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瑨!”揽月捡起刀冷冷走近他,将刀架在他脖子上:“太子是不是谋逆你心里最清楚,别以为我不涉朝政就对你们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你跟珍妃狼狈为奸、构陷太子,以为杀了太子就能把三皇子送上高位,做梦!” 魏国公急忙跪在地上:“臣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臣明白太子薨逝公主心中悲痛,却也不该诬陷臣与娘娘勾结,还请陛下明鉴!” 魏国公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无数,其权利甚至能与皇上抗衡,他一开口,其他大臣也跟着纷纷弹劾揽月公主,其他派系的势力根本不是其对手。 一时之间,揽月公主仿佛成了众矢之的,尤其之前以她的名义给太子发出的那张字条也被翻出来,此刻全成了攻击她的利器,甚至有大臣将太子谋逆一事也牵连到她头上。 皇上脸色黑沉,重重一拍桌子:“够了,是不是要朕把太子跟公主都杀光,你们才能甘心!” 刚才还激愤不已的大臣们瞬间全部哑口,跪下请罪:“臣等不敢!” “我看你们敢的很呐!”皇上冷哼了一声:“揽月,你先出去。” 揽月跪到地上:“父皇明察,皇兄是冤枉的!” 皇上声音严厉了些:“来人,带公主出去!” 两个侍卫走进来:“公主,别让属下等人为难。” “父皇!” 皇上却没再看她,挥了挥手让人将揽月强行带了出去,这一刻他仿佛又成了那个冷血无情的皇帝,揽月心中悲凉:“父皇,难道您也相信皇兄会谋反吗?” 侍卫带着揽月出了御书房不久,就看到崔南希从对面走过来,依旧是那样楚楚动人、姿色倾城,看到揽月一脸的欲言又止,似乎有无数苦衷有口难言,揽月讽笑: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装的,难怪自己会上当,崔南希的做戏的功夫当真是一流! 她目不斜视与崔南希错身而过,崔南希却一把拉住她,低声轻语:“别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揽月佛开她的手,掏出帕子擦了擦被她拉过的地方,然后将帕子扔在地上,雪白的帕子如同一巴掌般打在崔南希脸上,让她面色瞬间苍白接着又涨红,何曾想到昨日还对自己痴心痴意的揽月,今日就变得这样不屑,看自己的眼神都仿佛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崔南希哪里受过这种羞辱,她又恼又羞,语气也不复之前的楚楚可怜,冷笑道:“揽月,你也别怪我,我们两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你贪图我的温柔和美貌,这几年我便伏低做小的讨好你,甚至不惜把自己的名声都搭进去跟着你一个女人,你也该知足了,我总不能白陪了你这么久,一点儿报酬都不拿吧!” 各取所需?好一个各取所需啊! 揽月自嘲的勾起嘴角,她并非是天生喜欢女人,四年前猎场上她与几个王公贵族比赛,不知从哪里突然蹿出来一支箭直直朝她射来,当时她正全神贯注射一只鹿而没注意,是跟在后面的崔南希替她挡了一箭,后来几个世家公子跑出来请罪,说他们不小心把箭射偏了,猎场上这种事不是没发生过,因此揽月并没多想。 崔南希是魏国公崔瑨的女儿,揽月因为厌恶魏国公以前从来没留意过崔南希,因为崔南希的舍命相救,揽月从此才注意到她,她们之间其实是崔南希先主动的。 不得不说崔南希是个有手段的人,没多久就生生让揽月一个女人对她动了心,崔南希接着又表明心迹,说自己从小就倾心于揽月,二人这才互许心意,甚至为了崔南希,揽月彻底退出朝堂不再涉足任何朝堂之事。 如今回头再看才终于了悟,只怕这场风月之情从一开始都是被算计好的,从崔南希舍身救她那一刻开始,或许还要更早,一点点腐蚀着她,她本来就不喜朝堂党争,后来为了崔南希更是完全撒手,让皇兄一个人孤立无援,最后再借自己的名义蒙骗皇兄将他射杀,还让他死后都要背上谋反的罪名,真是好毒的手段啊! 揽月闭目:“所以,从你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为了今天,为了三皇子?” “没错!”像是为了发泄一般,崔南希彻底撕下伪装:“我倾心的本来就是三皇子,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互许终身,要不是为了住他完成心愿,我怎会委身你一个女人!” 揽月讽刺的呵了一声:“忍辱负重不容易啊,那就祝你得偿所愿。” 说完不再留恋,错开崔南希大步离开,崔南希回头看着她的背影,依旧那样高贵不可言,即便经历这么大的变故,即便从小疼爱她的亲兄长薨了,她的脊背也依旧挺直,丝毫没有被压弯的迹象。 崔南希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她本该高兴的,这是她每天都在心底祈盼着的心愿,她委曲求全,不顾京城其他世家的耻笑跟一个女人相爱,为的不就是助三皇子登上太子之位吗,现在心愿实现了,她以后就能光明正大跟三皇子在一起了,在将来三皇子还能登上太子之位,甚至坐上皇位,拿她就是日后的皇后,也能跟心爱之人厮守终生了。 是啊,这才是她的心愿,她该高兴的! 崔南希努力扯着嘴角,心里却像压了快巨石般喘不过气,脑子里不受控制的都是这三年跟揽月在一起的种种,如果刚才揽月撕心裂肺的痛骂自己一顿,或是痛苦不堪的质问自己一番,或许自己也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可她为什么还是那样云淡风轻,就好似这三年并未在她心里留下任何影子一样,她凭什么那样轻视自己! 