她也不相信钟颜真敢不穿衣服去医院,等会儿120来了,肯定会穿的。 120来得很快,才短短十分钟已经从医院跑到了小区,还上了电梯按响了她家的门铃。 可晴起身看了眼钟颜:“120来了。” 言外之意,你还不穿衣服,等我开了门你可没机会了。 钟颜蜷缩在沙发上,闭着眼,一动也不动,像是完全没听到她说的话,烧红的唇微张着,虚弱地喘着气。 行,不穿就算了,本来还想等她两分钟再开门的。 可晴走去玄关开了门,两个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一人身上还背着药箱,进来就问:“人呢?多少度了?” 多少度?她又没量怎么知道? 可晴道:“没量。” 医护人员蹙眉看了眼可晴,像是责怪她怎么这么粗枝大叶,发烧量体温可是基操。 医护人员道:“人呢?” 可晴侧身道:“在沙发躺着。” 医护人员过去挪开茶几,把担架放在地上,药箱也放在地上,拿出温枪想浅测下额温,见额头包着纱布,上去就要撩毯子换地方量。 可晴眼睁睁看着,看着那人的手都已经拽住毯子了,钟颜居然还一动不动?这是真不要脸了?还是真烧得神志不清了? 可晴攥紧了手指,脱口而出:“等下。” 喊完可晴就后悔了,钟颜都不在乎,她管这闲事干嘛?她应该乐见其成的不是吗? 可喊都喊了,医护人员也都转头看向她了,可晴只得伸手要温枪道:“还是我来吧。” 医护看了眼露着光溜溜肩膀的钟颜,又看了眼可晴,很快明白了过来,把温枪递给了可晴。 俩医护人员都自觉地背过了身去,可晴拿着温枪却没给钟颜量体温,而是拿过一旁的衣服撩开毯子给钟颜穿上。 这版钟颜又瘦又软,像根煮过头的豆芽菜,肋骨根根分明,胯骨都是突出的,看着十分可怜。 穿好衣服,她往上扒拉扒拉钟颜的纱布,最终还是测的额温,滴,只一下温枪就红了,显示38.9℃。 可晴看了眼,递给了医护。 39度都不到,这就烧得神志不清了? 钟颜,你可真能装。 医护看完收起温枪,示意可晴帮忙打一下屁股针。 可晴推着钟颜面朝沙发背,裤子往下扒了扒,这版钟颜真是瘦得腰都不止是A4了,这么侧身躺着,哪怕隔着衣服都能看出腰侧凹陷着不可思议的弧度。 打完退烧针,两个医护人员一个人抬肩膀,一个人抬腿,抬着钟颜上了担架。 钟颜双目紧闭虚弱地喘着气,明明还不到39℃却摆出一副高烧50℃的架势。 可晴懒得理她。 到了医院,先做检查,检查结果还没出来钟颜突然一副喘不过的样子,吓得医生赶紧给她测血氧,血氧值已经低于正常值,医生赶紧给上了氧气罩,推着去急救。 可晴在门外等着,椅子还没暖热,医生出来下了病危通知。 可晴:??? 可晴道:“她就发个烧,39℃都不到,怎么就病危了?” 医生道:“初步判断是头上的伤口并发炎症,致使呼吸衰竭,具体再查。” 医生下了病危通知就进去了,可晴一个人坐在走廊,惨白的走廊灯照得地砖泛着冰冷的光。 钟颜……会死吗? 应该不会吧。 钟颜每次都是壳子撑不住了才会死,从来没有因为其他外因出过事,头上那伤口明明也没多大,医生最开始也说了没有生命危险,发烧也还不到39℃,怎么会死呢?不会的。 可晴闭了闭眼,钟颜换过好多次壳子,可她一次也没直面过钟颜的死亡,她从来不知道会是这样的感觉,心悸心慌,难以言说的难受。 可晴,你脑子又不清楚了吗?钟颜死就死了,横竖还能换壳子,再说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恨她吗?她要真死了你该拍手称快才对不是吗? 道理可晴都懂,可她就是心慌,就像当初被钟颜伤害,她明知道钟颜不值得她这么伤心,可她就是控制不住。 时间一分一秒缓慢流逝,像是拉长了数百倍,寂静的夜吞噬着可晴的理智,可晴闭眼向后靠在椅背,努力深呼吸让自己慌乱的心平复。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可晴想起了当年,准确的说是上辈子,那时候的钟颜只是钟颜,不会换壳子,也没有试图要她的命,身体也很健康,就像普通的恋人,一心一意对她好,至少直到钟颜死掉都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她的事。 为什么重生后,一切都变了呢? 哗啷! 急救室的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边摘口罩边冲她叹了口气道:“很遗憾,患者急性呼吸衰竭,导致血氧极速降低,抢救无效死亡,请节哀。” 真的……死了? 可晴指尖冰凉,一瞬间心沉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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