旁边的丫鬟小声提醒她:“小姐,夫人说让您陪三皇子一起去跪着,三皇子跟珍妃娘娘肯定会感念小姐一片心意的,我们快走吧。” 崔南希回过神,收敛起所有情绪:“走吧。” 揽月并非如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动于衷,只是已经落到如此地步,她不想再把尊严被人踩在脚底了,直到进了停放太子灵柩的殿中,她才瘫坐在地上,靠在太子的灵柩上闭目落泪,又是愧疚又是痛苦:“皇兄,对不起……” 是她不顾当初皇兄阻挠质疑跟崔南希在一起;是她太过相信崔南希把自己的印章和令牌都交给了崔南希;是她害死了皇兄! 从前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揽月恨不能崔南希碎尸万段,包括珍妃、三皇子跟崔瑨那些人,她真恨不得将这些人全部挫骨扬灰,可她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做不了! 御书房的议事似乎一直都没停,皇上不开口,也没人敢来祭拜跟谋反沾边的太子,整个灵堂都冷冷清清的,唯有揽月一人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守在灵堂。 一连三天过去,处置三皇子的圣旨一直没有落下,珍妃跟三皇子在御书房门口跪了两天后就晕倒被抬走了,揽月的心越来越冷,木然的往火盆里扔着纸钱。 浮云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公主,有消息了:三皇子无罪!” 揽月脑袋翁了一下,身体摇摇欲坠,浮云担心的扶住她:“公主!” 揽月稳住身体,抖着声音说道:“我要去见父皇!” 话音刚落,一队羽林军哗啦啦走过来:“陛下有令,公主暂时禁足!” 揽月眼睛赤红,一把推开他们,拔下头上的银钗抵在脖子上:“谁敢拦我,本公主今日就自裁在这里!” 侍卫们不敢当真拦她,只能步步后退,揽月抵着银钗一路走到御书房门口,却被皇上身边的贴身公公拦住,连公公见她神色憔悴,脖子上抵出血迹,神色有些不忍:“公主这又是何苦呢,陛下现在是不会见您的,还是回去吧。” 揽月跪在御书房门口,重重磕着头,声音悲切又绝望:“父皇,皇兄是冤枉的,一切皆是揽月的过错,您处置了我吧,还皇兄清白!” “父皇,皇兄是您亲手带大的,您真的相信他会谋反吗,您出来啊,父皇!” 尽管揽月磕的额头红肿流血,可御书房里面的皇上却始终没出来,连公公红着眼圈过去强行扶住她:“公主,别磕了,陛下也有他的为难啊,陛下心里的痛苦不比您轻啊,回去吧!” 揽月伏地痛哭:“父皇,连您也不要我和皇兄了吗?”
第3章 自请流放 揽月最终跪的昏了过去,皇上始终没出来,她是被连公公带人抬回宫的,等再次醒来时她已经被禁足了。 宫殿里面冷冷清清,三年前她为崔南希建了公主府后就搬去宫外,就为了和崔南希朝夕相守,这个宫殿已经许久没有人住过了,一眼看去满是萧瑟凄凉,一如她目前的境况。 浮云和朝露被招进宫里来伺候她,见她醒来两人都松了口气:“公主,把药喝了吧。” 揽月摇摇头,透过斜对面的铜镜看到自己额头上的伤已经被包扎起来,看上去狼狈又难看,她摸了摸额头哑声问道:“皇兄那里……谁在照看?” 如今自己被禁足起来,皇上又没下旨,其他人害怕收到谋反的牵连更不敢去沾边,皇兄的灵堂那里岂不没人守着? 朝露跟浮云对视了一眼,开口说道:“公主昏迷时,圣旨降下了,陛下并未给太子定谋反之罪,依旧以太子身份葬于皇陵,对外宣称太子殿下是在猎场被歹人所害,三皇子……加封亲王。” 揽月脸色蓦地雪白,犹如被一盆冷水兜头泼下,让她从头凉到脚:皇兄被三皇子亲手射杀,三皇子不但没受到任何惩戒,反而加封亲王! 揽月无声讽刺的笑了起来,眼泪却顺着眼角滑落,终究父皇不止是自己跟皇兄的父皇,还是三皇子的父皇,已经失去一个儿子,又怎么可能处置仅剩下的那个!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安静一下。” 浮云和朝露担心的犹豫了会儿,不敢违抗命令只能慢慢退下,剩下揽月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寝殿中,心里又冷又愧疚,终究是自己害死了皇兄,当年皇兄分明反对过自己一意孤行跟崔南希在一起的,为什么自己那么不听话! 最该死的人分明是她,可为什么她还活着,皇兄却命丧黄泉了呢? 揽月快要被心中的愧疚压的喘不上气了,如果说之前还有仇恨支撑,可如今父皇已然选择了三皇子,最后这口气也彻底散了,她心中只剩下绝望跟看不清前路的迷茫。 或许她该去陪母后跟皇兄,这世上已经没什么值得她牵挂的了,等到了黄泉再向皇兄赔罪吧。 揽月从桌上摸出一把细长匕首,目光怔怔的盯着手腕,正在这时,门突然被敲响,浮云在门外说道:“公主,沈管家来了。” 沈鹤是太子身边最信任的心腹,自从太子日后他就被押入大牢,如今才被放出来,揽月回过神放下匕首,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沈管家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桌子上寒光闪闪的匕首,他装作没看到低头走上前行了个礼:“公主,太子殿下重伤之际有话交代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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